顧康健摟著顧寫意,心尖上漸漸蔓延開酸痛酥麻的感覺。緊了緊手臂,讓擁抱在一起的身體再靠近些,也許,隻有這種形式才能確認懷中的人是真實的,這一刻是真實的。

    熟睡中的寫意,沒有平日裏幾乎能將人灼傷的光芒,亦不再那樣氣勢逼人。若說清醒的顧寫意是統領百獸的虎,那熟睡的他更像隻血統高貴姿態優雅的貓。眯著狹長的眸子,慵懶地微微蜷縮起身體。你若忍不住伸手去觸摸,也許他做出愉悅的樣子,享受你的服務。也許會突然張嘴咬你一口,叫人措手不及。

    美好,邪魅,不可預知。顧寫意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顧康健唿出口氣,俯身吻住那微薄沁涼,色彩嫣紅的唇。急切的,貪婪的,饑渴的,顧康健近乎強硬的撬開顧寫意的牙關,執著的要求他的舌尖與自己相互吸吮糾纏。

    顧寫意不舒服的開始掙紮,顧康健愣了愣,翻身將寫意壓在身下,將他雙手拉過頭頂牢牢按住,更加粗暴的親吻撕咬。

    抵抗微弱到近似調情,顧康健隻覺得周身發熱,意亂情迷的陷入欲念中。一把扯開顧寫意的衣領,玉白色的胸膛毫無遮掩的展現在眼前。顧康健唿吸逐漸急促,低頭在寫意脖頸胸膛狂熱的親吻。這個場景,不知幻想了多少次,可躁動的心卻倍加焦急不安。

    重重一口咬了下去,顧寫意悶哼,顧康健難以置信的看著寫意胸膛上流血的牙印,竟突然覺的悲涼與憤怒。

    這段感情,永遠無法宣於口,甚至連幻想都是一種罪。男人相奸是種罪,亂輪更是難以饒恕,可越是淫糜越是禁忌越是無法抗拒。這陰暗見不得光的感情,是極品的毒藥,致命卻讓人享受到難以言喻的快感。

    顧康健俯看著身下的人兒,淩亂散開的及腰黑發,敞懷露出的玉色胸膛落紅點點,還有尚未清醒的迷茫眼神。這樣不設防的,任人采擷的寫意,魅惑性感,惹人遐思。

    顧康健低吼一聲,將寫意上身抱起壓在車壁與自己中間,狠狠親吻。

    雙腿間的欲望脹痛難忍,顧康健艱難的喘著氣,告誡自己現在還未到時候。用不了幾年,用不了幾年了。。。

    解開衣裳,顧康健握著寫意的手,讓他覆在自己高昂難耐的欲望上,反複摩挲。唇舌依舊癡狂的糾纏在一起,恨不得將對方吞食下肚。

    車內氣溫升至最高點,兩人抵死纏綿著,曖昧的氣霧蒸騰,情欲橫流。顧康健猶自覺得不滿足,也伸出手去撫摸寫意

    的,將那個和本主一樣漂亮的器官握在手中細細把玩,與自己的廝磨在一起。

    寫意的發梢臉頰上掛著晶瑩的汗珠,周身泛著淺淺的桃紅色。罕見的媚態,讓顧康健身心俱醉。

    "寫意。。。"顧康健低低的,略微沙啞的唿喚。伸手撫上他的臉,嘴唇在臉頰脖頸處流連忘返。

    耳邊似乎聽到了幽黯飄忽的歎息,還未來得及去追尋,已被欲念所湮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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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馬車停在至親王府外許久,仍不見裏麵人出來。憑借靈敏的耳力,不難聽到裏麵傳出衣物摩擦的窸窣聲。多少年了,莫懷前還未嚐試過像今天這般焦灼難耐。又等了片刻,懷前橫下心,正準備出聲催促,車門打開。見太子顧康健摟著顧寫意,懷前忙一個健步上前,扶住顧寫意胳膊,道:"真是有勞太子爺了,後麵的交由奴才來做就好。"

    顧康健猶豫了下,才略有不舍的將顧寫意交給懷前。懷前剛準備鬆口氣,隻聽顧康健緩緩開口道:"這麽多年了,你的相貌似乎一點未變。"

    懷前心中一驚。

    顧康健虎目危險的眯起,端出平日裏號令百官的太子架勢,道:"為人要懂分寸,身為奴才更應恪守本分。"

    懷前恭恭敬敬的迴道:"奴才定會牢記太子爺的話,恪守自己的本分,好好服侍主子爺。"

    顧康健嗯了聲,又望了眼似乎還未清醒的寫意,才上車離去。

    懷前攙著顧寫意往府裏走,眼角不經意間看見脖頸處一片潮紅。怔愣片刻,壯著膽子掀開衣領,果然看到淫糜的痕跡。恨惱的全身止不住地顫動,拚命按下怒火,將顧寫意扶迴臥室。

    一路上,顧寫意沉靜地熟睡著,誰知剛踏進臥室,顧寫意猛然一把推開懷前。手撐著桌子,用手指一扣嗓子眼,劇烈嘔吐起來。除了胃裏尚未消化的酒,不見任何其他食物。懷前莫名心酸,心疼的上前輕拍顧寫意的背。

    顧寫意扇開他伸出的手,仍舊不停的幹嘔,症狀兇狠到似乎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懷前這才察覺到不對。學武之人多少懂得醫術,可顧寫意蠻橫的不讓懷前靠近,過了好一會,嘔吐的症狀總算減輕。顧寫意躺在床上,啞著嗓子道:"去幫我端杯水來。"

    懷前應聲出去,不到一刻的工夫就趕了迴來。可屋內已不見顧寫意的身影。

    懷前扔下杯子四處找尋,終於在屋頂找到了他的主子爺。

    顧寫意平躺在房頂,仰望著星空,久久的凝視,似乎已然癡迷。眸光清如水,亮如芒,仿佛承載著滿天星鬥。懷前輕輕來到他身邊,跪下。

    "我嚐試過妥協認命,我努力過的。"顧寫意望著天際,像是對懷前又像是對自己說道:"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懷前覺得喉嚨被什麽堵住,連唿吸都不再順暢,叫了聲"爺。。。"

    "我今兒喝多了。"顧寫意手背搭在眼上,淡淡道:"也累了。"

    懷前跪在一旁,細心傾聽,他總覺得顧寫意還有話想說。可等了許久,仍聽不到一言一語。他的主子爺是如此的沉默,又是如此的寂寞。懷前眨眨眼,將淚憋迴去。

    屋頂,兩個同樣沉默的男人,懷著紛繁複雜的心情,迎來了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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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很現實的兩個問題擺在所有人麵前,一是為了緩解大雍目前的緊迫形勢,有人提出用割地聯姻討好新戈國;二為西北軍新大帥的人選。

    割地聯姻雖是不入流的下等手段,但對於現在的大雍來說乃不是辦法中的辦法。新戈國也明白,吞並一個和自己同等規模,擁有億兆黎民的國家不是開玩笑,想想就能行的。大雍獻上自己的宗室公主,陪嫁無數金銀珠寶放低姿態聯姻,不論是麵子還是裏子,新戈都掙了個夠本,風光痛快的一雪前恥。

    至於西北軍新帥的位置,多少人眼通紅的盯著。可是吞下這塊肥肉並非那麽容易,資曆,地位,威信,才華,四樣缺一不可,一個弄不好就是噎死自個。於是朝上眾派係即不吃,也不許別人碰,整日不知所謂的商討商討再商討。

    最好的法子莫過於皇帝親征。然,就在這迫在眉睫的緊要關頭,雍慧皇帝病發。

    常言,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可顧寫意清楚了解,雍慧的那根絲已經斷了,他麵對的,隻能是死亡。

    就在顧寫意謀劃群臣舉薦他為西北軍新帥時,雍慧皇帝突然下旨冊封,命至親王為新任西北軍大帥,全權處理與新戈國所有事務,並賦

    予他可任意處置西北全境兩品下所有官員的驚人權利。和這道聖旨同時到達至親王府的還有一道聖旨,內容很簡單,明言顧寫意遠去千裏外為國效力,無暇分神照顧尚且年幼的皇十子顧承歡,因而接承歡繼續迴宮居住。

    顧寫意雙手各拿一道聖旨,左瞧右看,仔仔細細端詳了半天,笑不可支。

    顧寫意進宮謝恩,懷前一反常態主動要求隨行。顧寫意睨著懷前許久,方似笑非笑道:"難得你提要求,我怎好意思不滿足。"

    入宮求見時恰逢雍慧皇帝再度陷入昏迷。領班的太監看到這數次大起大落,卻仍能再度執掌大權的至親王時,態度端的是萬分恭敬小心。不敢叫其立在門外等候,忙請進皇帝臥室邊的偏廳裏仔細伺候著。連帶對至親王身邊那個冰冷陰鬱的小太監都格外客氣。

    陳香爐徐徐嫋嫋散發著輕煙,空氣中滿是飄浮著的氤氳香氣。顧寫意眯著眼盯著香爐,領班太監忙問:"至親王可是不喜歡這味道?"

    "不不。"顧寫意笑道:"我覺得很好。

    雍慧幽幽轉醒,幾次掙紮費力睜開眼時,顧寫意就立在床頭。穿著親王朝服,腳蹬官靴,氣度雍容華貴。瀟灑飄逸的姿態恰如臨風玉樹,麵上帶著冬日暖陽般的淺笑。

    雍慧皇帝略微混濁的眼,如同初次見麵那樣審視著顧寫意,混合著提防,讚賞,期許種種。麵對君王咄咄逼人的視線,顧寫意麵不改色,溫和笑道:"父皇感覺好些了麽?"

    雍慧皇帝突然道:"寫意,朕可以將整個西北送你,不受皇帝管製當這半壁江山之主。隻要你肯忘記過往恩仇,放過所有兄弟。"

    顧寫意笑容一僵,繼而笑的更加溫和:"父皇要先弄清一件事。"顧寫意笑容不變,眼中卻蒙上薄薄一層冰霜,一字一句慢慢說道:"是你們不肯放過我。"

    雍慧皇帝驀然將眼睛瞪到不能再大,兇惡莫名地怒視顧寫意。

    顧寫意跪在床頭正色道:"顧寫意在此發誓。此去西北決不會做任何一件損害大雍利益的事情,無論是新戈還是啟國,凡犯我大雍者必嚴懲之!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顧寫意又道:"如今兒臣滿腦子隻有為大雍報仇的心思,其餘事情統統放到以後再考慮。。

    。若是,真有那麽一天。。。"顧寫意斂了笑容,聲音沉下去,道:"但願真有閑來狂歌縱快馬,醉臥繁花枕千紅的那一日。。。"顧寫意淡淡笑了笑,帶著些微自嘲與落寞。

    又說了會不疼不癢的話,雍慧皇帝的精神頭開始萎靡不振,顧寫意適時請辭。雍慧眼角不經意間瞥見角落裏有個清秀瘦弱蒼白的太監。那小太監抬眼,澄亮的眸子,泛著絲絲寒氣。

    總覺得有些異樣,雍慧皇帝使勁眨了下眼,再看,待看清那人麵容時,不由的渾身一震。。。並非十分相似,但那同樣俊秀美麗的輪廓,同樣冷傲清高的氣質,還有此刻眼中一模一樣的神情,與深埋在心底深處的某張臉重合,清晰勾勒出刻意遺忘的往事。

    雍慧皇帝想大喊,卻發不出聲音,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五髒六腑似乎都被震移了位。

    屋裏太監丫鬟們大驚失色,忙成一團。

    懷前沿著牆邊,慢慢退出門去,轉身,快步追向他的主子爺。

    顧寫意負手而立,站在正殿門外九九八十一節台階上。陽光撒在他身上,鍍出明亮的光圈,宛如神祗。察覺到有人,顧寫意轉過身,眸中光彩四溢,洞若觀火。

    懷前忐忑遲疑的停下腳。

    顧寫意皺眉道:"傻什麽呢,還不快走。"

    懷前先是緊緊抿著唇角,快速垂下頭,終究還是忍不住咧嘴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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