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捉住顧自在的手,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掐住他脖子。顧自在眸子裏閃過恐懼,慘白著臉,強硬的揚起頭,死死盯著我的眼:"顧寫意,有種你就掐死我!"我眯起眼,從他瞪圓的眸中看到自己近乎邪擰的笑。

    一直保持沉默的顧悠然大聲驚叫,撲上來,牢牢扒住我的手,急聲道:"五哥別生氣!自在和你說笑的!"

    手勁出人意料的大,能牽製住發怒的我,由此可知顧悠然絕非表麵上看的那般柔弱不堪。

    "悠然你退下!"顧自在梗著脖子,嘶啞著喉嚨艱難地發狠叫囂:"我沒有開玩笑,顧寫意。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和太子存了同樣的心思。你麵前隻有兩條路,要不等顧康健登基為帝,掌握了天下也掌握了你。要不和我們合作奪了這江山。何去何從,你自己選吧!"

    顧悠然喝道:"自在!"

    顧自在決然篤定的坦然與我對視。

    我轉頭看向顧悠然,道:"你明知他的目的,卻仍然跟了來?"

    顧悠然臉色驀然退去血色,抓著我的手微微發抖。抖著嘴唇說不出話。

    顧自在哈哈大笑:"縱使他平日裏有的三分頭腦,見到你也立刻變的癡傻!"

    我陰鬱的看看禁閉起眼,猶如等待宣判死刑的顧悠然,又看看目光兇狠,臉呈紫色卻寫滿倔強的顧自在。

    "好,好。"我咬著牙,慢慢點著頭,狠道:"很好!"一手揪住一個,拎著朝臥室走去。

    我在前麵大步流星走的飛快,他們二人被拖拽著,根本無法正常走路,一路上跌跌撞撞好幾次險些摔倒,又被我拎起。

    顧悠然逆來順受的盡量跟上我的速度,顧自在則幾次摔倒仍不忘衝我拳打腳踢,嘴裏罵聲不斷!

    進了屋,我隨手將兩人扔在地上,轉身去找東西。

    "顧寫意,你他媽的滾蛋!"顧自在從地上跳起來張嘴就罵!

    我上去就是一巴掌,顧自在嘴角立刻淌下血。我利用身高力氣壓製住他,用繩子將他捆住。顧自在滿麵驚慌,大叫大嚷,我又是一巴掌狠扇了上去,趁他暈頭昏腦的綁了個結實。負手蜷腿近乎蝦米的姿勢,時間一長最難受不過。

    拽著顧自在身上的繩子,將他拖到床正對著的屏風前,又扯下一塊衣角塞進他破口大罵的嘴。轉而走向早已目瞪口呆的顧悠然。

    "五。。。五哥。。。"顧悠然抖的語不成聲。我一把將他打橫抱起,扔到床上。

    "五哥!"顧悠然失聲尖叫,泫然欲泣:"我。。。我們。。。我。。。"說未說完,淚已流下。

    我淡淡道:"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的麽。不想受傷的話,最好不要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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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然失措的看了眼自在,低低的哀求,卻被寫意吻住。細密纏綿的溫存亂人心神。悠然從僵硬到軟化,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顫動著。顧寫意的舌是蛇,柔軟光滑,輕輕咬上一口,渾身的骨頭酥了麻了,腦袋暈暈沉沉,整個天地間似乎隻剩一個他。

    寫意瘦長卻有力的雙臂牢牢環住悠然,親吻舔吮不朽。悠然喉嚨深處發出似痛苦又似愉悅的呻吟,原來,毫無阻隔的肌膚相親竟能產生如此巨大的幸福感。

    後庭被刺穿的那一刹那,悠然的眼角滴落溫熱的情人傷。不僅僅是因為撕裂的疼痛,有太多的感情參加進來,滿滿的堵在胸口,卻無法說出一分。

    體內的律動,痛並快樂著,悠然失控的大聲喘息呻吟,緊抓住寫意仿佛抓住溺水時唯一的救生浮板。寫意烏黑及腰的長發如夜如瀑,動情時飄灑開,宛如怒放的彼岸花。年輕的蘊涵無盡力量的身體,閃著溫潤的光澤。汗珠滑過寫意無一絲多餘贅肉的緊致皮膚,滴灑在悠然胸口。

    氤氳曖昧的氣息縈繞在空氣中,顧自在眼睛瞪大到不能再大,距離太近了,近到可以清晰看見任何一個細節!

    顧寫意,他的五哥,不僅將他粗魯捆綁在地,更當著他的麵誘奸了自己的雙胞胎哥哥!

    由最初兇狠如狼,到目瞪口呆,再到恍惚沉默,顧自在傻傻看著床上抵死纏綿的兩人。兩個俊美異常的人做愛時的畫麵唯美之極,一種病態的美。

    性愛遊戲結束。顧寫意簡單披上外衣下床,走到顧自在的麵前。

    精致的五官與完美的身材,在激情過後被渲染成桃紅色。每一根發梢,甚至每一滴汗都散發著致命的性感味道。隻那一雙寒星般的清亮眸子依舊,冷靜、睿智、嘲弄、睥睨。。。

    顧自在費力揚頭看著眼前的男人,想罵想叫想殺人,最終卻是怔怔落淚。

    委屈!洶湧襲來的委屈感淹沒了顧自在的所有理智與情感。眼淚如同決了堤河水,不停抽噎。

    顧寫意將悠然抱過來,又幫自在鬆了綁。象抱孩子那樣輕鬆的左右一手一個抱去了浴室。

    浴池裏的水熱的燙人,滾燙的蒸汽又把自在的眼淚熏了出來。顧自在無法抑止的哭泣,象孩子那樣號啕大哭。顧悠然拖著滿是情欲痕跡的疲累身子湊近他,安撫的摟進懷中輕聲撫慰。一如自小到大受到磨難時那樣相互扶持關懷。

    顧寫意待在浴池角落,麵無表情靜靜地看著一切。

    洗完迴到臥室,換上幹淨衣物的雙胞胎縮在寬大的床上。自在的眼腫的幾乎睜不開,趴在兄長懷裏猶自抽噎。突然感覺有人拽他胳膊,心頭一驚,迴頭看去是顧寫意!

    又怕又恨,還夾雜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裏麵,顧自在轉而換上兇狠的表情繼續怒視顧寫意。隻可惜可憐巴巴的景況加上腫成核桃的眼睛,致使原本就微不足道的威懾力也去了個精光。

    顧寫意的臉清冷如水,無視顧自在的反抗硬是將他從悠然懷裏拽出來。

    顧自在正準備扯著哭啞的破鑼嗓子再吼幾聲,卻被顧寫意取出的藥瓶打斷。

    顧寫意幫他塗上藥膏,手勁均勻的揉著自在被繩索勒成青紫色的部位。悠然爬過來,細心在自在其他受傷部位塗抹藥物,盡心的按摩。

    顧寫意的臉色悵然清淡如那深秋時節的月色,卻無絲毫慌亂動搖。依舊是那個篤定泰山,冷靜睿智的少年親王。蒙了霧般的眸子讓人看不透,卻能看癡了人。

    顧寫意修長優雅的雙手撫上雙胞胎的額頭,淡淡道:"睡吧。"

    絲絨般的聲音似乎帶著不可思議的撫慰魔力。雙胞胎覺得身心疲累極了,額頭對著額頭,一同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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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深夜,韓紀元興衝衝趕往至親王府。離目的地越近,內心越是焦灼。思念是帶刺的網,百般掙紮的後果隻能是纏的更緊,傷的更重。

    至親王府中的下人都認得這位在王爺麵前舉足輕重的紀元少爺,由的他隨意走動。穿行過熟悉的九曲迴廊,亭台樓閣。望著前麵沒多遠處顧寫意最喜歡的院落,紀元腳步輕快的似要奔跑起

    來。

    "韓少爺。"鬼魅般的身影擋在麵前。

    韓紀元先是一驚,繼而溫和道:"有什麽事嗎,懷前?"

    莫懷前的身型相貌好象已然停止生長,陰柔蒼白纖細,寒星似的雙眸仿佛能洞悉一切。

    "您還是先去休息,等天明再見主子吧。"懷前的聲音淡淡飄散開,紀元突然有了恐懼感,強笑道:"難不成你家王爺正在和新人尋歡作樂,讓我這舊人暫且躲避?"

    懷前默然不語。

    紀元收斂起微笑,道:"你先讓開。"

    懷前不動,依舊默默看著他。

    紀元苦笑:"你認為我會同潑婦一般哭嚷鬧事?"

    懷前楞了一楞,慢慢移開,紀元從容自他身邊走過。

    身後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滿載辛酸無奈,鬱結惆悵盡積其中。

    精赤的肉體,顛鸞倒鳳,雲雨綢繆。氤氳的曖昧氣息混合著的喘息呻吟,狂亂而又沉醉。韓紀元拚命捂住嘴,背靠著牆,緩緩滑坐到地上。耳邊還能清楚聽見聲聲淒迷的囈語。

    性感至極的背脊,修長的四肢,光潔的麥色肌膚,還有下淌的汗水順著身體的線條滑出的曲線,他全部一一熟知。那是屬於他的愛人,顧寫意的。

    紀元覺得哪怕寫意娶妻生子他也能做到從容不迫,可屋內正在顧寫意身下輾轉呻吟糾纏廝磨的不是別人,竟是八皇子九皇子,顧寫意的弟弟!他簡直難以想象像顧寫意這般驕傲的男人,究竟是在何種心境下做出這個決定的!

    他為自己悲哀,為寫意悲哀。

    紀元額頭抵在膝蓋上,在地上不知坐了多久,突然一雙有力的手臂將他騰空打橫抱起,紀元茫然的抬起頭,是寫意。

    顧寫意沉默的抱他迴專屬於紀元的院子,將他放到床上,幹燥的手掌細細摩挲著紀元的頭發,道:"好好休息,我等會再來找你。"

    紀元五髒六腑都在抽搐,痛得全身痙攣。翻個身臉朝下趴在床上,暴躁的喝道:"你走吧,去忙你的事,不用管我。"

    屋內一陣死寂。韓紀元趴在床上一動不動,魂魄已然遊離,腦子空空蕩蕩根本無法思考。突然耳邊若有似無聽到歎息,濃濃的,似乎已經滲透

    到骨子裏的疲累感讓人聽了心跟著撕扯般的痛楚。

    紀元抬起頭側過臉,在昏暗中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坐在對麵,胳膊支在扶手上,手指揉捏著額頭。顧寫意脊背依舊挺的筆直,可紀元仍能感覺到他的疲憊、他的隱忍、他的不甘、他的無奈。。。。。。

    顧寫意也感覺到什麽,視線掠向紀元。目光交匯,沒有激起驚濤駭浪更沒有激起苦大仇深,兩人隻是無言的望著彼此,一眼萬年。

    屋外,月落星沉,即將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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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陰荏苒,又是一年,我已滿十九周歲。韓家在長達一年有餘的壓製下徹底蟄伏,再不複往日風光。除了仍然在外帶兵的大舅韓似山外,雍京內韓家嫡係全部學會夾起尾巴做人。

    也許是因為良心發現,也許是因為老年癡呆,雍慧皇帝待我是越發好了起來。經常招我入宮陪他,除了仍不給任何實質上的權力外,平日裏七七八八的賞賜加一起甚至多過顧康健。

    不僅如此,還為我請了好幾位大儒做西席,傳授琴棋書畫。時間一長我在這方麵倒真是大有進步。

    且不論真與假,雍慧麵上是信佛的。時不時傳得道高僧入宮與他談論佛法,而我則是不二的陪客。最初極厭惡這差事,可又不能不聽,因為雍慧會冷不丁提問我問題。壓著性子聽了幾迴倒也聽出了些心得,當我敘述自己想法時,雍慧總是看似漫不經心的在一旁聆聽。

    某次大和尚感慨道,至親王殿下的冷靜睿智,乃老衲生平少見。若心生七竅既為聰明伶俐,那至親王殿下就是八竅玲瓏。他頓了一下,笑容慈祥,然凡事看的過於透徹反而難尋快樂。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看破不如看開,日日皆是好日。

    聞言,我朝大和尚露出溫和無害的笑,口稱是。

    雍慧皇帝卻突然黯然輕歎一聲,不知怎地,當我聽到那聲歎息時,直覺的心想,皇帝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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