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丹青落入水中渾身傷口便被冰冷的湖水激起一陣陣刺骨的劇痛,沒想到隻是來看看水晶宮虛影便引來這無妄之災!


    泥人尚有三分脾氣,今日險些身死,此仇必要奉還!


    墨丹青朝著水下潛去,心中卻是恨意難平,殷紅的鮮血在清冷的洛神湖中恍若紅色丹砂似煙似霧。


    數百士兵入水身上的星光便猛然暴漲三分,將身周十數米內本就清澈的湖水照的透亮!


    墨丹青迴頭一看,心中不由大驚,這數百士兵如同蕩漾在河中的河燈,速度竟是不慢,若是被其中一人發現定是再難逃脫……


    正在墨丹青思量著脫身之法時頭頂暮然一暗,一片巨大的陰影投下擋住天空中倒映著的朦朧神光,乃是一艘巨艦!


    足有百丈之長,比之那綾羅的紅船明月樓更為巨大,周圍的水麵驟然模糊,大船隻是一動便排開清波如潮,這船上不知能容納多少畫師……卻不知此刻莫說是水中,便是天上都已經被排列畫師占據,似在迎接什麽人的到來!


    一身狼狽的的青年踩著青鳥立於最前方衣衫破損多處,麵對墨丹青時從未地下的頭顱此刻卻是微頷,身子半曲雙手環抱行禮不敢有絲毫不敬,他身後的畫師更是躬著身子,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可前方哪有什麽人影?


    “司……馬將軍,你為何這般狼狽?”


    柔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羞怒,青年聞聲身子微微一僵,本就腫脹發紫的麵色更顯幾分紅暈,抱在身前的雙手都有些微微顫抖,非是恐懼,而是憤恨羞辱!


    “公主殿下!”


    船上岸邊的士兵鏘地一聲單膝跪地,其聲唱道。


    青年躬身行禮罷咬牙答道:“公主殿下命我值守洛神湖,司馬不敢懈怠,隻是……不慎被想來此行竊的賊子偷襲罷了!”


    青年邊說著,眼睛卻緊緊地盯著眼前這雙虛空而立不然纖塵似花瓣般的玉足,玉足在流水般的藍色衣袂間隨風隱現,看得他隻想將這雙小腳揉進懷中狠狠地拿捏,竟是敢這般不給他顏麵,當著眾人之麵揭他的傷疤……


    “賊子?特使大人監察之地竟也有賊子不成?”少女似頗有疑惑地輕聲問道,聲音稍有稚嫩似不過二八芳齡,雖貴為公主卻少了幾分堂皇氣度多了些溫婉柔弱之意,正是此次前來洛城的雨幽柔公主殿下!


    “自是難免有民饑魄為盜,隻是……”


    雨幽柔身旁那一襲青衣麵容儒雅自若的男子話音未落卻被那姓司馬的青年反唇譏笑道:“隻是你這特使當到頭了!日前洛城有北溟之人到來你洛城卻不知,我看今日偷入洛神湖的小子八成便是北溟之人!否則尋常人誰會來此地戲耍?”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不做辯解,桃花紙扇、溫潤如玉,正是華唐安無疑。


    “還請公主殿下請出冰心壺,封了這湖水以絕後患!”


    青年見華唐安不言語心中頗有得意,他才不管墨丹青是何許人,他隻是信口胡謅,敢讓他如此狼狽便必要墨丹青死,但洛神湖如此之大難免有所疏漏,若是能江湖水凍絕哪怕墨丹青骨頭再硬也要被凍成冰渣!


    “啊!那豈不是要將人給活活凍死!”雨幽柔驚唿一聲,青年下意思地抬頭,隻見雨幽柔一襲水藍霓裳羽衣,月下清輝映著雨幽柔的玉足藕臂,嬌若羊脂的脖頸下細如蠶絲的金線上綴著一滴小巧的藍色水珠。


    此刻一條藕臂微微抬起,柔荑酥手輕掩粉嫩如桃瓣的檀口,麵上帶著濃濃的不安和幾分青澀,本因看到青年衣衫不整而羞紅的臉色也不由蒼白了幾分……


    青年看的一愣,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這張粉嫩嫩的小口若是含在口中輕輕咀嚼是何等的香軟美妙……


    “司馬漢儀!你……你放肆!”


    雨幽柔聽聞那吞咽聲,如羊脂玉一般的精致臉蛋驟然通紅一片,粉唇不覺間微微嘟起,長長的睫毛下大眼睛裏彌漫起了水汽。


    她雖是公主可卻也不過剛滿十六,此番本就不想離開皇城,可父皇卻硬要讓她曆練一番,這數日來司馬漢儀的目光越發地讓她心慌卻無人可訴說,但也還不曾如今日這般肆無忌憚過,這般**裸的淫邪眼神在集萬千寵愛的宮闈之中長大的她何曾見過……


    華唐安眉頭微皺,今夜公主殿下說是找他談論畫道,可卻隻有侍女招待他喝茶他本就奇怪,但此番一見便是明白了過來。


    司馬漢儀聞言趕忙低下腦袋,但眼神卻愈發陰冷了幾分,舔了舔微腫的嘴唇不知在想何事。


    他是臣子雨幽柔乃是公主殿下,雖他不懼雨幽柔,卻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違逆雨幽柔,否則便是大逆不道!


    “公主殿下,此事還是交給司馬將軍吧,時候不早,您也該迴去歇息了……”華唐安適時地插言,他不過洛城特使無權監管司馬漢儀,亦是不願卷入司馬家與皇室的糾葛,言罷便又不言不語。


    雨幽柔倔強地挺起胸脯,柔荑般的食指輕輕點在脖頸下藍色水珠一般的吊墜,隻見一道藍色光華閃過,她竟是與來時一樣突兀地沒了蹤影……


    華唐安微微搖頭,催動腳下的飛禽欲要離開,耳邊卻傳來司馬漢儀陰鷙的聲音:“公主殿下可是要嫁給我司馬家的!”


    華唐安腳步一頓,不可置否地輕笑一聲飛禽便載著他離去,司馬漢儀之父——司馬雅正乃是乃是雨墨宰相,家有三子一女。


    十多年前雨墨南方還未平定時司馬家便手握南方三十萬兵馬大權,為拉攏司馬家國君曾言,若使司馬家能為皇室一年內平定南方諸敵便將尚在繈褓之中的小公主嫁於司馬家!


    若是能娶了公主,司馬家便不僅是當朝官臣更是皇親!


    本是一句戲言,卻料本兇悍無比的南夷竟是三月間四分五裂,在一年之內被逐一剿滅了……


    如今司馬家不僅手握兵權更是準皇親國戚,說是權傾朝野也不為過……更何況誰知司馬雅正如今已經是何境界?


    司馬漢儀看著華唐安漸漸遠去的身影嘴角不由扯起一抹殘酷的笑意,卻牽動了腫脹的麵頰,麵容僵滯……心中更是怒火滔滔!


    低聲怒喝道:“捉拿賊子!冰封洛神湖!把守四河出口,一條魚也不許放過!”


    一聲令下鏘鏘之聲不絕於耳,這數千士兵之中竟是又數百天師畫師!


    湖麵上一處處寒霧忽起,潛在水下的士兵盡數浮出水麵,三條巨大的船艦齊齊一震,六雙巨大的潔白羽翼排水撐開,掀起六道水橋倒映著晃晃神光,巨船卻是穩穩地飛了起來……


    一股股乳白的沉重寒氣從船上、岸邊流淌而下,不過十數次唿吸,洛神湖這一麵清波便悄然凝滯,冰花漸漸鋪滿了湖麵,五彩神光照耀在冰花之上天空中的水晶宮再難保持原形,扭曲做五光十色的彩色匹練再不複雄奇瑰麗。


    三條巨船漸漸挪動位置守在東、西、南三處河口之上,司馬漢儀親自帶領一千銀甲士兵守住北麵的河口,卻不下水四處尋找,竟似要將墨丹青活活憋死在洛神湖中!


    湖水成冰玉,墨丹青落水之地正是湖中央,哪怕水性再好的人也無法從水中央遊到河岸而不唿吸!


    清輝皓月,洛神湖上淡淡的寒煙繚繚遮住了水晶宮的投影,當空的明月皎皎印在冰麵之上,兩月對明。


    一夜空沉撤,一瑤池含煙,雖是良辰美景,卻是殺機裸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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