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群越跟越多,起初隻有十多個膽大之人,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已經足有百人!


    墨丹青扯著水生亡命奔逃,可這城中到處是人,還有不少官兵巡邏,兩人還未跑到城門便被一隊士兵攔下。


    墨丹青也不硬闖,轉身便朝著小巷子裏衝去,從懷中掏出一把碎銀,猛地一甩,亮晃晃的銀子簡直刺瞎了尋常百姓的眼睛,頓時不少人鋌而走險,有人帶頭之下卻引來更多人一擁而上,擠在巷子口爭強起碎銀,一時間竟是堵住了身後追兵的去路……


    一出巷子見人來人往,墨丹青朝著水生點點頭,水生會意,兩人便明目張膽地走到了街上,水生曈中紫光一閃,不遠處一人便如得了失心瘋一般亂吼亂叫,滿地打滾,頓時引來不少人圍觀,墨丹青和水生暗暗捏了把汗,轉身低著頭又朝另一邊快步走去。


    隻是兩人從村中出來初到縣城哪走過這麽多岔路,才穿過那彎彎曲曲的巷子已經讓兩人迷了方向,加之時運不濟七拐八拐竟是走到了縣衙門外!


    墨丹青背後頓時冷汗涔涔,水生也不禁捏起了拳頭,隻要墨丹青說一聲,他便會不顧一切地衝進縣衙!


    兩人雖強作淡定,但方才走出數步,便有一對士兵押著王賴子朝著縣衙走來。


    王賴子垂頭喪氣,他在這城中做這營生三年了,北山縣衙縣守樂於安逸從未找他的麻煩,不知今日是發了什麽瘋病要將他抓來,北山縣城裏誰不知他縣守無能,這是要做給誰看!


    王賴子心裏將墨丹青和水生罵了一萬次。正在氣頭上時卻又見到了墨丹青與水生兩人那一身奇異的衣裳,心中發狠,扯著破嗓大喊道:“就是那兩個小子!他們就是你們要抓的賞銀啊!”


    王賴子並不知曉為何縣衙要抓這兩個倒黴小子,但既然墨丹青害的他不痛快,他就要讓墨丹青也不痛快!


    墨丹青心中暗道糟糕,他不想在這城中變成那副精怪的模樣,隻是如果不吞妖核,他們兩個今日定要被抓……


    還不待墨丹青下定決心,縣衙中已經瞬間飛來一根綠藤,重重地抽打在了兩人的身上。


    墨丹青被一鞭抽倒在地,水生悶哼一生竟是飛出數米暈了過去!


    墨丹青心中大怒,忍著劇痛把手伸進懷裏,可還不待他掏出妖核,那綠色藤蔓已經從天而降將他死死地纏住……


    “你們憑什麽抓我!放了我們!”墨丹青掙紮著卻起不來身。


    衙門裏走出一個中年文士,目光森然地看了眼墨丹青又看了眼,水生冷冷道:“帶下去,近日大元帥親點的特使尋訪北方百城,城內事端不論大小,肇事之人一律押進大牢,待特使大人走後死囚統一處斬!”


    王賴子暗罵一聲倒了血黴,原來是因為這事,思量著如何才能從牢裏出來!


    墨丹青咬牙切齒可奈何身上的藤蔓甚是結實,憑他的力氣根本無法掙脫……隻能被士兵一路推搡進了縣衙大牢之中,剛進大牢的院子便聞到衝天的腐臭味,已是秋季,這牢中竟是還有蒼蠅亂飛!


    兩人是重犯,被分開關押在最裏麵的鐵質牢籠之中,身上的鎖鏈竟還能禁錮星辰之力,墨丹青心中生出一絲狠辣,隻要找到時機定要吞了妖核將這縣衙掀翻!


    心中暗暗惱怒,若是自己的星宮能如常,今日也不會如此狼狽了,隻是暴露了化身妖魔的底牌,怕是這世上再無他二人的立足之地了吧……


    正在墨丹青思量之時,牢門已經再次被打開,墨丹青下意識地抬頭,一看之下不由得愣住了,進來的三人之中竟是有他的老相識!


    “小夥子,莫要亂動,老頭子隻是取東西沒有惡意,你若是不聽勸,怕是要吃旁人的苦頭啊!”正在墨丹青驚異之時,為首的老獄卒已經將他扶了起來。


    老獄卒身後的兩人趕忙上前將墨丹青的四肢脖頸固定在十字架上,墨丹青怒目而視,其中一人舉起斷手陰陽怪氣道:“墨丹青啊墨丹青,你也有今天啊,給爺老實點,不然爺爺讓你也斷手斷腳!”


    這人正是那險些娶了個死人後又被水生砍了一隻手的張銀!


    “年輕人氣盛,老頭子在這死人窩裏活了一輩子,那就是兩個字,本分!張銀啊,你隻管每日送好你的飯,其他的莫要多管!”老獄卒責備道。


    墨丹青幹脆扭過頭閉起眼睛,既然不能反抗,何必自討苦吃,想來這老獄卒能這般想,水生也不會吃太多苦頭。


    張銀恨得牙根子癢癢,卻不敢不聽這老獄卒的話,這老獄卒在這牢裏雖沒有官銜,但卻最有資曆,他拿著那軍官的信來城裏,今日才來報道,不敢拂了老獄卒的麵子,況且墨丹青這一入大牢,往後還想有翻身的日子?還不是任他宰割……送飯?哼,等著吧!


    不一會兒三人便將墨丹青身上的東西全部取了出來,一隻小巧的卷軸、一些碎銀子和一枚妖核、一枚白蛇戒指,東西取完後墨丹青身上的藤條才兀地鬆開。


    老獄卒將東西都裝進帶來的盒子裏,貼上封條,這活他本沒資格做,隻是他在這牢中的本分是出了名兒的,於是這搜身的雜貨便也交給了他這個沒有一絲星辰之力的老人。取罷了東西,老獄卒又給墨丹青換了身囚服也不多說,帶著兩人便離去了。


    不多時,張銀果然提著個食盒進來送飯,站在牢門之外,將那食盒中本就令人作嘔的粥飯倒進一隻破碗裏,嘴角浮起一絲快意的獰笑,竟是當著墨丹青的麵脫了褲子朝著碗中撒尿!


    墨丹青怒不可遏,卻也沒有衝昏頭腦,張銀這般作為不就是想讓他鬧出事端好多吃些苦頭嗎,自己不敢動手卻使這些卑鄙伎倆當真無恥至極!墨丹青坐在稻草堆上,閉起眼睛,不聞不問。


    看著墨丹青這副模樣張銀心中生不出一絲快感,但卻不敢太過放肆,想到隻要將墨丹青餓上幾日便能看到這小子喝尿的場景心中不由大為解氣,又朝著碗中吐了口濃痰才揚長而去……


    待張銀走後,墨丹青睜開怒火滔滔的眸子,今日當真是禍不單行,不僅是遇到了不要臉的王賴子,如今還被抓進了大牢,往後還要被這張銀羞辱,若是不想個法子逃出去,怕是等過幾日那文士口中所說的特使走後,便是他與水生的死期!


    可眼下又能有什麽法子,這大牢仿若迷宮,他不知道水生在何處,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身上的枷鎖禁錮了星宮,水生也不能自保,而他的主星若非是被河洛星宮壓製,怕是早已崩潰,即便是沒這枷鎖他也無法使用星辰之力……


    難不成去找華唐安?墨丹青無奈地搖搖頭,且不說如何將消息傳出這大牢,他本就有疑,為何華唐安一進衙門便有人拿著他們的畫像出來,況且即便是找到了又能如何,擊殺了近兩百士兵,還能活著離開這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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