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位關外的將領,包括徐坤也在請命。


    燕棠沉吟片刻,說道:“還是得以大營為重。大哥你和幾位國公爺就留下來暫任個副帥吧。


    “現在情況未明,倘若是赫古所為,那得防著他使調虎離山之計,有任何突發情況還須得經驗豐富的你們方有把握解決。


    “淮之和阿炙你們去可以。其次正因為明日裏就有攻打察罕的計劃,子煜和楚王同去反而還可以探探敵情,天亮之前你們趕迴來就行。


    “最後周將軍帶五千人留在山這邊等待接應,——就這麽著吧!拿好你們的武器,準備出發!”


    ……


    入山的道路十分崎嶇,尤其是夜裏,很容易遭埋伏。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燕棠一行兵分幾路從不同的路上進發。


    如此一麵是為了方便擴大目標範圍,一麵也是為了與前去追蹤的燕湳邢小薇相遇。


    燕棠選擇了較遠但較平順的一條路前往察罕方向。


    半路就遇到了正策馬迴轉的燕湳。


    他二話不說先問道:“人呢?!”


    “遠遠的瞧著往西北方向走了!我們追到了山的西麵,看到了赫古的營地,但不敢往前了,怕應付不了反而壞事。而往山下則有許多岔道,一時不能分辯往哪個方向走了!”


    燕湳連抹了幾把汗。


    燕棠凝眉望著暮色裏的山巒,接而道:“我們先去前方山頭上駐紮,你們倆各自帶一百人去接應子煜他們過來,此事有貓膩,先探清楚再說!”


    “得令!”燕湳與邢小薇立時分拔人馬前去接應。


    戚子煜他們這幾條路上竟然也無埋伏,因為相距不遠,走出山來匯集的時候時間竟然差不多。


    燕棠眉頭緊皺:“這麽好的埋伏的機會都不用,很明顯這是要引我下山了。”


    戚子煜陰著臉道:“山下不遠便是赫古營地,他莫不是得知了我們要出兵的消息,提前來上了這麽一出?”


    打從出門到現在,他心口就沒鬆過。


    戚繚繚嬌生慣養,哪怕是這一年多裏沒少在屯營鍛煉,總歸沒有人給她委屈受過。


    關鍵是她有疾在身,她有哮症!


    一想到她被顛了這麽遠的山路,驚嚇勞累之下將會出現什麽樣的情形,他就無論如何也淡定不起來!


    蕭珩凝眉望著山下遠處:“若是赫古,那麽人肯定會在他們駐地,如是這樣倒簡單了!”


    如是這般便可兵分明暗兩路,至少以他們幾個隨便一個人的工夫都足以潛進營中找到他們下落,然後再裏應外合設法把人救走。


    如此不說可以讓赫古遭受重擊,至少抽身而退是沒有問題的。怕的就是不在裏麵。


    “先探探路再說吧,不要輕易冒險!”程淮之說道。


    燕棠緊握著長戟默立半晌,便道:“丘陵帶兩個人去探探營地,順路打聽看看有無蹤跡。一有消息速來迴報!若遇到王妃——先救人,然後放信號彈!”


    ……


    戚繚繚中途歇了無數次,喘氣急得快要窒息。


    她也不敢太用強,生怕自己哮症給逼出來。但在她這番努力下,卻終於還是有了些成效。


    繩索被割斷了,但同時外頭也明顯有了更多的腳步聲。


    她迅速鬆開束縛,然後扯掉嘴裏茅草走到他們跟前,一一把他們放開,然後道:“我們現在即使鬆開了,也走不掉。還得等待時機。


    “你們趕緊都活動活動手腳,然後我再幫你們綁上,留個活結,到了必要的時候再鬆開!”


    眾人萬沒有想到她竟然先脫困了!


    這段時間他們每個人也都在暗中想辦法,程敏之甚至已經有半隻手掙出了束縛,但距離脫困還早。


    且驚且喜之下,大夥紛紛抿唇點頭,快速把僵硬的手腳活動了。


    然後戚繚繚再鬆鬆地替他們綁了活結,繩頭就留在他們手心,保證介時一拉就能開。


    與此同時她說道:“一定會有援兵來救我們的。他們這麽做就是為了要挾王爺,我們要做的不是跟他們拚命,而是要在援兵到來之前保全自己,所以誰也不能有事!


    “更加不能讓他們得逞!不然就是拖累王爺他們了,知道了嗎?!”


    “我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邢爍急急地說道。


    戚繚繚點點頭,又說道:“眼下既是走不成,那就先看看他們後麵的人是誰再說。


    “先前那些人說是個將軍,那麽至少是孟恩身邊的將領。


    “不管怎麽說,咱們不能白挨這一劫,等會兒若是隻能逃路的機會就逃了再說。


    “而倘若有機會,那咱們看情況再撈個本迴來!”


    程敏之和邢爍聽到這裏便覺心裏踏實多了。


    他們是早早已憋足了滿腔的怒氣,原本是以為一定得成為人家砧板上的魚肉的,眼下沒想到戚繚繚竟然有辦法扭轉危機,先前泄掉的精神氣便全都迴來了。


    再加上這一路過來所受之氣,抱著要撈本的念頭,頓時隻覺有使不完的幹勁,立刻鏗鏘應了!


    黃雋沒與戚繚繚同出來辦過事,唯獨的一次還是那次引著戚繚繚去當場揭破阿麗塔想勾搭杜若筠。


    但她素日裏舉重若輕運籌幃幄的事跡他不要了解太多,想了下自己隻怕根本幫不上什麽忙,唯獨隻有一口韃靼話許是有些許用處,因此也不逞強,隻管留意起門外所有的對話聲來。


    而紅纓雖然是戚繚繚的貼身侍女,但說真的,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卻還不如程敏之他們多。


    但她性子沉穩,眼看著素日京師街頭的“惡煞”此刻全以戚繚繚馬首是瞻,心裏也無端地生出許多信心,——總之她隻管拚死護住戚繚繚的安危就好了。


    大夥這裏不過須臾已形成默契,便連情緒也變得平靜下來。


    戚繚繚給他們一一重新上了活綁,把茅草又鬆鬆地揉成一團塞進他們嘴裏。


    量並不多,必要的時候一吐就能吐出來。


    然後又重新將繩索挽在身後做了個樣子,再換了個方向,朝門口立著,如此也不會讓人一眼看出來。


    安守了有大半個時辰,門外腳步聲和說話聲就變得密集和清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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