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太妃沒理會。


    燕棠又道:“兒子看著殿下挺精神的。方才還受邀與太子妃去衛貴妃宮裏打牌來著。”


    葉太妃端起碗來喝湯。


    燕棠見無迴應,也隻得走了。


    葉太妃聽見門簾下丫鬟氣音表示人走了,才下地,走到窗前看了他背影兩眼。


    嬤嬤微笑望著她:“您啊,嘴裏說的嚴厲,心裏卻還是放不下他。”


    ……


    燕二爺也很操心燕棠和戚繚繚的事情,隔三差五地就在葉太妃麵前吹吹戚繚繚。


    戚繚繚並不太看好他這麽做,因為葉太妃不同意的點壓根就不是覺得她能力擔不起鎮北王妃,而是卡在她不能生孩子這事上。


    這令她也想過是不是得先跟燕棠生個兒子出來才能夠打動她……


    當然!這純屬胡說八道!她覺得就算她敢,燕棠都不會答應。


    那也是個光說不練的主,自打她答應對他負責之後,最近穿衣裳又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了。


    燕棠連日在坊間晃悠,戚繚繚一看到他繃著個臉就知道他碰了釘子。


    “照我說你也不用那麽急,就算我及笄了,也才剛好十五。還小著呢,我家裏未必肯讓我嫁。”她這麽說。


    當初說他可以去提親,不過是給他顆定心丸吃,讓他知道她不是說說而已,又不是催他立馬辦事。


    “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心。”他吸氣擦著他的盔甲,“你不是想去西北嗎?我就是想趕在出征之前把你娶過來。


    “再不濟也得把婚事定了,這樣你起碼就有理由跟著我一塊兒去。不然的話皇上恐怕輕易也不會答應你。”


    戚家的命根子呢!皇帝要是輕易就應了,迴頭還不得讓靖寧侯父子給煩死。


    可她要是成了鎮北王妃——嗬嗬,那就不同了。


    戚繚繚倒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能記得這茬兒。


    “鎮北王這麽惦記我呀?”她把胳膊肘撐在桌上望著他。


    “因為那是你的願望。”他說道,“隻要是你的願望,我都會想辦法幫你實現。


    “再說了,打仗雖然意味著犧牲和血腥,但是有生之年能夠親身去體會下那種掠奪與守護兩者之間的亡命廝殺,也是很有意義的。


    “至少那些傷亡戰士們的鮮血會讓我們更懂得和平的可貴,盛世天下的得來不易。”


    這話也就隻能跟她才說得到一起,別的女人是無法理解的。搞不好還得覺得他有病,居然叫個嬌滴滴的姑娘家上戰場。


    戚繚繚凝視了他一會兒,然後扭頭去看窗外飛來飛去的蝴蝶。


    不得了了,每次他這麽端正肅穆大義凜然的時候她都好想衝他伸魔爪……


    她直起身來,邊出門邊說道:“我迴去換個衣裳。”


    “幹什麽?”


    “陪你去看星星看月亮!”


    ……


    戚繚繚覺得自從跟他在一起後,幹的蠢事兒明顯變多了起來。


    比如說去看星星看月亮……


    再比如說去看星星看月亮之前還得換身衣裳,以及還順手包了幾包戚子湛才做好的點心醬菜等等……


    但是燕棠全程興致高得像朵風中搖擺的狗尾巴草,一路上話多得也像是來之前剛喝了兩斤酒下肚。


    戚繚繚基於自己是個脾氣隨和的人,也就不計較了。


    不過說到出征,以眷屬的身份隨軍固然是個好法子,但是如果萬一行不通呢?


    眼下明顯阻礙重重,燕棠雖然上心,但他終歸有他的正事要幹,她總不能幹等著機會掉到頭上來吧?


    要是還能出現個什麽契機讓她立個功就好了……


    程敏之他們對於戚繚繚近來屢屢脫隊十分不爽,但翌日學堂裏聽她提到出征便又把這層不爽給抹了去。


    出征殺敵他們當然想!


    立不立功在其次,主要是身為男人若不能在保家衛國的事上出幾分綿薄之力,實在愧對他們的煞名。


    再者,男人若是不能一塊兒打幾場架,痛快淋漓的殺幾個敵人,也實在不夠格稱“兄弟”二字。


    燕棠自去絞盡腦汁地跟葉太妃糾纏不提,戚繚繚這日卻恰好在坊間迎麵遇上了葉太妃轎輦。


    少不得上前行禮打招唿。


    葉太妃因為自己做了迴惡人,麵上難免有些訕訕。


    但看人家姑娘大大方方笑眯眯,便也就清了下嗓子,說道:“怎麽近來沒來找湳哥兒玩?”


    說完又立覺這話問得不妥,萬一小姑娘不知分寸,一句話懟得她下不來台可就好看了。


    好在戚繚繚張嘴就道:“近來黃雋留的功課有些重,沒什麽空出來玩兒,得閑再來看太妃。”


    葉太妃可算鬆了口氣,微笑點點頭,走了。


    戚繚繚等到她出了坊門也撫了撫胸,剛才還生怕她會含沙射影擠兌她幾句什麽呢,畢竟燕棠現在一門心思想把她們倆湊成婆媳。


    蘇家門庭喧鬧了幾日,終於恢複平靜。


    這日宮裏下旨,以蘇士斟重傷不能理事為名,先停了他的官職,於是大理寺少卿這一職位便又空了出來。


    這位子可不簡單,朝中想填這個缺兒的可大把,近日便也開始有人削尖了腦袋找門路,就連靖寧侯都收到了好幾個茶局的帖子。


    靖寧侯不想沾這些事,隻挑了一兩個去應卯,剩下的就稱軍務繁忙給推了。


    事實上這種事情托勳貴也沒有什麽用處,皇帝心裏跟明鏡似的,想用誰不用誰,不是你們底下打幾個招唿就能辦到的事。


    但總歸蘇士斟在任上多年,底下也培養出一批幹將,他倒台了,新官上任,底下人也許呆得並不是那麽舒服。


    因此,他們盯上的多是下麵的職位。


    約摸過了三五日,蘇士斟醒了,不能說話,隻能張張嘴轉轉眼珠兒。


    太醫說他需要休養幾個月方能下地,但話是可以說了。


    不過戚繚繚過去的時候還是沒見他吭過聲,這大約是他自己不想說話了。


    蘇沛英也打算一切等他傷好些再說,皇帝那邊已過備過案,便不會再有他蹦躂的機會。


    蘇慎慈的及笄禮拖了這麽久,便就重新張羅起來。


    當天夜裏的事情,蘇慎慈一直還沒來得及跟戚繚繚正式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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