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他問。


    侍衛想了下:“好像是戚姑娘。”


    ……


    巷子口站著的戚繚繚被程敏之一把扯了進去:“外麵有人,先進來再說!”


    戚繚繚麵色如鐵望著蘇慎慈:“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蘇慎慈經過短時間的調息,已經逐漸恢複冷靜:“我好像殺人了!”


    她看看左右婆子們,然後拽著太陽底下站著的戚繚繚到了較遠的陰蔽處。


    伴著微喘,她語無論次地說起來:“在學堂裏的時候,有人給我塞了個東西,是我哥的扇墜,還有張紙條,上麵寫著說知道我爹要害我哥。


    “我是不相信的。


    “這種事不外乎我們家裏幾個人知道,一般人不可能知情。如果不是真有人助我,那就定然是姚氏背後弄鬼了。


    “我留了個心眼兒,故意撇下綠痕在學堂門口,然後悄摸地從後門迴了府,喚了兩個我哥身邊的幾個長隨出門去了約定地方。


    “沒想到果然出事了!趁著沒人的時候我就被人捂住口鼻擄去了巷子裏!


    “還好我有準備,長隨們立刻跟著過來把我救下,然後,然後——”


    “然後怎樣?!”戚繚繚連忙問。


    “然後我氣不過,撿了塊大石頭把那人頭上砸了個洞,還出了好多血……”


    蘇慎慈絞著手指頭,身上都在微顫。


    戚繚繚一把將她的手握住,然後道:“那長隨們呢?”


    “我怕姚氏起疑,讓他們趕緊迴去了!”


    “那你怎麽能肯定這是姚氏幹的?”


    “因為害我的那個人,就是姚宗怡的內侄宋黎成!他原先跟著宋黎成來拜訪我父親的時候我見過!”


    戚繚繚眉眼都冷了。


    姚宗怡的內侄?!那就是的姚宗怡媳婦的娘家侄子!


    這種事情姚氏當然不會放心找外人,而這個宋黎成是個真正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姚氏控製他不要太容易!


    “姑娘!”


    這時候紅纓也迴來了,看到蘇慎慈也在,她立刻愣了下,然後緊接著便跟戚繚繚道:“奴婢製住了那婆子,已經拷問出來了!


    “她們幾個的確是受蘇夫人身邊的應嬤嬤派遣出來的,聽說等到什麽時刻,便帶著坊間人去往慈姑娘去處去‘捉奸’!”


    戚繚繚忍不住冷笑。


    還真是來來去去都跳不出這些!


    她目光將那幾個婆子一睃,然後在她們的抖瑟聲裏跟程敏之他們三個招了手。


    等他們到了跟前,她便道:“我要幹點壞事兒,不能跟你們去看賽龍舟了。”


    “壞事兒?那好啊!大夥一起幹啊!”程敏之拍起胸脯,“怎麽幹?!”


    燕湳掉頭道:“我去抄家夥!”


    戚繚繚拉住他:“先聽我說完!”


    她看了眼巷子外頭,然後道:“姚氏跟姚宗怡合謀想毀阿慈的名節,然後借此壓製沛大哥和阿慈的前途。剛才多虧她留了個心眼逃出來了。


    “現在那人還在原處,不知道死了沒有。死了則另有說法,倘若不死的話,我得這樣這樣……”


    說完她又道:“這事兒跟你們沒關係,你們先撤,紅纓翠翹跟著我就行了。”


    “不!”蘇慎慈拉住她,“這事兒跟你也沒關係,你們都撤!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得我自己來處理!”


    他們雖是不拿她當外人,她卻不能事事倚仗,姚氏明目張膽欺到了她頭上,她得自己硬氣起來!


    戚繚繚並不反對,且她也同樣覺得蘇家的事情得憑他們自己作主,有些事她出麵,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但是眼下發生這樣的事,即便是個普通路人她也不會袖手旁觀,又何況眼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蘇慎慈?


    便道:“先把剛才我說的事情做了,我們就撤!剩下的等沛大哥迴來和阿慈一起處理!”


    大夥見她發了話,便皆點頭。


    程敏之道:“隻是我覺得就這樣太便宜他們了!”


    “這姓姚的是不是不想活了?!”燕湳也有些暴躁,“竟敢對個女孩子下這樣的毒手?!”


    戚繚繚凝眉:“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先趕緊去看看人死了沒有?!”


    ……


    姚氏與應春兒在房裏坐著,看著外頭毒日頭熱辣辣照在地上,心裏也灼燙得讓人坐立不安。


    “這都半個多時辰了,究竟得手了沒有?”她忍不住問起來,“得抓緊時間,迴頭沛哥兒迴來了就來不及了!


    “老爺橫豎是跟我一條心的,別搞那麽些花樣了,差不多就行了,省得迴頭出了漏子還得把我也給賠進去!”


    “太太稍安勿躁!”應春兒勸慰道,“眼下是關鍵時刻,萬不能因為心急而亂了步驟。”


    又道:“方才戚繚繚已經帶著程邢兩家公子去找了,奴婢已經安排了人去見機行事。


    “那幾個都是半大的娃兒,就是那戚繚繚難惹些,可這種事上又能頂什麽用?


    “他們越是緊張她,就越是好,到時候事情從他們嘴裏嚷出來,就更熱鬧了!


    “教出個這樣的妹妹來,沛哥兒還有什麽臉麵在翰林院呆著?


    “等到連皇上和娘娘對他們也大失所望的時候,他們不就能任憑太太您宰割了嗎?”


    姚氏這才覺得心裏安定了些。


    但提到戚繚繚,她這顆心又還是提了起來:“有戚家那丫頭在,我怎麽就那麽不放心呢?”


    但凡有她戚繚繚在的地方都沒有出過什麽好事。


    她既然是幫著蘇慎慈的,那麽此去究竟會不會又生出什麽變故來呢?


    那丫頭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倘若被混過去了倒還罷,反正傷不到自己。


    若是沒混過去,那她豈非得栽坑裏頭?


    也不知道蘇家的事情她老是來摻和什麽!


    “太太可想多了,”應春兒道,“她攏共就是個渾丫頭,咱們雲姐兒那樣的心計,都不定會在那種情況下想得到要怎麽做呢!”


    在她眼裏,蘇慎雲在心計上頭已是佼佼者了。


    姚氏望著地下,陰冷地道:“什麽時候也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就好了。”


    應春兒獰笑:“她成天在外頭野,有的是機會呢。那鎮北王教了她半個月都不教了,想來也是煩她。


    “王爺心裏想著慈姐兒,戚繚繚又想著沛哥兒,找個機會把他們倆給算計一把,到時對沛哥兒兄妹來說豈非雪上加霜?”


    姚氏凝眉瞅她,覺得她有點胡扯了。


    這時忽然有丫鬟走進來:“派出去的劉嬤嬤迴來了。”


    二人連忙起身,先前被戚繚繚掐過脖子的那個婆子遂就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迴,迴太太的話,事情,事情成了!宋公子……得手了!”


    “成了?!”


    姚氏雙目亮起,人也忍不住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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