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慎雲卻按捺不住地被勾起了好奇心:“倘若什麽?”


    杜若筠道:“倘若王爺能有機會知道她蘇慎慈並不像他認為的那麽好,我想他自然也就心淡了。”


    蘇慎雲眉頭微動,望著她未語。


    杜若筠也不再說話,搖著扇子欣賞起了麵前一枝花。


    ……


    蘇慎雲借著要去找姚氏別了杜若筠。


    “當我不知她安的什麽心呢!想挑撥著我去算計慈姐兒,自己從旁得漁利?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她氣悶地嘟囔著,又因為沒底氣與她爭又更加氣悶,便索性在廡廊裏坐下來。


    然而氣歸氣,想想她所說的,再想想姚氏先前的話,心裏又逐漸有了股躁動。


    不管怎麽說,蘇慎慈的確是她的絆腳石,有她杵在前頭,別說是接近燕棠,她在哪裏都出不了頭!


    也許姚氏想的更長遠,更想自蘇沛英這邊下手,但她沒有耐心。


    有蘇慎慈的地方,時刻都有刀紮她的心,刺她的眼!


    想到這裏也是坐不住了,她起身道:“大姑娘在哪兒?”


    “姑娘們都在後園子裏說話呢。”丫鬟道。


    蘇慎雲正待抬腳,一抬眼見著不遠處榮家兩姐妹路過,再想了想,便就冷笑了下:“咱們先去跟榮家姑娘打聲招唿!”


    ……


    戚繚繚在蘇慎慈跟貴眷們應酬完之後,也抽空跟她說了幾句話。


    “姚氏她們先前估摸著氣得不輕,加上上迴你把蘇慎雲給淋了,仔細她們背地裏下手。”


    蘇慎慈說:“在外頭我倒不怕她們。


    “我與她們都是蘇家人,若是弄得我下不來台,丟了蘇家的臉,我父親那邊她們也交代不過去。


    “搞不好姚氏這個當繼母的還得被人戳脊梁骨呢。”


    戚繚繚說:“你說的都對,但這是在她們親自動手的前提下。萬一她們沒那麽傻呢?”


    蘇慎慈頓住。


    她想了想,就說道:“那我去看看哥哥他們在哪兒,總之我跟著他,盡量避著就是。”


    戚繚繚點頭。


    哪知道蘇沛英和燕棠都在東跨院那邊呆著,蘇慎慈接近不了,正好見著邢家兩位姐姐在,便就跟著她們一道往園子裏來。


    邢家家風甚好,邢家姑娘也和氣,知道她跟自家小妹是親密發小,她又是個招人疼的姑娘,自然樂得帶著她一處。


    戚繚繚又陪了一陣,見客人到得差不多,便就跟戚如煙提出要去戚子煜他們那兒轉轉。


    因為今兒表現大大超出戚如煙預料,令得她聽了幾籮筐的誇讚,不免也放鬆了管製:“去吧。快去快迴,不許耽擱久了!”


    戚繚繚愉快地哎了一聲。


    皇帝今兒身邊有的是人伴駕,諸如燕棠與孫彭這些大紅人反倒是落得輕鬆了。


    她直接進門問到了孫彭去處,便就往時有人出入的西廂房這邊走來。


    東廂裏坐著與蘇沛英還有戚子煜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吃茶的燕棠,原本在聽他們談天論地,忽而隻覺得對過遠遠有緋影一晃。


    定睛望去,就見著戚繚繚徑直跨門笑吟吟地跟碰巧出來的孫彭打起了招唿。


    “姑娘怎麽來這裏了?”


    孫彭一手負在身後,詢問時上身微微向矮個兒的戚繚繚前傾著,顯出親和友善的姿態。


    戚繚繚笑著說:“我來找子煜,他不在公公這兒麽?”


    孫彭笑道:“世子他們自有夥伴,怎麽會在我這種老朽處?”


    “公公說笑了。您豐富的閱曆和沉穩的處事作風,這些可根本不是子煜他們那些小年輕比得上的。”


    戚繚繚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


    孫彭攏著手打起哈哈。


    戚繚繚也嗬嗬笑著,又說道:“我前兒在會同館的事肯定是瞞不住公公了。


    “而我恰巧又聽說公公後來奉旨去會同館見了那安達,順便想問問公公,那安達可說過我什麽壞話?”


    “姑娘還關心這個?”孫彭笑起來。


    “當然,我姐姐還記著我的帳,等著罰我呢。要是再被他捏造出些什麽話來,我不是得更倒黴?”


    她說道,又話鋒一轉:“我覺得那些烏剌人可壞了,擾我邊境還不要臉地來燕京欺負人。


    “孫公公您覺得呢?”


    孫彭笑起來,說道:“如果要論他們欺負了姑娘這點來說,確實是夠討厭的!”


    他神色沒有變化,平靜得很,也滴水不漏。


    戚繚繚略凝神,又說道:“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離京?”


    “至少是要朝貢之後,再把馬匹交接完了。”孫彭點點頭。


    “那馬價可擬定了麽?是公公負責馬價的事麽?”她說道。


    孫彭雖是望著她,倒是也沒有質疑什麽,仍是笑道:“還在議。是我負責。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什麽時候議完了,姑娘問問令兄他們就知道的。”


    戚繚繚點點頭,攏手笑著:“我覺得公公特別親切。”


    孫彭也微笑道:“姑娘近來越發會說話了。”


    她又笑道:“那改日我能去看您養的鹿嗎?”


    ……戚子煜扭頭見著燕棠望著門外,不由拿胳膊肘戳了戳他:“想什麽呢?”


    燕棠淡淡應道:“沒什麽。”


    說完又把身子扭轉了迴來,麵對著長桌。


    先前進門的時候她就在盯著孫彭出神,這會兒又特地跑過來找他,他可不覺得這是巧合。


    戚繚繚想不出自己還能從孫彭這裏挖掘到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走出東跨院後她站在廡廊下思索,聽孫彭的口氣,目前沒有什麽異樣,一切還是在照規矩進行。


    那麽為什麽他後來會死命地壓馬價?是受人脅迫麽?


    可他雖然不算是什麽唿風喚雨的人物,皇帝也未曾過度放縱宦官的權力,但要想有人脅迫到他頭上,怕是輕易也沒那膽子。


    看來還是適度地關注關注巴圖那夥人比較好。


    不管馬價糾紛背後真相如何,前世裏賀楚借著這件事挑事都是事實。


    那麽若能避免這起紛爭,讓他們拿不到這個把柄來指責大殷,豈非也是好事一件?


    “小姑姑!小姑姑!園子裏出事兒了!”


    正琢磨著,忽然就有探子來報!——戚子泯一陣風似的卷到了她跟前。


    (五更。跟書城的旁友們解釋一下:是起點這邊的宣傳活動,但是書城月票一樣有效~所以,投票就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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