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的城門當然是要進的,可要這樣進,那就太落麵子了,九皇叔這麽驕傲的人,又怎麽會把臉送給南陵打。


    南陵錦凡開口賠罪,九皇叔並沒有理會,而是隔著簾子,語帶譏諷說道:“本王夜觀星象,算好今日時城的吉時,現在吉時已過,待到下一次吉時來時,本王自會告知貴國。”


    這言下之意,便是他今天不進城,至於何時進城就得看他的心情,同時亦是告訴南陵錦凡,已經到了南陵,那他就不急。


    南陵錦凡聽到這話,哈哈一笑:“小王一直以為九皇叔聰慧之人,沒想到盡信這些有得沒得。”


    “信則靈,不信則無,本王今日正好便信了。”九皇叔不理會南陵錦凡的嘲諷,淡淡地朝身邊的人下令:“走!”


    從頭到尾都不曾露麵,完全不把南陵錦凡看在眼裏,而九皇叔帶來的人,個個都是忠心之人,就是司家十八騎,也是唯九皇叔命是從,九皇叔一令下,這些人便直接往前衝,根本不把南陵錦凡的鐵騎放在眼裏。


    此舉,直接惹惱了南陵錦凡,南陵錦凡本身性格乖張,行事偏激,見此景哪裏還有理智可言,大手一揮,咬牙切齒的說道:“請九皇叔進城。”


    “是。”南陵錦凡帶來的人,自是明白這個“請”是什麽意思,一個個拔刀上前。


    “果然,過了吉時就有血光之災。”九皇叔這話看似自言自語,卻帶著嗜血的冰寒,周圍的護衛打了個寒顫,背挺得更直了。


    九皇叔說完這話,又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個“殺”字。


    如此冷血的一個字,九皇叔卻說得雲淡風輕,沒有一絲重量,要不是他們離得近,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殺!


    主子有令,哪裏還有不動手的道理,除了貼身保護的幾人,其他人都拔刀,迅速地靠擾,明明比對方少數倍人,卻沒有半絲驚慌與不安。


    當……大刀相撞,碰出一連串火花,站在城門上看熱鬧的南陵錦行眼睛都瞪圓了,暗罵了一聲混蛋,立馬讓守城的將士上前。


    不是幫南陵錦凡,可是製止這這場混亂。


    九皇叔奉旨來南陵,本該迎接他的皇子遲遲不來就算了,這夥還在城門外大打出手,這算什麽?


    南陵錦行一邊派人勸架,一邊派人進宮稟告給皇上知曉。


    出了這麽大事,再也瞞不住了。


    可遠水救不了近火,守城的士兵趕到時,這兩撥人馬已經打了起來,九皇叔的人不多,可他們奸詐,十八騎和親兵以九皇叔的馬車為中心,圍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讓南陵錦凡的人馬上前。


    南陵錦凡雖然人多,可戰鬥圈就隻有這麽大,九皇叔的人圍在一起,他們根本無法蜂擁而上,隻能像攻城那樣,一撥一撥的上前。


    如此一來,南陵錦凡短時間內,根本不能拿九皇叔怎麽樣,而皇城裏的人,也不會給南陵錦凡太多時間。


    “九皇叔,你卑鄙。”守城的士兵已經來了,可南陵錦凡的人卻連最外圍都沒有攻破,不怪他生氣。


    “拿弓來。”南陵錦凡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便準備放手一博。


    能殺死九皇叔最好,不能,他也要讓九皇叔明白,在南陵的地盤最好不要亂來。


    南陵錦凡張弓射箭的時候,司家十八騎也將馬側的弓握在手上,抽出箭,張弓對準南陵錦凡。


    不多,隻有十八把弓,五十四隻箭,但箭箭都對準了馬上的南陵錦凡,隻要南陵錦凡敢射出手上的箭,他們就能把南陵錦凡射成馬蜂窩。


    “你們……”南陵錦凡臉色大變,手心沁出了汗水,握弓的手指泛著白。


    “殿下,最好讓你的人住手,刀劍不長眼。”司家十八騎之一開口,雖然不傲慢,可話中的威脅之意,眾人卻聽得明白。


    在南陵地盤,威脅南陵的皇子,九皇叔可真不一是般的囂張。


    沒得選擇,南陵即使不滿,也得放下手中的弓:“住手。”


    誰讓他坐在馬背上同,而九皇叔卻坐在馬車裏,就算他是神箭手,也不一定能射死九皇叔。


    這場暴亂來得快,平定得也快,雙方甚至沒有死人,隻有幾個人受了傷,可明眼人卻知道南陵錦凡落了下乘。


    本想給九皇叔下馬威,卻反過來被九皇叔威脅,要說不丟人那是不可能的。


    南陵錦行早不來,晚不來,就在南陵錦凡最丟臉的當口,騎著馬過來了,無視南陵錦凡,翻身下馬朝九皇叔的馬車走去,九皇叔的護衛很不給麵子的攔住。


    “九皇叔,錦行代表南陵,給東陵致歉。”南陵錦行行事滴水不漏,一句話不僅把南陵錦凡的罪名坐實,還把道歉的對象,換成東陵。


    如此一來,他在九皇叔麵前客氣一些,也沒有失了南陵的國威。


    “讓他過來。”九皇叔開口,在南陵錦行走的走近時,九皇叔也從馬車裏走出來。


    站在馬車上,九皇叔麵上沒有任何表情,不待南陵錦行開口,九皇叔先道:“錦行皇子,本王今日不便進城,替本王向貴國皇帝說一聲。”


    說完,看也不看南陵錦凡,便坐迴馬車,平靜地下令:“走。”


    司家十八騎立馬收起手上的弓箭,親兵們也將刀收了起來,完全無視南陵虎視眈眈的士兵,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翻身上馬。


    南陵的士兵不服,提刀上前,卻被南陵錦行嗬止了:“讓路。”


    南陵錦凡這一次沒有反駁,隻是怨毒得看了南陵錦行一眼。


    這一次交手,他敗了!


    南陵錦行沒有理他,隻是目送九皇叔離去,然後策馬迴城。


    事情已經發生了,目擊證人這麽多,他不進宮告南陵錦凡一狀,都對不起九皇叔在城門外等得那一個時辰。


    九皇叔沒有進城,也沒有離得太遠,隻接在城外一個小村莊住了下來,上百號人把小莊子幾個大戶的房子都征用。


    南陵皇上得知此事,當天就下旨,半是道歉半是說威脅,讓九皇叔第二天進城,並表示同樣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


    九皇叔收到南陵皇上的旨意,嗤笑一聲,無視傳旨官的尷尬,轉身就朝室內走去。


    那傳旨的官員摸了摸額頭的冷汗,悄悄地問向幕僚:“九皇叔這是什麽意思?”


    幕僚冷冰冰的道:“我家的王爺的意思是:什麽時候進城,由我家王爺說了算,而不是貴國皇上。”


    幕僚留下這話,跟著九皇叔走了,把南陵一幹官員丟在外麵,氣得他們一個個跳腳,可偏生一句話也不敢說……


    九皇叔敢在南陵城門口威脅皇子,又怎麽不敢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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