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北縣,死人那是常有的事兒,這裏的人蔑視王法,是因為官宦都不作為。


    陳小誌殺了人,頓時引得小店內的酒客一陣騷動,卻並未驚嚇住他們,隻當陳小誌是一個看起來細皮嫩肉,但實力極強的江湖劍客罷了,一些別有心思的人也打消了心中不軌的念頭。掌櫃的更是熟練的讓小二把屍體抬到後院直接埋了,而且還給陳小誌賠禮道歉,說是饒了他的雅興,渾然沒有一點驚慌失措的模樣。


    陳小誌則根本未將這些歹徒放在眼裏,自顧自的品味著一桌子的美味兒。


    他殺人這一劍,就是威懾,殺的是給外人看的。


    果然,接下來便無人敢上前打擾他。


    淅瀝瀝!


    外麵開始下起了雨,街上的路人拚命奔竄,有的躲到了屋簷下,有的則往家中跑去。這時,一位書生打扮,還背著木簍的青年渾身濕透,踉蹌的走進了店門。他好像並非是來住店或是吃飯,而是瞧見了那站在櫃台後的老板,小跑的湊了過去:“掌櫃的,我是來收賬的。”他臉上掛著還有些單純的笑意,但眼神望了一圈,這滿屋子的惡客,卻閃爍著一絲緊張。的確,這人看起來文質彬彬,不像是其他人那般,滿臉鬃胡,要不就是一圈橫肉,五官猙獰。


    感覺像是一隻小奶狗誤入了豺狼之地。


    這人一進來,陳小誌便注意到了他。


    “收什麽賬,我怎麽不記得有帳?”掌櫃的打著算盤,看都不看這人一眼。


    青年麵容有些局促,連忙開口解釋起來,並言及自己身無分文,若是沒有收到帳的話,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了。不過,他說了自己的處境,並未贏得任何同情。在陳小誌的觀望下,就見兩人很快便吵了起來,旋即,那青年拿出一個已經被雨水打濕,字跡模糊的賬本給老板看,卻被掌櫃一聲譏笑下,命人把他推出了門外,狠狠的摔了一跤,躺在地上坑坑窪窪的水泡中。


    “你這賬本上麵的字跡根本看不清,我哪知道是不是我畫押過的?沒有證據,空口白牙的就想訛我?想得美!”掌櫃朝青年呸了一聲,扭頭就迴了屋。


    這掌櫃顯然也是一個惡人。


    陳小誌眯起了眼睛,他若是記得沒錯,這蘭若寺應該是在金華一帶,這書生應該也是江浙人士,按理來說,白娘子都出現了。此地應該也在宋國境內才對,但眼下,他早就已經出了宋國,來到了一個十分陌生的國家,這裏是一處小國,名叫樓蘭。


    樓蘭古國。


    身上背著的木簍已經散架,裏麵的書本全部掉落在地,沾染了汙水,書生暗道一聲晦氣,蹲在雨幕下,彎腰一點點的將紙本拾起。


    但就這時,頭頂的雨水驟然停了,他有些驚訝的一抬頭,便瞧一名男子打著傘,替他遮住了雨。


    “謝謝。”寧采臣麵帶感激的笑了一下。


    “身上的盤纏用光了?”陳小誌輕聲道。


    “嗯。”


    寧采臣有些窘迫的點了點頭。


    “這錢你拿著,趕快離開這裏吧。欠的賬,我替掌櫃還了!”說著,陳小誌將一顆金錠甩到了對方的手上。


    “用不了這麽多。”


    寧采臣有些目瞪口呆。


    “多出來的錢,是賞你的。我要你為我辦一件事!”


    “什麽事?”


    “我要你在三年內,永不再來這郭北縣,這些錢足夠你好生過上十年了。”陳小誌淡淡道,“你若是不答應,我保證你沒法活著走出這條街。”話落,陳小誌微微施展幻術,在寧采臣的眼中,陳小誌陡然間變得麵目可憎,青麵獠牙,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了厲鬼一樣。


    “啊!”寧采臣發出一聲驚叫,迴過神後,怔怔的盯了陳小誌一眼,就連忙收拾行裝,快速將木簍重新背在了身上,對陳小誌拱了拱手,頭也不抬的就要離開。


    “這傘拿著。”


    陳小誌將傘遞了過去。


    寧采臣身體驚顫,哆哆嗦嗦的接了過去,撐著傘,拔腿就跑,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哎呀,客觀你管他一個窮小子幹什麽?您看看你,都被淋濕了,快進來。”店內的掌櫃一臉狗腿相的跑了出來,替陳小誌打著傘,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擦拭著陳小誌身上被澆濕的地方,那模樣像是伺候自己親爹一樣。


    他剛才可是窺見,陳小誌這位大主兒,眼睛都不眨的就給了那小子,一塊金子!


    “無妨,隻是覺得有點意思。”


    陳小誌淡淡一笑。


    有意思?


    老板有些愣神,不明白什麽意思。


    ……


    寧采臣膽小,收了錢,他必然會離開郭北縣,也就是說寧采臣不會再遇見小倩,兩人自然便沒了緣分。白素貞與許宣是仙緣,命中注定,他無法拆散!但寧采臣也好,小倩也罷,都是尋常人鬼,陳小誌略微施展點手段,便能打散兩人的因緣。


    他之所以棒打鴛鴦,自然是為了喧賓奪主,變成男主人公。


    恐怕從今以後,寧采臣的命運都會改變,就成了一個普通人,老死一生。


    要知道,在前世,有很多倩女幽魂的影像資料,在那些畫麵中,無論哪一版的小倩都是絕色女子,那出水芙蓉般的氣質,讓人永刻心田,難以忘懷。陳小誌倒是很想見識這麽一個美人兒,所以到了晚上,他將自己打扮成了和寧采臣別無二致的模樣,看起來也是一個弱不禁風的窮書生,打著一個燈籠,摸黑來到了蘭若寺前。


    半晌,一座占地不小的建築,好似一頭匍匐在夜幕下的巨獸,出現在了陳小誌的視野之中。


    他站在這寺廟前,看著門口立著的一處二米高的石碑,上麵刻著三個字,蘭若寺。


    嘴角翹起,露出一抹笑意。


    嘩啦啦。


    一股陰風吹來,腳下厚厚的落葉拋撒漫天,入目的寺廟,不見半點光亮,再加上這荒郊野外的,難免不讓人心生恐懼。陳小誌淡然自若的進了廟宇中,左右打量著一片片庭院,寺中大部分都是破敗的木架閣樓,落滿了積灰,風一吹唿嘯而來,有些嗆人。


    正在這時,大風迷眼,陳小誌燈籠裏的火光霎時熄滅,四周的光線變得昏暗下來。


    陳小誌隨手就將燈籠給扔掉了,又過了一道長廊,他耳朵一動,突然聽到了交戈之聲,有人在打架?


    他心神一動,想到了什麽,立馬快步走到了遠處的庭洞門下。


    就見麵前的一片空地,也是寺廟廢棄的修禪院落內,兩道人影正在半空中不停的舞劍激鬥著,這兩人身影來迴騰移,劍刃揮動間火星四射,看得人眼花繚亂。左邊那人一襲黑衣,一身殺氣極重,另外一人則麻衣草鞋穿的很普通,臉上蓄滿了胡須。


    燕赤霞與夏侯?


    陳小誌一眼就認出了倆人的身份,這是在爭那天下第一的劍客之名?


    陳小誌靠在冰冷的牆麵上,欣賞著兩位劍客的廝殺。


    燕赤霞的劍法沉穩中帶著一絲飄逸,而那夏侯的劍道則尤為冷厲,有些狠毒,似乎完全就是為了取人性命所練。兩人不停翻轉,跳躍在樓宇之間,老舊的房屋受到波及,木屑炸裂,聲勢驚人。陳小誌雖然來到了人間,成了修士,但他在辰角大陸畢竟是以武入道,現在單論武道劍法的話,他依然算得上是一個絕頂的強者。以他的眼界,看得出,燕赤霞一直在收手打,沒有拚盡全力,而那夏侯則一心想要殺死自己的對手。


    每一劍都是十足的力道。


    如此一來,高下立判。


    他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燕赤霞的容貌,這人與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身板消瘦,雖然也是一臉大胡子,添了一絲粗獷之意,但看起來很年輕,身上俠氣很重,更帶著一股子仙氣。這應是他常年修道所致。


    這燕赤霞的手上可是有一件神物,軒轅劍!


    這寶貝,對於修道之人而言,可是一件難得的重寶!隻不過,這燕赤霞傳承未知,前世有很多人說他出身昆侖,不然的話,哪裏來得這樣身家?還會不少法術?也有人說他是拜了什麽隱世高人……


    但在陳小誌看來,燕赤霞必然是某個道門,名正言順的弟子。


    在人間最忌諱修道者學術駁雜,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江湖術士,遠遠達不到燕赤霞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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