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台北載譽歸來。甫一下機,已經被人山人海包圍。接機的迷妹不必多說,媒體們在機場苦候,渴望能夠拍到《秦淮夢》劇組風光迴寧的第一畫麵。

    他們有些失望,因為白楊和薑睿昀並沒有一起出現,薑睿昀自己先走出通道,白楊和世安陪著張惠通隨後出來。

    他們也想拍鍾越,這位曾獲天龍男配的青年演員,在台北以電影音樂人的身份,與阿那托爾共同摘得金馬獎,簡直令媒體大跌眼鏡。剛開始他們以為是同名同姓,等到鍾越那張俊美無倫的臉隨著阿那托爾出現在中山堂現場,大家才扶著合不攏的下巴一通狂拍。

    媒體們依然失望,鍾越沒有迴南京,而是直接從台北秘密飛去北京。阿那托爾還會在北京駐留一個月,鍾越不願意放棄這個學習的機會。

    唯一令他們感到安慰的,是白楊和金世安絲毫不掩飾他們的親密,雖然中間插著一個張惠通。

    記者們恨不得把張惠通扯到一邊,他們從來沒覺得張導像現在這樣礙眼。記者們隻好圍魏救趙,不停地提問張惠通,期待張惠通能識趣一點,走到旁邊去。

    “張導,看一下鏡頭好嗎?談一下您對票房的預期可以嗎?”

    “張導,恭喜再獲金馬,現在最想說的是什麽?”

    張惠通是圈子裏的老人精,怎會不知這些記者在想什麽,可他不願讓世安和白楊太過暴露,畢竟一個是單啟慈心肝寶貝的徒孫,另一個是他的愛將。

    這兩個人情不自禁,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薑睿昀又是怎麽迴事,他還在琢磨。金馬獎現場的尷尬和微妙,真是把噱頭炒上了天。張惠通樂得裝傻,他穩如泰山地夾在一對有情人中間,左右逢源地微笑點頭:“會有記者會,不要急,不要急嘛。”

    急死我們了,記者們痛心疾首地想。當初金世安那句“我的劇本為他而寫”真是驚天動地,他們隻恨拍不到這兩人私下同框,現在好容易機會來了,張導啊,做點好事活得長啊!

    “你們謹慎一點,我聽說你們現在住在一起,讓助理或者李總陪你們迴家,現在不要落人話柄。”

    張惠通在分別時,誠懇地告誡他們。

    兩人都無話點頭,張惠通一片好意,他們能夠理解。

    白楊並不著急,未來的路還很長,他沒能拿到影帝,但總有一天會是,這不是盲目的自信,他已經很清楚自己能做到什麽地步。

    向未來所踏出的每一

    步,都是為他的愛情奠下的堅不可摧的基石。現在人們隻敢對他進行緋聞的揣測,再也不會說他們是包養與被包養的羞恥關係。

    這就是好的開始。

    白楊隔著張惠通,與世安溫柔地對望。世人麵前,他們也許還不能光明正大地牽手擁吻,但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將他們分開。

    顯然白楊對自己的估計還是有些偏差。

    他把自己想得太低了。

    白楊覺得自己沒拿到影帝,其他榮譽都不足掛齒,應當再接再勵。但敏銳的媒體和業內決不會因為一個金馬的成敗而錯失明珠——歐洲三大提名,金馬提名,雙料新人王,這些榮譽比起薑睿昀的影帝,可說是平分秋色。

    薑睿昀在台北擁抱他的照片,被媒體們堅決果斷地放在了娛樂頭條,見證這對雙子星輝耀天空的時刻。

    下麵還意味深長地鏈接了金世安獲得金馬獎編劇的消息。

    撲朔迷離,如果這個三角戀是真的,秦淮夢也太有毒了。媒體們雖然不敢指名道姓地把話說開,群眾們已經引頸期待。

    能一口氣掰彎三個男人,這電影到底是有多邪門?還是說開拍之前這三個人就瓜葛不清?

    各種排列組合看上去都很合理。畢竟白楊和薑睿昀早有合作,金世安又為了白楊寫劇本——而這位海龍前任總裁,偏偏還以超低迴報投資過薑睿昀的第一部主役《劍蹤尋情》。

    微妙,酸爽,喜聞樂見。

    所有曖昧的討論,都被張惠通和李念放任自流,任何亦真亦假的討論,日後都不會被人當真,現在也隻會為《秦淮夢》的票房火上澆油。

    迷妹們等了好久終於等到這一天,她們才不管別人說什麽,她們等了幾個月,就是為了橫掃八荒的這一刻。其實得獎對於粉群來說,常常是撕逼的開始,而白楊和薑睿昀在台北的溫情一抱真是化幹戈為玉帛,還能說什麽呢?美好!她們在同人文裏都沒敢這麽寫,蒸煮居然大大方方就這麽幹了。同誌們!戰友們!睡你麻痹起來嗨啊,簡直年度最佳官方大糖。迷妹們刷著手機還得揪揪自己的臉,證實一下自己確實還活著,不是腦補把自己補死了。

    至於白楊和世安在後麵玩梗的那兩句一樣的話,她們假裝不存在。助攻,這都是助攻。

    她們理直氣壯地在各種地方寫下憋了好久的那句話,“當年竹馬成雙,如今並肩為王。”

    底下是一大堆白楊和薑睿昀曾經合作過

    的劇照,13年的劍蹤尋情,14年的好幾部客串和聯袂,15年的秦淮夢。

    這句話被其他粉群嗤之以鼻,“13年才開始合作的竹馬個屁,臉大如盆。”營銷號卻把這個梗炒上了天,畢竟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競爭,而大家除了關心緋聞,關心醜聞,當然也喜歡看競爭,這和大家喜歡看鬥蟋蟀鬥雞沒什麽區別。

    白楊也看到了這句話,原來他和薑睿昀合作過那麽多次。秦濃和李念關係那麽差,他們居然一路並肩走來。白楊想,他們其實挺有緣分。

    白楊進入忙碌的宣傳期,電影開始點映和跑宣,世安在為數不多的時間裏,帶他出去放鬆,問他想吃什麽。

    “大螃蟹。”白楊流口水。

    “那就去高淳。”世安笑著應他。

    “還是不要了。”白楊糾結,“我現在一出門就是記者,估計小區外麵還停著狗仔的車,讓小馬買迴來咱們自己蒸吧。”

    世安看他許久,依然微笑頷首。

    蒸蟹調薑都是世安親自動手,兩個人吃著螃蟹,白楊甜甜地讚他:“我的媳婦,你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世安放下蟹,托起白楊的下巴,“我還入得臥房,白先生要不要試試。”

    白楊腆著臉笑,“真的金世安,你那麽厲害,為什麽會做飯啊?不是應該很多人伺候你嗎?”

    “留學的時候,我沒肯讓人跟著,英國人做菜太難吃,”世安給他剝出兩個夾子肉,“天天吃魚吃土豆,吃得我毫無滋味。”

    這話說得不盡不實,英國留學是真的,他學做菜,卻是為了露生。露生倒過一陣嗓子,氣得什麽東西也不肯吃,偏偏要世安煮甜湯給他,他也就慢慢學著做些小菜。

    金忠明知道了這件事,還動了肝火,露生婉轉地送了一匣湖州筆過去,他又在家關了半個月,金忠明才把怒氣平伏。

    “挺合理的,”白楊說,“安世靜那樣癡情的才是少有,為了沈白露洗手作羹湯。”說著他臉上有些羨慕。

    世安不想他轉到這個上頭來,隻好岔開話題,“我看薑睿昀對你很是用心。”

    “他走火入魔了,”白楊尷尬起來,低頭敲螃蟹,“都是你,幹嘛把戲寫得那麽投入,搞得我也好久出不來。”

    白楊和薑睿昀最近時常見麵,為電影做宣傳,接下來還有相當一段時間他們要捆綁在一起,這個迴避不了。薑睿昀見了他也十分坦蕩,白楊看他

    一片坦然,隻覺得這個大魔王耍人真是不分場合,為電影炒作,他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幹嘛弄這麽大?

    他可不想讓金世安再吃醋。

    他看不出來,世安卻看得清楚。

    薑睿昀在台北毫不掩飾的表情,世安心裏十分明白。他根本不是走火入魔,他是早動真情。

    這頭年輕的豹子,在金馬獎萬眾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地向他宣戰。世安欣賞他,薑睿昀真有點像他過去的時候,麵上寧和,卻也是真正的天不怕地不怕。當年秦燁合著朱子敘那樣打壓他,欺負金忠明老邁昏聵,又欺負他是個剛入世事的毛頭小子——到底他們還是折在他手裏。

    薑睿昀也有這麽一股內秀的虎勁,偏偏他也喜歡上白楊。

    相似的人總有相似的選擇,大概因為他們都是洞觀世事的那一類人,所以才對白楊這樣單純的存在情有獨鍾。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世安有些唏噓,或許當初他是不該讓薑睿昀接下這個戲,又或者,薑睿昀能退開一步,世上總有更好的。

    可是將心比心,世安又想,若他是薑睿昀,恐怕也不會覺得這個世上有比白楊更值得去愛的選擇。

    真是兩難。

    白楊看他凝神不語,手上丟了螃蟹,一手葷腥地往他懷裏爬:“金爺爺,金世安,你看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他在他臉上左右開弓地各親了一口,風騷地在他身上扭,“要不要來一炮呀?”

    世安又笑起來。

    他從不懷疑白楊對他的鍾情,他的鍾情也是對其他所有人的薄情。而他們之間不需要其他人。

    他不再去想薑睿昀的事,他接住撲入懷裏的白楊,剝開他的衣服,像剝開秋日白玉般的蟹膏。

    白楊倒沒說假話,許多天宣傳真把他憋壞了,他跳進世安懷裏,世安已經摸到他下麵鼓起來。他們都還年輕,受不了空白的日子許多煎熬。世安偏要在火上熬他,他舉起白楊的手,“一股腥味兒,你這活像個大螃蟹。”

    白楊親了他一臉的蟹油:“吃不吃?不吃拉倒。”

    世安把他淩空抱起,“那也得洗了再吃。”

    白楊被推進浴室小小的玻璃房,像螃蟹被丟進蒸籠裏,他也不用世安來剝,自己把衣服麻利脫了。

    世安把白楊赤條條擁在懷裏,用艾葉給他洗手。白楊在熱水裏舉起兩個人的手,把他們的掌紋對在一起。

    “金世安,你和我的生命線可以連成一條喔。”

    “你就是我的命。”世安吻他。

    花灑的熱水淋下來,他們在熱水裏忘我地長吻,分不清流進口裏的是熱水還是彼此的愛’液。世安低頭去舔他的乳尖,舔他的臍下,手在他膩滑的皮膚上寸寸遊走,帶著沐浴露濃稠地探進他後麵。

    白楊隻是被他撫摸和親吻,已經軟聲叫起來。世安愛聽他這樣綿綿的浪叫,他越叫他越是覺得他全身都甜,恨不得早些進去,又舍不得早些進去,隻在他雪白的身體上留下一口又一口紅的紫的吸’吮的痕跡。

    他的吻避開脖子和鎖骨,怕明天活動被人拍到。白楊按著他的頭,非要他吻他這些地方:“可以用粉底遮掉的,我要你吻我。”

    世安笑一笑,在頸下和鎖骨上各留了一個粉色的、啄食的斑。別人看見了會是怎樣想?大約也就明白,他是他的所有物,已經被他占有得徹底,他全身都是他的標記。

    白楊分開腿,盤在他腰上,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扭動著蹭他膨脹的兇器,趴在他耳邊央告:“插我。”

    好像還不足夠似的,白楊說著,又忘情地不斷重複,“用力插我。”

    生怕他不夠瘋狂。

    世安真喜歡他這樣單純的放蕩,他袒露的欲望像他袒露的身體一樣,美而可愛,讓人食指大動。他把白楊放下來,“楊楊,扶著牆。”

    白楊任性地扣住他的脖子,小聲撒嬌,“我要你正麵搞我。”

    真是寵壞了。

    世安微笑著,抬起他的腿,把他按在牆上,如他所願地用力挺入,白楊在他腦後快樂地呻吟出聲,喘息在浴室裏帶著迴音,聽上去格外色情。兩個人氣喘籲籲地動了許多下,白楊裹著他,“慢一點,慢一點。”

    “疼了?”

    “不是,我想你多插一會兒。”

    世安憐愛地吻他的嘴唇,“久了你也辛苦,這幾天宣傳累不累?”

    “不累!”白楊雀躍道,“挺好玩的,現在大家都不叫我白楊,叫我沈白露。”

    世安不喜歡別人這樣說他,身下又被他裹得通體舒泰,隨口道,“你是你,露生是露生。”

    白楊沒聽清他說了什麽,也就隨口應道,“其實安世靜的風度挺像你的,你們那個時代的公子哥都是這個調調嗎?”

    世安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忽然用力動起來。

    白楊被他驟然的抽動捅得尖聲哀叫,忍不住求饒,“好痛……輕一點!”

    “楊楊,聽話。”

    白楊不知他要他聽什麽話,於是也就不再喊痛。世安把手指放進他口裏,他本能地咬住他的手指,而世安按住他,射在他身體裏,像射出許多不可告人的渾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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