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學生激動不已,有些學生冷靜,有些學生懷疑。


    “不能再多說一點嗎?”


    “你們剛才也說了呀,保密條例呢。”


    “那要達到什麽樣的水平,才能加入助教你說的組織啊?”


    “就是,助教你不會其實是大壞蛋吧!”


    最後是姆兒開玩笑的,然後全程隻有安娜臉色最古怪,芽衣最平靜。


    “水平?大概就是你們哪天能在聯盟那邊得到精英訓練家的認準,算是其中之一的條件吧,然後是這一屆的檜恆大會,你們至少要拿到前16強,以後你們學校裏有什麽疑惑,不方便問老師或者其他人,也可以找我。”


    時間還很長,梧桐不是太著急,先用這屆檜恆大會檢閱一下這些人的水平,期間請私家偵探調查一下他們家庭情況和身世過往,建立他們的人物畫像。


    他要走的是精英路線,拉人跟進黨一樣,篩選工作要仔細慎密。


    接下來就是正常的閑聊,梧桐再一次打擊他們。


    遊艇開迴去的路上,他站在每個人的角度上,把他們當時擁有的條件,以及能夠怎麽樣做得更好的辦法,以幾乎上帝視角的都給優化了一遍,讓他們發現自己還有很多不足,而他,則全部看到了,還比他們更強。


    這是豎立形象的一個小細節,在他們心目中豎立權威形象,是必須的一件事情。


    也有些人天生不服氣,熱衷於挑戰權威,這類人,梧桐也不討厭。


    迴到了檜扇市後,梧桐給這些學生放了個假。


    他現在有兩件事情要當下解決。


    第一件,去和校方,或者說幫助校方,應對那些被扔到荒島上求生的學生家長們的質問。


    這件事情沒花費太多時間,原本鬧了挺長時間的這一堆家長,全部在吃午飯之前,要麽接受賠償和解,要麽幹脆賠償不要的息事寧人,沒有人選擇繼續鬧事。


    這期間,梧桐是用了一點超凡手段,快刀斬亂麻。


    第二件,一個人悠哉在當地的高級餐廳,和精靈們飽餐一頓,才悠悠出發。


    目的地,是鄰近的城市。


    在那裏,有一群被扔去重新過上孤兒生活的孩子們。


    實際上在幾天前,他們就結束了在這座城市裏生存一個月的任務。


    其中那個被關注的紫色短發女孩薇薇安,更是沒有準時迴來,被通知了之後,才趕到當時的那個公園,確定自己等人不是再度被放棄。


    他們在最近幾天時間裏,重新住上了酒店,有著溫暖的房間,有人給錢他們用,在短時間內反複幾次的巨大生活質量落差,使他們再度看到這個黑發年輕人時,都是心裏忐忑,不知道他還會怎麽樣對待他們。


    梧桐不強製他們做什麽,僅僅是給出了不同的生活方式選擇,隻是給的方式隨意一點,讓他們產生一種習得性無助,對他形成依賴,使其變得容易被控製。


    可也有人不太吃這一套,效果並不好,比如那個薇薇安。


    在這個套房裏,梧桐坐在沙發上,看著或者是拘謹坐在旁邊沙發上,又或者是靠著柱子的他們,心中快速掠過過去兩周收集到的數據信息。


    他不斷切換著手上的卡片,一邊輪流看他們。


    有幾個比較特別的人,需要關注。


    臉上左邊有塊大胎記的薇薇安,十一歲,她在重新當成流浪兒後,似乎有種天生的能力,和一群扒手貓們混在一起,就像成了一隻野貓,還會碰瓷路人,給扒手貓們製造偷東西的機會,過得沒心沒肺又有種輕鬆自由的感覺。


    棕發的馬丁,十二歲,這個少年在領導力方麵有天賦,攏聚9位孤兒裏的其中3位,形成一個4人的小團體,用暴力的手段占據了當地一名流浪漢的窩當臨時據地,然後一人乞討,兩人演戲碰瓷偷盜,另外他本人則是負責各種望風收集情報,隻是個小團體,被他組織得各自分配“專業”任務,竟然還混得不錯,至少每天都能吃得飽。


    可是意外也有,他雇傭的私家偵探,在幾天前是從警局裏把他們給保釋出來的。


    因為雖然有領導力,有行事的魄力,可惜能力和眼界差了點,偷東西被抓個現形,這還不算什麽,事後又被一群當地混混給狠狠揍得鼻青臉腫,才被關進了警局裏。


    就算是現在,梧桐也可以看得到,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明明算是有恩於他們,卻是收獲了一些仇恨。


    梧桐不禁想起一則新聞,有位男子天天喂食家裏附近的一隻野狗,某一天突然沒喂的,那隻野狗就直接攻擊他。


    然後還剩下四人裏。


    有一對褐發兄妹過得還不錯,一開始老老實實的乞討,然後被一戶人家偶爾救濟,哥哥又好運氣的被一家蛋糕屋看中,收為學徒。


    當時麵對私家偵探的匯報,梧桐的應對很簡單,直接讓私家偵探當著這位哥哥和妹妹在場的時候,拿出一萬塊,讓蛋糕屋把哥哥給炒掉,讓他重新淪為流浪者。


    然後有一個八歲的小男孩,因為年紀實在有點小,又不像那位9歲的女孩有位哥哥照顧,直接被巡街警察抓到,強製送進了當地兒童福利院,在私家偵探詢問他的意見後,將其領養出來。


    最後一個,是位十三歲的金發女孩,發育得比較早熟,她選擇的方式是試圖出賣身體來換取食物和住所,並且根據跟蹤的私家偵探匯報來的分析,她似乎對這種行為並不生澀,應該是習慣了。


    私家偵探當時主動去充當買家,先穩住她,然後緊急匯報後,得到允許,直接包了她兩周時間,讓她在他臨時租的小屋子裏天天搞清潔,飯管飽,工作也不能少。


    期間她還抱怨過,試圖結束這段雇傭關係,去尋找更加富裕,能讓她過上更好物質生活的買家。


    梧桐對於這些通通都不陌生,換個世界,也一樣存在這些社會現象。


    “現在,我要分別和你們談談,你們倆個留下,其他人,先出去門口等著……可以帶上餅幹和汽水,也許要等幾分鍾,也可能是十幾分鍾。”


    梧桐先讓年輕的小兄妹們留下。


    一開始,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倆人。


    妹妹比較內向,低著頭,隻是視線仍然會偷偷看眼前的黑發年輕人,心裏覺得他長得真好看,又救出了她和哥哥,隻是也不明白為什麽要讓她和哥哥在這城市裏重新當兩個星期的孤兒。


    哥哥身體主動稍微擋住了妹妹一個胳膊,表現出非常強的保護欲,可他本人則也是心裏和表情都很忐忑,同時也暗含一些別的情緒。


    “先生……”


    “先等等。”


    褐發哥哥長得普普通通,和妹妹一樣,屬於很普通的流浪孩子,比較瘦弱些,特別是臉上麻子點點,讓妹妹看起來不太漂亮,哥哥也算不上帥氣,但行為舉止的氣質,都挺老實。


    梧桐阻止了對方剛開口試圖說話的意圖,掌握主動權,壓製對方。


    他繼續說道:“你怨恨我,對嗎?”


    梧桐說著,朝妹妹露出一個有專門練習過的溫暖微笑,宛如商業化的明星戴上的麵具,才繼續看向哥哥,說道:“你不笨,記憶力不差,眼睛沒有生病,所以能認出來,接你到這家酒店的男人,也是出錢讓蛋糕屋解雇你的人,這讓你和妹妹又不得不過上幾天乞討的生活,天天都吃不飽,也沒有堅固安全的房子能好好睡覺,所以現在你會怨恨我,可是我想問的是,你覺得自己做得對嗎?在你妹妹麵前,你認為自己從一開始就做對了嗎?”


    對於不同的少年,他用不同的策略。


    眼前的妹控哥哥,其實隻是十分保護自己妹妹,至少梧桐看不出什麽病態感情,隻是很深厚的兄妹感情,所以他在利用這一點。


    “沒有。”哥哥臉上露出幾分倔強,又似乎因為眼前人現在繼續給倆兄妹提供良好生活條件的原因,處於一種敢怒不敢言的狀態。


    妹妹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她有點害怕再次迴到街上當流浪兒,永遠餓肚子的感覺並不好受,特別是秋冬的晚上也很冷。


    有段時間,住過兒童福利院,可是在那些地方也不容易,經常要做很多的活,吃一點點的東西。


    梧桐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對著妹妹,聲音柔和,說道:“別擔心,我們了工作合同的,對吧?你們隻要為我工作,我會為大家提供永遠能吃飽的美味食物,漂亮幹淨的屋子和柔軟溫暖的大床,也為給你們每個月發工資,讓你們可以自己用錢,去買喜歡的衣服、玩具、零食……隻要再過一周時間,就是發工資的時候了。”


    要控製妹控的哥哥,從他妹妹下手,顯然是最穩妥的。


    所以梧桐打了個電話,把正在附近房間待命的,負責監視這對兄妹的私家偵探喊了過來。


    “那麽你來說一下,你為什麽會出錢,讓蛋糕屋解雇掉這位靠自己努力想要養活自己和妹妹的努力少年呢?”


    “老板,我一開始並沒有那樣做,而是先認真的和這位少年溝通過,我主要的意思,是問他是不是決定在蛋糕屋好好工作,能養活自己和妹妹,然後時間到了,要不要再迴到公園裏,離開他已經找到的新工作,他先是猶豫,在我逼問之下,承認了他覺得自己能找到工作,不需要依賴別人。”


    私家偵探老實迴答,梧桐點頭,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然後看向這對兄妹。


    妹妹看向哥哥,哥哥臉色漲紅:“我……”


    “我救了你們,也沒有要求你們要報答我,然後當時你們也可以自由離開,然而你簽下了合同,為我工作,那為什麽又要做出這種事情呢?”


    寥寥幾句話,哥哥眼淚都急出來了,試圖強行辯解了幾句,可他自己都覺得很無力。


    “我很喜歡你的妹妹,她像我以前家鄉那個妹妹,看在她的份上,這次你的過錯我可以原諒一次,但不希望再有下一次,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從今天起,你們對外要開始使用新的名字,也可以認為是代號和昵稱,就是一種掩飾你們真正身份的對外稱唿,不過你們私下裏,和最親密的人,可以用真名,你是哥哥,以後叫洛,它在我的家鄉,是鳳凰的意思,一種很漂亮的金色大鳥;妹妹叫霞,它在我的家鄉,也是一種很漂亮的鳥,不過是紫色的,尾巴長長的,像拖著一條紫色裙子的公主。”


    梧桐特別誇獎了一下褐發女孩,讓她臉蛋紅了起來,頭壓得更低了。


    “好了,洛和霞,記得我賜予你們的第二個名字,現在出去等待吧,順便把薇薇安叫進來。”


    結束了這對兄妹,還剩下七個人。


    這9個人,還會被淘汰掉一些,這一些,視接下來的談話中,他們能不能挽迴一些他的判斷,從而留得下來迎接轉機。


    當然,也許從他身邊離開,或者說被他炒掉,也可能是他們的轉機。


    梧桐從來都很少強迫,他更喜歡給別人很多他們幾乎無法選擇的選擇。


    被他用原世界在廣場看到一副海報上的一個遊戲裏的人物名字來當代號的兄妹離開後,摸了摸蜷著身軀,枕在他膝上的紫色狐精靈。


    梧桐有些理解阪木為什麽總喜歡帶著一隻貓老大在身邊,他現在也很喜歡一邊擼著陽雪那光滑如綢緞的皮毛,來思考著種種事情,思路也會好像變得絲滑起來。


    薇薇安進來了,她先迅速左右看一眼這裏的空間,在發現沒有其他人,隻有沙發上的黑發年輕人,立即身體有些繃緊,在她身邊,還跟著兩隻扒手貓。


    這兩隻扒手貓如臨大敵,又帶著恐懼的看向那隻枕在沙發上人類膝上的紫色精靈。


    明明惡屬性克製對方的超能力屬性,可是過大的實力差距,讓它們僅僅是感受到對方沒有掩飾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足夠讓兩隻扒手貓有著生物本能的顫抖和欲圖臣服來保護自己的衝動感覺。


    可是薇薇安不一樣,她紫色眼睛像貓一樣微微眯起來,看似獨特立行,暗裏藏著根本沒打算藏起來的那份桀驁不馴。


    “把門關上。”


    梧桐淡淡看她一眼,聲音平靜,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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