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牙還牙


    “紅緋跟周瑞呢?”


    賴侯勇笑得恬不知恥:“嘿嘿,自是拿了我的銀錢快活去了,辛夷表妹,不如咱倆也趁著夜色還早快活快活?”


    聽著自己的名字從他狗嘴裏吐出,簡直汙了耳朵!餘辛夷隻冷冷的笑:“你就不怕我稟明了父母知道?一狀告上你侯府大門?”


    賴侯勇笑起來,顯然是這種欺男霸女的勾當做多了,得意洋洋:“表妹你怎麽那麽傻,餘尚書最是古板一個人,若他知道了,是會嫌你有辱門風,還是嫌我風流?表姨那裏更不必談,若無她同意我如何進得來這個門?即便你捅上聖聽又能如何?不但名聲盡毀,怕到時候你還得嫁給我,哈哈哈,好妹妹,你今日逃不掉了,就乖乖從了我吧!從今以後你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你要我打狗我絕不攆雞,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摘給你!”


    聽著這些話,餘辛夷如冰一般寒冷,然而笑容卻越盛:“我可不信,平日裏便聽母親說你貫會哄人的,外頭沾花惹草叫我如何相信呢?”


    賴侯勇聽著她如珠玉般的聲音,下腹裏賊火急湧,難耐的逼近道:“好妹妹,我賭咒發誓!你可別再攙著我了,哥哥我保證今晚必讓你快樂!那滋味你嚐過一次,便再也放不下……”


    “好,你過來吧。”深夜裏辛夷目光如炬,聲音若帶毒的曼陀羅般冷豔,白皙修長的指縫間隱隱一點光芒,如這世間最毒的蠍伸出了刺。


    賴侯勇得了應允,立刻激動的撲過來,卻被辛夷一腳狠踹在重點部位,他張大嘴便要嚎叫出聲,然而下一刻忽然頸後一陣刺痛,再發不出半點聲音。隻聽得身後婉轉動人的聲音冷冷道:“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來,我便讓你好好痛快痛快!”


    賴侯勇眼睜睜的看著拳頭一個個落在身上,卻連嚎都嚎不出聲,紋絲不得動彈,生生受下所有疼痛,直到被一個花瓶生生砸破腦門,在血花四濺中人事不省……


    第二天,紅緋一大早便起身來敲門,按照大夫人所說的藥效,大小姐夜裏就該毒發,悄不聲的去了,這時候她再裝作毫不知情的敲門發現大小姐的屍身,既證實了大小姐“畏罪自殺”之實,又免去了大夫人的嫌疑,可不是兩全其美?


    紅緋咬了咬唇,門發出吱呀的聲響緩緩被推開,當門打開之時,紅緋按照事先計劃好的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京城餘府,書房內。


    一隻茶碗用力砸在地上,砸成碎片。


    戶部尚書餘懷遠氣得滿臉鐵青,怒火衝天:“這個不爭氣的混貨!丟盡了我的臉麵!竟有這狗膽敢跟男人苟且!”


    “老爺您別動怒了,小心氣壞了身子。”大夫人忙上前給餘懷遠順氣,滿臉的哀色抹淚道,“大丫頭怎會如此糊塗……我前幾日聽老夫人說要接她迴府,高興得好幾日睡不著覺,親自給她張羅所有吃穿用度,今兒一大早便派馬車迎她迴府,可怎麽聽到的……竟是她犯下大錯自盡的消息啊……”


    “辛夷雖不是我肚子裏出來的,但卻是我親妹妹留下的唯一嫡女,我既是她的繼母,又是她的親姨母,我疼她比疼惜月還深。賴侯府本就與溫家有親,算起來勇兒還是我表侄,若她跟勇兒情投意合,稟明了我便是,我怎有不給她做主的道理。再則她即便犯下大錯,迴來認錯便是,何苦要看不開服毒自盡呢。大姑娘真是……太糊塗了!”大夫人抹著淚,悲從中來雙膝撲通一聲跪在餘懷遠麵前,“說到底還是妾身未教養好,讓她鑄成大錯,妾身對不起老爺啊!”


    餘懷遠見溫氏如此愧疚,怎好再責怪她,親自將她扶起來道:“此事怎能怪你?隻能怪這丫頭不知檢點!即便她活著,我也要生生掐死她!”


    現下這個溫氏是他的繼室,更是他原配的嫡姐。二十年前,他家道中落,偶然得定國公賞識才娶到溫家庶女溫尺素,但短短三年內他憑借長袖善舞竟然步步登天,一舉入閣,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此時的他再看溫尺素那張臉,時時刻刻想到的卻他當年的狼狽。更何況她一介庶女身份地位,如何配得上他現有的榮耀?簡直是他的恥辱!幸而很快溫尺素在產子之日血崩而死!


    隻不過損失了一名庶女,國公府毫不在意,他們在意的是餘懷遠現下的權勢,萬萬不能任由這門姻親斷裂。是以,定國公府竟然做出庶亡嫡嫁的決定,將唯一的嫡女,溫尺素的嫡姐溫皖容,送進餘家當了繼室!一年之後,溫皖容產下一子一女,坐穩主位。而原本身為嫡長女的餘辛夷因個性綿軟,一點不如二女兒惜月懂得籠絡人心,被餘懷遠徹底忘記。再加上道士斷言辛夷命中帶煞,乃是不祥之身,克盡父母手足,所以他才會將餘辛夷遠放到百裏外的莊子!當聽到餘辛夷自盡的刹那,他腦中第一個念頭並不是她的生死,而是她竟敢與男子私定終身,如果這事傳出去,簡直毀了他全部臉麵,淪為全京城的笑柄!


    溫氏站起身,以帕拭淚道:“現下大姑娘已經去了,可還有另一件頭等大事讓妾身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還未出嫁便已失貞,府裏大半已經知曉了,若不采取措施傳出府外,那我們尚書府的名聲可怎麽辦?老夫人怕是要怨死我呀……”


    溫氏一提,餘懷遠心頭之火再升三丈,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這個逆女!當初就不該生下她!”


    “妾身倒是有個辦法,隻是不知道合不合適……”溫氏邊拭淚邊吞吐道,一麵卻仔細觀察著餘懷遠的臉色,眼中閃過絲絲算計。


    “你說!”餘懷遠怒氣衝衝道,“無論你用什麽法子,我都不會怪你!”不過一個不受寵的女兒,怎有他的官名臉麵重要!


    溫氏歎了口氣道:“這話原不是我該說的,隻怕說了老夫人或其他房裏都要說我閑話,偏今次大姑娘做的事兒實在太難看,所以隻能將大姑娘暫且逐出族譜,再在府外把喪事悄悄辦了,才好封住百姓的悠悠之口啊……”


    餘懷遠眉心皺著,緊抿著嘴一聲不吭,但看他的神思顯是聽進去了。


    溫氏察言觀色,心裏頭一陣亢奮激動,再加上一把火,含淚懇求道:“我原也是舍不得這樣委屈大姑娘的,可若此事真傳到外頭,甚至上達天聽的話,必遭聖上嫌惡……咱們府中其他姑娘,包括咱們惜月,以後要想相戶好人家可就難了。所以求老爺千萬為其他姑娘們著想啊。”


    餘懷遠思量了許久,長歎了一聲道:“看來,也隻有這樣了……真是家門不幸!”


    溫氏低著頭,用力攥緊手裏的帕子,才能掩飾掉自己眼裏的激動:“老爺,妾身立刻去準備。至於老夫人那裏,未免她老人家哀痛過度,隻能等後事辦完了再告訴她老人家了。”隻要辦完了喪事,即便後來老夫人追究起來,也再抓不到任何把柄!


    餘辛夷!


    沒想到吧,任你是餘府的大小姐,最終也隻落得這樣身敗名裂,連豬狗都不如的下場!你這個小賤人,生下來就該跟你那個賤人娘一樣卑賤,竟敢搶我女兒嫡長女的位置,我讓你死都死得不安生!哈哈哈,隻要除掉了你這個眼中釘,皇子妃的位置隻能是我女兒的!


    溫氏壓抑不住內心狂喜,正準備開始安排餘辛夷的後事,卻見一個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撲通跪在溫氏麵前:“老爺,夫人不好了!賴侯爺家的表少爺被人打成重傷,渾身冰碴子躺在府外呐!滿身血淋淋的,怕是,怕是不好了……”


    “什麽?”聽到稟告,溫氏幾乎是吃驚大叫出聲,侯勇怎麽會被人打成重傷扔在大門口?不,不對,他昨夜應當跟餘辛夷那小賤人一塊兒啊!溫氏連忙道,“那大小姐呢?有沒有大小姐的消息?”


    還沒容那丫鬟說話,便聽到一道意想不到的聲音:“母親可是在找我麽?”


    溫氏臉色一僵,抬起頭便看到一道窈窕纖細的身影著青色長裙款款邁過門檻,踏進書房之內,臉上笑容若菡萏綻放,卻又帶著驚人光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夫人想都想不到的,餘辛夷!


    隻是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讓餘懷遠都大驚失色。而溫氏簡直像活見了鬼一般,差點失聲尖叫出來:這丫頭不是死了麽!她怎麽會出現在府裏?難道她的冤魂迴來索命了不成!還是她根本就沒有死!


    周瑞呢?他傳來的消息怎麽會有錯!侯勇又怎麽會重傷?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看著溫氏瞬間麵無人色的表情,餘辛夷的唇角緩緩向上勾起一道妍麗的弧度,眼眸淡淡的掃在溫氏身上:“母親,您這是怎麽了?簡直像活見了鬼似的。不是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麽?”最後幾個字極輕,卻帶著森森的寒意,直衝進人的心底。


    溫氏險些腳下一崴要滑倒,幸而被身後婆子扶住。幸而溫氏經世極多,很快便按捺住臉上過分怪異的表情,忙故作驚喜的佯笑道:“大姑娘,你原來並沒想不開啊,怕是下人們一時嘴拙傳錯了話,叫人誤會了。不過現下你能好端端的迴府,真是好,太好了……母親我真是太高興了。”她心裏幾乎在呐喊尖叫,可不管事情原委,她現在都要偽裝完美,絕不能讓人看出半點把柄!


    餘懷遠沒想到那麽多,在短暫驚慌過後道:“這是怎麽迴事?罷了,先把賴三公子抬進來找大夫診治再說!若是賴三公子在我餘家門口出了事,斷與我餘府脫不了幹係!”


    下人們立即領了命去做,待事情吩咐好,餘懷遠的麵色陡然冷凝下來,用力摔了衣袖,朝著餘辛夷劈麵叱道:“小畜生,還不快給我跪下!你做下那等醃臢事,不自我了斷,竟還有臉迴來!我餘家沒有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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