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似乎總是扮演著打擾人們正常生活的不速之客的角色。這時,正是帝國元年的12月16日深夜,一場烈度達8.5級的大地震,在甘肅海原(寧夏並未設置省級單位)發生了。


    幾乎與此同時,中國的很多城市也感受到了這次震撼。在上海,天花板上的吊燈和吊扇長時間晃動,英國領事館的時鍾、信號鍾都停止了擺動。在香港,一位名叫福契特的神父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清楚地感到床在晃、紗帳在動。在濟南府的禹城,三個閑談的傳教士忽然感覺到惡心欲嘔,他們覺得地板就像船舶上的甲板一樣開始搖擺起來……


    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國,地震儀上也清晰地刻畫出了異常的地震波。當時世界上的96個地震台,都有類似的記錄。


    國家科學院地震災害研究中心蘭州站的國麟國站長是帝國第一位記錄下海原地震的地質工作者。他說,當時對地震監測最嚴密、技術也最先進的並非地震多發的日本,而是剛剛起步的中國地震災害研究中心,在六個大區的核心城市都設置了地震監測站,配備了當時最先進的晶體管式地震監測記錄儀,這六個監測站的儀器都可以把地震波放大24倍,在當時是最靈敏的。位於蘭州的地震儀檢測到地震表麵波繞著地球轉了一圈,數小時後又轉了迴來,再次被記錄下來,這從另一方麵印證了海原大地震的能量之強。監測到地震波,世界上所有的地震台都有同一個問題—震中在哪裏?


    據當時的美國媒體報道,美國地震台依據震波數據,推測說此次地震震中在距紐約3000英裏以外的地方。但事實證明,這樣的推測實在太低估此次地震的能量了——即便是不沿著地球表麵計算,而是直取地球直徑,偏遠的海原距離紐約也遠遠超過3000英裏。對震中推測相對較為準確的,是蘭州監測站和位於濟南的地震災害研究中心的中心監測站。研究中心監測站就地震所作的《元年12月16日大地震的概述和評注》,詳細記錄了當天緊張的監測情景:


    鍾表突然停擺,而吊燈奇怪地搖晃起來。與普通人相比,他們(科研人員)馬上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麽,急忙湧入安裝有地震儀的地下室。


    地震儀上的筆尖正在畫著越來越寬的曲線,第一波較早的強波動出現在20時9分16秒。稍有平緩之後,地震儀上的南北向放大筆被劇烈的震動拋向了一邊,蓋爾基神父發出了警告:“注意!波動主峰就要到達了。”


    這些波在20時16分到達。令人驚歎的是,震動的強烈竟然讓地震儀都難以承受,筆尖半途跌落了。雖然沒能記錄下全部的地震波,但已能夠對地震的量級和位置進行推測。震波在大地上湧動需要時間。寧夏地震局副總工程師柴熾章告訴記者,地震波按傳播方式分為三種類型:縱波、橫波和麵波。它們的傳播速度是不一樣的,地震儀就是分別記錄這幾種波,然後根據它們到達的時間差、振幅等數據,大致推算出地震的位置和強度。不同位置的地震儀推測的地震震中範圍不會完全一致,重合的地方很可能就是震中所在。


    “這次地震有多大,我說幾個現象你就知道了。”地震災害研究中心的老院長謝家榮對山東日報的記者說,“受海原大地震影響,波羅的海海麵波浪浮動達幾十厘米,而地震波的橫波與縱波都穿過了地心,日本東京當時尚不太靈敏的儀器,也檢測到地震表麵波繞著地球轉了一圈,又轉了迴來。”日本東京地震台和上海徐家匯觀象台對震中的推測與濟南國家地震災害研究中心中心觀測站的結論非常一致:甘肅東部發生了裏氏8級以上的特大地震。


    在一個半小時之後,經過晶體管計算機的計算和複核,地震中心確定為甘肅海原縣周邊200華裏範圍內的地區。地震震級確定為裏氏8.6級,在這段時間裏已經發生大小餘震24次。政務院已經熄滅的燈火重新亮了起來,穿著西裝和立領幹部服的政務院工作人員紛紛放下手中的飯碗,或者搭乘公交或者騎著自行車趕迴本部門待命,僅僅四十分鍾的時間,已經有九成的工作人員返迴崗位,從這一刻起,帝國的政府就開始全速運轉著,濟南的唿吸與千裏之外的海原變得同步了,各個部門的燈光都亮到了清晨,電話交換中心的服務員們每人隻能值守兩個小時,到了第二天隻好一小時換一班,不然嗓子就會說不出話,兩支胳膊腫的像是小腿粗細。那一天的電話線路忙得冒火,民政部、財政部、衛生部從部長到職員都是24小時值班,困了就在辦公室裏支起行軍床休息片刻,拿著電話機一頭睡到在桌子上的不在少數,來來迴迴的工作人員額頭的青腫多數是來源於此,少數的是自己撞到門框上了。


    總參謀部更是迴到中日戰爭期間的節奏,一道道情況通報、一條條行動指令被電波傳輸到全國的各個軍營,車輛、軍列、甚至運輸機都被調動起來,成捆的軍裝、大垛的軍被,論車皮的帳篷,軍用罐頭和壓縮餅幹不要錢似的裝上車輛,隴海線、陝甘線、180國道、255國道、四川、陝西、蒙古的省級公路上,軍車車隊如同循環播放的錄像片,源源不斷的開赴震區。皇家空軍的四個戰略運輸機聯隊全部取消休假,標準航空和東方航空的客機貨機都被臨時征調,第一批到達震中海原縣城的正是17日淩晨7:40通過空降到位的“驍騎營”特勤訓練團,第一名跳出機艙的山東大漢,肩膀上是三顆金光閃閃的金星,正是特種兵之父何大壯中將本人。等第一個連隊到位後,空投的第一批糧食和急救藥品也在十五分鍾後抵達。每個人背負四十公斤的物資,這支將軍領隊的連隊如同駝隊一般向著海原縣城進發了。


    展現在何大壯和士兵們麵前的景象讓早有心理準備的特戰精英們也感到難以置信。附近的長城古城牆被地震切割,黃土高原地貌全改,高斷成溝地,連山裂開巨口,平地出現了小湖。極震區範圍內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斷層,有的斷層長達數十公裏,水平斷距最大達17米,垂直斷距如同脫韁的野馬橫衝直撞,它們錯斷山脈。錯開田埂,穿過河流,越過峽穀。位於斷層展開地帶的居民住宅受到破壞最為嚴重,途中明顯有許多村莊被夷為平地,因而傷亡極為嚴重,就在空降區附近的一個村莊共有170多口人,隻有6人幸存。何大壯他們還不知道的是這次地震後形成了一條斷裂帶。這條斷裂帶由固原的硝口起,經海原、西安州、幹鹽池至景泰縣的興泉堡,全長220公裏,斷裂帶的總體為北50度——70度。在幹鹽池西發現十幾條石砌田埂被大地震的斷裂帶錯開,錯距2米,方向為反時針扭動。


    巨大的地裂縫如同斷層一樣,穿陌過阡,不可阻擋。地裂縫與斷層不同的是地層,沒有出現水平或垂直錯動,在地裂縫發育的地帶,形成了串狀的壕溝或低塹,陡坎或凹陷;有的地方還出現了寬大的地裂縫從下邊通過。而地表的冰土層被植物的根係結著懸在空中,宛如一座座橋梁。


    地震時,由於地殼強烈地擠壓作用,在很多地區,地麵上產生了鼓包或隆起,這些隆起和鼓包看上去仿佛是一道一道長城或一座一座的墳墓。除了這些還發生了大規模的滑坡和崩塌,滑坡主要發生於坡度相對較緩的溝邊塬坡;崩塌主要發生於懸崖坎地區。海原地震所發生的滑坡和崩塌現象是任何一次地震所未有出現過的,這和地震的烈度及發生在黃土地區有很大的關係。滑坡和崩塌不僅加劇了災情,還形成了許多大小不等的堰塞湖。著名的有海原李俊的海子和西吉的震湖。


    在海原境內很多地方都有斷裂帶,溝壑。大多是地震所致。海原縣城的城牆就在那次大地震中摧毀,隻留下3-5米的城基!城門口已經被碎石瓦礫堵住,不過順著坍塌的城牆,先遣部隊順利的登上城頭。鐵血戰旗在晨曦中招展在殘破的城頭,這是在那個漆黑寒冷的黑夜結束後,幾乎形同行屍走肉的海原縣居民看到的第一樣有活力的物件。


    在海原縣教堂的廢墟裏掙紮出來的郭敏修女(當地人)看著那一個個在寒冷的清晨裏頭上冒著蒸汽的軍人,她突然感到了那些軍人身上有著聖徒的光輝,不假思索的用她的筆觸記下了這一幕。


    “那幾乎是世界末日的災難來臨,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有勇氣和運氣能活著看到第二天的太陽。我和郭修德教士(德國人)從已經坍塌的教堂底下費盡力氣鑽了出來,但是徹骨奇寒讓我們不得不再次冒著被活埋的風險鑽迴教堂的屋頂下麵去尋找一切可以覆蓋身體保持溫度的織物,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但是我們首先要做的是不被凍死。教堂在縣城的西關,周圍嘈雜的集市卻像是墓地一樣安靜(後來我知道了那些生活在土坯房子裏的商人和他們的家眷幾乎都沒有幸存下來,倒塌的房屋成為他們天然的墳墓。),看到晨曦透過屋頂的郭教士像是發現了什麽,他拉著我鑽出了屋頂,雖然晨曦裏我被寒風嗆得劇烈咳嗽起來,但是就在初升的陽光裏,我一瞬間以為我看到的是上帝派來拯救子民的聖騎士,那鮮豔奪目的紅色旗幟上金色的徽章,還有那些被晨曦映襯的光芒四射的軍人。我聽見郭教士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感謝上帝,我們得救了!”這也是我在那個時刻唯一想說的語言,不過被四周中國人響起的哭泣和歡叫聲給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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