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些丟盔卸甲,兩手空空的士兵,一步一挪的向南方行進的隊伍,盧瓦爾少將怎麽也不相信這就是法蘭西共和國的精銳第五步兵師,不過臂章上的高盧公雞讓他不得不相信這是他們自己國家的正規陸軍。√∟頂點小說,藍灰色的軍裝變得肮髒不堪,甚至很多傷員的眼睛都被蒙上了。難道是,毒氣?


    盧瓦爾沒猜錯,德國人這次反擊使用了毒氣。說到毒氣戰,始作俑者還是法國人自己。1914年8月,法軍首先使用了催淚氣體,但是這僅能使敵人暫時失去戰鬥力。1915年4月,德軍在第二次伊普爾戰役重首先使用了氯*氣,而且因為從中國引進了氯*氣的液化技術,可以灌裝炮彈使用。大量的氯*氣可以致死,但是它很容易通過眼睛和鼻子察覺到。但是暴露在氯*氣中的士兵,即使大難不死,肺部也要受到永久性的損傷。


    1915年8月開始使用的光*氣是一戰中的另一種常用毒氣,它的毒性為氯*氣的18倍,並且很難被察覺到。但是,威脅最大的毒氣要數得上德軍在大規模使用的芥子氣。芥子氣的毒性並不像光*氣那樣強,但是它很難被察覺到,並且會附著在戰場表麵,因此在很長的時間內都可以致命。芥子氣造成的燒傷很嚴重,暴露在芥子氣中的士兵極有可能就此失去戰鬥力。在接觸過芥子氣的士兵中,隻有2%死亡,死因主要為感染。


    最初的釋放毒氣的方法是在風向合適的時候將裝著毒氣的氣缸打開(法國人先這麽幹的)。很顯然,如果風向判斷錯誤,這種方法就沒有用了。還有,氣缸一般都位於戰壕前方,所以敵軍的炮擊很可能擊碎它們。後來,毒氣改由火炮或迫擊炮來釋放,這次德國人幹脆用了航彈進行布撒,短時間內比起炮彈更加有效。第五師的步兵可沒有防備航彈布撒芥子氣的準備,等發現不對的時候,很多士兵已經中毒,剩下的法軍即使有防毒麵具也沒有辦法長時間在戰壕裏駐足。


    德國人的第三軍團一個軍和一個國民兵旅,總計50000人,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司令豪森將軍(gen.vonhausen)一聲令下,甚至沒有等炮火準備,德軍士兵迅速帶上防毒麵具,端著步槍衝過無人地帶,殺了法軍一個措手不及。幾個地段的工事丟失讓整個法軍的防線迅速崩潰,德國人傷亡不足200人就占領了拉昂以西的這片五十平方公裏的區域。德軍工兵的效率也是一流,迅速改變了法國人的防禦工事,鐵絲網、地雷陣、特別是利用交通壕改造的突出部的機槍工事恰好構成了交叉火力網,讓本來打算打一場快速反擊的第五師吃了大虧,上萬人的傷亡幾乎讓第五師撤編。


    本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剛開始的時候,盡管機槍已經崛起,但是大量的士兵受到的訓練還是以步槍和刺刀來進行攻擊。攻擊一方的士兵發起衝鋒,越過雙方戰壕間的中間地帶,抵達敵方戰壕,在近身戰鬥中消滅敵人。衝鋒過程中的士兵,看似很容易被當時的馬克沁機槍所射殺。其實不然,如果從正麵向衝鋒的士兵射擊,收效甚微。


    為此武翼新軍還曾經做過一個試驗。用300個氣球代表衝鋒的士兵,將氣球懸浮在一個不同的高度,每個氣球相距2米,散布在一個100多米寬,縱深幾米的範圍內,由一名熟練的機槍射手在400米外用重機槍從正麵射擊,短點射250發子彈。結果250發子彈僅僅打中了47個氣球。很多子彈都打到了氣球間的空缺中。射手在每擊中一個氣球後還要重新瞄準一次,在重新瞄準的同時也浪費了寶貴的時間,而在真正的戰鬥中敵人會很快的衝上來的。


    但是如果把機槍擺放在這250個氣球的側翼,情況就大不一樣了。放眼望去,差別就相當的明顯,250個氣球窄正麵,長縱深,大大增加了目標的密集度。同樣的一個射手,結果就是大屠殺,很多時候一發子彈就能擊中幾個氣球。250發子彈,擊中了240個氣球。


    用機槍從側翼向衝鋒的敵人射擊,敵人插翅難逃。如果用兩挺機槍在左右兩個側翼射擊,形成交叉火力,那就是一道牢不可破的銅牆鐵壁。雖然是武翼新軍先發現的這一規律,但是苦於一直打得都是進攻戰,防禦的機會少之又少,反而是德國人首先把它運用到了戰場。


    1915年7月1日,英國和盟國發動了索姆河戰役,先發製人的用大炮轟擊德軍陣地,但德國機槍手藏在地堡裏。英國步兵發起衝鋒時,德國人迅速進入預設位置,但並不立即射擊。當英國步兵進入致命區域,也就是機槍手的側翼和交叉火力範圍時才開火。英國步兵被側翼的機槍交叉火力徹底消滅了。


    索姆河戰役首日造成英軍曆史上最慘重的傷亡。衝鋒的英軍全部衝進了交叉火力網裏,兩萬名官兵喪生,大規模的集群衝鋒在機槍交叉火力麵前成了自殺。這一經驗也被法國人給很快汲取了,要不怎麽說戰爭才是最好的老師,要麽學會學精要麽就沒有要麽了。


    可惜的是法國人一貫的傲慢讓他們忘記了對聖鬥士同樣的招數不能使用兩次的道理,哦,是對德國人這樣的對手不能玩“一招鮮”,特別是這個一招鮮還是對方玩剩下的。結果德國人迅速的利用毒氣與突襲讓法國人的機槍和七五快炮打造的防線變得一捅就破,法蘭西第五步兵師成了倒黴的替罪羊,剛剛換防不到一個星期的他們被德軍用毒氣放倒了四分之一的士兵,然後被快速衝鋒的德軍打得丟盔卸甲,丟人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少將先生,我是司令部指派給中國遠征軍的聯絡官勒內爾上尉,現在引導中國遠征軍第二師巨闕戰鬥群向您報到。”


    “戰鬥群?額,你是說中國人的軍隊嗎?”盧瓦爾少將對於戰鬥群並不理解,但是不妨礙他搞清楚中國部隊的兵力構成,當聽說有三千多人的一支正規軍在自己的防線裏,盧瓦爾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上帝眷戀法蘭西!迫不及待的少將命令上尉抓緊讓中國人的負責軍官來找他報到。


    “什麽?獨立指揮權,不直接接受聯軍司令部的命令?除非有遠征軍司令部的副署才行。遠征軍司令部在哪裏?他們還在凡爾賽呢!仁慈的主啊,你不是開玩笑吧。”這下子盧瓦爾真的急了,在凡爾賽,他怎麽來得及啊,就算是電報打到聯軍司令部再轉給凡爾賽方麵也得到了下午,德國人可沒這麽好商量,也許不用兩個小時就會鋪天蓋地的湧過來,把已經剩下半條命的第五步兵師連皮帶骨的吞下去,而且更可怕的是防線上的漏洞一時半會兒可沒法填補,如果讓德國人的速度得不到遏製,他們或許會把戰線重新推進到馬恩河去嗎?法國可犧牲不起第二次十萬將士了。


    “少將閣下,中國巨闕戰鬥群的指揮官朱雲階準將及副官前來拜會,您看?”


    “哦,啊,快快有請,不,我親自去見他。”盧瓦爾心想或許可以借重中國人在運河浮橋擋一陣子,隻要能挽救絕大部分第五師的士兵,延緩對方的進攻速度就算是最好的結局了,至於失去了速度的德軍並不可怕,在蘭斯和貢比涅地區的其他聯軍部隊能威脅他們的後路,就算是德軍第三軍團全軍壓上,18萬人的德軍也不可能完全打通這一段戰線,無非就是形成一個寬大的突出部而已。戰事還會迴到該死的塹壕戰狀態,雖然盧瓦爾少將一點也沒少詛咒塹壕戰的肮髒,但是如果搶先突破的是德國佬,他也不吝嗇用十四行詩讚美塹壕戰那磨盤一樣的消磨生命的屬性。對了,中國人會怎麽樣,盧瓦爾少將覺得如果他們全軍覆沒,或許他會申請給他們頒發一枚外籍軍團勇士勳章,來祭奠一下他們為法蘭西做出的犧牲。


    “朱將軍,很榮幸您能到我的指揮所。請隨我共進午餐吧,時間緊迫,我看我們完全可以邊吃邊談,當然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衣著整潔,紅頂圓帽子上麵的金色繡線熠熠生輝,連兩撇小胡子都打了防護蠟,比起一身三色迷彩作戰服和鋼盔,僅僅在領子上掛著一顆黑色五星標誌的朱將軍,盧瓦爾少將顯得更加有高級軍官的範兒。不過看著路邊肮髒、邋遢、破爛不堪、甚至麻木不仁的法軍隊伍,還有指揮部帳篷裏那鋪著雪白桌布和銀燭台的餐桌、骨瓷碗碟和精致的美食,以及手臂上搭著白毛巾帶著羊毛卷假發一絲不苟綁著十字襪帶的侍者。整個場麵顯出如此強烈的反差,讓作為一名純粹軍人的朱雲階感到有些莫名的火氣。


    略通法語的他在互敬軍禮之後,一擺手製止翻譯的聒噪,用法語對少將說道:“少將閣下,貴軍的情況我們的先遣偵察分隊已經匯報了遠司,根據遠司的指令,我軍將立即展開對德國第三軍團所部的進攻,確保貴部撤退的安全,並為聯軍重新布置防禦提供至少48小時的時間。”


    “哦,上帝啊!太好了,這是我一天中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如果您有什麽需要,請盡管提出來,我會幫助您的。工兵我也留下一個營,他們會幫您的部隊布置雷區,協助你們….等等,或許我們的法語有些,額,有些障礙,我沒聽明白,你說的是進攻而不是防禦嗎?”興奮過度的盧瓦爾少將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氣才發現好像有什麽不對勁,對了,這個身材高大的中國人好像說的是進攻,而不是防禦,他是不是沒倒過時差來啊,麵對氣勢洶洶而來的德軍不好好利用運河來防禦,還要進攻,難道嫌自己死的慢嗎?


    如果少將閣下知道後世那句“no作nodie”一定不會忌憚用英語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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