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元年10月,渭北蒲城縣發生皖係政府迫害進步學生的“蒲案”,全省各地聲援“蒲案”的學生運動此起彼伏,接連不斷。不久學生運動進入高潮。在這次反迫害鬥爭中,胡景翼認識了他後來的摯友張義安。麵對荷槍實彈的反動軍隊,手無寸鐵的學生當然顯得蒼白無力,學生運動不得不以失敗告終。學生運動的失敗,教訓了胡景翼,要推翻專製政府,必須建立自己的武裝。一介書生,赤手空拳,要建立自己的武裝,從那裏著手?胡景翼認為隻有從當時的“刀客”入手。”看著這段記錄,餘健覺得自己的西安站是不是該改成《陝西文學》編輯部比較靠譜。


    實際上,胡景翼還算是一個務實而傳奇的革命者,他的家鄉富平以及周圍各縣,是“刀客”們活動最頻繁的地區。少年時代的胡景翼就崇拜“刀客”,崇拜他們俠肝義膽,嫉惡如仇;崇拜他們殺富濟貧,英勇無畏。於是,他就向井勿幕建議聯絡“刀客”。井勿幕就把秘密聯絡渭北會黨和“刀客”的任務交給了胡景翼和李仲三等人。


    在富平,胡景翼先後結識了“黑瘠背”王守身、“胡老六”胡彥海、“馬老二”馬正德、“石冷鏨”石象儀等一批有名的“刀客”和“柴夥會”(邦會)頭目田玉傑、田春耕等。這些人後來大都《 成為井勿幕和胡景翼所率義軍的骨幹。富平當時有個哥老會頭目叫向紫山,頗有些實力。胡景翼想做向紫山的工作,但向被縣衙關在監牢。胡景翼通過做工作,裏應外合,救出了向紫山。出獄後,向紫山帶領1000多人的隊伍投入了革命。


    在做“刀客“和幫會工作的同時,胡景翼又把工作伸向清軍內部。在清政府擴編的陝西新軍中,有大量的哥老會成員。胡景翼冒著生命危險,隻身打入新軍,結識了哥老會頭目張雲山、萬炳南等,並參加了哥老會,在大雁塔歃血為盟,使哥老會成員成為革命隊伍的一支武裝力量。


    胡景翼聯絡“刀客”,打入新軍,爭取“哥老會”的工作,為以後的武裝起義打好了基礎。可惜的是皖係軍閥的入侵與倒台就跟唱戲似得,迅速的讓胡景翼等人反應不及,沒過幾個月國防軍就入駐西安,然後就是大剿匪和平青馬,陝甘寧青四省獨立等活動,不光讓土匪們惶惶不可終日,連革命黨也迷茫了,要說革命吧,現在清廷已經倒台,連北洋餘孽也清理了。在台上的是國防軍,理論上也是服從南京共和政府的國家軍隊,而且這支軍隊和山東派來的官吏都年輕有為,踏實肯幹。從市容市貌到文化教育,從工人體檢到農民限租,從禁絕鴉*片到鼓勵工商,修築隴海鐵路和西北公路網,山東大學堂和浙江大學堂的教授專家輪番訪問西安,現在的學生都覺得革命大功告成,該是學習科技知識,上報國家,下安黎民,施展自己才華抱負的時候。原來革命黨在學校裏的宣傳鼓動近乎停滯,胡景翼等人還打算鼓動學生骨幹來罷課,反對西北獨立,沒想到學生骨幹們圍成一圈,和胡景翼他們辯論,倒讓這些革命宣傳家們理屈詞窮,狼狽的敗下陣來。還好,學生們沒有向政府告密的習慣,胡景翼等人才能安然撤出西安。


    不過陝西革命黨的根基已經暴露了,統調處餘健餘大總管可不會心慈手軟,一個個革命黨的骨幹被監視起來,治安軍幹脆就蹲點守候,讓這些革命黨哭笑不得的是這些穿著黑色軍裝的家夥們四個人看一個,不管目標是上街還是居家,都有人在他們身邊執勤。您想想看,一個小學老師突然身後跟著四名荷槍實彈的軍人,一言不發的跟著他,上課的時候就站在門外執勤,還定期有人來換崗,知道的是說在保護革命黨,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是什麽微服私訪的皇太子呢?根本沒法正常生活的革命黨們也不是沒有投訴過,但是幾名當地社團中剛發展的革命黨被人暗殺在家中,所以這些治安軍的解釋是,因為有前朝餘孽針對革命黨人進行報複,西北總督府為了確保革命黨人的生命財產安全,才嚴令各地治安軍貼身保護革命黨,絕不給前朝餘孽可趁之機。


    這一招太損了,革命黨就是再英勇無敵,不畏犧牲,但是你連接觸群眾的機會都沒有,還發展個屁組織。井勿幕、胡景翼和總督府交涉了半晌,也隻得到了杜大將軍提供的一個選擇,要麽接受貼身保衛工作,要麽在報紙上登載聲明拒絕接受總督府治安處的保護,從此生死由命,與人無由。老井和胡景翼一商議,敢情這是準備對他們下毒手,要是他們敢簽字登報,到時候恐怕一個也走出不這八百裏秦川,總督府也可以趁機整治地方,打著為革命黨報仇的旗號,繼續挖那些土豪劣紳的祖墳。


    西北地區的明戰,雖然痛快但也屬於個例。情報戰線上更加隱秘的則是在南京、廣州、上海等革命黨勢力龐大或者明麵上是革命黨當權的地方,情調處在敵人內部暗樁才剛剛開始發揮作用,就把由戴季陶、謝持主持的中央黨務調查課成為革命黨在情報戰線上唯一的組織。可惜這個調查課從建立開始就先天不足,除了依靠上海青幫的力量之外,就是靠日本的玄洋社提供的非專業的特工培訓來積攢人才。頭山滿現在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滿洲,對於革命黨的支持不如以前上心了,不過日本政府對於這個僥幸獲得國家最高權利的喬夫政權還是興致勃勃的,為了避免其他列強的非議,幹脆用參謀本部的支那情報總局局長川島浪速換上興亞院的馬甲接手,很快就把革命黨的黨務調查課給掌握了。可惜這位日本友人卻是個雙麵間諜,賀敏寒給他提供了很多備選人,弄得黨務調查課的情報人員素質超高,很讓戴季陶和謝持他們興奮了一陣子,對於周邊這些革命軍閥的調查也開展的很有效率,拿著厚厚一遝子這些西南軍閥的社會關係調查,和發展的在他們身邊的馬弁、司機、衛士、廚師、家庭教師甚至剃頭師傅,靠著這些人對調查對象的反饋,黨務調查課可以分析出很多這些人的動態,從而提前掌握他們的動作。


    反正從喬夫到謝持每一位黨*國要員都對調查課的工作非常滿意,比起以前那種原生態的情報工作,這些革命黨的領袖才感覺到情報居然可以像科研工作一樣搞,完全沒有間諜小說裏的驚心動魄。當然他們並不知道的是,早在十年前,情調處建立伊始就采用了這種方式,即通過對情報源的綜合分析比對來推斷情報,並且為直接獲取的情報進行比照,大大降低了情報被對方利用的幾率,可惜這種方式對於情報分析人員的素質要求絕非一日之功,而且沒有基地提供的情報智能分析係統,依靠幾百號人來分析海量的瑣碎的情報,他們早就被情報給淹死了。至於黨務調查課的運作,嗬嗬,說白了就是先通過情調處提供的情報導向來有目的的選取情報,然後來反證他們所提供情報分析的真實性。也就是先有結論,再找證據,糊弄這些外行的革命家們一個愣一個愣的,在濟南郎茂山上的地下情報分析中心的行家們看來簡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戲。


    放下北方十一個省份的內部情報工作和千瘡百孔的革命黨情報機構不提,其實對於死人臉賀敏寒和笑麵虎餘健而言,兩處的最大對手還是日本的三大情報體係,外交部的情報本部,軍部的支那情報總局和黑龍會(玄洋社已經成為曆史,頭山滿終於把組織改名為黑龍會)的調查課。這些機關互不同屬,隻有本機構內的少數人才掌握他們潛伏人員的名單。有的日本間諜從清季就潛伏在國內,長達十數年之久,在沒有身份識別的中國很難把他們一網打盡。


    不過日本情報機關裏除了川島浪速這個雙麵諜之外,還有數名從中野學校畢業的高才生被兩處給生擒之後進行了改造,有的是通過藥物控製來實現的,但是更多的是在他們的身體內植入了竊聽竊照設備,通過對他們神經生物電的連續監控來獲得情報,這種根植於大腦內的芯片和外界通過電話線聯係,可以說隻要他們拿起電話聽筒的那一刻就是這些不知疲倦的情報員給情調、統調兩處進行情報匯報的時間。雖然如此,但是很多奉命長期潛伏的間諜卻並沒用接到指令,他們混跡於市井之間,和中國老百姓一樣生活直到有人用特定的指令將他們激活,這樣的潛伏者就算是天網係統也沒有辦法發現他們的存在。


    至少在情報方麵,吳宸軒已經把對手落下了幾條街去,而在東方這種情況似乎還會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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