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剿滅孟三春自然是一場小小的戰鬥,但是對於觀摩了整場戰鬥的那些各路諸侯而言卻不是如此,因為國防軍除了飛機霸道、火炮犀利之外似乎還有了新的內容。要說此次聯軍組成後基本是代表了國防軍、南方政府和奉係軍閥各方,但是“黨內無派,千奇百怪”說的還真是在理。


    所以雖然穿著軍裝的大頭兵都是來自國防軍、奉軍和鄂軍,但是穿著各路軍官製服和西裝革履的觀察員卻不一定是這些派係老大的心腹。奉係的張老嘎噠還能控製住手下人,雖然也分成了“八角台係”“關內係”和“保定係”等不同派係,但是還都能服從雨帥的調遣。


    喬夫雖然是中華第一人,但是手下不光戰鬥力不強,而且派係紛繁,有劉氏兄弟的北洋川軍、返鄉後拉起隊伍來得熊克武所部建國川軍、黎叔的鄂軍、黃克敵的建國贛軍、湘係軍閥譚延闓、西南的滇係軍閥唐繼堯和桂係軍閥陸榮廷,說起來喬大炮手裏倒是半個炮兵沒有不說,連親自掌握的軍隊也不過是一個步兵團規模的大總統鐵甲車隊,而這個車隊的大隊長正是在南京搞風搞雨的陳英士陳大司令(南京警備司令)。


    這次觀摩聯軍陝西剿匪的自然是各家的軍閥都有,當然觀察員有的一人代表幾家的也是有的,國外對這種@ 治安作戰似乎興趣缺缺,除了參謀本部的支那情報總局總長川島浪次委派了一名混跡在滇係軍閥中的高級囑托帶著幾名情報員加入了觀摩團之外,隻有美國人不知道處於什麽考慮竟然派來了一名駐上海租界的尼爾森中尉作為觀察員,可惜這了兩方都錯過了好戲,他們的眼睛都盯著隴上和馬福祥對峙的國防軍第5師。對於山陽這麽一個偏僻山城毫無興趣。


    話說光緒二十九年(1903)馬福祥調任甘肅莊浪協鎮守使。光緒三十年(1904),馬福祥調任陝甘督標中協。光緒三十一年(1905)升任西寧鎮總兵,不久又兼阿爾泰護軍使。清宣統元年(1909)升允將部分新軍編製改編為常備軍,共分馬步四標,馬福祥任步兵第二標標統。閏二月,馬福祥兼代巴裏坤鎮總兵。是年冬,長庚任陝甘總督,將常備軍改為巡防隊,馬福祥任西路巡防統領,駐防蘭州。手裏的萬餘寧馬主力已經在寧夏占據了大片地盤,對於聯軍的陝西治安作戰自然是警惕萬分了。不過雙方在榆林和綏德的對峙並沒有釀成衝突,山地商會的當地駐莊給馬福祥牽線搭橋之後,馬福祥才明白對方隻需要自己保障西域商路的暢通即可,這條絲綢之路也符合馬家的利益,曆來寧馬就注重保護商人,所以經河套入新疆的商路一直是比較平安的一條商路。


    馬福祥曾經和與彭英甲共同發起創辦“光明火柴有限股份公司”,也算是馬家少有的軍政商全才,他明白聯軍對於貧瘠的寧夏不會有多少興趣,隻要自己不去動對方的商路上的利益,自然會相安無事,看對方隻派遣了一個步兵師來清剿陝北也就看出來了對方並無在西進的意圖。


    北邊的對峙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可是靠近秦嶺的川鄂軍閥卻不能不對秦嶺裏的剿匪戰鬥表示嚴重關切,他們的代表自然也就隨著聯軍,確切的說是國防軍第10山地師進駐剿匪前線,本來看著手裏的家夥普普通通的山地師,連山炮都沒有多少,抱著看笑話的心思,劉家和熊克武兩家的代表都緊緊跟著山地師的中軍前進,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奪取山陽的戰鬥,不過在山頂上用炮隊鏡可看的清楚,對方也是有槍有炮,而且準備充分,利用射程壓製了山地師的進攻,這兩位覺得大概山地師得等到後續部隊運上炮來才能有資格和對方說話,卻沒想到剛剛吸口煙的功夫,幾聲槍響之後們,對方的大炮居然啞了,炮兵被步槍壓的死死的,在兩門大炮周圍死屍都撲了厚厚一層,長達半小時裏居然一炮未發,最後還是山地師那種背在背上到處跑的迫擊炮幾發炮彈就給洗平了。然後就是下餃子似的從城牆上往下掉人。百十人的步兵居然能毫無阻礙的奪取城關。看煙柱和爆炸就知道這一場打的並不激烈,果然很快縣城就沉寂了,幾百名土匪從南門衝出去,不過從炮隊鏡裏看的清楚,一個連的山地師已經圍住了南下的道路,翻山越嶺的話當然不會被發現,可惜這些昏頭昏腦的土匪一頭撞進了火力圈,幾下之後非死即殘,腿腳全活,頭腦也靈光的都舉手投降了。等他們下了山進城,正趕上一群穿著花衣裳的戰士拎著匪首孟三春的腦袋迴來請功。


    “伯謙兄,您看這,這,這也太快了吧。”那位劉存厚的代表關傑,關老爺的本家,卻沒有關二爺的膽氣,看著眼前這曾經縱橫川鄂陝的巨匪居然一個上午都沒撐下來就棄城而逃,還落得身死軍滅的下場,心裏不由得膽寒。


    “仁先兄,這武翼新軍,哦,是國防軍兵精糧足,人馬齊整,孟匪雖然猖狂,畢竟是烏合之眾,被國防軍剿滅也是正常,仁先還是無需介懷。”不得不說這位看似言之有理,卻沒有實際內容,甚至誤導了觀察員的視線,還以為國防軍真的是完全依靠先進武器來打天下的。


    “國防軍火力強大固不待言,但是他們將士勇猛、指揮靈活、戰術先進、素養高超才是製勝之道。”一位年輕的滇軍軍官說道,他一身普藍色的製服和國防軍的鐵灰色製服明顯有區別,看來也是觀察員之一“兩位,剛剛你們沒到的時候,我就在這裏觀察了。孟三春縱然是土匪流寇,但是他的指揮和戰術並沒有多少可以指摘之處,相反他利用炮火阻隔敵手,拉開距離打*炮戰的做法非常正確。我也以為沒有足夠射程的火炮隻有靠人命去往上堆才能取勝。沒想到我還是小看了這國防軍的戰術了。”


    “嗯,雲階兄弟。您倒是給我們老哥倆說說,大炮比不過對方,不衝上去貼身肉搏如何取勝?”這位關傑也粗通軍務,在川地的軍閥交戰中,如果一方有大炮,另一方不是敗退就是用大洋和煙土懸賞,招募敢死隊進行衝鋒,一旦進入肉搏也就無所謂射程了。


    “咱們西南地區的仗都是如此打法,就是日本教官也是如此講的,我原來以為天下戰術不過如是,沒想到這國防軍居然沒有硬衝猛打,而是在射程外駐紮,然後派出精幹的神槍手,潛伏進入陣地,幾個人包打一門炮,槍槍見紅,發發奪命,愣是封鎖了大炮的火力,足足十分鍾,他們的那種小炮才衝上來,靠著射速和精度集中壓製,還引爆了彈藥,才摧毀了孟三春的炮兵陣地。而剛才國防軍進攻城池的時候,除了火炮掩護,機槍封鎖火力點,那些神槍手還在後麵隱蔽擊敵,打死了不少頭目,讓對方群龍無首,混亂之下奪得城關,而且自身傷亡極輕。”


    原來如此,兩名文士出身的代表才明白這裏麵的道道,但是潛意識裏認為這神槍手就和大俠一樣可遇不可求,自己的一方沒有這種人才,自然沒法效法國防軍的做法,所以也就當成奇聞軼事聽個熱鬧而已。不過這位雲階兄是個職業軍人,他的眼光不會如此短淺,實際上他已經隱約感到這是一種新型戰術,但是怎麽也想不到對方是如何訓練如此多的神槍手。


    “雲階兄,怎麽還在這裏啊。哦,三位,一起到城裏吧,現在已經肅清殘敵,光複了山陽縣城。”一位掛著中尉軍銜的國防軍軍官前來招唿他們,雖然他熱情客氣,但是雲階總覺得此人身上缺了軍人的磊落氣概,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陰冷,似乎在他的表皮下麵還有一道陰測測的目光在監視他們。


    “對了,張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您通融一二。”等幾人下了山到了縣城大門口,剛剛的場院上被炸翻的大炮已經被移走了,但是屍體還在,橫七豎八的滿地都是,讓兩位文人直皺眉,雲階兄這個軍人到沒有什麽厭煩,反而提出不先進城,想在戰場走走看看。


    “哦,雲階兄盡管講,兄弟盡力而為。”


    “我想和剛剛那幾名神槍手見個麵,一起交流一下戰法戰術,不知道貴軍可否行個方便?”


    “按理說,這是國防軍的軍事機密,不過雲階兄您既然開了金口,兄弟我就勉力一試。成不成的您可別見怪。”


    “客氣了,雲階感激不盡。”


    那個中尉軍官留下兩名衛兵陪同這位滇軍軍官坐著城門口的涼亭裏,他先護送兩位文人進城,安頓好了再去請示是否可以安排狙擊手和滇軍軍官見麵。


    正如他所預測的那樣,這事情到了山地師的師長那裏馬上就同意了。這個中尉笑笑,馬上安排剛剛壓製炮兵陣地的那個山地狙擊排的戰士去見這位滇軍軍官。他之所以不奇怪,是因為走之前賀老總交代過一定要注意這個貌不驚人,看似憨厚的滇軍軍官,賀老總露出的意思似乎這位滇軍軍官已經進入了總座的視線裏,所以他的要求隻要不過分,都可以盡力安排,還要盡量接近他,不求策反,隻要密切關係就行。


    這位負責接待的國防軍中尉當然也不是一名軍人,他的真實身份是情調處駐西北站的外勤中隊長,一名老練的外勤情報員,能讓他親自出馬的目標,那位滇軍軍官當然也不是凡人,不過此刻這位雲階兄還在城外傻兮兮的等著他好奇的神槍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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