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縣有朋和大山岩聽取田村遺言的時候,日俄兩國的形勢已經是危如累卵。實際上兩國間為了爭奪中國東北的矛盾早就在甲午之戰結束的時候就醞釀了。


    甲午之戰中,日軍占據了遼東,戰後還強迫清政府割讓遼東,這就觸及了所有列強的共同利益。為了對日本施加壓力,沙皇政府於甲午年4月17日(即《馬關條約》簽字當天)夥同德法兩國,共同對日幹涉。演出了一場“三國幹涉還遼”的鬧劇。當時日本經過甲午戰爭的消耗,一時無力進行新的戰爭,在三國壓力下,被迫“拋棄遼東半島之永久領有”,實際上是老佛爺這個大凱子以白銀3000萬兩向日本“贖迴”遼東半島,就這還在滿人中歡慶一番,自詡為“光複祖宗龍興之地”的功臣。


    這樣一來,俄國就成了戰勝國的戰勝國,當然拉仇恨的本領也是沙皇的獨門特技。嗣後,俄國以“還遼有功”為借口,對清政府敲詐勒索(世界頭號凱子,誰不來敲竹杠啊)。次年,誘逼清政府接受《中俄密約》,隨即索取了修築中東鐵路及其支線等特權。在接下來的幾年裏,強行向大清國“租借”旅順、大連及其附近海域,霸占整個遼東半島,從而在遠東取得了夢寐以求的不凍港。恰好這塊地區就是日後日本所謂的關東洲,也即是關東*軍的發祥地,可見日本和俄國對這塊半島的垂涎。


    庚子之亂中,當聯軍的其他國家侵略軍撤出北京後,當時占領中國東北的俄軍仍賴著不走,圖謀永遠獨霸我東北,實現其所謂“黃俄羅斯計劃”。不過俄國的吃相過於難看,不僅引起大清子民的“強烈義憤”,英日美法等列強從本身的利益出發,也堅決反對。到了辛醜條約簽訂後的第二年沙皇政府不得不簽訂《交收東三省條約》,被迫同意分三期撤兵,耗時十八個月撤完。但是一貫出爾反爾,拉屎往迴坐的老毛子再次不出意料的反悔了,才過了四個月俄國就又悍然成立以旅順為中心的遠東總督區,任命被吳宸軒拯救的大胡子阿列克塞耶夫公爵為總督,實際上把東三省當成了俄國領土,接著又重占奉天。至此俄國擺出一副獨占中國東北並且不惜為此一戰的架勢,還真唬住了清政府和不少列強。


    列強的老大英國曆來把老毛子看作他世界霸權的潛在對手。一貫挑撥離間為能事的約翰牛和憋屈的紮小紙人的日本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英國企圖假手日本阻止俄國南下同它爭奪中國長江流域。因此,戀奸情熱的英日兩個島國互相勾結,在倫敦簽訂英日同盟條約,矛頭直指俄國。


    美國人也不是什麽好鳥,自知無法獨占一塊地盤,幹脆推出一個“門戶開放”的政策來惡心大家。美國資本幾度想插足中國東北,都被老毛子翻臉不認人的拒之門外。為了打破俄國對我東北的壟斷地位,美國政府理直氣壯的站在日本和英國一邊。


    英美兩國對於日本給予了大量的經濟援助,為日本的擴軍備戰輸血打氣。當然報應不爽的是,這些靠著英美援助武裝起來的日本陸軍,恰恰是日後在東南亞和大洋洲瘋狂的屠戮“米英鬼畜”的中堅力量。可以說如果不是英美的輸血,很多後來的日本戰犯都沒有機會參軍,或者就是進入軍隊,麵對本小利薄的日軍也不會生出蛇吞象的野心,看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美英的慫恿最終讓很多無辜者送了性命,當然最後他們自己也沒有逃脫反噬的惡果,隻可惜政治家總是短視的,好了傷疤的美國人還是把狼崽子當看門狗養,或許將來還得被咬的鮮血淋漓才能下決心一棍子超度了這個瘋狂的奴才。


    法國此時仍然忠於俄法同盟。俄法兩國針對英日同盟在彼得堡發表宣旨,聲稱兩國對於將來遠東或中國發生變化時,為保護兩國之利益,保留其自由行動的餘地。這是把法俄軍事同盟推廣到遠東,矛頭毫不掩飾的指向英日同盟。當然法國本身並不希望俄國把主要軍事力量投入遠東,以免削弱俄法同盟在歐洲對付德國的實力。傻瓜才會為了別人家萬裏之外的利益而去拿自己的國力來拚命,因此法國對俄國遠東政策的支持有一定程度的保留。


    本著“法國人不喜施的就是德國人該去做的”的原則,德國不斷的煽風點火,推動俄國東進的政策。德國人希望由於俄國占領東北而和日本甚至英國的矛盾激化,迫使俄國調開西部邊境的俄軍,間接削弱俄法同盟對德國的壓力,這一點連布魯塞爾的流浪漢都一眼看的明白。可惜的是越是簡單明了的東西,到了國際政治舞台上就越複雜。老毛子也不例外,自覺的自己西部邊境穩定了許多,俄國人的自大狂又間歇性的發作了,開始在東三省死皮賴臉的準備霸占地盤,絲毫不畏懼英日同盟這個類似國際執法局的組織對他們在東北的違法建築進行強拆。


    就這樣到了年底,列強國家在遠東問題上形成兩大集團:一個是英日同盟,以美國為後盾;另一個是法俄同盟。德國人屬於兩麵派,在歐洲防禦法國,在遠東則支持俄國。至此,日俄戰爭的國際舞台已經搭建完成,就剩下讓兩個戲子粉墨登場了。順便說一句,因為列強們興高采烈的準備開場唱戲,竟然忘記通知這舞台的東家一聲,好在躲在牆角畫圈圈的大辮子東家通情達理,一句“您們老幾位直管玩的盡興,千萬別顧及這舞台上的家什瓷器啥的,小弟也在台子下看戲,有事您言語啊!”,嘛事沒有了。


    當然在俄國內部,在對日戰爭問題上並不是鐵板一塊,而是存在兩派主張。雖然同日本爭奪中國和朝*鮮等基本的方麵這兩派是一丘之貉,都是沙皇政府對遠東的侵略擴張政策的忠實執行者。他們的分歧主要是在策略方麵。一派以財政大臣維特和外交大臣拉姆斯道夫等人為代表。他們看到俄國在國內和國際上(包括在歐洲和遠東)困難重重,建議不要輕易發動對日戰爭,而應作出某些讓步,同時加強對中國的經濟掠奪和戰爭準備,待西伯利亞大鐵路貝爾加湖段通車,運輸能力提高,旅順及其外圍要塞竣工,再伺機決戰。另一派以禦前大臣亞曆山大?別佐勃拉佐夫、內務大臣維亞切斯拉夫?普列維、遠東總督阿列克塞耶夫等人為代表。這是一群狂熱的沙文主義者、帝國*主義冒險家;他們過低估計日本的力量,認為蕞爾小邦,不堪一擊,“扔帽子就可以把它壓倒”,俄國“需要一場小小的勝利的戰爭,以便製止革命”,“隻有毫不含糊地使日本了解,俄國準備捍衛自己在滿洲的利益,如果必要,即不惜訴諸武力’,才能夠指望談判獲得成功”,因此主張對日*強硬。這兩派人竟然都沒有人考慮到戰敗的問題。正如同日後的日本出現“皇道派”與“統治派”之爭一樣,無非是“急進”和“緩取”的問題,可見曆史的錯誤總是不停的重現,隻是換了時間和地點而已。


    “這麽說來,日俄在東北必有一戰了?”熊秉三聽評書一般的聽著老大的講解,總算是理清楚了這列強直接的關係。“咱們和東北還隔著大海,估摸著應該不會影響太多,倒是難民不少,雖然山東人多地少,但是商會和各個工廠用人都多,不妨也開口子接收一批合用的難民,倒是個不錯的活計。”


    這位熊希齡同學不知道,如果不是吳宸軒從中作梗,這家已經跟著舊主趙爾巽一起出關上任,現在該是東三省的屯墾局總辦,正在戰火裏煎熬呢。熊希齡自從接過布政使衙門的差事,幾乎是一心撲在這山東的政務上麵。如今十府兩州的地盤上,熊經曆的官聲已經可以當令箭使喚了,正牌藩台吳大人經常領兵出征或者在西市場的商會裏算計銀錢,沒工夫處理這些政務。至於山東的當家人巡撫端方,前一段迷上了呂劇,現在整天泡在膠濟線濟南車站南麵的北洋大戲園子裏聽戲學戲,時不時還客串一把,票友當的甚是專業。


    “嗯,此戰一開,遼東必然生靈塗炭,畢竟都是國人,我想山東商會和布政使衙門也要安排好救災的糧食和住所,秉三兄、杏村兄就拜托您二位了。”吳宸軒吩咐下去,苗二哥和熊希齡都點頭應諾。


    “軍隊方麵也要做好參戰的準備。還要顧及剛剛打下來的兩淮地盤,再說這次是給日本人進行一下現場演示,順便撈點便宜,所以不需要太拚命,所以這次我們不能出動太多軍隊。”吳宸軒一說可能參戰,武翼新軍的幾位金牌牌的家夥的眼睛就亮了,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想跟列強過過招。見軍心可用,吳宸軒也放心了一些,如果軍中將領畏列強如虎,那吳宸軒也就要考慮是否要大換血了。


    “既然要參戰又要擴充地盤,軍隊的編製也要相應擴大。下麵還是老規矩,請段參座給大家講解下一步我武翼新軍的擴充和編成。”這下子金牌牌們更是正襟危坐,豎直了耳朵認真聽那個不苟言笑的段芝泉段大參座訓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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