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奉召進京吳宸軒自然不能帶太多兵將,就選了藍天蔚臨時充當衛士長帶著二十名藩台衙門的精英護衛隊員充當衛士,何大壯派了三個小隊的訓導隊特種兵假冒直隸辛集皮貨商人的名義,先期分批混進京城,在同仁堂和孟老大在北京的幾個私宅以及山東會館住下,作為打前站的內應,危急時刻可以動用電台聯係度娘就萬無一失了。現在的武翼新軍精兵悍將倒是不缺,但是苦於部隊整體規模不足,隻能在濟南周邊的幾個府當起了守戶之犬。四個混成協都不下萬人的規模,武翼新軍全軍5萬人上下,雖然入伍不足半年的新兵就占了七成,秦弩步槍隻能配備了老兵,新兵不是拿著陸續進口的曼利夏步槍就是一些雜式槍械,就這樣還有兩萬新兵空著手的訓練。不過這麽大規模的新軍已經是國內罕見的了,比起北洋新軍也相差不過兩三萬人而已,除非吳宸軒腦子秀逗了直接豎起反旗當天王,否則還真沒人敢打武翼新軍的主意。


    地方誌記載:“九月十八,秋高氣爽,山東藩台、武翼新軍總統製吳宸軒赴京麵聖,濟南父老齊集濼口渡口相送,撫台大人端方執手叮囑,叩問聖安,時至正午,兩位c,大人乃灑淚而別。”


    “說的跟基情無限似的。”坐在四輪馬車裏的吳宸軒一麵吃著冰箱子裏的葡萄一麵聽著度娘的匯報。“端方那老兔子未必會甘心,不妨讓賀敏寒他們盯緊了外圍,切莫妄動,等蛤蟆都露了頭,挨個捏出尿來。”


    藍天蔚撇撇嘴,心裏話這老大怎麽跟青幫地痞一個德行,這種粗話也對著杜姑娘那麽一個小丫頭說,太不講究了。


    “對了,答應了川島的那事情辦的如何?”


    “目標已經察覺他的投石問路計劃失敗,之前已經轉向刺探武翼新軍的情況了,他通過德國人的電報局發出的兩份電報都被我們截取了,破譯後已經代為報了平安,現在興亞會對山東的情況還是一無所知,之後估計迴安排北支的人來調查,川島知道如何安排。”


    “行吧,前田隻要離開我們的勢力範圍,就可以開工,你親自帶隊,不要給我們的朋友添麻煩,你懂的。”吳宸軒感覺這年月的特工實在是太菜了,換身衣服就敢冒充大清的子民去刺探軍情,殊不知就前田那副營養過剩的身板和過分靈活的眼神,和周圍瘦骨嶙峋、表情木訥的苦力比起來,根本就是混進雞群的黃鼠狼,白白給新軍訓練營挖了一個星期的地基,不過也沒虧待他,一天兩頓窩窩頭,臨了一百枚大錢的工錢,已經符合當地的最低工資標準了,就算前田到勞動仲裁起訴也是不予立案的命。至於發電報用的密碼就更是簡單的可笑,一本源氏物語就當了密碼,自信滿滿的以為毫無破綻,很傻很天真的樣子啊!不過話又說迴來,就算是二戰中小日本引以為豪的紫密,在基地的超級雲計算麵前也不比源氏物語強多少啊。


    “吳大人,這杜姑娘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老幹這個似乎不太合適吧。”見度娘領命而去,藍天蔚的正義感終於讓他鼓起勇氣給吳宸軒提了個意見。沒等吳宸軒迴話,旁邊坐著的何大壯就噗呲一聲樂了。


    “杜姑娘幹得活計比這可多多了,她手下超度的惡人不下百人了。我給你說,現在幹濕活的那幫小子全是杜姑娘一人帶出來的,都得叫杜姑娘一聲師傅。”何大壯雖然是半路調入的訓導隊,但是度娘在那幫壞小子的眼裏早就是個傳說了。當初入隊的時候,這幫家夥自恃有點功夫,沒少給度娘炸刺,不過在床上躺了一周到一個月不等的時間之後,都大徹大悟了,這姑奶奶惹不起。等從上海出了定點清除姚家樞的任務之後,這幫腚眼孩子見識到什麽叫摘葉飛花、傷人無形的功夫,一個簡單的機關加上一根細鋼絲就輕鬆的幹掉了一個前唿後擁的大佬,而且事後沒人能查出這裏麵的道道,包括那姓姚的估計到了陰曹地府也是糊塗鬼一個。現在的訓導隊,度娘的威信比吳宸軒都高。


    哪個新來的小兔崽子敢揚風炸毛的,老隊員就用度娘教他們用的辦法在訓練中加個菜,好好整治一番,什麽極限水牢、墳場守夜、生吃活長蟲、雷場下午茶等節目一溜線的走下來,那些新兵一個個都練成了極度陰狠變態的老鳥,期待著下一批新來的菜鳥們中又有幾個漲包的,好讓他們過過欺負人的癮頭。現在訓導隊裏天天有一瘸一拐的甚至被擔架抬下訓練場的新兵,老兵們也是經常青一塊紫一塊的,“地獄營”的名號叫響了全軍。


    塚本俊雄,額,是化馬灣新兵訓練基地的副司令兼總教官吳守本參將和一幫說話帶著濱田味的教官們到訓導隊的訓練營裏觀摩了一次訓導隊的年度考核演習。從部隊中隨機抽取的一個營的步兵到一片不到5平方公裏的樹林子裏去搜索半個時辰前剛剛進入樹林的一個棚(小隊)的訓導隊。按照日軍的步兵條例,三個哨的步兵都端著槍,前二後一的陣型進入樹林子,不見槍響,隻見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傷兵給抬出來,樹林子裏大唿小叫的都是那個步兵營的官兵,最後在沒見到一個人影的情況下被判定傷亡了一個哨,另外兩個哨幹脆放了羊,唿啦啦的退到樹林子之外,驚魂未定的情況下,朝著林子裏麵亂放槍來壯膽,把肖黑子的一張黑臉都氣成紫茄子樣了。事後訓導隊的這個棚在被判定陣亡一人(被空包彈無意間擊中鋼盔)的情況下,幹掉了幾乎全部的棚以上的軍官和一個哨的士兵,剩下的兩個哨裏麵官最大的是一個棚長、六個士官,機槍手全滅,擲彈兵全滅,按照吳守本的說法,這個營已經可以算是取消編製了,就剩下兩個哨驚慌失措的步槍手,連軍官都沒剩下,根本組織不起攻勢,沒丟了槍投降就算不錯了。私下裏吳守本他們幾個日本教官也議論了一下,最樂觀的看法是日本的幾個常備師團不動用重炮的情況下,一個大隊能在平原上擊潰一個哨的訓導隊,要是到了山區林地裏,未必能比肖明峰那個營強多少。要是讓這個訓導隊半夜混入營地,一個聯隊未必能擋得住他們的去路。


    再說京城的川島浪速,自從得了杜姑娘的承諾,就知道前田已經是個死人了,他也不含糊,幾個北支內老資格的擔當和內勤被他集合起來,以支持前田重大計劃的名義給打包送到濟南,前田見過這些北支的精兵悍將之後,對川島的感觀一下子就提升了不少,如此支持工作的地方負責人還真是難得。川島除了借此機會排除異己之外,把自己的原來的親朋故舊都斂活到麾下,雖然還不任命職務,但是用著組織的經費,培養自己的羽翼,也未嚐不是雙麵間諜的一大樂事。這次主子吳大人進京覲見,川島自然很是上心,他在京城混跡多年,也有很多門道,居然讓他打聽到了一些內情,忙不迭的給吳宸軒報了過來,和其他情況一一印證的上。吳宸軒對這條忠犬也算滿意,特意給他賜了一副特效提神丹,半年內就算是存貨告罄,川島也不虞有性命之憂了,而且把一些俄國佬的遠東軍隊近期調動情況以及中東路上的護路隊的東北胡子的主要構成人員資料都給了川島,讓這小子樂顛了餡了。他等著前田那夥人出了事情,再把這些絕密情報往總部一匯報,不僅不會受到牽連,還有受到總部嘉獎的可能。


    再說被川島浪速已經判了死刑的前田,在北支一幫遺老遺少的幫助下,總算是摸清了武翼新軍的部署和兵力情況,雖然有半數的士兵還空著手,但是除了袁大頭的北洋三鎮,居然在山東如此重要的省份內崛起了兵力相當於近三個師團的新式軍隊,實在是讓前田擔憂的很。前兩次的電報隻是匯報了自己的調查目的和方向,詳細的資料在自己的皮包了,如何脫身成為他目前的心事。


    根據觀察,這支新軍似乎和北洋新軍的區別很大,似乎還有一支反間諜小分隊,而他的一個情報員以及失去聯係兩天了,自己上次去觀察張莊機場的時候似乎也被人尾隨了,其他人也陸續有被盯梢的報告,前田知道對手以及鎖定了自己的駐地,當機立斷的帶了全部北支的人馬趁著天蒙蒙亮的時機,第一個出了濟南府。估計到對手會封鎖北上的大路以及膠濟線的濟南站等他們自投羅網,所以他先派人在城外雇了了幾輛膠皮大車,人到齊後直奔周村而去,次日從周村火車站上車,乘著膠濟線的火車去了青島。不過前田不知道,他的計劃在一天前就已經川島贈送給情報點的座鍾裏安裝的竊聽器給聽了個明明白白。現在賀敏寒和一個小隊的訓導隊已經在青島大港碼頭恭候他們的大駕了。


    趕到碼頭的前田選擇了一艘從橫濱開來的小火輪,給船老板付了船費,一行人都上了這艘叫“吉島丸”的明輪船,前田把皮包裏的資料又拿出來翻看了一遍,很是自得的點點頭,“吳宸軒,你到不愧是一時梟雄,這麽短的時間能組織起如此一支強軍,可惜的是虛實已經被我看透,你這叫花子沒了蛇我看你還怎麽耍?”


    “納尼?”正在得意的前田注意到隔板後麵似乎有些淡淡的煙滲漏進了隔艙,好奇的跟個傻袍子一樣的前田忍不住開門觀瞧,一個冒著白煙的罐子在走廊的地麵上嗤嗤的噴著氣體亂轉,這也是前田最後一眼看到的景象,他被一陣眩暈感擊倒,像一隻死豬一樣倒在走廊的地麵上。


    匯泉灣的海灘上,一個穿著長衫的家夥舉著望遠鏡在看著遠處一艘緩緩下沉到隻剩下煙囪的明輪船,板著的撲克臉上嘴角居然露出一絲笑意,一艘膠州灣裏常見的單桅小漁船正在掛帆駛離那艘沉船,向著岸邊的長衫人緩緩而來嗎,一麵紅旗在桅杆頂端飄揚,像是一團火焰點燃了天邊正在下沉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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