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密集的槍聲,我正和李大總管大眼瞪小眼,小眼幹瞪眼,就這功夫,小毛子飛也似的跑進來,“老大,哦,大隊長”小毛子見到李大總管一時間閉上了嘴。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我可不能讓李大總管拿自己當外人。


    “是我們的指導隊已經和小鼻子的前鋒交上火了,小鼻子前麵放了一個步兵中隊,後邊是一個步兵中隊和一個直屬小隊,輜重押後,後衛人數不足200沒見著火炮和機槍。行軍行列拉出去有二裏地”


    “好,李大總管,我去前沿先布置一下,讓我的親兵先護送老佛爺和皇上先行起駕,我隨後和指導隊一起趕上你們,讓四個支隊拖住小鼻子,您看如何。”


    “那好吧,來日方長,咱家就不留了,這就差人啟程,你老兄也快點兒,不然老佛爺問起來,我也兜不住啊。”


    “放心,我就去前沿檢查一下,我有馬,帶著指導隊追你們那還不快啊,情好吧”


    “悉悉索索”一個小鬼子的尖兵班正在一名曹長的帶領下向著窪地摸過來,雖然身形放的很低,但是他不知道離他800米外的梯田正是四支隊預設的陣地,吳祿貞正在彈出頭用望遠鏡瞧著他們的動作,“嘖嘖,真是好兵苗子,戰術動作幹淨利落,進展順利,隊形完整,要不是小鼻子,老子一定收了你們。”吳祿貞一邊看一邊還在嘟囔。小隊長“馬後炮”一聽不樂意了“小鼻子有啥了不起,能比您老帶的兵強,咱們可是在基地調教了大半年的,吳大隊可是說了,咱們是什麽國家的尖刀”


    “國之利刃,笨蛋”吳祿貞連望遠鏡都沒放下,迴手一馬鞭敲在馬後炮的鋼盔上“你們這幫孫子前三個月連左右都沒分清楚,踢個正步都能踢順拐了,還他媽笑話人家,好了,讓弟兄們醒醒盹,生意上門了。”吳隊長也讓隊員給帶壞了,滿口的髒話,真真是毀人不倦啊。


    這時候,三支隊的杜子成也在幹著同樣的偷窺勾當,不過他嘴裏不幹不淨的可不是羨慕小鼻子的兵,而是對老大臨行前給的這些“重火力”不滿意,這都是什麽嘛!鳥槍、抬槍、十字*弩、居然還有賀老八隊裏的木匠臨時趕製的三門鬆木炮,看著這用大釘子和鐵皮匝起來的連樹皮都沒刮的大家夥,一陣陣發冷,可別讓我用這玩意,萬一爆膛老杜家可就絕後了。杜子成也不是個省油燈,一轉眼珠子,招手讓黨家兄弟上來,“哥幾個受累,把這幾尊大神挪到二道戰壕裏找好角度填實著了,用沙袋埋上,留個點火口就行”“杜老大,都埋上那怎麽裝填啊”黨家老大不明白就問,真是個好奇寶寶。


    “啪”好奇寶寶被杜老大一個電光打在頭盔上,杜子成一邊甩著手,一邊罵“你他媽趕著投胎啊,這老爺炮是這麽好伺候的嗎,好用的話賀老八早就自己用了,哪輪的上咱們,老子讓你埋上就是打算打一炮就撂,放炮的時候都離遠點,這玩意可不知道前麵還是後麵出貨啊”“我靠,這不是害人精嗎”“屁,我尋麽著老大讓咱們用這些淘換來的破爛先打頭陣,恐怕是誘敵之計,讓小鼻子以為咱們是民團或者拳匪,等他們輕敵咱們就抽冷子要他們的命”


    “高、高、實在是高啊”黨老二油胖的臉上一臉的諂媚“要說這吳老大真是孔明再世,這下小鼻子乖乖的下油鍋吧。”


    “看小鼻子的尖兵已經開始上坡了”黨老大已經能看到黑色的軍裝和白綁腿了,抓起步槍,想想又放下了,抄起一把十字*弩開始瞄準,七尺的鳥銃、粗笨的抬槍都有人伺候著,杜子成抓起安裝了直筒鏡的曼利夏槍,躲到大榆樹下,就像碰到對手的公孔雀一樣,展示他那騷包的蹲踞式狙擊動作。


    “曹長”杜子成搖搖頭,剛剛抓到一名中尉的他,對小兵提不起興趣,不過這時候也容不得他多挑撿,他知道自己如果沒有一槍幹掉這個曹長,他不會多活兩秒鍾,他隊裏的十幾杆準狙擊槍絕對不會挑食。


    下等兵竹下喜一郎彎了好長時間的腰,剛想趁前邊的曹長沒看著伸個懶腰,就覺得一些腥熱的東西濺到自己的臉上和嘴裏,“八....啊!”剛想來句國罵就變調成了雞仔聲,前麵的曹長腦袋被炸開了,像是個爛番茄一樣紅的白的往外噴射,這時才聽到一聲槍響。也許是曹長在身前,後麵嗖嗖的子彈掠空聲劃過四周,居然在十幾秒內沒有一發打中他,竹下終於清醒過來,趴著狂嘔起來。四周的隊友已經一個接一個的被擊中,不是爆頭就是胸部中彈,竹下連一聲呻吟都沒聽到。直到被人夾著扔進一個坑道才明白自己被俘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次平常的尖兵任務成了他一生的轉折點,直到他在八十四歲撰寫迴憶錄的時候,對於那天俘虜他的那兩個士兵還是很好奇,一直沒顧上看見他們的麵孔,而且由於後來抓俘虜太多,保險團的戰士大都記不清誰抓的哪個日本兵了。


    “看來是找到了”川島一拍手,“青古君,就看您的了”


    “吆西,是清國快槍手,穿的青布衣服,沒有號坎也沒包頭”青古放心了“川島君判斷很準確,應該是一支地方團練武裝,大概有30多支步槍,聽聲音應該是曼利夏槍,讓第二中隊派一個小隊上去衝一下,我看看他們的火力配置。”


    “哈伊。”一個豬頭領命轉身而去。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青古放下望遠鏡“川島君你看,他們除了三十多支步槍就是一些弓箭、鳥銃和抬槍等落後武器,我不相信就憑他們可以打敗第一中隊。”


    “當然不是就這些人”川島也不含糊“支*那北方的地主往往聯村互保,也就是說這個縣裏的團練武裝不一定是一個統一的團體,而有點像合股的生意,幾個大地主各自把家裏的團丁訓練使用,戰時可以集合作戰,我們目前遇到的可能是與第一中隊作戰過的一部分,其他團練完成作戰後應該解散了,而且與第一中隊的作戰中,他們傷亡一定很大,即使有援軍也不可能有很強的兵力了。”


    “川島君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惡的支*那地主”青古下令“傳令第二中隊正麵衝鋒,傳令第三中隊,向側翼穿插,包圍敵人並消滅之。傳令各中隊,這裏不是支*那京都,鑒於地主武裝的敵對行為,我決定對榆林堡進行堅決膺懲,各部在攻陷榆林堡後自由行動48小時。”


    青古中佐身邊一圈少佐、大尉的綠豆眼都閃爍著紅光,在天津登陸以來裝文明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終於可以拿支*那豬出氣了,瞬間士氣爆棚,一並羅圈腿,皮靴子跟碰的啪啪響。“哈伊”


    “土司給給”二中隊的大尉拔出指揮刀,日本兵拿出看家的豬突戰術,一**的向三支隊的陣地衝擊起來。


    三支隊畢竟都是剛剛訓練了一年的兵,雖然幾次剿匪也見過血又剛剛消滅了一個中隊的日本兵,但是陣地戰麵對一個中隊的鬼子衝鋒,還真有點吃不住勁。杜子成也有點犯嘀咕,看著戰士們鐵青的臉色,緊握槍支攥得發白的手指,心裏話說:“吳老大給的這些老玩意用的也差不多了,實在不行就撤到二道陣地吧,希望吳老大的布置已經完成了,要不然來幾次衝鋒,老子的三支隊就剩不下幾個人了。”


    “啟稟太後,下官讓人準備了點熱飯菜,地麵簡陋,食材不全,不知是否合口,祈請太後恕臣不敬之罪”聽到炊事兵報告飯菜好了,我趕緊去請慈禧用餐。


    “罷了,要說起來,可有年頭沒遭過這罪了”慈禧上午喝了我差人讓李大總管送過去的紅糖水和熱薑茶,又坐了半響的大車,好歹到了三峰山北麓的密營,已經緩過氣來了,這會兒估計也餓慘了。“皇上也用膳了嗎?”


    “啟稟老佛爺”李大總管趕緊迴話“皇上讓二德子他們好生伺候著呢,身子受了寒,就喝了點熱薑湯,都候著老佛爺傳膳呢”


    “那就傳膳吧”


    “這是湯麵吧”慈禧顯然對曲裏拐彎的方便麵有些不適應“宸軒,起來迴話吧。”


    “迴太後,這是下官為了方便行軍而自製的麵食,取細絲麵條用油炸熟,行軍間隙隻需要有一瓢熱水就能泡開即食,調料分裝小袋,方便省事,便於補充體力。這些日子下官到處探察情況,安排陣地,沒有人手炒菜做飯,就靠著這麵食對付充饑。”


    “宸軒啊,難為你有這份心思。”慈禧端著蘭花的粗瓷大碗,連湯都喝完了。李大總管也趁機墊吧了一下,一看老佛爺意猶未盡,趕緊又去灶台盛了一碗,慈禧吃了兩口,看到我還在一旁倒有些不好意思“這時節不用講些君臣虛禮,宸軒也用一點吧。”


    “謝太後”我也著實餓了,也不客氣,三兩下一碗麵就下肚了,看的慈禧和李蓮英都暗自咽了口吐沫,好嗎,這位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宸軒可用好了”


    “迴太後,下官吃飽了,和這些兵士一起訓練慣了,吃飯不太莊重,讓太後見笑了”


    “看你吃的歡實,哀家都有些饞了”慈禧又端起碗繼續吃了兩口“小李子,你也辛苦了,且去吃點,不必伺候了”


    “謝老佛爺恩典,奴才伺候老佛爺是福分,豈敢辛苦”李蓮英果然是演技派的名人啊。


    李蓮英退下之後,慈禧也更顯得和藹,“宸軒家世如何,可為我介紹一二”


    “下官祖籍山東武定府,祖上在前明年間遠蹈海外,定居在南美洲的法屬圭亞那,到我父親一代已經是第十五代了,我前年返迴祖籍,後來到濟南府的棗林鎮定居,與當地商號合作生意。去年袁督主政山東,借重商會組織輜重,下官也得以捐官,這次.....”


    三支隊的通訊員唿哧唿哧的跑過來,老遠就喊“完了,完了”


    唬的慈禧一愣,手裏的瓷碗一側歪,麵條都灑了一些出來。我也站起來,心裏話說“我靠,老杜,你不是玩我的吧。我的三個支隊啊,不會就剩下這麽個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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