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當年她送走蕭傾凰是為了什麽,可有一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就是景媃捨棄了她。


    作為一個母親,不管任何原因,捨棄自己的孩子,便是不可原諒的。


    容郅冷哼:「既然你都明白這些,那還糾結什麽?有心事琢磨她,還不如多想想為夫!」


    樓月卿:「……」


    橫了他一眼,樓月卿果斷起身,走人。


    和這個不貼心的人說這些,簡直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容郅輕咳兩聲,這才含笑起身,慢悠悠的跟在她後麵。


    剛迴到別院,門口的齊正告訴她,宮中有人來尋她,在裏麵等著,她走進別院,果然就看到一個侍衛在別院正廳候著,一臉焦急,看到她迴來,立刻上前:「參見長公主殿下,見過楚國攝政王殿下!」


    「你是……」


    那個侍衛立刻道:「卑職是蘭陵公主的侍衛,奉公主殿下的命令前來求見公主!」


    樓月卿聞言,眉頭微蹙。


    蘭陵?她不是一早剛離開迴宮麽?怎麽這才過了半日就派人前來?


    難道宮中出了什麽事?


    樓月卿忙問:「她派你來尋本宮有什麽事?」


    那侍衛有些顧忌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容郅,顯然是事情不宜讓容郅知道。


    樓月卿淡淡的說:「無妨,有事就說!」


    那個侍衛隻好沉聲稟報:「啟稟長公主,昨日夜裏太醫查出如妃娘娘身懷有孕,陛下不知為何震怒,將如妃娘娘封禁在寢宮,怒斥了貴妃娘娘,免了貴妃娘娘攝理後宮事務的大權,還下旨罷免了淮陽侯和大理寺卿溫大人的一切職務,將他們軟禁在府,如今陛下誰也不見,公主殿下無可奈何,請您迴宮一趟!」


    聞言,樓月卿甚是吃驚。


    如妃有孕,為何蕭正霖會突然震怒?竟然震怒到遷怒於溫貴妃和溫家?


    而且,要知道,因為溫太後的緣故,蕭正霖一向善待溫家人,雖然溫家不似湯家景家如此如日中天手握重權,可是也是手握實權的侯府,溫氏兩個兄弟,一個是淮陽侯爺手握六萬兵馬,一個是大理寺卿,而溫貴妃雖然不甚得寵,可是也備受蕭正霖敬重,執掌後宮十多年,雖不是皇後,可也不比皇後差,他怎麽會突然對溫家發難?還如此震怒?


    樓月卿看了一眼天色,皺了皺眉,淡淡的問:「你家主子可是讓本宮即刻入宮?」


    侍衛忙迴答:「公主殿下隻說,請您務必進宮一趟!」


    所以,並非現在就要進宮,明日一早也是可以的。


    樓月卿點了點頭,道:「那你先迴去向她復命,就說本宮明日一早迴宮一趟!」


    侍衛立刻揖手道:「是!」


    「退下吧!」


    「卑職告退!」


    眼看著侍衛疾步離開,樓月卿麵色這才凝重起來。


    容郅不由嗤笑:「老來得子,卻驟然發怒,你這父皇倒是有意思!」


    樓月卿冷哼,坐在一旁沒好氣道:「頭頂著大草原,他不怒才怪!」


    容郅眉梢一挑,倒是有些驚訝:「被綠了?」


    樓月卿悠悠道:「那不然呢?他都這把年紀了,這幾個月都病著,哪裏還有老來得子的精力?發這麽大的脾氣,明顯是被綠了,如妃據說是溫家送進宮的,出了這種事,他不怒溫家怒誰?」


    隻是不知道這綠帽子,是誰和如妃一起給他戴的。


    倒是有意思了!


    容郅聞言,笑的那叫一個愉悅:「那看來,你明日進宮的時候,得去好好安慰一下嶽父大人!」


    樓月卿無語的看著他,沒好氣道:「幸災樂禍不要太明顯,小心哪天你也被綠……」聲音戛然而止,某人陰測測的眼神掃來,樓月卿輕咳兩聲,硬著頭皮改了口:「小心樂極生悲!」


    容郅一臉傲嬌的瞅著她,冷哼:「王妃大可放心,為夫不會有樂極生悲的那一天!」


    被綠的那種事兒,永遠不會發生在他身上,誰敢惦記他的女人,他就滅了誰。


    樓月卿:「……」


    臭嘚瑟,臭顯擺!


    第二日,樓月卿一早就進宮了。


    並未先去幹元殿,而是直接去了溫貴妃所住的正陽宮。


    正陽宮外,守衛森嚴,果然是溫貴妃被禁足了,侍衛們見到她,未曾敢攔,樓月卿未讓人稟報,直接走了進去,走進裏麵時,正看到蕭允珂親自餵溫貴妃喝藥,溫貴妃靠著床頭麵色虛弱,確實是病的不輕。


    她一進來,溫貴妃和蕭允珂都忙看了過來,裏麵伺候的宮女太監夜紛紛行禮,她緩緩上前,和蕭允珂對視一眼之後,這才朝著溫貴妃微微福身:「參見溫母妃!」


    溫貴妃愣了愣,隨即忙道:「公主不必多禮!」


    樓月卿這才站直身子。


    看了一下周圍或跪著或福身的宮人太監,淡淡的說:「都平身吧!」


    「謝長公主殿下!」


    宮人急忙搬來一張凳子放在樓月卿旁邊,樓月卿掀裙坐下,這才看著溫貴妃,含笑著問:「溫母妃身子如何,太醫怎麽說?」


    溫貴妃淡笑:「也不是什麽大病,養幾日就好了,倒是有勞公主親自來看我!」


    「這是兒臣該做的!」


    一陣寒暄關懷之後,溫貴妃吃了藥有些累了,就閉目休息了。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開口提過讓樓月卿幫忙的話,顯然是沒想讓樓月卿幫忙。


    讓宮人好生看著溫貴妃,姐妹倆才走出寢宮,從寢宮出來之後,站在宮廊下,樓月卿才問蕭允珂:「到底怎麽迴事?如妃的孩子是誰的?」


    蕭允珂一愣:「你都猜到了?」


    樓月卿無奈一笑,聳了聳肩道:「我又不是不了解我這個爹,妃子有孕不高興反而震怒,是因為什麽不都已經是顯而易見了麽?」


    蕭允珂眉梢一挑,這倒是。


    「說吧,孩子是誰的?」


    蕭允珂嘆了一聲:「蕭以懷!」


    聞言,樓月卿神色一愣,隨即嘴角微扯。


    那這麽看來,她好心留蕭以懷一命,倒是多此一舉了。


    竟然敢染指後妃,他當真是大膽。


    蕭允珂沉聲道:「皇叔很生氣,怒斥了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進宮十幾年,皇叔一向對其敬重有加,可是這一次,卻氣得不行,而溫家則是暗中投靠了蕭以懷,如妃和蕭以懷的那點醃臢事兒就是淮陽侯指使如妃做的,蕭以懷順勢而為與其有染,皇叔一向對溫家厚待信任,溫家卻如此迫不及待效忠蕭以懷,他豈能不怒!」


    樓月卿算是明白了。


    不過,對於溫家做的這事兒,她當真是無法理解,淮陽侯何等愚蠢,才上趕著送死。


    蕭以懷不可能繼承皇位,稍微了解蕭正霖和局勢的人都明白,淮陽侯竟然連這點都看不出來,竟然敢往蕭以懷那邊湊,簡直是不知死活!


    樓月卿想起什麽,忙問:「這事兒溫貴妃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蕭允珂抿唇沉聲道:「貴妃娘娘對淮陽侯做的事情一開始並不知道,也是這兩個月才知道的,可是她勸了幾次,淮陽侯都不以為然,因為她進宮多年一直沒有子嗣,溫家對她很是失望,所以才送了如妃進宮,原本是打算讓如妃產下皇子鞏固溫家的地位,可是卻一直未能如願,淮陽侯便轉向蕭以懷,暗中讓如妃與蕭以懷勾搭,前日夜裏,如妃被診出有孕兩個月,可是皇叔已經大半年沒有召幸過她了,皇叔震怒,當即將其封禁在茗華宮,派了蒙軼追查,這才查到了這些事情,這次溫家觸怒皇叔,怕是不保!」


    滅門倒是不至於,但是,朝中再無立足之地了。


    樓月卿聞言,淡淡一笑,道:「淮陽侯本就沒什麽才能,這麽多年碌碌無為,能有今日的地位也不過是祖上餘蔭庇護,如果不是因為皇祖母,溫家哪有這等地位,他們既然不知足,敢做出這等事情,付出代價是必然的!」


    蕭正霖對溫家,已經夠寬厚的了,這麽多年來一直扶持著他們,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想來溫貴妃病倒,並不隻是蕭正霖的怒斥,而是因為溫家做的這些事情,她怕是對這個娘家很失望吧。


    蕭允珂麵色凝重,很是擔憂道:「我隻怕皇叔盛怒之下會要了淮陽侯的命,淮陽侯前幾日還一個勁兒的為蕭以懷求情,如今得知這些事情,皇叔對他特別生氣,你也知道皇叔的脾性,如今皇叔誰也不肯見,顯然是不會輕易放過淮陽侯,姐姐,你去求一求皇叔吧,你的話皇叔都會聽進去的,哪怕是為了皇祖母和貴妃娘娘,也要對溫家手下留情啊!」


    這不是一般的錯啊,而是挑戰他帝王的權威和皇室的顏麵,這種事情,太子被廢是必然的,而溫家,按照律法,那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此事並未外泄,若是外泄,定然令皇室成為天下笑柄。


    樓月卿點了點頭:「這事兒不難,我一會去找父皇便是,不過,溫家以後,怕是不能在朝堂立足了!」


    不說蕭正霖不會容許,她也不允許。


    容許他們賦閑在家富貴一生,是最大的容忍。


    蕭允珂道:「隻要保住他們的命就好了!」


    保住溫家滿門的命,也是為了蕭正霖,若是他對溫家下手,臣民該如何看待他,連母族都趕盡殺絕……


    樓月卿想起什麽,忙問:「他打算怎麽處理蕭以懷和如妃?」


    「如妃有孕的事情雖然被瞞了下來,可是卻還是不知為何在宮中傳開,皇叔若是貿然處死一個剛被診斷有孕的妃子,怕是外麵必迴亂起猜測,而太子……廢黜是一定的,就看是什麽時候了!」


    如妃和蕭以懷的那檔子事兒自然不能被傳出去,否則皇室顏麵真的掃地了。


    可是廢太子……有的是理由!


    樓月卿辭了蕭允珂之後,直接去了幹元殿。


    蕭正霖雖然誰也不見,可是聽說是她,還是沒有讓人攔著。


    走進殿內,便看到蕭正霖坐在榻上,手撐著一旁的矮桌,支著頭,臉色有些陰鬱冷沉。


    樓月卿眉梢一挑,上前,福身:「兒臣參見父皇!」


    蕭正霖抬了抬眼皮瞥了她一眼,之後收迴目光,淡淡的道:「過來坐吧!」


    樓月卿上前,在蕭正霖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蕭正霖頭沒抬,隻是涼涼的問:「來看父皇笑話的?」


    樓月卿眼觀鼻鼻觀心,沒應聲。


    蕭正霖冷哼,不肖女!


    樓月卿忍不住笑了笑,抿了一口剛才呂安端來的茶,才問:「兒臣想知道,父皇打算怎麽處理表舅?」


    蕭正霖沒迴答,隻是道:「欺君罔上,結黨營私,辱沒皇室,是死罪!」


    樓月卿聞言,端著茶杯的手威盾,淡淡的說:「父皇說錯了!」


    蕭正霖聞言,抬頭看著她。


    樓月卿悠悠道:「那是誅九族的大罪!」


    蕭正霖:「……」有什麽區別?


    樓月卿看著蕭正霖,似笑非笑:「溫家的九族,好像父皇也在其中吧?」


    蕭正霖:「……」


    「混帳!」一聲嗬斥,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樓月卿想了想,看著蕭正霖很認真地道:「兒臣知道父皇很生氣,可是不管怎麽生氣,父皇都不要忘了皇祖母,皇祖母生前安排溫母妃入宮是為了什麽,父皇不是不知道,如果溫家真的出事,皇祖母在天之靈……」睨了蕭正霖一眼,樓月卿悠悠道:「怕是要來找父皇這個不孝子了!」


    聞言,蕭正霖臉頓時沉了沉,怒道:「你這說的什麽渾話!」


    樓月卿不置可否,雖是渾話,可是不就是這個理麽?


    蕭正霖忽然眯了眯眼,問:「朕聽聞你去看了貴妃才過來的,怎麽?是貴妃讓你來求情的?」


    樓月卿淡笑,目光清明的看著蕭正霖,正色反問:「父皇,溫母妃與您夫妻十幾年,您對她應該了解,您覺得她會讓兒臣幫這個忙麽?」


    溫貴妃善識大體,是非對錯都看得通透,這次溫家有錯在先,她自然不會出言求情。


    何況,溫家做這些,也沒有考慮過她。


    蕭正霖倒是沒說話,確實,溫貴妃不會這樣做。


    樓月卿想起什麽,笑意漸深,轉而看著蕭正霖輕聲道:「不過說起溫母妃,兒臣倒是想起溫母妃當年失去的那個孩子,父皇應該還沒忘記吧?」


    蕭正霖麵色一僵。


    他自然沒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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