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塬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往下說,可是他的提醒湯卉豈會不明白?


    她的兒子,不止蕭以懷一個,還有一個蕭以恂,若是蕭正霖容不下蕭以懷,又如何能容得下也是她生的同樣流著一半湯氏血液的蕭以恂?


    蕭正霖對這個兒子,雖說不至於像對蕭以懷那樣厭惡冷淡,可是,也從不上心,以至於蕭以恂長這麽大,身子羸弱,一直在驪山行宮住著養病,蕭正霖也從不曾過問,甚至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怕是蕭以恂長什麽樣,他都不記得了。


    如若真的有一日她和湯氏不保,蕭以懷肯定是必死無疑,蕭以恂怕是也……


    難逃此劫!


    可是,為了這場大戲,她苦苦謀劃,隱忍了二十年,這麽多年行屍走肉苦苦煎熬著才等到今日,如今想讓她放棄?


    怎麽可能!


    擰眉思索片刻,湯卉才抿唇淡聲道:「本宮自有法子將他置身事外,不會讓他牽涉其中!」


    衛塬一愣,正要說什麽,湯卉又冷笑道:「何況,好戲還沒開始呢,誰知道以後會如何?」


    仗還沒打,怎可事先長他人誌氣?


    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她都不可能停下,曾經的恥辱和心痛,她永誌不忘,必當加倍奉還!


    隻要能夠得償所願,哪怕泯滅人性,喪盡天良,抑或是不得好死,也沒關係。


    衛塬眸色微動,垂眸,麵色恭謹,低聲道:「娘娘心裏有數就好!」


    湯卉冷眸一掃,看了一眼衛塬,隨即走到貴妃榻上坐下,麵無表情,有些不悅的看著衛塬淡淡的道:「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管,你隻需要按照本宮的意思做你該做的就是,其他的,還輪不到你來擔心!」


    衛塬麵色一僵,恭恭敬敬的低著頭垂著眸,低聲道:「是!」


    湯卉眸色一凜,沉聲道:「明日的事,若有任何差錯,你也不必再迴來見本宮了!」


    衛塬聞言,立刻誠惶誠恐的單膝跪下,一手,語氣鏗鏘道:「娘娘放心,屬下定當不讓娘娘失望!」


    「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


    話落,黑影一閃,殿內隻剩下湯卉。


    湯卉微微靠著貴妃榻,單手支頭,鳳眸微閉,一副慵懶的樣子閉目養神。


    第二日,是五月二十五日,蕭正霖的五十歲大壽,宮中午時有一場宮宴,所以一大早,宮裏宮外就已經忙碌起來。


    雖然蕭正霖不喜歡太過鋪張,可是,畢竟是帝王大壽,且是蕭以懷親自操辦打算討蕭正霖歡心的,自然是不可能低調,所以,從即日前開始,宮中就已經開始張燈結彩,到處一片喜慶,折騰得好像天子娶親似的,宮宴是在光明大殿前麵最空曠的紫荊廣場舉行的,才剛巳時,參見宮宴的官員及家眷就已經陸續進宮,為了保證壽宴不出現任何意外,負責壽宴一切事宜的蕭以懷多加派了宮門和紫荊廣場的守衛,不讓人隨意進出,幾乎把宮宴和外麵隔得密不通風。


    午時還沒到,宮宴上就已經坐滿了人,從來自於全國各地趕迴來的封疆大臣藩王守將,到朝中的文武百官,從皇室中皇子公主們和宮妃命婦,到各大家族的女眷千金等等,隻要有資格參加壽宴的都來了,幾乎坐滿了整個廣場的席位。


    即將開宴時,蕭正霖和湯卉領著幾個妃子和皇子公主浩浩蕩蕩的來,所有人紛紛起身,待蕭正霖走上階梯後,所有人都離開席位,到宴席中間的空地上,跪下行禮,恭恭敬敬的三唿萬歲。


    蕭正霖被如妃攙扶著坐上了首位龍椅上,這才擺擺手,淡淡的道了一聲平身,然後不鹹不淡的道:「既是宴席,大家就隨意些,不必拘著,都坐下吧!」


    他聲音不大,自然不可能大家都聽得見,所以在一旁的呂安聞言,立刻一揮拂塵,揚聲道:「坐!」


    大家紛紛入座,之後,便是宮宴不變的節目,歌舞!


    絲竹管弦的樂聲響起,一群舞女紛紛入場,在宴席中間的高台上擺弄舞姿載歌載舞,整個宮宴一副歌舞昇平之態。


    蕭正霖掃了一眼下麵的席位,才發現,皇子席位的首位空蕩蕩的,不由得劍眉一擰:「太子人呢?」


    湯丞相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迴答道:「啟稟陛下,太子殿下開宴前便離開了,說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很快就迴來,望陛下恕罪!」


    蕭正霖聞言,倒是沒說什麽,不過,想要收迴目光時,餘光掃到另一邊的官員席位上,百官之首的位置也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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