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月初,還有三個月不到就是年了,原本其實應該讓她在寧國公府過了年再說的,可是,他等不及了。


    之前本還有一些猶豫,雖常常調侃她要娶她,可也從未曾強迫過,不過是因為他的蠱毒罷了,他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就算深愛著她,就算不肯放手,也不想耽擱她一生,可如今不一樣,端木斕曦同意了,加上之前他讓冥青在南疆大肆尋找解毒之法,前段時日已經傳迴消息,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若不是有了把握,冥青也不會告訴他,既然如此,他已經可以陪她一輩子,就算她不願意,他也要把她娶迴來。


    焚心蠱的解毒之法,除了靈狐的血之外,還有一個辦法便是找到他體內這隻子蠱的母蠱,隻是當年元太後下了蠱毒後,養蠱的人連著母蠱不知下落,他之前一直尋找,隻是杳無蹤跡,前幾年有了眉目,可是因為花姑姑尋來了靈狐,所以他便沒有讓人繼續追查,如今靈狐他是不會再用了,復而去追查,雖然時隔幾年,可是還是有了眉目,隻要把母蠱找到,便可以解毒。


    「年前?」樓月卿挑挑眉,「你這麽急做什麽?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她以為,再怎麽急,如今這個局麵,怎麽也得年後才能大婚,這個月底便是立後大典,下個月太後壽誕,這段時日好似也沒有合適的時間大婚吧。


    他麵無表情的點頭:「嗯,免得夜長夢多!」


    樓月卿:「……」什麽意思啊,說的這麽沒有安全感……


    搞得她好像經常溜走一樣……


    不過,他還真不是擔心她溜走,她溜走他追迴就是,他隻是,怕失去她罷了。


    遇到她之前,他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什麽叫做患得患失,他無所畏懼,可如今,從沒有一刻安心過,雖然知道她心裏有他,可是她太多讓他看不清摸不透的地方,有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這樣的她,他是無法安心的。


    所以,把她拴在身邊,是最安心的。


    哦對了,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惦記。


    容郅目光柔和的看著她,輕聲道:「好了,你出來也好些時候了,你師父說了你不能在外麵待太久,所以先迴去吧,明日再出來走走!」


    樓月卿頷首,「好吧!」


    容郅扶著她迴去。


    卻沒看到,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隱蔽處,一身素衣的蔡悅緩緩走出來。


    蔡悅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容郅扶著樓月卿往攬月樓走去,眸色十分複雜……


    她大病初癒,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憔悴,一身素衣更是看著單薄,站在那裏,看著羸弱無力。


    直到遠處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才緩緩垂下眸子,垂於兩旁的手微微一動,抬手放在心口處,握緊拳頭……


    眼底一抹濃烈的恨意一閃而過,望著攬月樓的方向,一動不動,十二年了……


    嗬……


    隱隱傳來樓奕閔和丫鬟尋她的聲音,蔡悅沒有再多做停留,轉身迴去。


    與此同時,東宥。


    東宥皇帝數日前在與一個妃子顛鸞倒鳳的時候,突然暴斃,事出突然,舉國震驚。


    而如今,國喪期間,東宥皇宮到處掛著白色的布,整個皇宮瀰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息,還有血腥味。


    這段時間東宥國都金陵一直都處在一個詭異的氣氛之下,自太子出使楚國,皇上突然執政,性情大變,不少豪門世族被連根拔起,血染整個金陵城,人人自危,短短一個月,便死了不少人,然而,這場變動之後,竟讓整個東宥變了天,皇帝駕崩,太子順勢登基,於一個月後舉行登基大典。


    雖然還未正式登基,可是,南宮翊已然是名正言順的東宥皇帝。


    坐在四下掛滿白布的禦書房,看著這幾日的奏摺,南宮翊麵色極其陰沉。


    他這次登基,有人贊同,也有不少人反對,若是以前,不會有人敢反對,可如今,他大半勢力被除卻,朝中根基不穩,反對的人自然就多了。


    將手中奏摺重重的砸在桌上,南宮翊臉上一陣陰沉。


    候在一旁的成毅立刻作揖低聲道:「陛下息怒!」


    南宮翊麵色並未有變,依舊是陰沉得可怕。


    這一次,是他疏忽了,隻是離開一個月,便差點和本已經收入囊中的皇位失之臂交,這一次,他本已經做好了成王敗寇的準備,沒有把握可以贏過南宮淵的,隻是沒想到最後關頭,他竟然幫他……


    可不管怎麽樣,南宮淵……留不得!


    如今朝中支持他的人,遠比支持自己的多,就連遺詔,竟也是傳位給他……


    如今那份遺詔下落不明,極有可能就在他手裏,他卻反過來扶持自己登基,雖不明白他想做什麽,可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一個隱患,留不得!


    南宮翊微微閉眼,麵色十分凝重。


    隨即睜眼,麵色比之方才,倒是好了許多。


    這時,一個穿著白色喪服的太監匆匆走進來,行了個禮,這才低聲道:「啟稟陛下,閎王殿下求見!」


    南宮翊眯了眯眼,隨即淡淡的說:「讓王叔進來!」


    「是!」


    南宮淵很快走了進來,身上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袍,麵色倒是很平靜,朝南宮翊行了個禮:「臣參見陛下!」


    態度恭謹,語氣恭敬。


    南宮翊微微蹙眉,不過還是不動聲色的開口:「王叔不必多禮!」


    南宮淵這才站了起來。


    南宮翊淡淡的問:「王叔這個時候來見朕,所為何事?」


    南宮淵這才淡笑著從袖口下掏出一本摺子,遞向南宮翊,緩緩開口……


    半柱香後,南宮淵便離開了大殿,南宮翊看著他身影消失在門口,麵色晦暗不明……


    「哢!」一聲,手中的筆桿折斷成兩半……


    成毅有些擔憂的看著他:「陛下……」


    這閎王當真是……氣人!


    南宮翊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倒是讓成毅本想勸諫的幾句話卡在喉間,便隻能低著頭站在那裏。


    南宮翊便繼續麵色平靜,的處理桌上的一些政務。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曹寅求見。


    他一進來,南宮翊便放下手裏的摺子,淡淡的問:「楚國那邊如何了?」


    這段時日金陵內亂,他更是危機四伏,因為要和老皇帝還有南宮淵周旋,忙得不可開交,根本無暇顧及楚國的事情,便隻能讓曹寅盯著不時便來稟報,她的事情,他總歸不想錯過。


    「啟稟陛下,楚國那邊倒是沒什麽大事兒,隻是……」有些猶豫。


    「說!」他顯然不喜歡吞吞吐吐。


    曹寅低聲道:「北璃那邊傳來消息,北璃皇帝派長樂公主以及幾位皇子和大臣前往楚國為元太後祝壽,然而屬下探得消息,此次北璃出使楚國,表麵上是賀壽,實際上是真順皇帝要將長樂公主嫁給楚國攝政王!」


    聞言,南宮翊麵色微變,十分驚訝。


    北璃這個舉動,倒是出乎意料……


    他對這四國的大概情況是了解的,所以,才會感到意外,國與國之間聯姻不奇怪,可是,北璃竟會派這樣一個公主來聯姻,不隻是他,怕是感到意外的人不少。


    北璃長樂公主的名氣,他自然是也略有耳聞,據說,這是北璃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因為是正宮所出,血統自然是高貴,位比皇子更尊,權傾朝野,然而,卻是個十分荒淫浪蕩的女人,公主府內男寵無數,驕縱跋扈,沒想到北璃皇帝竟然打算把這個女兒嫁給容郅……


    有意思!


    不過,這於他而言,卻是好事!


    北璃雖然不比楚國,可是畢竟在此之前幾十年都是這四國之中最強大的,哪怕是如今走了下坡路,可是卻也不容小覷,容郅哪怕是再厲害,拒絕這樣一個女人,怕也會引起北璃的不滿,屆時,依照著那個北璃皇帝寵愛女兒的程度,怕是不會善了,屆時,於自己而言,自然是好事。


    隻要有一絲可能阻止容郅娶她,不管過程如何,都是他樂見其成的。


    抬眸看著曹寅淡淡的問:「北璃使臣何時會抵達楚京?」


    曹寅立刻稟報導:「啟稟陛下,若是不出意外,月底便可抵達!」


    南宮翊眯了眯眼,月底抵達……


    如今東宥這個局勢,他怕是幾個月內都沒有辦法離開金陵了,加上登基大典便是那個時候,他更是不能離開,可這樣一個好時機,他不去,便是難再有機會了。


    如今他皇位不穩,貿然離開,誰知道會不會出亂子,哪怕是一定要去一趟,也要下個月才有機會,下個月……


    下個月再去吧,一定要把她帶迴來,她隻能做他的妻子,他的皇後!


    看著南宮翊的神色,一旁的成毅臉色微變,立刻低聲問道:「陛下可是打算屆時去楚京?」


    南宮翊淡淡的看著他,默認不語。


    他費盡心思坐上這個位置,可不就是為了可以將她留在身邊,如今這好的機會,他自然是一定要去的。


    哪怕是根基不穩,也沒關係……


    「陛下三思!」成毅立刻跪下沉聲道:「陛下,如今這個時候,您可不能離開金陵,否則若是生變,可就……」


    現在朝中的局勢,對南宮翊十分不利,若是他離開,那就大大不妙,且不說南宮淵鉗製著,就說如今國喪,起碼三個月內南宮翊不能離開金陵,否則也會惹來非議,屆時就是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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