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妃莞爾,輕聲道,「皇上的話,臣妾都會記得,自然是不會說出去,這一點,皇上大可放心!」


    薛妃自然知道,這件事情一旦外泄,自己就是死路一條,所以,她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命犯糊塗。


    不過,皇後那裏,怕是得想個辦法了。


    容闌挑挑眉,倒是沒多說什麽。


    這時,順德公公匆匆步入,行了個禮,恭聲道,「皇上,攝政王殿下來了!」


    容闌挑挑眉,容郅還在宮裏?往日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出宮去邙山別院了,今兒怎麽還在?


    正想著,容郅已經走了進來。


    容郅剛從宣政殿出來,所以身上還穿著繡著四抓龍紋的墨色錦袍,頭戴這墨玉王冠,看著尊貴無匹。


    他一進來,薛妃連忙站了起來,微微屈膝行禮,「參見攝政王殿下!」


    容郅目不斜視,直接朝著容郅微微作揖,「皇兄!」


    語氣平靜,不見任何情緒。


    容闌緩聲道,「不用多禮,坐吧!」


    容郅也不客氣,站直身體,走到方才薛妃的位置上坐下,隨即掃了一眼薛妃,倒是沒說什麽。


    「臣妾告退!」薛妃很識相的躬身退了下去。


    見薛妃離開,容闌這才淡淡一笑,溫聲問道,「今兒怎麽還沒出宮?」


    這段日子,每日一下朝,容郅就立刻離開宮裏,前往邙山別院,然後每天早早迴來上朝,然後午時之前勢必會離開,其他時間容郅都不會在宮裏出現。


    現在已經是午時過了。


    容郅淡淡的說,「樓奕琛不在京中,有些事需得親自處理!」


    樓奕琛昨日就已經去了平城巡查駐紮在平城的樓家軍的軍務,這幾日定然是迴不來了得了,所以,他要多花些時間處理政務,反正如今樓月卿身子也差不多了,她這幾日也乖得很,他也不用這麽擔心她不肯吃東西。


    原來如此。


    容闌笑了笑,隨即沉聲問道,「慶寧姐姐如何了?」


    容郅想了想,道,「已無大礙!」


    本想聽容郅說說慶寧郡主的詳細狀況,可是看著容郅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容闌倒也習慣了這個弟弟一直以來少言寡語的性格,從不願多說一個他覺得沒必要的字眼,笑了笑,道,「如此,朕也就放心了,上次在攝政王府見過她,當時她身子看著不錯,不曾想,那麽快就又犯病了!」


    容郅倒是沒說什麽。


    這時順德公公端著剛烹好的茶放在容郅前麵,便躬身退下。


    容郅端著茶杯輕抿。


    容闌知道他一向不喜歡談及慶寧,倒也沒說什麽,而是淡淡的問,「今日特地過來可是有事?」


    容郅點點頭,「嗯!」是有點。


    容闌挑挑眉,靜待下文。


    ……


    容郅下午才迴邙山別院。


    寧國夫人已經迴去了,樓月卿本來還在琢磨怎麽做衣服,不知道怎麽下手,正巧午後慶寧郡主醒來了,她便丟下手裏的活趕了過去,在慶寧郡主的屋子裏待了小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容郅正好到了。


    容郅正好走到門口,看到樓月卿出來,隻好讓她在外麵等等,然後進去,不過,才一盞茶的時間,就出來了。


    今日太陽不烈,兩人便一起走帶花園裏散心。


    走了一小段路,容郅才開口,「孤等會兒要離京,怕是要過幾日才能迴來!」


    話出,樓月卿頓了頓,轉頭看著他,「這麽急?去哪?」


    容郅沉聲道,「今日一早孤收到消息,利州昨日發生暴亂,死了不少人,孤得親自過去看看!」


    利州離京城兩百多裏,昨日不知為何,竟發生了暴亂,導致利州人心惶惶,哪怕是地方派了兵鎮壓,也不見效果,反而官民相鬥,有些奇怪,所以,利州守將傳來急報,他不親自去一趟,實在是不放心。


    樓月卿挑挑眉,隨即笑了笑,「那你自己小心些!」


    容郅要親自去,她不覺得奇怪,容郅本身就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百姓暴亂可不是小事,他若是不去,怕是也不能放心,何況,她能理解容郅的心情。


    容郅頷首,輕聲道,「嗯,孤就不送你迴去了,孤已經傳信給樓奕琛,明日下午他從平城迴來,途徑邙山別院,會接你迴去,你身子已無大礙,迴京後沒事也不要出府!」


    聞言,樓月卿倒是有些無奈,「我自己可以迴去!」


    哪裏需要特意讓樓奕琛迴來送她迴去?


    她現在身子已無大礙,其實可以自己迴去的,隻是想住在這裏,和他多呆些時間,既然他要離京,自己也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裏。


    容郅蹙了蹙眉,「孤不放心!」


    現在她已經惹來不少人的注目,想要她命的人已經不少了,一路迴京那麽遠,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要她的命?雖然他可以派人去護著她,可是,有樓奕琛在,他更放心。


    樓奕琛是她的哥哥,總歸不會讓她有任何危險,若非事情緊急,且他已經感覺到此事不簡單,他肯定親自送她,可是,利州那邊他是不得不去。


    樓月卿無奈一笑,「那好吧,我會乖乖的等著大哥來,你放心了吧?」


    他不放心,她就讓他放心!


    容郅稍稍放心,隨即又道,「還有,這幾日不要進宮,若有召見,全部推掉!」


    樓月卿挑挑眉,笑眯眯的說,「抗旨可是要殺頭的!」


    所以,這樣真的好麽?


    攝政王殿下蹙了蹙眉,「誰敢?」


    他的王妃,無需遵循任何人的命令,所以,也沒有人敢下令要她的命。


    樓月卿見他如此,倒是笑了。


    隨即惡狠狠的瞪著他,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不過,你可要早些迴來,而且,每日都要寫信給我,若不然,我……」


    容郅眉眼間帶著笑意,看著她挑挑眉,「你想如何?」不寫信會如何?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樓月卿頓了頓,本來想說的話卡在喉間,隨即眉眼一動,悶聲道,「你若是不寫信給我,我就去找你!」


    話出,他笑了,無奈又愉悅的笑,隨即將她摟入懷中,附在她耳邊輕言細語,「好!」


    樓月卿嘴角微勾,窩在他懷裏。


    待了不到半個時辰,薛痕來報準備妥當,容郅才離去。


    容郅一走,樓月卿就全身心的埋頭琢磨做衣服的事情。


    拿著一件容郅穿的衣服對比再對比,得出了尺寸,然後開始研究。


    晚上去看了一次慶寧郡主,第二天一早又去了一次,陪著慶寧郡主聊了好些時候,午時剛過,樓奕琛就到了。


    大長公主也已經把馬車備好了,跟慶寧郡主和大長公主告了別,樓月卿這才跟著樓奕琛離開。


    在這裏住了那麽多天,東西也有不少,不過那些從大長公主的庫房裏搬出來的布匹,樓月卿就沒有拿走,畢竟寧國公府這些東西怕是都有一庫房了,而且不比這裏的差。


    馬車晃了小半個時辰,樓月卿實在忍不住,便拉開簾子冒著頭透透氣,樓奕琛就在馬車邊騎馬慢行,看到她伸頭出來,笑了笑,溫聲道,「悶了?」


    樓月卿嗯了聲,看著周圍都是樹,挑挑眉,「還有多久到?」


    她實在是不喜歡在馬車裏兜來兜去。


    若非不能騎馬,她肯定騎馬迴去,省的要在馬車上晃那麽久。


    樓奕琛看了一眼周邊的地形,道,「還有快一個時辰!」


    他顧及樓月卿的身子,所以都是慢行。,不然若是他自己一個人策馬,估計早就到了。


    聞言,樓月卿撇撇嘴,一副羨慕的眼神看著樓奕琛,「唔……好想騎馬……」


    樓奕琛啞然一笑,看著她無奈至極,「先想想你的身子!」


    樓月卿撇撇嘴。


    其實,她經常有一個衝動,就是恢復武功恢復武功……


    可是……


    唉!


    看著她這副模樣,樓奕琛笑著道,「其實大哥一直在想,若你不是生了這副身子,如此的體弱多病,如今該是如何的巾幗不讓鬚眉啊,定然不輸母親當年的氣魄,隻可惜了……」


    樓月卿如此的性子,如果身子無礙,一定不輸男子的氣概,也不至於如今隻是對於一個女子而言本就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便可差點要了她的命。


    聞言,樓月卿驀然莞爾,笑眯眯的說,「大哥這話,我就當是誇我了!」


    樓奕琛聞言,沒好氣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倒是不知道怎麽說了。


    樓月卿笑了笑,隨即想起一茬,倒是恢復了正經,問道,「對了,大哥可知道利州的百姓暴亂是怎麽迴事?」


    按理來說,如今的楚國,國泰民安,沒有嚴苛的賦稅,官府也不曾欺壓百姓,為何會發生暴亂?


    百姓暴亂,也隻有暴君當政,魚肉百姓的情況下,百姓才會有這個膽子去反抗官府,可如今,楚國這樣,根本沒有任何理由。


    樓奕琛蹙眉,沉聲道,「這件事情我不清楚,不過,既然攝政王去了,相信也會化解此事,你也別太擔心!」


    他向來隻管軍務,很少去關注這些問題,且這兩日在平城巡視軍務,本就沒什麽時間,這件事情利州守將是百裏加急送來的消息,他不在京中,不清楚。


    樓月卿思索片刻,隨即看著樓奕琛輕聲道,「我隻是覺得奇怪,這個節骨眼上,百姓忽然暴亂,有些奇怪,總感覺不簡單……」


    是的,她覺得,這事,絕非偶然。


    樓奕琛倒是笑了,看著她,頗為讚賞道,「卿兒能想到這點,不錯!」


    樓月卿聞言,挑挑眉,「所以……」


    樓奕琛沉聲道,「若不是察覺到這一點,攝政王不可能這個節骨眼離京,此事若是偶然,倒也罷了,可若是一場陰謀,還不知道這場暴亂之下要死多少人,派誰去,他都不放心!」


    雖然他不知道利州的事情具體如何,但是,憑著他對容郅的那點了解,他很清楚,若是此事乃偶然之下的事情,他最多會派人去處理,現在慶寧郡主身子不好,樓月卿雖然身子好了,可是危險不少,他不會輕易離京,可是他卻那麽急著離開,顯然是利州百姓暴亂的事情,不簡單。


    樓月卿笑了笑,眸光微閃,「果然如此!」


    樓奕琛忽然心血來潮,看著她淡笑道,「那卿兒不妨猜一猜,此事因何而起?」


    樓月卿挑挑眉,思索片刻,隨即嘴角微勾,「因我而起!」


    樓奕琛聞言,倒是沒吭聲。


    樓月卿淡淡的說,「把容郅引出京城,目標就是我,不過,倒是不知道,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不管是誰,隻要想要對她下手,容郅的存在,就是一大障礙,想除掉容郅可是難上加難,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弄走,容郅雖然為人冷漠,但是,執政以來所做的一切,無一不是為了楚國的百姓,那麽,百姓的生死存亡,他不可能不在意,利州百姓暴亂,把他引走,那麽,對她下手就容易多了。


    如今想要她命的人,太後……不,這隻是表麵上的一個,誰知道私下有多少?


    樓奕琛看著樓月卿沉思擰眉,以為樓月卿在擔心,便沉聲道,「攝政王昨日派人傳消息給我的時候,也將此顧慮告知,所以,務必讓我親自接你迴去,他已經安排了不少暗衛保護你,卿兒大可放心,不管是誰,都動不得你!」


    如今樓月卿周圍,怕是隱了不少容郅的人,隻是那些人不會輕易現身,容郅既然能夠放心離京,肯定是篤定了不管是誰都無法對樓月卿如何,這樣的情況下,他的暗衛,怕是有一半都在樓月卿身邊了。


    樓月卿淡淡一笑,「這個我倒是不擔心,隻是有些無奈,不管是誰,都要不了我的命,隻是想不通一些事情……」


    他們這些人的你爭我鬥其實,到頭來都是無辜的百姓來受罪,不管是誰設計了這場陰謀,她都無法贊同。


    她也狠,可是,難以理解他人的這種狠。


    看著樓月卿眉眼間一閃而過的悲憫,樓奕琛自然是明白了她想不通什麽。嘆了聲,無奈道,「人心百態,想不通,是正常的!」


    樓月卿想不通的事情,他又何曾想得明白?


    他出身樓家,自小學的,都是如何守衛疆土,保護楚國子民,那些草菅人命的事情,他確實難以理解。


    樓月卿笑了笑,沒說什麽。


    終於,在申時末,進了城門。


    離開幾日,如今迴來,倒有些闊別許久的感覺。


    寧國夫人一早就知道她今日迴來,所以命廚房準備了不少她喜歡吃的,權當接風,樓月卿很是無奈,隻得陪著寧國夫人吃了晚膳,這才迴了自己的院子。


    當夜就收到了容郅的飛鴿傳書,隻是簡單地幾個字……


    一切安好,想你!


    樓月卿看著紙條上的六個字,臉黑了一半。


    還真是悶油瓶!


    不過,還是把紙條摺疊好放到盒子裏收好了,扔掉太可惜了……


    雖然容郅離開前,再三叮囑讓她不許隨便出府,可是,樓月卿怎麽可能聽話?


    第二天就出府了。


    她哪也沒去,就直接去了華雲坊。


    因為要照顧莫離,所以拂雲還沒迴來,華雲坊照常開門做生意,隻是負責的人,成了拂雲的手下。


    也是她們自己人。


    樓月卿來這裏,自然不是來查什麽東西的,而是來學做衣服的,容郅不在,她正好可以學,雖然想過做一件破破爛爛的給他,可是那也隻是想想而已,第一次做,肯定要做一件高端大氣上檔次的!


    華雲坊的做工是楚京數一數二的,不隻是頭飾製作精美,衣服也不差,甚至,深受京中貴族女子的喜愛,那些個世家千金的手裏,估計都有好幾件是華雲坊的衣服,且因為太過昂貴,那些小門小戶的人家根本買不起,每一件可都價值不菲。


    樓月卿在華雲坊待了半天,跟著那裏的繡娘學做衣服,甚至連午膳都直接在這裏用了,等學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


    幸好足夠聰明,所以學得快,半天下來,也都差不多了,就等著親自操刀了。


    不過,樓月卿沒想到,會遇上元靜兒。


    剛走出繡房打算離開,就看到元靜兒在挑選首飾,她挑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莫言和玄影,正想說從後門走,元靜兒已經看到了她。


    走不了了,樓月卿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元靜兒看到她,好似很高興,嫣然一笑,盈盈一拜,「參見郡主!」


    「免禮!」


    元靜兒聞聲起身,看著樓月卿含笑道,「沒想到這麽巧會遇到郡主,還不知道郡主什麽時候迴來的,身子可是好了?」


    樓月卿笑了笑,「好了!」


    巧不巧不知道,不過,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迴來,樓月卿倒是不信,昨日樓奕琛護送她迴來,從城門口道寧國公府幾乎穿過了大半個楚京的街道,楚京中現在怕是都知道了她迴來了,元靜兒怎麽可能不知道。


    元靜兒含笑問道,「不知道郡主是來挑選首飾還是衣裳?」


    樓月卿淡淡一笑,「都不是,隻是先來無事過來看看,元小姐呢?」


    她的衣裳首飾,攬月閣特地騰出一間屋子堆放迴來幾個月,寧國夫人每個月都吩咐人給她送來不少,她穿不完,從沒有為這事兒擔心過。


    ------題外話------


    嘿嘿嘿……今天家裏滿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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