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一直央著讓他把那些事兒交代了,攝政王殿下哪敢啊?雖然他並不覺得那些事兒見不得人,反正他真的沒喜歡過秦玟瑛,可是,那女人什麽性子?一點點苗頭估計都要鬧騰一陣子……


    聞言,老王爺挑挑眉,隨即才想起,他說的是自家外孫女,抬頭看著容郅,這才發現,容郅衣襟上的脖子處,隱隱可現一個牙印……


    嘖嘖,這是怎麽迴事?


    雖然處理過了,那印記看的不太真切,可是坐得那麽近,老王爺雖然老了,倒也還耳聰目明,看到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一個牙印,而且看樣子,還是剛咬沒幾天的……


    能夠咬到這個位置的,怕是就是他家外孫女了,喲嗬,那還真是稀奇了,這臭小子不會是對卿兒丫頭動手動腳所以被卿兒咬了吧,嘿嘿嘿……


    老王爺心情美妙了,前天宮宴的事兒他可是都知道了,可是高興壞了,果然將門虎女啊,就該那樣彪悍,跟他家樂瑤一樣,頗有他當年的風範,一想起容昕迴來後有聲有色的跟他講那天的事兒,老王爺就無比驕傲。


    現在竟然在容郅身上發現那丫頭的牙印,嘖嘖,更滿意了,之前還擔心這廝欺負卿丫頭,現在好了,放心了!


    活該這小子被咬!


    輕輕咳了聲,老王爺疑惑的問,「容郅,你脖子上怎麽受傷了?」


    果然,容郅臉色微變,蹙了蹙眉看著老王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那老東西幸災樂禍的眼神,臉色一沉,不語。


    昨日在邙山別院,他去看慶寧,接過慶寧明明身體有些虛弱,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跡,竟然笑得出來,一直正經的慶寧都笑了他,所以,在這個老頑童麵前裝作若無其事還是可以的!


    不過,她咬的那麽明顯,肯定是故意的!


    幸好他問花姑姑要了些藥膏,抹上去能掩去些痕跡,雖然不至於全部遮住,可是隻要正常情況下,別人也不會發現,那些人看他都不敢看,自然是不可能注意到他的脖子。


    見他避而不答,臉色有那麽一絲不自然,老王爺樂了。


    讓這小子 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的,活該被卿丫頭咬,最好多咬幾口!


    容郅懶得理他,整理完棋盤,把黑子放在老王爺跟前,隨即掂起一個白子放到棋盤中,隨即抬眸,淡淡的看著老王爺。


    老王爺這才收了剛才臉上的幸災樂禍,拿起黑子就下。


    想起什麽,老王爺凝神問道,「聽說東宥已經派了人送來國書,這兩日便可到,國書上內容為何?」


    聞言,容郅嗤了一聲,淡淡的說,「慎爺爺當孤可預知天下事?國書還未到,孤如何能知道內容是什麽?」


    他又沒有讓人特意去打聽,反正這些事兒他也不在意,東宥……前段時間派了那麽多探子來楚國,還差點殺了樓奕琛,他還沒有跟東宥算帳呢。


    老王爺倒是有些奇怪的看著容郅,「你難道沒有派探子前去?」


    但凡上位者,都會擔心外患,歷任皇帝都派有人前去其他國家潛藏,就是要在緊急情況下,可得知別國的計劃,這也不奇怪。


    容郅道,「沒有!」


    他不需要這樣防備,既沒有逐鹿天下的心思,也不用畏懼他國的野心,反正隻要敵不來犯,楚國社稷江山安好,他就無需管那些人如何,但是,也絕對不容許他國探子潛入,這是他的一個底線。


    老王爺嘆了聲,道,「也罷,你怎麽想,我老頭子也曉得一二,不過,東宥那個太子並非省油的燈,前段時間頻頻派來探子,其野心昭然若揭,如今派人送來國書,怕是有意與楚國結盟,估摸著過些日子東宥就會有人來了!」


    東宥太子忽然性情大變,東宥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然而,東宥如今還未安定,就把手伸到其他三國,也是不知死活!


    四國鼎立兩百年,並非一直沒有人想要一統天下,可是,誰也不敢輕易打破四國對峙的局麵,因為一旦亂了,那就是你死我活,所以,這些年各國之間戰爭不斷,卻一直沒有天下大亂,誰也沒有信心可以滅了其他三國,即使是聯盟,也存在危險。


    如今東宥這樣做,無疑是尋死!


    容郅麵色如常,沒搭話。


    東宥如何,他其實不在意,隻要楚國國泰民安,便足矣,逐鹿天下的野心或許曾經有過,畢竟當權多年,男人說沒有野心都是假的,不過,卻也隻是以前,可如今,他是半點這樣的心思都沒了,有這個時間,不如陪著無憂!


    等以後把她娶迴來,肯定得陪陪她,哪還有那麽多閑心去惦記別人的江山?


    嗯,就是這樣!


    老王爺見他沉默,就納悶了。


    他倒是希望容郅有一統天下的野心,畢竟容郅的能力他是一直看在眼裏的,如果是容郅,一統天下可就不是異想天開了,如今其他三國國力不比楚國,而且都各有下滑,楚國卻蒸蒸日上,如今已然是這幾十年來最好的局麵,難保以後不會有統一天下的國力,何況,他有預感,這個天下,怕是安定不了多少年了。


    揮揮腦袋,老王爺見容郅沒有半點興趣談論這些事兒,也就攤攤手道,「算了算了,你不想說這些我也不多事兒了,不然等下又甩臉色給我老頭子!」


    容郅看了他一眼,繼續下棋。


    老王爺這才問道,「你打算幾時把卿兒丫頭娶迴去?我可是聽說太後又折騰了個姑娘打算塞給你了!」


    總算說到重要的事兒了!


    容郅這才專注於他聊天,「等她願意!」


    後麵那句話,等於不入他的耳。


    「這麽說,那丫頭現在還不肯嫁你?」


    容郅沒吭聲,等於默認了,反正本來也是,要是她願意了,他早就準備大婚了,反正對他來說,把她娶迴來,越早越好,不過,她還沒下定決心,他也不會逼她。


    早晚是他媳婦兒,讓她鬧騰下,反正他願意寵著,慣著她,等她鬧騰完了,最後還不是點頭?


    老王爺不厚道的笑了,「真不愧是老夫的孫女,你小子也有今日!」


    容郅掃了他一眼。


    老王爺笑眯眯的說,「等會兒我得好好跟那丫頭侃侃,讓她矜持點,最好過幾年再嫁人,正好多陪陪樂瑤……」


    然而,話沒說完,攝政王殿下從善如流,「看來慎爺爺是不打算抱曾孫了!」


    老王爺立刻噤聲。


    攝政王殿下似笑非笑的道,「孤自然不介意晚些娶王妃,既然慎爺爺如此打算,孤過幾年再去提親又何妨?」


    老王爺噎了一下,立刻吹鬍子瞪眼,沒好氣的看著他,怒了,「容郅,你懂不懂尊老?」


    也不知道說幾句好聽的,直接開口就是威脅。


    每次不是不理他就是危險,這小子,當真是不肖子孫,虧他還算這小子的半個師父,如今好了,這廝不顧著這點他也就不計較了,可是想要娶他的孫女,也不曉得態度好些,難怪卿丫頭不肯嫁。


    想娶媳婦兒這個態度?一輩子跟自己過吧!


    等下他就跟女兒說,讓她別答應把卿兒嫁給這毛小子,哼!


    冷嗤一聲,攝政王殿下涼涼道,「您不是希望她過幾年再嫁麽?怎麽就成了孤不尊老?」


    容郅很無語,他當真是閑的蛋疼才會來這裏跟這老頭子聊這些事兒,越活越迴去的人,講什麽道理都是不通的。


    以前還覺得這位德高望重,當真是當年年輕不懂事!


    老王爺橫了他一眼,說不出話了。


    容郅淡淡一笑,看著麵前棋局勝負已見分曉,看著老王爺悠悠道,「您又輸了!」


    說完,把白子落下,這才緩緩站起來,打算走人。


    老王爺瞪眼,「誒,你這又幹嘛去?」


    誰知道,這廝應都不應一聲,直接走了……


    老王爺,「……」這不孝的!


    樓月卿跟著容昕逛園子,慎王府的大小格局在京中算是極好的,與寧國公府相差不大,因為這花園是寧國夫人出嫁前一手打理,後來慎王妃也不曾改過格局,所以,和寧國公府的園子大同小異,樓月卿沒什麽心思,走了一圈,就不想走了。


    正好花園裏的亭子裏,擱著容昕的一台古箏,樓月卿便坐下試了試手。


    心血來潮,彈了首曲子。


    所以,容郅一出老王爺的院子,根本不用尋找,隨著樂聲便看到了樓月卿坐在古箏前麵緩緩撥弄著一根根弦,那一聲聲如泉水叮咚般月兒的音律自她手底下傳來,別說容昕坐在那裏有些失神,容郅也詫異的看著那邊坐在那裏優雅彈琴的女子,未曾上前。


    他一直知道她對音律造詣極高,她的閨房內就擱著一架琴,隻是,從未見她彈奏過,也沒有聽過,如今看著她坐在那裏,一雙柔嫩的手緩緩撥弄琴弦,那聲聲悅耳的音律入他的耳,竟讓他失了神。


    不過沒多久,樓月卿就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了他站在不遠處。


    她一停下來,失神的人自然都迴過神來。


    容昕本來想要說話,然而順著樓月卿的眼神看過去,看到了容郅。


    看著自家表姐一副侷促的樣子,容昕哪能不知道這兩人那點事兒?自然就沒再說什麽,而且還鬼精靈的轉了轉眼珠子,笑眯眯的說,「表姐,我先去看看母妃和姑姑在那裏,你自己待著啊!」


    說完,沒等樓月卿反應過來,帶著貼身丫環跐溜的跑了……


    樓月卿嘴角微扯,想讓身後的玄影扶自己起來,誰知道轉頭一看,得了,玄影姑娘影子都不知道去哪裏了……


    偏偏她還把莫言留在府裏沒帶出來……


    忍不住抽了抽,隻好自己起來,然而,本來還在不遠處的容郅,卻突然到了跟前,伸手攙著她的手臂,將她扶了起來。


    樓月卿一起來,才看著他蹙眉道,「你不是在和外公下棋?怎麽出來了?」


    這點時間,估計也就一盤棋下來。


    容郅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嘴角,緩聲道,「出來尋你!」


    他來這裏,也不過是因為知道她今日來探望老王爺,不然,宮裏宮外那麽多事,他肯定不會明知道老頭子沒什麽急事還屁顛兒的跑過來。


    那天夜裏離開後,就沒見她了,雖然才不到兩天,不過……他想她了!


    樓月卿撇撇嘴。


    容郅看著她這副樣子,眉眼間盡是笑意,輕聲道,「孤這幾日怕是不能多陪你,所以,你好好照顧自己!」


    他離開那麽久,本就堆了一大堆奏摺,慶寧這幾日又有些不適,他不放心,所以等一下還得去看看,皇帝又出了事兒,宮裏他也得看著,這幾日怕是沒那麽多時間去找她了。


    聞言,樓月卿沒好氣的看著他,悶聲道,「誰需要你陪著?」


    說的她離不開他似的?


    丟!


    雖然很喜歡跟他待在一起,可是,不強求,他有那麽多事情,朝政很忙,他又為了她離開了那麽多天,現在迴來事兒多不奇怪,她自然不會要求他每日找她。


    容郅笑了笑,「嗯,是孤需要你陪著!」


    樓月卿瞟了他一眼。


    容郅目光柔和的看著她,眼底笑意難掩,忽地想起一茬事兒,淡淡的道,「太後要見你,你大可不必理會!」


    即使不去見她,也沒什麽。


    樓月卿笑了笑,「她既然想見我,我也想去見見她,為何不理會?」


    聞言,容郅倒是好奇了,「你想見她?為何?」


    他一點也不希望樓月卿和元太後有任何牽扯,即使是矛盾,也最好不要有,那個女人心腸歹毒,靠近她,難保不會受傷害,即使他的無憂厲害,可是,哪怕是一點可能,他都不希望會有。


    樓月卿嘴角微勾,眼角彎彎,看著容郅似笑非笑的開口,「自然是……要她的命!」


    容郅聞言,眉心一跳,看著樓月卿,不語。


    樓月卿含笑,看著容郅輕聲問道,「如果我想要她的命,你會攔著麽?」


    容郅蹙了蹙眉,「為何要攔著?」


    樓月卿挑挑眉,笑著不語。


    伸手拿起她的手掌握於掌心,容郅默了默,輕聲道,「不過,孤不希望你插手!」


    「為什麽?」


    容郅笑了笑,看著她的瀲灩眸子,緩聲道,「不值得!」


    那個女人,不值得他的無憂出手,他想要她的命,一點也不難,隻是,不想而已。


    殺母之仇,還有近二十年的折磨,還有她這輩子作的孽,就算他殺了元太後,皇上就算不忍,也無話可說,皇帝是個明白事理的人,自然知道元太後死有餘辜,可是,他卻不想這麽做。


    一個元太後無足輕重,可是,他卻不能不管兄弟之情,這個皇兄,總歸與他感情甚篤。


    樓月卿聞言,嘴角微勾,緩緩道,「可我想!」


    不僅是為了容郅,也為了她自己,十一年前參與那件事兒的所有有關人等,她一個都不會放過,沒有一個人,可以在傷了她之後,全身而退!


    容郅挑挑眉,見她眼底是難得的認真,定了定神,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風輕雲淡的頷首,「好!」


    你想要她的命,那就要!


    隻要你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管以後如何,都有我在。


    樓月卿笑了。


    見她笑了,容郅心情也極好,笑了笑,道,「過幾日跟孤去看看姐姐,她昨日還提起想見見你!」


    聞言,樓月卿好奇了,「為何要見她?」怎麽聽他的語氣,好像帶她見婆婆似的認真?


    見婆婆……


    呃……


    她真是腦子進水了,竟然生起這麽一個念頭……


    容郅默了默,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輕聲道,「她很喜歡你,所以,若是可以,你可以經常去看看她,她一定很開心!」


    樓月卿擰眉,她自然察覺出來,容郅是在迴避她的問題。


    她一直知道,容郅很尊敬慶寧郡主,叫她一聲姐姐,而且聽說他經常去看慶寧郡主,如今更是提及讓她去見見慶寧郡主,這讓她不由得好奇,究竟是為了什麽。


    可他顯然不願談這個問題。


    就像……上次在姑蘇城,他不願說他母親的事情一樣……


    她的疑惑,他豈會看不出來?嘆了一聲,他低聲道,「無憂,她是孤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你明白麽?」


    即便是容闌,在他心裏,都不及慶寧重要,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即使並非同父,可是,這都不重要。


    她已經命不久矣,雖然不願接受,可是,他知道,即使不接受也如此,她活不了多久了,她的心願,他還不能替她完成,可是,他能成全的,都不會拒絕。


    他虧欠慶寧,欠她的,他數不清了,終其一生,他都不可能忘記,這個姐姐當年為了他,差點命喪,如今一身病痛命不久矣,卻依然不放心他,想要他好好的。


    樓月卿沉默了一會兒,不再多問,微微頷首道,「我知道了,我跟你去!」


    她很想問清楚,可是,他不願多說的事情,她何必去揭他的傷疤?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即便是她,都有很多事情瞞著他,並非防備,隻是因為,那些事情她不願說,不能說,也不想說,容郅也可以如此,他的過去,她可以不問,隻要他想說的時候,隻對她一個人說,那就夠了!


    ------題外話------


    雙十一了耶,購物車超載了……你們呢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鳳還巢之悍妃有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葉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葉苒並收藏鳳還巢之悍妃有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