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郭氏臉色大變,「不行,相爺,你不能如此絕情啊!」


    如果是這樣……


    岑雪,就是元吉的一個妾侍,被元吉寵了十幾年的女人,也是郭氏最恨的女人。


    元吉妾侍不多,除了她這個正妻,便是隻有一個是他早前的通房丫鬟納為妾侍,還有就是岑雪。


    一個讓元吉獨寵了十幾年的賤人!


    十幾年前,元吉外出,帶迴來一個女子,一個樣貌才情皆是上乘卻不明來歷的女子,就一直寵著,甚至所有待遇都是最好的,還派了人護著那個院子,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沒多久就生下了元靜兒,這個小賤蹄子也和她母親一樣,被元吉護成心肝,母女倆都很少出門,外麵的人或許都不甚了解,可是,府裏誰不知道,即便她這個正妻生了一子兩女,長女還進宮當了皇後,娘家是一方豪族,元吉依舊對那個隻生了一個女兒的妾寵愛袒護。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女兒成了皇後,不是因為郭氏家族撐著,她這個正室夫人的身份估計早就是岑雪的了。


    可是即便如此,太後對此視而不見,就連郭家對此也是默認了的,這讓她極其疑惑。


    若是元吉把掌家之權交給她,那自己真的是成了笑話了。


    想到這,郭氏泫然欲泣的哭求道,「相爺,您就算是不為妾身考慮也要為皇後娘娘考慮啊,妾身是她的母親,若是如此,你讓皇後娘娘如何做人啊?」


    聞言,元吉臉色鐵青的看著她,「你還敢提皇後?若非你自作聰明,歆兒豈會出這麽大的事情,若非念及皇後,就算本相休了你,那也是應當的!」


    如今元歆兒出了這種事情,皇後的名聲也隨著受了影響,何況,損失了一個女兒,這對於元家而言,並非小事兒,郭家出事,郭氏非但沒有分憂,反而這個時候添了麻煩,若非念及皇後,郭氏正妻之位不保。


    皇後的母親,自然是不能被休或者被貶,雖然皇後形同虛設,但是,這也是元家的一份尊榮,自然不能不管。


    聽著元吉的話,郭氏滿臉的不可置信,然而卻並非失神太久,便含淚道,「相爺此話,是一點也不念及與妾身的夫妻情分了麽?岑雪不過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婢妾罷了,以前相爺寵她那也就罷了,如今要把掌家之權交予她,那是不是來日也要把正室夫人的身份也給了她?」


    專寵也就罷了,她為了不讓元吉生氣,也從不去為難那個賤人,可是,卻不曾想原來在丈夫眼裏,自己當真如此無關緊要,按照他的意思,若非她的女兒進宮為後,如今自己早已下堂?


    二十多年的夫妻,在他眼裏,竟當真是毫無意義……


    如何甘心?


    「放肆!」被點破心中的想法,元吉驟然一怒,看著郭氏,陰著臉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郭氏咬牙道,「妾身難道說錯了麽?對於相爺來說,妾身哪兒比得上岑雪?若非妾身是郭家之女,怕是早已成為下堂之婦了,如今歆兒出事,相爺不但一點也不心疼,反而要處置妾身,如此,莫不是寵妾滅妻?」


    如今郭家出事,她已經不指望郭家還能好,所以也就認了,索性也知道郭家之事不會牽連到她,何況出嫁從夫,娘家這次所做之事雖然是元家所指示,可是唯有犧牲了郭家,才能護住元家,所以,她也就不為所動了,反正從出嫁開始,就註定了要做這個抉擇,何況郭家也從來不顧念她的死活,如今她所有的希望就是她的孩子,可是,長女入宮守活寡,唯一的兒子被廢,最疼愛的女兒出事,她自然不可能不在乎,別的改變不了了,元歆兒雖然沒有做出什麽,但是慫恿容菁菁犯下大罪,導致英王府和元家鬧翻,雖然不會死,可誰知道一向本就不疼元歆兒的元吉會怎麽處罰,趁著元吉無暇顧及,她便把元歆兒送離,大不了過段日子再接迴來,也就過去了,可是,誰能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


    如今後悔晚矣。


    聞言,元吉一雙如鷹眼般的眸子一眯,銳利冰冷的盯著她,旋即冷冷的說,「你好大的膽子,什麽話都敢說!」


    郭氏一驚,嚅了嚅唇,「相爺……」


    元吉冷冷的說,「歆兒之事既已發生,你作為母親,就好生陪著她,府裏之事就別管了,至於郭家,隻要元家不受牽連,自然也不會連累你,其他事情,就別再管了!」


    說完,拂袖而去。


    郭氏咬緊牙關跪在那裏,眼中蓄滿了不甘和恨意,卻無可奈何。


    郭家沒了,兒子廢了,小女兒也成了棄子,如今元吉能忍她,無非是因為鴛兒罷了,皇後的母親,自然是不能休棄,所以,隻要皇後一直是皇後,自己這個皇後的母親就不會被休,可是……


    架空權力,是必然的。


    她得想個辦法才行……


    這麽想著,貼身嬤嬤慌慌忙忙跑進來,邊走邊哭叫道,「夫人,不好了,小姐剛剛尋短見了!」


    聞言,郭氏臉色大變。


    ……


    元靜兒正在一個人對弈下棋。


    眼角微彎,嘴角微翹,獨自一個人執黑白子對弈,絲毫不受府裏的氣氛所影響。


    院子裏很清靜雅致,四下種植著不少竹子,亭子裏,她一身綠衫與周圍環境十分相稱,一步又一步的棋下著,神態怡然,絲毫不受府裏的氣氛所影響。


    貼身丫鬟墨竹匆匆走進來,低聲道,「小姐,方才前麵傳來消息,那位鬧自殺了!」


    握著白子一頓,元靜兒抬眸看著她,「死了?」


    墨竹搖搖頭,「被發現的及時,沒死成!」


    語氣中還透著淡淡的遺憾,怎麽就沒死成呢?


    元靜兒莞爾,「真是難得,恐怕元歆兒真想死呢,可是還是不能如願!」


    怕是元歆兒真的想死了,隻可惜,怕是難了。


    一個姑娘,還是名門閨秀,一心想要嫁給攝政王,可是卻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怕是別說攝政王殿下,就連平民怕是都不願要的人,自然是不想再活著。


    可是,就是要活著受罪,才對得起她作的孽。


    墨竹問道,「小姐打算如何做?據說剛才老爺對夫人發了脾氣離開了,去了雪夫人那裏!」


    元歆兒出了這檔子事兒,夫人必然也會受影響,而元靜兒,受益最大。


    元靜兒彎唇一笑,意味深長的說,「不是我打算怎麽做,是父親打算怎麽做,母親委屈多年,父親不是一直想要給母親一個名分麽?而且,元紹麒已經沒用了,所謂母憑子貴,郭氏已經沒有可以依靠的兒子了,可是母親卻還有……」


    母親為父親生下了兒女,本該是父親的正妻才對,卻因為大局所想,委身為妾,如今,該換迴來了……


    而她,庶女不能做的事情,若為嫡出,那就足夠了。


    曾經自以為的高不可攀,也足以匹配了……


    聞言,墨竹瞭然。


    是啊,公子還沒迴來呢……


    比起元紹麒,公子更加優秀,更加讓老爺驕傲,是老爺真正寄予厚望的兒子,他若是迴來,郭氏必然死都不瞑目。


    元靜兒下了顆棋子,才看著墨竹輕聲道,「等一下父親離開了來告訴我,我再去看母親!」


    墨竹頷首,「是!」


    墨竹退下去。


    元靜兒繼續自己一個人對弈,仿佛方才的事情從未出現,墨竹從未走進來過。


    ……


    樓奕琛走後,樓月卿一直沒有出過攬月樓,而是若無其事的繼續作畫練字,可卻心情極度煩躁。


    夜色降臨,樓月卿吃完晚膳,讓莫言準備浴湯,便自己一個人在洗浴間沐浴,沐浴出來之後,沒想到竟然看到容郅。


    樓月卿一頓,很驚訝,站在屏風旁邊,看著遠處的桌案後麵坐著的人,一時失語。


    容郅不知何時來的,坐在桌案後麵,拿著她今日寫的那些字,一張又一張的看著。


    容郅穿著一身墨色錦袍,錦袍上麵繡著四爪龍紋,頭戴墨玉冠,麵部無表情,或許是常年習慣的睥睨之態,隻是坐在那裏,都透著王者之氣。


    想必是她出來的聲音被他聽到了,容郅抬眸。


    看到她,顯然是一怔。


    樓月卿剛沐浴完,一頭墨發還滴著水,身上僅穿著一身白色薄衣,除了裏麵的抹胸,外麵的外袍有些透明,夜明珠的螢光下,隱隱能看到香肩,許是方才洗澡,所以一張精緻的臉上不施粉黛,看著也些蒼白。


    白日裏樓月卿都是抹粉遮住臉色,所以看著還算是紅潤,可是現在不施粉黛,倒顯得很蒼白。


    她今日葵水剛走,所以才洗頭泡澡。


    容郅定定地看著她,沒有反應。


    反應過來,樓月卿急忙拉攏好自己的外袍,因為外袍裏麵穿著的是抹胸,自己隨便穿上的,所以還能看到隱隱的春光,樓月卿麵色一變,急忙用手上拿著的白色毛巾一擋,把前麵裸露在外的皮膚擋住。


    確定擋住了,樓月卿才抬頭看著容郅,羞窘之色劃過,隨即化作一抹羞怒,皺著秀眉,「你怎麽會在這裏?」


    幸好剛才沒有直接跑裏麵去,否則豈不是……


    想到這裏,樓月卿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題外話------


    這兩天估計都這樣,看看國慶節有沒有時間,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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