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沛芸看著樓奕琛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動了動嘴,倒是沒說什麽,但是很明確,她確實有這個意思。


    她不想傷人命,雖然生在侯門,見過死人不少,但是,她長那麽大,從未有人因她而死,她的母親並非什麽良善之人,可是卻把她捧在手心,從不曾讓她接觸過這些事情,把她保護得好好的,熏兒是她的貼身侍女,也伺候了她幾個月了,她如何受得了······


    樓奕琛一直這樣看著她,見她默認了,終於明白了方才樓月卿方才離開的時候最後說的話了。


    隻不過,她是否太善良了些?


    這樣的性子,在寧國公府是絕對不行的,當初母親沒有把掌家之權交給她,確實考慮得當,按照藺沛芸的這個性子,是撐不起寧國公府的,不僅如此,她的性子,還會有可能將寧國公府推進別人的圈套。


    沉默少頃,樓奕琛才緩緩開口,語氣溫和的說,「這件事情卿兒會妥善解決,你不要再管了,也不要和卿兒再提起放了熏兒的話,否則,她會生氣的!」


    樓月卿確實是會生氣,別說下麝香的事情,即便是起了勾引他的心思,在寧國公府就是無法容忍的存在,單憑這一點,於熏就不可能再有活命的可能。


    「可是······」


    「芸兒!」樓奕琛語氣一沉,打斷她的話,麵色不悅。


    藺沛芸馬上閉嘴,詫異地看著有些惱怒的樓奕琛,樓奕琛生氣了麽?


    「你······早點休息,我去處理點公務!」


    她確實是善良,比起其他那些世家女子,好多了,可是,太過善良,並非好事。


    他想要教她,卻又不知道如何做,母親做的確實有道理,隻有讓卿兒掌家,教她一些該做的事情才是最好的。


    即便是樓月卿一直看著脾氣好,但是,樓奕琛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其實,從來不是脾氣好的人。


    這麽多年,妹妹一直在外,說是養病,可是,樓奕琛不傻,她身邊的丫頭都武功不弱,而且這幾年母親一直沒有讓他去看過妹妹,如果隻是單純的養病,為何不讓他去?


    半年前去看過一次,當時的樓月卿雖然身子極弱,可是卻不像是生病,更多的,像是······內傷!


    他不想知道太多,所以從為詳細問過,但是,卻不代表不知道。


    樓月卿,並不是他看到的那麽簡單,隻是她好好的,他也就不過問太多。


    樓奕琛就這樣站起來走了出去,留下藺沛芸自己一個人,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竟然讓樓奕琛有些氣了。


    與此同時,攝政王府。


    水閣燈火通明,倒映在洺湖上,微風拂起,荷葉擺動,平靜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蕩漾著閣樓的倒影,極為瑰麗。


    閣樓內,容郅坐在榻上,一身墨色錦袍,袍子上繡著黑色暗紋,腰間一塊墨玉順著他坐著的動作,躺在榻上,對襟的領口微張,頭上帶著一個墨玉王冠,麵色凜然。


    他的懷裏,正抱著一團火紅色的毛茸茸的東西,火紅色毛色,一張狐狸的臉,猶如貓兒一樣大,一雙金色的眼看著極其溫順。


    而他,正在拿著榻邊上的一盤食物一塊塊的餵著懷裏的小東西。


    那小狐狸也一口一口的吃,隨即吃飽了,容郅也就沒再餵了,小狐狸縮在他掌上,掙脫也不鬧,厚重的大掌,偶爾輕撫幾下,小狐狸就蹭幾下,好似很享受被容郅抱在懷裏的感覺,狐狸臉上還掛著幾分慵懶。


    腳步聲傳來,容郅撫摸著狐狸的動作微頓,旋即,一身玄衣的冥夙走進來。


    走到他前麵兩丈處,單膝跪下,作揖行禮,「屬下參見王爺!」


    「說!」容郅淡聲開口。


    冥夙低聲道,「啟稟王爺,寧國公府今日出了點事,屬下探到,與太後有關!」


    聞言,容郅抬眸,劍眉一挑,「繼續說!」


    「太後派人在樓夫人的身邊潛伏,並且在樓夫人身上下了麝香,今日一早卿顏郡主就趕迴來了,且已經在查了!」


    容郅神色如常,好似並不驚訝。


    不過,她在查這件事情?深邃無底的眸子微眯,隨即恢復如常,把懷裏的小東西放下,小東西一被放下,立刻溫順什麽的都累了,金色的鎏金眸子直直的看著容郅,嗷嗷嗷的叫了幾聲抗議!


    隨即又想跳到容郅懷裏。


    容郅一手揮開,火紅色的毛球直接飛了出去,整個就掛在不遠處黑色的王帳垂吊著的流蘇上麵,四隻爪子僅僅勾著流蘇,一晃一晃的。


    「嗷嗷嗷······」幾聲表示抗議的聲音又來了。


    容郅大步離開,冥夙看著小狐狸一副怒氣橫生的樣子,嘴角微微一抽。


    這隻死狐狸還真的是屢教不改!


    樓月卿因為白天累了一天,晚上早早就休息了,反正事情已經交代莫言傳話給柳拂雲去查探了,樓管家也派人去查探了,她也就早早的睡了。


    人已睡熟,房內依舊燈火通明,容郅略略蹙眉,緩緩繞過屏風,走進內室。


    負手而立於床前,垂眸看著唿吸均勻,睡的極其平穩的樓月卿。


    恬靜的睡顏因為側躺的原因正對著他,又長又翹的眼簾猶如扇貝一般覆在臉上,黛眉入鬢,一頭墨發鋪在枕邊,還有幾縷垂在床邊,如墨如瀑。


    身上穿著單薄的裏衣,一張錦被橫在腰間,一手置於枕邊,一手置於腰間。


    她睡得很安穩。


    精緻得堪為絕色的容顏靜止一般,卻帶著幾分勾人,殷紅如血的唇緊合著,沒有了平日裏看到她時的巧言歡笑。


    就這樣的一張臉,卻總會讓他想起記憶深處,在那個北國孤寂的歲月裏,闖進他視線的小姑娘。


    為何會有這樣的錯覺,他不知道,想不通,明明沒有交集的兩個人,明明性格天差地別的兩個人,為何會讓他一剎那竟以為是同一個人?


    突然想起今日傍晚,在邙山的時候,慶寧的一句話。


    他該娶個王妃了,寧國公府的小郡主,很合適······


    慶寧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很意外,可能意外的是,他竟然不覺反感,反而,一直記著這句話。


    以往慶寧也曾提過類似話題,可他都聞聲臉變,從不願去想這些事情。


    他是怎麽了?


    微微抬腿,走到床邊上,緩緩坐下。


    許是他的動作大了些,抑或是睡著的人淺眠,竟忽然動了一下,一個翻身,本來側躺的姿勢頓時平躺了,兩隻手,一隻置於腹間,另一隻手,因為翻身的動作,無意識的一擺,直接就擺在他握著床沿的手邊,如脂似玉般晶瑩剔透的手,很修長白皙,與他的粗糙不同,她的手極其嫩滑,隻是,冰冰涼涼的。


    容郅僵硬在那裏,深不見底的眸子緊緊的鎖定著她的眼睛,就怕她忽然睜開眼,可是,好一會兒了,她還沒醒來,唿吸又漸漸恢復均勻。


    不可抑止的輕微吐了口氣,隨即眉頭呈現川字型。


    她的手,怎麽跟塊冰塊似的?


    冰涼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難道是著涼了?


    這麽想著,容郅伸手,幫她拉了拉被子,蓋到肩頭那裏,再輕輕把她的手,放了進去。


    如今就這樣,冬天豈不是直接成冰塊了?


    記得她說過,她很怕冷。


    可是,被子剛蓋上去,樓月卿好像不舒服了,直接腿一蹬,手一揮,被子又蓋到了腰間,隨即,她才繼續唿吸均勻地睡著。


    容郅一愣,隨即一笑,倒是沒再多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前的人站起來,提步離開。


    明亮的內室繼續恢復寂靜,床上的人,眼簾微顫,卻忽然睜開了眼。


    一雙瀲灩的桃花眸中劃過一絲沉思。


    第二日。


    樓月卿還未曾用早膳,柳拂雲讓人傳來一封信,看了信上的內容,她平靜的叫人傳膳。


    很快,樓管家就來稟報了一件事。


    聽到後,樓月卿笑了。


    可沒想到,東西沒吃完,樓奕琛就過來了。


    不用稟報,直接走進來,看到樓月卿在吃早膳,他目光微微一軟,走進來坐下。


    今日樓奕琛穿著一身白色錦袍,溫潤公子,玉樹臨風。


    看到樓奕琛進來,屋內的丫鬟全都屈膝行禮,樓奕琛叫她們平身,便直接坐在樓月卿對麵。


    樓月卿咽下嘴裏的粥,便吩咐道,「給大哥添副碗筷!」


    聽雪忙的函授,去拿碗筷了。


    一隻在旁邊拿著小包子狼吞虎咽的靈兒含糊不清的叫了一聲,「義父······」


    樓奕琛眉梢微挑,輕撫了一下他的腦袋,隨即看著樓月卿問聲問道,「卿兒怎麽知道我沒用早膳?」


    樓月卿撇撇嘴,「不知道啊,隻是不忍心讓大哥看著我吃而已······」


    隨即睨視一眼,「真沒吃啊?」


    樓奕琛溫和一笑,笑而不語。


    他確實沒吃。


    瞄了一眼桌上的早膳,樓月卿撇撇嘴,「幸好夠吃!」


    聞言,好像是在控訴他來這裏蹭吃,樓奕琛低低一笑,正好聽雪拿著碗筷上來,放在他麵前,幫他盛了一碗粥。


    樓奕琛頗為不解,「怎麽吃得如此清淡?」


    掃視一眼樓月卿桌上不算多的幾碟小菜,再看看靈兒身前的小籠包子,這並非樓月卿的早膳規格。


    樓月卿低低一笑,無所謂道,「吃得飽就行了,何況我以前身子不好的時候,許多食物不能吃,常年這樣吃,也都習慣了!」


    不光早膳,午膳晚膳也不見得多豐盛。


    聞言,樓奕琛沒在說什麽,卻也沒動筷。


    樓月卿看著他不解得問,「大哥今兒不上朝?」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上朝的麽?


    樓奕琛開口道,「明日要去一趟晉州,怕是要一個月才能迴來,所以今兒攝政王便讓我今日在府裏休息!」


    聞言,樓月卿放下筷子,臉色微變,「晉州?去做什麽?」


    晉州奶出國南邊的城鎮,毗鄰以前的南疆,如今,南疆已經不存在了,可是,那些南疆以前的民族部落卻依舊包藏禍心,樓奕琛去那裏做什麽?


    樓奕琛沒說什麽事情,隻是淡淡的說,「有事!」


    他不僅是寧國公,還是朝中大將,巡查軍務,是必然的。


    「危險麽?」這才是最重要的,上次在平城的事情,她都有些後怕,樓奕琛是絕對不能有事的。


    「不危險!」


    「那就好!」


    樓奕琛道,「嗯,所以府裏的事情就全交給你了,你大嫂······你若有時間,就好好教教她!」


    樓月卿微微驚訝,啞聲失笑,「大哥,你不怕我把大嫂嚇壞了?」


    她要是真的調教藺沛芸,藺沛芸不一定承受得住。


    樓奕琛想了想,淡淡的說,「她是要陪我一輩子的人,以後的寧國公府,還要交到她手裏,有些事情,無法避免!」


    藺沛芸的善良,是她最珍貴之處,但是,也是一種拖累。


    樓月卿莞爾一笑,「看來大哥,對大嫂動心了,這是好事兒,隻是,大哥難道不怕,我把她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那可就不妥了?」


    樓奕琛動了心,就不用再擔心樓奕琛以後會後悔這樁婚姻,這與樓家而言確實是好事,夫妻同心,比什麽都重要。


    隻是,寧國夫人那樣的女人,並非誰都學得來,寧國夫人自小在王府什麽沒見過?年輕的時候就如此性情,無需任何人教導,就足以撐得起寧國公府,二藺沛芸,性情雖好,卻過於心軟,心軟,是最大的弱點。


    樓奕琛沉默少頃,隨即輕聲道,「心狠手辣,比優柔寡斷要好!」


    他寧願藺沛芸是一個足夠狠的人,因為隻有足夠心狠,才可以好好保護自己,就像寧國夫人,他難以想像,如果母親沒有這樣的魄力,這麽多年,皇室算計,朝堂陰謀,寧國公府會不會早就湮沒了。


    他的身份,很容易引來危險,他不知道他能不能陪著她一輩子,能不能讓她依靠一輩子,這個天下,不可能一直如此平靜,未來的事情,誰也猜不準,但是起碼心狠手辣會讓她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保護樓家。


    樓月卿淺淺一笑,「我知道了,大哥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既然如此,此次於熏的事情,倒是個好時機。


    「嗯!」


    樓奕琛很快離開了。


    不到中午,樓識來報,於熏要見她。


    樓月卿正在教靈兒下棋,聽到稟報,隻是淡淡的讓樓識先下去,卻沒有立即去見她。


    ------題外話------


    這是一更,十二點之前二更


    千丈雪—豪門佳妻之你擒我願


    紈絝少女與冷酷腹黑少將你擒我願故事,養成係+娛樂圈寵文。


    小片段:


    某天,慕二爺難忍她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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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撫摸額頭聲音越來越小,瞥慕二爺那陰沉的臉色,她索性乖乖點頭道:「嗯,長髮及腰,一起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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