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暑已過,天氣本應該逐漸轉涼,隻是這該死的秋老虎卻又趕來。


    江陵又地處南方,這秋老虎比北方更是要兇猛的多。


    悶熱異常的天氣讓謝離心中略有煩躁,前世裏的他就是喜冷怕熱的體質,沒想到來到這裏之後依舊是這樣。


    盡量將身上短打的衣領敞開,然後將擼起袖子,盡量讓自己涼快一些。


    兩條手臂依然細瘦,但從謝離自身的感覺來看,這裏的力量要比之前好了許多。


    現在這裏的夥食比在襄陽時好了太多,讓他有充足的能量可以保持日夜不間斷的強身鍛煉,雖說從來到江陵到現在也不多半個來月的時間,但是謝離已經有很明顯的感覺,不管是手上還是腿上的力量,都比在襄陽時好了太多。


    當然,之前他身體的底子實在太差,有這樣感覺的變化,也是正常。


    乘船渡江之後,謝離來到桓府門前,稍稍整了整衣衫,剛抬起腳步,卻發現門內正有一矮個漢子低頭快步出來,麵露凝重之色。


    謝離仔細觀瞧,才發現這人是之前護送自己來江陵的劉慶劉老頭兒。


    “劉伯?”


    “嗯?哦……原來是謝離啊。”


    劉慶這才抬起頭來,發現眼前正是有半月未曾見麵的驛使謝離,滿腹心事的他一時間沒有迴過神來,不知道這謝離為什麽在這桓府門前。


    “來這兒是找延祖的麽?”


    “是的,劉伯。正好有點事要與延祖商議。”


    謝離應聲答道,看這老頭兒剛才的臉色,他也知道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隻不過不知道是否涉及機密,所以也不好直言想問,隻得簡單迴答兩句。


    “哦……”


    劉慶迴頭向桓府中望了一眼,然後又接著道:“這時候延祖應該還在演武場耍著長刀呢,你就直接進去找他去吧。”


    和劉慶告別之後,謝離緩步進了桓府,腦中也是各種念頭飛轉。


    這七日之中,江陵城中關於桓衝的謠傳流言逐漸增多,雖說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竊竊私語,還沒有形成什麽較大的輿論衝擊。


    但是以桓衝這種級別的人物,肯定是對這些情況了如指掌。作為桓氏一族現在的家主,對這點兒情報的掌控能力還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所以若說他對這種情況沒有任何動作,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方才看到老頭兒劉慶的神態,雖說謝離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多半也是和這事有關了。


    前方已經傳來兵刃相交的聲音,清脆而緊促,感覺像是兩人正在互相拆招。


    等到謝離走近之後,才發現在這演武場上,果然是桓羨和桓嬋二人,正在一起配合訓練。


    隻不過令謝離感到驚奇的是,他們二人竟然是真刀真槍的動手。


    桓羨執長刀,桓嬋執寶劍。


    在各個木樁周圍,上下翻飛,閃轉騰挪。


    兩人動作都是行雲流水,賞心悅目。雖說手上力道不大,但是由於動作較快,兩人的交手也是顯得有些險象環生。


    看到謝離到來之後,桓羨桓嬋二人這才同時後撤收手。


    “延祖兄和桓娘子真是好雅致,這麽悶熱的天氣還在此用功練劍,難得之極,謝離佩服,佩服!”


    “嗬嗬,讓景宣見笑了!”


    桓羨來到謝離身前之後,笑著說道,隻不過那表情之中的苦澀實在太過明顯。


    “少在這說風涼話!今天過來是有何事?”


    相比兄長來說,桓嬋的脾氣實在太過直接。從這言語上很容易就能看出,此時的她正在氣頭之上。


    “實不相瞞,近兩日在江陵城中有一些風言風語,是與桓將軍有關,謝離感覺此事頗為嚴重,所以這才來找二位一敘。”


    謝離開門見山的說道,這裏實在太過炎熱,又無片瓦遮蔽,實在不適合在此細談。


    桓羨桓嬋二人聽到之後,不由的對視一眼,都從對麵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吃驚。


    對於謝離所說的“風言風語”,他們兩個自然是曉得的。


    可以說從這些言論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氣不過的二人在當天就要去江北的江陵,找出那些造謠的人,好好的教訓一頓。


    可誰知還沒出門,就被父親桓衝給攔了下來,勒令他倆不得出門生事,甚至是這幾日都不能出去。


    後來的幾天,府中出門辦事的仆役每次迴來,都要提起此時,讓他們二人實在難以忍受。


    再去找父親請求出門之時,不僅沒有得到同意,反而還平白無故的遭受了父親的訓斥。


    鬱悶至極的二人,不能違抗父親的命令,隻得是在這演武場上發泄心中的不滿。本來二人在對練的時候,一般都是用木劍長棍,但是這兩日實在太過壓抑氣氛,桓嬋這才提議使用真刀真槍。


    桓羨在平常雖說相較小妹來說比較克製,但是畢竟還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在桓嬋三兩句話之後,便也點頭同意。


    這種練法雖說兇險了些,但是刀劍互砍給二人帶來的感受,比那木棍不知道要爽快多少。


    所以這一開始就有些欲罷不能,一直練到午時都還有些渾然不知。


    要不是謝離在此時過來,他們二人還不知道要練到什麽時候。


    “這樣吧,景宣兄,你先到客房稍等,我們稍微收拾一下,換身衣服,咱們再細談,如何?”


    在謝離說完之後,桓羨如此迴道。


    在烈日底下如此賣力的練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刀劍,他和桓嬋身上早就出了許多的汗,以這種狀態和謝離詳談的話,不僅無禮,也實在太過難受。


    “這樣也好……”


    謝離說完之後,微一拱手,便朝著桓羨指著的客房方向走去。


    大約一刻鍾之後,桓嬋率先來到客房,那一頭秀發用細繩簡單係著,隨意的披在秀肩之上。發梢之處還有點點水珠不停滴下,顯然是剛出浴的樣子。


    這倒是讓正在客房之中翻書的謝離有些吃驚。


    大約一刻鍾之後,桓嬋率先來到客房,那一頭秀發用細繩簡單係著,隨意的披在秀肩之上。發梢之處還有點點水珠不停滴下,顯然是剛出浴的樣子。


    這倒是讓正在客房之中翻書的謝離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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