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景琛在兵營裏找到孟清源時,就見孟清源盤著腿和一群將領士兵圍坐在一起,正架著火烤魚呢。


    這要是一般男子,看到自己的妻子盤著腿坐在冰冷的地上,與幾個臭烘烘的男人談天說地,吃吃喝喝,無疑得火冒三丈。


    但周景琛卻是滿滿的心疼,他看著孟清源手裏拿著一條烤好的魚,吃得正香,白皙的臉上蹭上了一抹灰,看起來有點髒髒的可愛。


    周景琛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一隻手捏了一般,難受酸脹的厲害。


    他的妻子,堂堂的大周王妃,穿著冰冷的鎧甲,身上沒有任何首飾的裝點,素麵朝天,和將士們吃著簡陋的食物。


    這一瞬,讓他心酸的有些喘不過來氣。他想把她抱在懷裏,給她這世上最好的,最尊貴的,最美麗的東西,而不是這樣跟著他受苦!


    孟清源迴頭看見周景琛站在離她一丈遠的地方,凝視著她,便連忙揮了揮手叫他:“快過來,這烤魚可香了,還有你愛吃的竹筒飯!”


    周景琛向前走了幾步,原本還盤著腿坐著的將士們忙起身給他見禮,


    周景琛笑道:“各位不用客氣了,都坐吧!”說完也學著孟清源的樣子,在她身邊盤腿坐了下來。


    將士們互相看了一眼,還有些猶豫。孟清源不耐:“快坐下吧,這魚都要烤焦了!”


    眾人這才笑著跟著坐了下來。


    周景琛攥住孟清源的小手,直接咬了一口她手上的烤魚,嚼了嚼,盯著孟清源,:“的確好吃!”


    那樣子也不知道是在說人還是說魚。


    孟清源的臉一下子紅了,幸好天色暗了,還在火堆旁邊,別人是看不出來。但周景琛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忍不住笑了。


    ——這個家夥,當著這麽多人麵敢“調戲”她。


    孟清源把另一隻手背到身後,狠狠的捅了周景琛腰眼一下。


    周景琛皺了皺眉,和他正在說話的一位將領立刻有些緊張了,難道是他說錯了什麽話嗎?


    周景琛忙安撫的對他笑了笑,示意他繼續說。


    孟清源咬著唇,忍著笑,拿兩指在周景琛脊背從上到下輕輕的劃了一條線,然後使勁擰了他的腰一把。


    周景琛就感到一陣酥麻從脊梁沿著孟清源手指直接湧道了腰眼處,被她再使勁一擰,就如同爆了一般。


    眾將士就見周景琛突然站起了身,以為他有什麽事情,忙也都跟著站起來。


    周景琛擺了擺手:“你們繼續,本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要和王妃娘娘說!”


    說著拉起還在坐著拚命忍著笑的孟清源:“娘娘和我先迴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孟清源本不想動,但看著周景琛眼裏的“警告”,忙不迭::“好好!”


    孟清源對在場的將士們一拱手:“不好意思了,各位兄弟,我和王爺有事商量,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孟將軍慢走!”眾將士齊刷刷迴禮,一臉恭敬樣子,如果不是他們身上穿著盔甲,就這些膀大腰粗的漢子向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公子行禮的場麵,就像綠林裏哪個邪教教派舉行堂會一般。


    周景琛看得啼笑皆非,他也點了點頭:“你們自便吧!”


    這些將士們才反應過來,忙也向周景琛施禮:“王爺慢走!”


    孟清源和周景琛並肩走了幾步,孟清源笑問:“王爺有何事?”周景琛故做嚴肅狀:“京裏來信了,請王妃一閱!”


    孟清源看他的一本正經的樣子,倒不像在說假話,便眨了眨眼睛:“真的?又出什麽事了嗎?”


    周景琛也不答話,拉著孟清源的手,就往中軍主帳走。


    孟清源就覺得周景琛拉著她走的步伐越來也快,快得都讓她覺得他是拖著自己在走了,她要小跑才能追上他的腳步。


    周景琛進主賬前,吩咐士兵:“本王要休息,任何人都不見。”


    孟清源一聽這話,馬上就明白周景琛要幹什麽了,就要跑:“王爺,你好好休息,我等會再過來啊!”


    周景琛一嗤牙:“你給我快進來吧!”半摟半抱的把孟清源弄進了帳。


    一進帳,頭一低,便含住了孟清源的紅唇:“今天就讓你知道,你家夫君的腰可不是隨便動的!”他手就要解孟清源的衣服。


    孟清源用雙手抵住他的胸,忙搖頭,低聲懇求:“我知錯了,知錯了,這不行,不行!帳子不隔音,而且燈火會將影子投在帳上,誰都能看見!”


    “清兒!我們去內帳,把燈滅了,放心,沒人敢靠近主帳的!”周景琛在嘴巴空歇時抽空迴了一句。


    周景琛掀開後麵的簾子,把孟清源抱進了他休息的內帳。


    實際上軍營裏是不許帶女人的,一是因為迷信,覺得有女人不利於打仗的運氣。二是影響不好!


    雖然孟清源在軍中算是特殊的存在,所有的人實際上已不把她當女人了,但孟清源仍很注意,這段時間也沒和周景琛住在一塊。她這迴隨軍,隻帶了夏荷和葉蘭兩個伺候,她們三個人就住在離大帳不遠的小帳內。


    孟清源也知道周景琛這段時間沒和她親熱,按照他原來的頻次,已經算憋壞了。


    他們兩個已經大婚了,是真正的夫妻了,他要做這些,她這當妻子也不能太推拒。


    孟清源的身子軟了下來,周景琛感覺著她的溫軟,更是心潮澎湃。


    “清兒!”周景琛一聲聲繾綣纏綿,如美酒一般灌進了孟清源的耳中,讓她如醉酒之人,跟著周景琛的節奏,嘴裏溢出綿密水潤、難以自抑的醉吟。


    隻道是,雪肌玉膚嬌顫顫櫻珠吐桃香,蛟龍戲水恣意意猖狂更囂張。


    等帳子裏的動靜停下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站在帳外伺候的周全終於聽見自家王爺懶洋洋叫他的聲音。


    周全端著茶盤進來,就見周景琛穿著外袍。半敞著懷兒,露出線條飽滿的胸肌,接過茶盤:“去,給本王拿一套新衣服!”


    說著,拿著茶盤進了內帳,周全聞著空氣中宮闈裏慣有的氣息,嘴樂的咧得像個瓢一般。


    ——阿彌陀佛,總算放心了,看來王爺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


    周全彎著腰低著頭,進了內帳,跨過地上粘濕的褲子,還有幾團髒帕子,到箱子前,找了周景琛內外的衣服、褲子,放在榻邊。便仍低著頭退了出去。耳朵豎著,聽見自家王爺小心翼翼的的哄著王妃娘娘:“清兒,來喝口水,要不嗓子該啞了!”


    這一晚,孟清源是累得沒有迴自己的帳子,而是歇在了周景琛這裏。


    第二天,京城中的黑龍旗便傳來消息,孟清源一看,忍不住瞪了周景琛一眼,這個烏鴉嘴,昨天為了騙她說京城有消息,這不就來消息了。


    周景琛也看了,臉色立刻凝重下來,忙吩咐,讓雲鳳鳴等幾位參事和軍中的高級將領到大帳議事。


    等眾人到了大帳看了情報,也覺得事情很是緊急。


    孟清源沉著臉:“這魯王為了一己私欲,忘記了祖宗禮法,竟敢勾結外族,殘害手足,此人當真不可留!”


    一位身著銀甲的將軍道:“不知孟將軍有何退敵之策。”


    孟清源站起身,走到大周輿圖前:“敵軍之計雖歹毒,但也不是無解的。北胡這三個都是各懷鬼胎的,肯定不會誠心幫忙的。


    首先,東南詔這塊,以他們如今能拿出的兵力,最多也就能派出四萬人罷了,我們這邊以二萬人從正麵迎敵,但隻守不攻。


    我會讓我母親安華郡夫人給西南詔的大王阿安魯寫信,讓他出兵,從後麵直接攻打東南詔國都,這樣我倒看看自己後院都起火的東南詔還肯不肯再幫這魯王。”


    雲鳳鳴點頭:“王妃娘娘這釜底抽薪、圍魏救趙之計甚妙,東南詔必定退兵。至於瀛島這邊,有俞繼猷將軍守著,掀不起什麽大風浪,唯一點,閩地的兵基本上都被大軍帶出來,他那裏略顯兵力不足,我會寫信迴去,聯絡閩地的士族大家,請他們派出家中的私兵支援俞將軍!”


    周景琛聽了忙拱手道:“鳳鳴先生若能讓士族出兵,本王願免他們二年田產賦稅以示謝意!”


    雲鳳鳴站起身向周景琛深施一禮:“臣代閩地世家謝王爺恩賜。”


    “這東南詔和瀛島都已有了對策,但最難搞的應該還是北胡,顧將軍已經帶軍隊打到了潼關,在往迴救援是來不及,如果北胡人傾全部兵力猛撲葫蘆關,恐怕守關的這些士兵難以抵擋。”周景琛的謀士吳先生憂心忡忡道。


    “北胡一事,我自有安排!,此事不必再議了!”孟清源擺了擺手。


    眾人就明白北胡這邊的事不適合擺在明麵上講了!


    “還有魯王派了號稱三十萬大軍與我對戰,現已過了曹縣,領兵的是牟家的兩位將軍,不知王爺怎麽看?”說話的人明顯有些著急,正是周景琛手下親衛隊統領牟飛,他和周景琛母妃皆為金陵牟家人,他們身上有著牟家人的血脈,這魯王讓他們這些血親互相殘殺,自己坐享魚翁之利,心思可謂歹毒至極。


    周景琛沉默不語,孟清源看了看他凝重的表情:“眾位,今日的事,先以商議到這裏,鳳鳴先生請稍坐,我有話和您說!”


    其他人紛紛站起來施禮離開大帳。


    “不知娘娘找臣,所謂何事?”雲鳳鳴恭敬道。


    “就是北胡和魯王大軍的事。北胡這邊,我想找一位口才了得,膽大心細的人替我去一趟北胡和他們締結同盟。”孟清源是信任和倚仗雲鳳鳴的。


    “臣願聞娘娘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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