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計已定,就是組建遠程軍和安排孟清源身邊親人的事情了。


    過完正月十五孟清源已經派人去京城接孟老夫人來閩地,因孟老夫人上了歲數,加上女眷出行,總要準備很多東西,安排好路上的一切住行,如今傳來的消息是人剛剛坐船過了曹縣。


    ——這個速度喲!孟清源不禁扶額,這一年也走不到閩地呀。


    不過人好歹出了京城,孟清源和周景琛商量後,因曹縣的知府是周景琛的人,上迴周景琛在船上遇刺時,如果不是這知府陰差陽錯的請周景琛吃飯,周景琛也許就性命不保了。


    所以這一次還請他將孟老夫人安排好,務必不能讓大皇子等發現老夫人的行蹤。


    顧朝雲現在藥王穀養胎,孟清源命人快馬加鞭去報信,等接到飛鴿傳書來的迴信,展開來隻是何神醫的一行字:“一切安好!勿掛!”


    ——這給孟清源氣的,這到底是安排好沒有呀?就不能多寫兩個字。


    還是周景琛勸她,這何神醫是心裏極有數的人,他隻寫這點,可能是擔心飛鴿傳書不安全,怕泄露天機。


    你就想,這大周朝仰慕嶽母安華郡夫人的人如過江之鯽,父皇是當今天子,嶽父孟誠言是當朝尚書,還和嶽母生了你,可最後都沒搶過何神醫,還是人家抱得美人歸了。現在都要給你生弟弟了,而且那邊一直都有父皇和我的人,你就放心吧。


    孟清源聽了這才心裏踏實一些。


    另外一個就是京中的孟誠言,孟誠言從察覺到紫禁城內已經被大皇子一係控製後,就開始裝病不上朝了,反正母親和小兒子、小女兒都被大女兒孟清源派人接去閩地了,這京城的孟府就剩他一個人,也沒什後顧之憂了。


    後來大皇子稱帝,派禁衛軍和太醫上門抓稱病的大臣,這孟誠言也是心狠之人,直接讓管家拿棍子把自己左胳膊打折了,對外稱是天冷路滑摔的。


    ——這太醫上門一看,這個還真是受傷了!不是假的。這傷筋動骨一百天,也不好讓人打著繃帶上朝,那也是禦前失儀呀!得,還是好好養病吧。


    孟誠言躲過了這一遭,周景琛在京城的黑龍旗的人找了個替身放在尚書府裏,偷偷把孟誠言送出了京,一路往閩地趕。


    孟清源的舅舅顧朝遠現在一家人都迴了北邊的葫蘆關,北胡人這段時間忙著平內亂,邊關還算安穩。


    孟清源派人給舅舅去了信,約定一起出兵的時間,葫蘆關現在有大周近三萬兵馬,但是還得防備著北胡人趁亂進攻。


    好在顧朝遠在葫蘆關經營多年,在軍中威望極高,他手下的幾名大將也是老顧家軍出來的。


    所以顧朝遠調出一萬兵馬,由他親自掛帥,帶著顧清林一路殺往京城。


    孟清源在重生後,與顧家軍原來顧老將軍的心腹將領一直有書信來往的,這些人雖然受兵部的牟家人排擠,但他們的資曆到底在那擺著呢,在地方都是手握兵權的總兵級往上的人物。


    他們這些人心裏都是門清的,其實都在等著孟清源的一聲號令呢。


    因閩地屬大周海防前線,也是軍事重地,所以閩地的軍隊數量,朝廷也是特意下旨比別的地方是增加的,周景琛來了一直也都在征兵。


    但閩地原來的軍隊主要以海戰為主。孟清源到了後,特意從蘭州府顧家接來了一些顧家軍當年受過傷的老兵,對士兵們加強了陸路訓練,再加上周景琛的親兵和私兵大約能調出五萬餘人。


    一個月後,萬事俱備,隻待舉旗。


    這一天孟清源正在書房內和雲鳳鳴商議事情。陸姑姑派人稟報說孟清源的二嬸劉氏從福州過來了。


    孟清源微愣,她要起兵的事,當然得和二叔孟誠諾詳細講過,二叔也是支持的。但孟誠諾並不跟大軍一起行動,而是留在閩地,替孟清源守好大後方。


    但此時劉氏特意從福州過來,難道是二叔那邊有什麽變化,他不好出麵,讓二嬸和她說!


    ——別說,孟清源還真的猜到了一些。


    孟清源迴了內院,劉氏便拉了她的手說了,原來,這段時間,福州等地突然傳出一股謠言,說如今齊地雖然表麵上是齊王殿下在管著,其實那齊王都是聽齊王妃的,這齊地的實際的主人是齊王妃。


    那齊王妃剛出生,母親就出家了,父親這邊也不要她了,她這人是典型的天煞孤星命!


    後來沒辦法,被她外公顧老將軍帶迴去養大的,顧老將軍是大周戰神,一生不知殺了多少人,也是一身煞氣的,但就這樣都沒有壓製住齊王妃,反倒被齊王妃克的滿身是病,無藥而治去世了。


    之前八月十五,就是這齊王妃主張打仗的,雖說打贏了,但廣平府百姓也有很多人受傷了。而且聽說這齊王妃也親自上陣,殺了不少人呢,鮮血把身上的衣服都染紅了,你說普通女人敢這麽做嗎?這不是羅刹女幹的事嗎?要麽說是天煞孤星呢……


    這樣的女子掌管齊地,不就是牝雞司晨,惟家之索嘛!這是要顛倒陰陽,家破國亡的。


    這謠言一出來,孟誠諾知道了是十分生氣,抓了一批人,但是也沒止住。


    其實這孟誠諾就是太著急、生氣,沒用對方法。


    這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你越堵,越壓製。那老百姓就越好奇,越覺得你當官的這麽緊張,是不是真的這麽一迴事呀!


    而且這謠言中還帶上天命之說,沾上神佛,就更讓人覺得容易接受了。


    所以這謠言反而越傳越廣,甚至有些老百姓就把之前給周景琛和孟清源設的長生牌位中,孟清源的那塊給拿下來了。


    孟誠諾原來本不想把這事告訴侄女,因這流言的確是非常陰毒。除了往孟清源身上潑髒水,明顯是在挑撥齊王和齊王妃之間的感情。誰敢娶天煞孤星,不怕給克死呀!而且哪有男的願意聽自己的媳婦比自己強,自己是吃軟飯的話!


    孟清源聽了二嬸的話,非但沒生氣,反而安慰自己的嬸娘、不要著急,她是自有對策的。


    劉氏看孟清源一臉輕鬆,麵帶笑容,看來是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這才把心放了放。


    不過還是叮囑了一句,讓孟清源一定得把這件事重視起來,你可以不當迴事,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傳到王爺耳朵裏,王爺會怎麽想呀!


    孟清源笑著點了點頭,安排劉氏在廣平府休息一晚再迴福州。


    孟清源迴到外書房,與雲鳳鳴接著談事。那雲鳳鳴是何許人也,一眼就看出孟清源有些不對勁。


    雲鳳鳴一拱手:“娘娘可是有什麽心事?”


    孟清源一笑:“果然是什麽都瞞不過鳳鳴先生的法眼,不過不知鳳鳴先生最近可曾聽過有關我的一些傳言?”


    “什麽傳言?”


    “說我是天煞孤星,牝雞司晨!”


    雲鳳鳴沉默一息:“娘娘,臣也是前天剛剛聽到此謠言!”


    又見孟清源沉默不語,以為外麵的這謠言引得孟清源不悅了,忙又道:“隻不過是外麵的一些別有用心的惡意中傷罷了,娘娘不要往心裏去,而且臣已經在處理此事了,臣也肯定以王爺的睿智,他也一定不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言的!”


    雲鳳鳴嘴裏在安慰孟清源,心裏卻著實為她有些著急。


    惡語傷人六月寒。


    周景琛本是有才有貌有能力有地位的大周皇子、一地藩王,是妥妥的高富帥。現在被人說成了靠未婚妻才能在齊地站穩腳的小白臉,而且王妃娘娘還是克人的命。


    別人家娶妻是夫榮妻貴,這齊王娶妻,是王妃沒進門,便已是女強男弱了。


    這話聽了,一般男人都會感到傷自尊,更何況周景琛還是天之驕子呢。


    別說,周景琛聽到孟誠諾的夫人來找孟清源,這時候登門肯定是有事了,周景琛派周全一打聽,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周全伺候周景琛這麽多年了,一看周景琛聽他講完的表情,就知道周景琛是生氣了,忙道:“王爺,這都是外麵的流言蜚語,這是在嫉妒您和王妃娘娘的感情好!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呀!


    ——您要是往心裏去,再和王妃生分了,在吵架什麽的,您可真的打不過王妃呀!到時再傳出什麽您被王妃給揍了的話,那就真丟臉了!


    周景琛可沒想到周全在想他的安全問題。


    他搖了搖頭,一臉深沉道:“這流言也不是完全在造謠!”


    周全自覺有些聽不懂了:?!


    周景琛看著一臉蒙圈的周全:“你家王爺我,其實就想當個王妃娘娘背後的男人,支持清兒做她一切想做的事!”


    ——周全滿臉無奈,王爺呀!您不就是怕媳婦嗎,不用說得這麽清新脫俗,我也懂!


    “不過,說王妃是天煞孤星,撤了長生牌位是絕對不行的!”周景琛正色道。


    “老奴聽,鳳鳴先生已經再處理這件事了!”


    “鳳鳴先生既然出手了,應該沒什麽問題了!不過,你也親自盯著這件事,三天之內,我不想再聽到這種謠言,以後,你也派人注意些,不能讓任何流言蜚語傷了王妃!”


    “老奴醒得!”


    “你使人告訴王妃娘娘一聲,我在後門等她,讓她換裝,一起騎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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