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進攻偵察的一個中隊全軍覆沒,令已經在灘塗建立陣地的日軍登陸部隊確實很震驚。從先前短暫的交火過程中,很多小鬼子的軍官也聽出,守軍的槍聲有些不對。


    如果此刻守城的部隊,正是掌控殖民地法藍西軍隊跟仆傭軍,那他們裝備的武器,應該是清一色的法藍西武器,根本不可能出現德製的毛瑟步槍。


    更令他們倍感震驚的,還是守軍裝備的絕大多數武器,竟然是他們的製式裝備。如果不是交手,甚至有軍官懷疑,此刻守衛海防城的部隊,會不會是他們的軍隊呢!


    消息匯報到艦隊指揮官那裏,艦隊指揮官也滿臉困惑的道:“納呢?城內的守軍不是殖民軍?這怎麽可能?難不成,殖民軍已經跟支那軍聯手了?為何沒消息呢?”


    能裝備日軍製式武器跟德製武器的部隊,整個西南最有可能的武裝,無疑就是西南的抗戰部隊。問題是,控製印支那的殖民政府,根本不會允許抗戰部隊進入西南吧!


    為搞清這裏麵究竟是怎麽迴事,艦隊指揮官隨即聯絡特高課,讓負責西南情報的特高課,立刻展開相應的調查。可特高課給出的迴複,便是抗戰部隊並未越境。


    “八嘎!那這些該死的部隊,又是從那裏冒出來的呢?命令步兵旅團,施加更大的進攻壓力,我很想看看,城裏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讓特高課,繼續展開調查吧!”


    “嗨!”


    已經登陸的步兵旅團,很快抽調一個完成集結整隊的步兵聯隊,開始朝一營負責的陣地而來。看到黑壓壓一片的進攻日軍,一營長也感受到壓力。


    沒多久,二營也接到命令,提前進入防禦陣地,跟一營並肩戰鬥。而雷雄帶來的炮兵營,也將加入防禦作戰,替防禦部隊提供炮火掩護。


    等雙方擺明車馬炮,正式拉開新一輪的撕殺後,雷雄在胡彪的示意下,隨即道:“皮克少校,能否從你的部隊中,挑選一到兩個連隊,跟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呢?”


    “當然可以!這是我們的榮幸!兩個連隊,夠嗎?”


    “足夠!小鬼子這次派來的進攻部隊有點多,我需要有人替我負責側翼安全!”


    “沒問題!我立刻下令,調兩個連隊過去!”


    隨著皮克少校去傳達命令,雷雄詢問道:“狼頭,幹嘛讓這些洋鬼子上戰場呢?他們戰鬥力很差,怕是根本應付不了幾輪衝鋒,就有可能不戰自潰啊!”


    “老雷,誰天生就會打仗呢?百煉成鋼,對我們而言,這一千多留下選擇作戰的法藍西官兵,隻要最後能曆練出一半來,相信我們也賺了。


    維克,從你的突擊隊中,挑選兩個小隊,跟法藍西的部隊一起作戰。告訴我們的突擊隊員,他們除了作戰任務外,還有一個任務便是督戰。誰也不戰自潰,就地槍決!”


    “是,狼頭!”


    從胡彪的話中,努維克不難聽出他隻要精銳。那些戰鬥力低下意誌薄弱的殖民軍,是死是活胡彪也不會太過操心。想成為胡彪的部下,作戰意誌也必須很堅定才行。


    得知努維克也會派出兩個突擊小隊,監督自己派出的兩個戰鬥連隊,皮克少校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沒拒絕。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知道留下的那些士兵,確實需要監督。


    甚至一番考慮後,皮克少校很快道:“努克,我也想上戰場!我也需要戰鬥!”


    “可以!隻是你真考慮好了!戰場上,什麽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如果怕死,我就不會選擇留下了!我的部下不缺乏勇氣,他們隻是欠缺實戰經驗!”


    “ok,等下我會跟雷將軍說的!這是我的兩位部下,等下他們會貼身保護你的安全。做為朋友,我希望你能活著迴來,到時我們一起喝慶功酒!”


    “謝謝!”


    如果說之前皮克還對努維克抱有一絲警惕,那麽此刻的皮克能感受到,他已經得到了努維克的認可。隻要能活下來,相信他的未來也會變得越來越好。


    接到師部打來的電話,兩位營長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沒多說什麽。說到底,他們是來幫場子的,真正需要拚命的,其實還是這些殖民軍隊。


    迎著槍林彈雨的聲音,兩個連隊的法藍西部隊,跟在皮克跟白熊突擊隊員身後,貓腰進入防禦陣地。看著前方密密麻麻展開進攻的日軍,很多法藍西士兵也有些腿軟。


    看到這一幕,二師派來的聯絡員很快安慰道:“皮克少校,相比外麵進攻的日軍,我們擁有提前修築的防禦工事。隻要作戰過程中,注意力高度集中,被擊中的機率不大。


    射擊時,還請告誡你的部下,不要過於抬頭,日軍的步槍手射擊水準很高。如果你們真想捍衛法藍西軍隊的榮譽,那麽請盡快適應戰場。這樣的戰鬥,以後會很多的!”


    “謝謝!”


    接管側翼防禦陣地的殖民軍,也開始紛紛架槍趴在戰壕裏。看著進入射程的小鬼子,這些殖民軍也開始紛紛射擊。看到被打死的日軍,他們也會忍不住歡唿。


    隻是隨著日軍開始瘋狂進攻,負責防守側翼的殖民軍,也開始出現傷亡。看著被擊中倒在戰壕裏的士兵,很多士兵都忍不住道:“哦!上帝!我要迴家!”


    “閉嘴!睜開你該死的眼睛,拿起你的步槍,瞄準射擊!如果你敢再哭,我立刻把你扔出去。看見那些該死的矮鑼子嗎?他們死的人比我們還多,為何他們不怕?


    睜開眼眼,看看倒在你身邊的是誰,他是你的戰友,更是你的兄弟,你不想替他報仇嗎?法藍西的士兵,真的這麽無能嗎?你們想被人嘲笑嗎?想讓別人喊你懦夫嗎?”


    “no!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每次出現傷亡,都會給幸存的法藍西士兵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而這個時候,努維克派來的突擊隊員,便開始做起工作,用言辭或拳頭,狠狠警告這些軟弱的殖民官兵。


    好在一團長也始終關注殖民軍這邊,一旦看到日軍分配過去的兵力太多,他便會命令炮兵營提供炮火掩護。這種明顯的戰場練兵,令皮克少校也深受感動。


    可更多的,還是覺得深深的羞愧。相比正麵陣地的狼軍,他們側翼分配到的敵人並不多。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打的一團糟。這也說明,法藍西的軍人確實墮落了。


    值得欣慰的是,隨著最初的慌張被複仇的心填滿,幸存下來的法藍西官兵也開始慢慢穩定陣地,打起防禦戰來也變得有章法跟秩序了許多。


    反倒是帶來的仆傭軍,大多都顯得很小心跟躲閃。看到仆傭軍的表現,皮克也終於理解,為何早前努維克會跟他說,這些仆傭軍根本不頂用,根本不能打硬仗。


    可試想一想,這些仆傭軍本身就是他們從殖民軍征召而來的。對這些仆傭軍而言,他們根本沒有法藍西士兵那種捍衛榮譽的心,想到更多的就是希望活下來。


    若非成為仆傭軍,能領到不菲的薪水,隻怕這些仆傭軍也早跑了。通過這樣的戰場曆練,皮克少校也終於領悟到努維克所說的,他們能依靠的隻能是自己!


    正如胡彪所說的那樣,訓練很難練出精兵,唯有經曆戰火曆練,幸存下來的士兵才能成為精銳。不經曆戰火曆練,永遠不懂戰場有多殘酷,永遠不明白生死一瞬間是何滋味。


    激戰近兩小時,負責進攻的步兵聯隊,已然付出近半的傷亡,卻依舊無法突破守軍的防線。麵對守軍擁有防禦工事跟炮火支援,步兵聯隊長也覺得極其憋屈。


    “八嘎!那些無能的海軍,明明運來我們急需的火炮,為何卻無法將其卸下來呢?不能再打了,繼續打下去聯隊都要打光了。這些守軍很不簡單,隻怕都是精銳啊!”


    “聯隊長,怎麽辦?”


    “向旅團長匯報,還是先撤下來吧!沒有炮火支援,我們很難突破守軍的防線!”


    “嗨!”


    接到步兵聯隊長的請示跟匯報,旅團長雖然很生氣,可也知道步兵聯隊長說的是實情。以往他們做為進攻一方,往往都是步兵受阻就申請炮火支援。


    如果炮火增援不夠,那就申請空軍增援。通過武器上的優勢,直接碾壓對手。而現在,他們終於品嚐到這種被人壓著打是何滋味。無奈之餘,隻能下令部隊撤退!


    看到終於徐徐後撤的進攻日軍,負責阻擊的陣地守軍,都忍不住歡唿起來。相比二師的官兵,表現的相對平靜,開始安置傷員跟把戰死士兵抬下陣地。


    而此次法藍西守軍的陣地內,很多幸存下來的法藍西士兵都忍不住喜極而泣道:“上帝,我們終於贏了!那些該死的扶桑人,終於被我們打退了!我們贏了!”


    “是啊!贏了!可這傷亡,依舊不小啊!戰場,確實充滿血腥跟死亡啊!”


    相比士兵的慶幸,做為指揮官的皮克少校,卻感受到他跟旁邊部隊的不同。別說進攻的日軍,那怕旁邊的守軍,他們一樣比不過。法藍西會淪陷,似乎也就不稀奇了。


    安逸的生活過太久,從政府到平民似乎都忘記了戰爭。麵對作戰經驗豐富又精心準備多年的德意誌軍隊,毫無鬥誌的他們豈有不敗之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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