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華山轉戰潤州,胡彪用意是轉移日軍的注意力,給隱藏在安華山中的雪恥營更多休整時間。可萬萬沒想到,小鬼子也沒想象中那樣好騙。


    奉命從前線開赴至軍列出事地的步兵聯隊,原本充當進攻南京的預備部隊。接到圍剿命令後,帶隊的步兵聯隊長,很快召見了輜重聯隊的幸存軍官。


    得知軍列上運載的物資,除保留一些炮彈最後還被引爆,其餘物資在輜重聯隊抵達前,便已經從軍列上消失。這個結論,令日軍懷疑有大部隊潛藏在附近。


    加上日軍特高課提供的情報,在軍列遇襲前,有一支不明武裝,接連襲擊了句縣跟林城兩地,解救關押在那裏的近千俘虜。綜合情報後,這名聯隊長更相信自己得出的結論。


    將帶來的部隊,直接駐紮在距離軍列出事地點不遠的平原地帶。為了確認襲擊軍列的武裝,究竟隱藏在那座大山中,這名聯隊長想出了打草驚蛇的辦法。


    “這次軍列運輸的物資,足夠劫持軍列的支那軍在山中隱藏很長一段時間。要想短時間,把軍列上的物資轉移進山,對方藏身的地方,就在方圓五十裏範圍內。


    為確認我們需要圍剿的目標,究竟隱藏在那座大山中,從明天開始,抽調多個中隊進山展開搜捕。普通的支那山匪,根本不敢跟我們大日本皇軍對抗的。


    敢朝我們搜山部隊開槍的,勢必就是怕被我們發現的反抗武裝。另外派出部隊,多抓捕一些生活在大山附近的百姓,逼問他們是否知曉反抗武裝的藏身地。”


    “嗨!”


    參與會議的幾名大隊長,很清楚這名聯隊長,被派遣到後方來圍剿反抗武裝,多少還是有些不高興。指揮官不高興,自然就要發泄。而襲擊者,無疑就是最好的發泄對象。


    結果很顯然,當小鬼子逼著抓來的向導帶路,終於開始進山搜索時。本身就有所警惕的許明誌,就一直關注小鬼子的動靜。等搜山部隊進山,許明誌也下令不許隨便開槍。


    隻是對搜山的小鬼子而言,雖然他們對山裏的情況不熟悉,卻知道有人走動的山林地帶,肯定會留下痕跡。所謂山無路,走的人多了才變成山路。


    藏身於安華山中的雪恥營,兵力也達到近千人。這麽多人躲在山裏,也不留下任何痕跡,自然也是沒可能的。順著這些痕跡,小鬼子越搜距離臨時營地越近。


    無奈之下,許明誌最終下令,借助早前構築的防禦工事,痛擊小鬼子的搜山部隊。仗雖然打贏了,卻也曝露了行蹤。等趙顯電台開機,立刻收到這封示警電報。


    看過趙顯遞來的電報,胡彪想了想道:“立刻給營副迴電,讓其借助地形與工事,節節阻擊小鬼子。運進山裏的武器彈藥,敞開供應給部隊使用。


    必要時,可動用前番繳獲的特種彈,拖延小鬼子進攻的速度。安華山地勢險要,即便小鬼子來了一個聯隊,也不可能將其全部投入作戰,跟小鬼子在山裏慢慢耗。


    另外告訴營副,讓他帶領部隊至少堅持到明天夜裏。今晚我便出發,爭取在天亮前趕迴。等我到了,偵察完敵情,到時再聯絡。告誡部隊,切勿自亂陣腳!”


    “是,營長!”


    做為雪恥營的最高指揮官,那怕胡彪心有焦急,卻不能顯露出來。若是連他都慌了,又如何指揮部隊應戰呢?況且雪恥營,又並非完全沒有活路。


    實在逼急了,將繳獲的物資打包,帶不走的直接炸掉,逃進更深的大山腹地。到時小鬼子派來的步兵聯隊,就算全部跟進安華山,想圍殲雪恥營也沒可能。


    事實上,帶領雪恥營撤進安華山時,胡彪便預想過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罷了。能用出這招‘打草驚蛇’之計,看來小鬼子指揮官也絕非草包。


    讓趙顯立刻迴複電報,胡彪又繼續道:“老徐,你打算跟我一起先迴去,而是留下掩護剛解救的兄弟?跟我走的話,今晚怕是會很辛苦。”


    “隊長,這話說的!吃苦這種事,我打小就會!我跟你走,讓排副留下吧!”


    “好!你去通知敏義,讓他過來一趟。打完這一仗,我們即刻啟程趕迴安華山。”


    “是,隊長!”


    來潤州城之前,胡彪麾下有近五十名部下。打完這一仗,身邊剩下的戰士隻有不到四十人。此番又要連夜長途奔襲,他希望挑三十人隨行離開。


    有三十個好手跟在身邊,迴歸之後胡彪也能製造一點亂子,給負責圍剿的日軍聯隊製造麻煩。若有機會,胡彪也不介意拿這支步兵聯隊祭旗,打響雪恥營的番號來。


    當胡彪等人安全撤退到鐵路線上,尾隨追擊的潤州城守軍,也終於出現在鐵路線上。先前為了快速追擊,很多小鬼子都脫鞋光腳追。這一會,又趕緊把鞋穿上。


    看著腳印在鐵路線上消失,負責追擊的日軍少佐也很惱怒的道:“八嘎!這些狡猾的家夥,竟然敢跑到鐵路線來。命令部隊,加快速度追擊,注意埋伏!”


    “嗨!”


    同一時間,日軍少佐又朝身邊的少尉道:“立刻派人迴城,告知守備官閣下,我部正在追擊當中。因我部人手有限,請守備官閣下速派部隊增援。”


    “嗨!”


    知道今晚潤州城讓襲擊者這樣一通鬧,福山真部這位守備官怕是當到頭了。單單碼頭被炸毀的艦艇跟物資,就足以讓福山真部丟官甚至丟命。


    可對帶隊追擊的少佐而言,上麵處置命令沒宣讀前,他依舊需要服從福山真部的命令。要是真讓這群襲擊者逃了,到時福山真部追究起責任來,少佐也會很麻煩。


    當奉命返迴潤州城的日軍少尉,帶來少佐的請示命令時,已經統計出損失的福山真部,臉色陰沉且蒼白的道:“八格雅路!城裏還有多少部隊?”


    “守備官閣下,加上臨時駐紮的河防部隊,我們應該還能抽調一個大隊的兵力。”


    “河防部隊留下,從守城部隊中,抽調三個中隊,迅速出城增援宮本少佐。告訴宮本,要是讓襲擊者跑了,他也不用迴來了。聽清楚了嗎?咳,咳!”


    “嗨!”


    望著怒氣之下又開始咳嗽的福山真部,臨時充當副官的少佐也充滿擔心。先前襲擊者炮擊守備司令部時,福山真部也受到芥子氣的感激。


    加上腰部鑽進一塊彈片,剛剛取出彈片簡單包紮的福山真部,看起來狼狽至極。雖說今晚守備司令部遇襲,跟福山真部關係不大,可誰叫他是潤州城的守備司令呢?


    追究起責任來,福山真部必然首當其衝。況且,前番裝載大批物資的軍列被劫,此番儲存在碼頭的物資被炸,都與福山真部有直接跟間接的責任。


    要是這樣都不會被追究責任,除非福山真部是天皇私生子。可以說,福山真部的軍旅生涯已經進入倒計時。等待他的命運,或許是剖腹謝罪,又或者接受軍法嚴懲。


    就在剛剛打掃完戰場,尚未來的及出城的增援部隊,在軍營完成集結時。城外鐵路上傳來的巨大爆炸聲,再次吸引了全城小鬼子的目光。


    聽到如此巨大的爆炸聲,第一時間衝出營房的福山真部,表情猙獰又惶恐的道:“那裏是什麽地方?這爆炸聲,是怎麽迴事?究竟發生了什麽?”


    身邊的少佐表情同樣有些蒼白的道:“守備官閣下,那裏應該是鐵路線所在的位置。宮本少佐他們,隻怕中了襲擊者的埋伏!”


    “八嘎!啊!”


    “守備官閣下!守備官閣下!”


    受到連番刺激又吸入芥子氣的福山真部,看到爆炸傳來的方向,其實已經猜出了結果。可他不敢承認這個現實,結果身邊的少佐沒眼力,直接說出了這個殘酷現實。


    暴怒之下,牽動傷勢最終吐血的福山真部,當著眾多部下的麵,一頭栽倒在地。急怒攻心之一下,外加身體有外傷跟內傷。吐血倒地的福山真部,最終沒能蘇醒過來。


    並不知道,一次爆炸能把福山真部這名守備大佐活活氣死的胡彪。隻是希望借助提前埋設的爆炸陷阱,徹底打消潤州守軍尾隨追擊的想法。


    帶隊窮追不舍的宮本少佐,看到前鋒部隊再次與襲擊者交火,頓時欣喜道:“喲息!這些狡猾的家夥,竟然敢在這種地方阻擊。命令部隊,全力進攻!”


    相比之前阻擊的水稻田,根本不適合小鬼子展開兵力,甚至連架設擲彈筒的地方都難找。此番來到鐵路線上,周邊都是相對堅硬的地麵,更有利於日軍就地反擊。


    隻是宮本少佐根本不知道,這條看似堅硬的鐵路線路基中,早就有胡彪埋設的大量炮彈跟炸藥。此刻日軍進攻部隊所趴的地方,便是爆炸陷阱所籠罩的區域。


    等到胡彪冷酷下達‘引爆’命令,兩條導火索迅速燃燒。當第一聲爆炸響起,這些尾隨追擊的小鬼子,就注定有來無迴,將徹底葬送在這個爆炸陷阱中了。


    看著籠罩在爆炸區域內痛苦嚎叫跟掙紮的小鬼子,胡彪卻一臉平靜起身道:“一場爆炸,送小鬼子歸西。兄弟們,咱們打道迴府準備撤了!”


    已經製造多起大爆炸的警衛排戰士,對眼前這場爆炸,也沒以前那樣欣喜若狂。炸的小鬼子多了,都沒感覺了。比這戰果更大的戰鬥都經曆過,這種場麵又算的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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