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看到報紙的,並不僅僅秦芙和秦烈陽兩人,還有方海東。

    跟秦家一樣,方家也訂閱了不少報刊。平日裏這些報刊都是給方海東看的,雖然如今手機已經可以隨時上網,但如方海東這樣歲數大一些的,已經眼花了,終究覺得看手機太費勁,所以方海東還是以報紙為主。這就好像方洋的姥姥那一輩,看天氣預報必須央視出品一樣。

    因為記掛著秦氏,一大早方洋就醒了,提前下樓去拿了報紙。他向來跟秦烈陽關係好,一方麵他倆小時候玩得好,另一方麵他也看不上秦芙,覺得那小子從小就文文靜靜的,跟個丫頭似得,還不如秦璐潑辣。至於他爸那點妄想,他一直覺得秦芙扶不上牆,壓根不放在心上。

    報紙依舊是壓倒性的,都市報在裏麵一枝獨秀。一開始方洋看到都市報誣陷,他還是義憤填膺的,昨天他也看到那個來鬧事的女人了,事情明明是這個事情,他們說得也對,但就是讀起來感覺不對勁,好像字裏行間透出秦氏欺負人的感覺。這大概就是筆鋒的厲害。

    方洋罵了一聲靠,立刻去翻其他的,自然就瞧見了黎耀被抓的消息,還有公關部霸氣外露的迴答。他這心情,就好像坐了過山車,剛剛還在山頂恨得不得了,結果衝刺下來發現人生真美好,整個人都嗨了。方洋幾乎立刻拍了下大腿,叫了聲好。

    他在自己家裏,也就不在意,沒想到過了幾分鍾,客房門一開,張玉文出來了,瞧著方洋穿著件睡衣,歪在沙發上看報紙,就皺眉說,“大早上的,你看就看唄,怎麽還叫上了。”

    方洋看不上他,可畢竟是表哥,不看他還要看大姨的臉呢,就哦了一聲。

    張玉文就溜達過來,伸手跟方洋要報紙,“我看看,什麽新聞這麽高興。”

    方洋不想跟他多打交道,這個人腦袋裏實在不知道裝的什麽,這年頭人的確是看錢,不過都是親戚,也不在意這些。可這個人沒本事偏偏就要表現他能,他在老家混得好,是場麵上的人,可有意思嗎?誰不知道當年大姨不讓他來北京,誰不知道他二十年都沒混個科長當當?他姑父秦烈陽的爸前幾年還跟大姨打電話說幫忙活動一下,總不能一輩子這樣吧。大姨怎麽說的,他就這點本事,給他官那是害他。這才作罷。

    所以,將報紙遞給張玉文,自己就站起來要進屋。他每天早上跟秦璐還聯係呢,這會子秦璐應該已經醒了。

    結果等進去聊天,洗漱完畢,出來吃早飯的時候,就發現他爸和呂萍也醒了

    ,都在樓底下呢,他表哥正在跟他爸說話,他爸看著報紙,表麵上看臉色看不出什麽,可方洋是他親兒子,他的麵部表情看了三十年,怎麽看不出來他爸此時正生氣呢。而且還是大氣。

    方海東的右邊眉毛是挑高的。

    每次他這種表情的時候都是在發火了。這是他媽還活著的時候說的,“你爸那個人,什麽事都憋在心裏,也不跟家裏說,也不跟外麵說,你奶都說猜都猜不透,不過也就你媽我能看出來,他眉毛不一樣。高興的時候眉頭是散開的,生大氣的時候右邊眉毛挑高,那時候你可就別惹他了。”

    方洋按著他媽的叮囑,這會子離著他爸遠點,就聽見張玉文在那兒嘟嘟,“我就說烈陽這性子呀,這不是得罪人嗎?人家說錯了,好好解釋就是了,非要弄得對方下不來台,你說人家是個媒體,以後要是弄你怎麽辦?這孩子都不多想嗎?隻看眼前!姨夫就這麽撒手不管了,這也太……”

    方洋聽不下去,就接了一句,“太什麽?我瞧著烈陽做的很好。這一仗打的太漂亮了,就是告訴這群小人,甭以為自己是媒體有話語權,就什麽髒的臭的都敢往秦氏頭上扣,我們不幹!你敢誣陷,我們就敢跟你對著幹,看公道在哪一方,看誰笑到最後。烈陽沒腦子,不多想?我看是這家報紙不多想吧,也不知道幕後指使者是個什麽樣的傻瓜,這種事不核實就敢放出來。公關部說得對,就要逼迫他們交出人來,讓這群小人知道,這是違法的!……”

    “行啦!”方洋還覺得沒說夠,就被方海東給打斷了。他爸這迴是臉色真不好了,不用猜就能看出來,都黑了。方海東瞪著他說,“早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嗎?你哥說什麽了,你大早上就在這裏唧唧歪歪,就你懂是不是?這事兒做得好,跟你有關係?你的能耐就是玩嘴炮?”

    方洋就卡殼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爸,可這句話說得也未嚐不對,這事兒真不是他做的,他不是負責這一塊的。他就哦了一聲,說了句,“爸爸我知道了。”

    方海東顯然並沒有心思吃飯,他盤子裏的那個煎雞蛋讓他看了幾眼,他就把筷子一推說,“方洋記得今天帶你表哥和侄子去學校辦手續。”然後就去書房了。

    沒人知道的是,他一進去關了門,自己就倒在了椅子上昂著腦袋看著天花板。

    誰能想到秦烈陽還有這本事?這事兒算是徹底失敗了。他原本打算誣陷queen達到一箭雙雕的辦法,一是讓queen陷入危機,這種事多了,沒有一個企業可以

    處理好的,因為負麵新聞,不少企業都麵臨著訂單急速減少,利潤降低的結果。他也不是不心疼,可比起來扳倒秦烈陽,他覺得更合適。到時候他隻要鼓動股東們鬧,秦振也阻止不了換董事長。

    二當然是扶持秦芙上位——秦家的股份畢竟是最多的,還有秦勇在,他不可能取而代之。隻能找個代理人,乖巧聽話的秦芙最合適,這小子雖然有點紈絝子弟的脾性,可正事上一竅不通,最好不過。當然,秦芙最近有跟他生分的趨勢,不過他不當迴事,要知道,唐鼎欣不過一隻小狐狸,她打的是秦芙秦烈陽兄弟和好的想法,不過這不可能。唐鼎欣一個沒媽的人,永遠不明白,隻要方梅在,秦芙就在的道理。

    隻是現在,這一切都晚了。報紙他看了,他真是沒想到問題會出在黎耀這裏。他知道黎耀,其實還是源於很久之前方梅的一個電話,方梅說秦烈陽的救命恩人出現了,讓他找人幫著盯著點。

    秦烈陽雖然年紀輕輕,但卻是個找不到弱點的人。他不知道是真的性冷淡,還是有意控製自己,二十七歲的男人,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更別說什麽情人了。他還曾經懷疑過他是男同性戀,還跟方梅嘟囔過。尤其是秦烈陽的助理寧澤輝是個gay,這曾經有一段時間讓他們覺得找到了把柄,結果,秦烈陽跟寧澤輝隻有工作關係,壓根沒有半點曖昧。

    這個黎夜,曾經跟秦烈陽生活過兩年。當年秦烈陽還曾不願意迴家,寧願跟著黎夜過苦日子。所以,方海東就想看看,黎夜這裏是不是會有突破口。方梅打了電話來後,他就直接派了人跟著,自然,也看到了秦烈陽教訓黎耀,幫黎夜和黎耀分家,順便還知道了秦烈陽要包養黎夜的話。

    他老謀深算,善於謀算人心,跟寧澤輝不是一個級別的。寧澤輝覺得秦烈陽就是隨口那麽一說,觀察了下沒問題就不多想了。可方海東不一樣,他知道秦烈陽不是信口開河的人,這樣一個做事謹慎的人是不會說任何多餘的話的,這句包養,不過是他內心深處的體現而已。

    黎夜很關鍵,他讓人盯著,甚至還讓人跟著秦烈陽,找到了他讓寧澤輝買的公寓,通過信箱問到了他的門牌號,安排了人手就在他公寓的對麵租了間房子,可以隨時拍攝秦烈陽屋內的情況。而另一邊,那個沒良心的黎耀,他並沒有放棄。這小子一瞧就跟秦烈陽不對付,這樣的人,用起來正好。

    他讓人看著這家夥,發現畢業後他就失了業,並沒有找到特別合適的工作——錢多的沒有,錢少的他覺得掉價,一直在家靠老婆

    養。他們家房貸一個月九千,他老婆一個小記者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還房貸的,很快兩個人就開始天天吵架,口不擇言起來,甚至有時候還上升到了動手動腳。

    等著盯著黎耀的人告訴他,黎耀已經開始在家中跟瘋了一樣大聲咒罵秦烈陽的時候,方海東覺得差不多了,就讓亞威檢測的總經理,找人力資源給黎耀打了個電話,讓他來麵試。其實黎耀壓根沒投過這家,亞威檢測早就過了招聘季了,不過黎耀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他立刻答應了下來,然後一切麵試順利,拿到了一個月六千塊的薪水,對的,比他們實驗室的碩士還低,這是方海東示意壓低的。

    這樣這夫妻倆一個月還了房貸,手上就剩下了兩三千塊錢,這在北京壓根不夠用的。窘迫的生活,一定會讓他們不時想起秦烈陽的壞處的。事實也是如此,如果是普通人,八成剛畢業拿到這六千塊肯定會很高興了,可是黎耀不一樣,他是個博士,他原先都準備留校了——雖然留校薪水並不高,可是身份不一樣,前途也不一樣,再說,學校提供很便宜的住房,他可以將現有房子租出去,也舒坦多了。

    所以,黎耀對秦烈陽的厭惡有增無減。這種時候,一份queen的樣品送來檢測,而且還是個人的,目的性明確要求測試甲醛是否超標,黎耀會怎麽做?

    方海東壓根就不用想。

    更何況,那衣服本來就做過手腳,即便黎耀品行高潔,不屑於做手腳,這也是有二次保障的。他相信,到時候有人采訪,理直氣壯地黎耀一定不會替queen隱瞞的。

    可萬萬沒想到,黎耀居然這種事都做不好。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黎耀出事了,亞威的總經理居然沒有跟他通報一聲,這家夥一向做事謹慎,不會出這樣的紕漏,這就說明,已經查到他身上了?

    方海東在陽光普照的書房裏眯了一會兒,就拿起手機給都市報的總編輯宋宏離打了個電話。宋宏離八成也看到報紙了,鈴聲響了一聲就接了,叫了聲,“方董?這下不妙啊。”

    方海東肯定不能讓人吐出自己來,所以就對他說了幾句話,“這事兒就到你為止了。我們曾經的約定還算數,這事兒一結束,你就是我的公司東海貿易的總經理,另外,你的兒子出國我也找人辦妥,這離著九月沒幾天了,馬上就走,他的費用你不用擔心,我會都支付的。”

    這顯然就是告誡宋宏離不要供出他來,他有足夠的好處給宋宏離。那邊也不是笨人,這事兒從開始做,就已經是做好了準備不幹了

    的,否則他不能這麽急功近利。如今事情沒做好,還能有這個結果,宋宏離表示滿意。

    不過,他也防著方海東,笑笑說,“我聽你的,一切順利的話,這事兒不會有更多人知道的。”

    方海東自然明白他的擔憂,也不在意,“秦氏要的消費者和消息源都是準備好的,你別漏馬腳。”

    等著方海東從書房出來,方洋已經心不甘情不願的帶著張玉文他們去報道了,呂萍從沙發上站起來,挺關心的問,“報紙我看了,這事兒好解決嗎?”這問得自然是善後。

    方海東拍拍她的手,安慰說,“放心吧,早就想好了退路了。跟你妹妹說說,先把總經理的位置讓讓。”

    這個東海貿易已經發展的很是強大,隻是方海東為了掩人耳目,對外宣稱都是呂萍的投資,古代女人的嫁妝男方還不能插手呢,何況現在?東海貿易跟秦氏沒有生意瓜葛,秦振更不能管這些事。

    呂萍自然也樂意,畢竟,這可是說是她的投資,那麽方洋就沒立場跟方偉搶,這個公司目前盈利不少,以後都是方偉的。這種心思方海東也知道,不過他沒阻攔,畢竟當時方洋他媽去世的時候,手上也是有2%的股權的,這些日後都是方洋的,方偉是沒有的。

    呂萍平日裏忙的就是東海貿易的事兒,總經理則是由她的妹妹呂中來擔任。顯然,宋宏離這事兒是需要呂中做點犧牲的,呂萍自然不算願意,方海東安慰她,“不會很久的。”

    在家裏吃完飯,秦烈陽就去上了班。秦芙跟著唐鼎欣去了臥室,大概是他哥不在了,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事兒是你和我哥商量好的吧?”

    唐鼎欣歪在床上揉肚子,順便挺不耐煩的迴複他,“你愛幹就去,不幹就在家裏待著,唧唧歪歪的是個男人嗎?”

    秦芙被她噎了一下,他吵不過唐鼎欣,打也打不過,更何況唐鼎欣還懷著他孩子,隻能憋了一肚子悶氣。自己在屋子裏想了想,下樓上班去了。

    秦烈陽到了辦公室,如往常一樣跟寧澤輝聊了聊今天行程,然後寧澤輝就問秦烈陽,“我小舅爺那邊有空了,黎夜什麽時候迴來,正好可以帶他過去。我小舅爺那人性子挺不一樣的,早了晚了都有話說。”

    其實黎夜開始去隻說一星期,時間早到了,秦烈陽以前是怕自己的事兒沒弄好讓黎夜擔心,現在還怕黎耀的事兒煩他,他總要提前跟黎夜做個鋪墊,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才行,萬一徐蒙蒙沒頭沒腦的找過去了,黎夜想

    岔了怎麽辦。便道,“今明天我去接他,然後送過去吧.”

    給黎夜找師傅,秦烈陽怎麽可能不打聽,寧澤輝的小舅爺寧城山雖然說脾氣有點怪,可人不錯,本事也好,秦烈陽看人特別準,像這樣的人,一般都喜歡老實細致的人,何況黎夜長得也好,性子也好,他篤定了寧城山會喜歡黎夜,才同意的。

    寧澤輝一聽時間定了,就點頭說,“正好,大後天周末,帶黎夜過去也方便。”

    兩人敲定了時間,秘書就敲了門,寧澤輝叫了聲進,秘書就進來很奇怪的表情說,“董事長,二少在外麵說要見你。”這真不是她沒見識,實在是秦芙找秦烈陽的情況,這一年多好像就兩次,然後每次都會出點事,譬如上次《嘉芙》的事兒,也是秦烈陽通知秦芙來找他,聊不開就在董事會上撕了。

    這迴不是又有事了吧?可秦氏最近最大的事兒就是都市報誣陷的事兒,不會又是二少吃裏扒外吧,秘書出去喊秦芙進去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秦芙被瞪得一身雞皮疙瘩,進門就衝秦烈陽說,“你找的什麽秘書,看我看的眼珠子都拔不出來,恨不得眼睛裏飛出刀來刮了我,來人都這麽招唿?”

    秦烈陽就一句,“你想想前兩次你來你犯了什麽事?”

    秦芙就突然想到了,然後一張粉麵就變了顏色,罵了句,“靠!”這是拿他當敵人了。可這也沒辦法,誰讓那是事實呢。他也懶得跟個秘書置氣,衝著秦烈陽說,“說罷,讓我幹什麽?”

    寧澤輝一臉吃驚,看著秦烈陽,眼睛裏的意思是你用他啊。秦烈陽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打發秦芙,“去公關部吧,就盯著亞威的案子,你是秦家人,他們不敢糊弄你,別人恐怕不行。”

    秦芙原本就為了這個來的,上來一趟不過是給秦烈陽打個招唿,聽了就走了。倒是寧澤輝一臉驚奇地送他離開,然後關了門八卦,“你給他吃藥了?他這是換腦了吧。來這裏居然不是為了吵架?”

    秦烈陽其實也覺得唐鼎欣真是不可想象的一個女人,他原本雖然打的是讓唐鼎欣分裂他媽和秦芙關係的想法,可也是想著怎麽也要孩子出生,一兩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可唐鼎欣卻出乎他的意料,這才多久啊。秦芙雖然還別扭,可是已經知道什麽是秦氏,什麽是方家的區別了。

    當然,這並非是一個全然的好消息。你要知道,唐鼎欣這麽強大,怎麽可能甘於人下,她現在聰明地知道選擇秦烈陽,以後也會聰明的選擇

    對自己好的一麵。不過秦烈陽倒並不擔憂,畢竟,他從不是個逃避困難的人,再說,他不會有機會讓唐鼎欣指染秦氏,他會給她別的空間,譬如影視公司,來紓解她的能力。

    秦烈陽簡單說了說唐鼎欣的作用。寧澤輝就已經驚訝的不得了了,衝著秦烈陽感歎,“好家夥,娶妻當娶唐鼎欣啊。”

    秦烈陽也是沒事了,跟他瞎扯,“不要卓亞明了?我還以為你一輩子認定那家夥了呢。”

    一提卓亞明,寧澤輝的臉色就有點不對勁,他不自然的笑笑,“哦,怎麽不要,這不是開玩笑嗎?行啦,你忙,等會兒開會我叫你。”

    說著他就想走,結果秦烈陽給攔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寧澤輝,就發現問題了,他倆實在是太熟悉了。“襯衫是昨天的,領帶也是昨天的,西服倒不是昨天的,不過是你辦公室備用的那套。頭發幹淨,看樣子是洗過澡了,洗了澡不換衣服,昨天你沒迴家?”

    寧澤輝一臉你開什麽玩笑的表情,“少來,我這襯衫買多了,兩件一樣的,領帶我就覺得這兩個顏色配。怎麽這麽八婆了?”

    秦烈陽也就寧澤輝和王俊偉兩個朋友,他倆都是情場高手,不過玩的不一樣。王俊偉原先是在花叢中浪,如今看中了一個,已經包養迴家收心了。他那邊王俊偉是主動的那一方,壓根不用擔心。寧澤輝也浪,不過跟王俊偉不一樣,王俊偉原先純粹就是花錢買樂子,寧澤輝是想找個人過日子找不到,幾次戀愛都不成,好容易有個卓亞明,不過以他的觀察,寧澤輝可玩不過那個表裏不一的卓亞明。

    他就笑了,“你缺領帶啊,你買襯衫批發啊。行了,我不管你,別吃虧就行。”

    寧澤輝就有一種悲哀籠罩心間,真吃虧了怎麽辦?他倒不是瞞著秦烈陽,實在是有點沒臉,可不說他又鬱悶的慌,他原本也想約秦烈陽下班去酒吧的。

    正愁著呢,秘書敲門進來說,“董事長,上次來過的徐蒙蒙來找您了,她沒有預約,已經在外麵磨了半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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