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輸了。”


    天穹茫茫,一人銀發銀眸,拄劍咳血,那銀色點點落在衣襟,隻教人感到觸目驚心。


    那美人兒口氣淡淡,卻是沒有繼續拔劍相向。


    如今他看似無甚大礙,然實已身受重傷,不過都是內傷罷了。


    “承讓。”夜風眉目朗然,略一拱手,那黑色長劍兀自化作羽毛紛飛,如同泡沫一般,在陽光的照射下破碎成星星點點。


    一朝發力,竟是連那黑羽形成的長劍都是要承受不住。


    然而,對麵那美人兒手中的銀白長劍卻依舊堅挺,熠熠光輝灑落,便是讓人感到無邊的神聖。


    適才他一劍劈出,連那天穹都似是撕裂開了一般,攜裹無邊混沌,披荊斬棘、勢不可擋的落下,更顯那劍下抵擋的銀白身影越發單薄,卻也硬生生扛住了劍招。


    那一刹那,夜風都似是聽見,那劍的哀鳴,恍惚間,竟不知究竟是從手中長劍發出,亦或是與其對峙的銀白長劍。


    在劍鳴鏘鏘中,隻見那銀白光芒猝然一閃即逝,撕裂開了黑暗,壓下了混沌,撥亂反正一般,將所有的動亂盡數鎮壓迴了原樣,天地間又是風平浪靜。


    若不是那美人兒咳出的點點血跡,隻讓人恍然覺得從未發生過這般激烈的動蕩。


    “你如今已是證明了你的實力,可你有資格進入洞天,卻是不一定能夠活著出來的。”美人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竟是仿佛一下子鮮活了起來似的,尤其在他身後那一對華麗的黑色羽翼上停留片刻,才是若無其事般的轉會視線。


    可在夜風與其擦身而過時,卻又隻聽那道透著無盡冷意般的聲音涼涼的響起,難得的多言了幾句。


    “你身負始祖血脈,若能奪得洞天之造化,必得真正蛻變,不再委曲求全。昔年始祖無奈離去,隻分化三道真身,可終有一日,他還是迴到這片屬於他的天地,好叫世人看清他的風采,好叫敵人在他腳下匍匐顫栗。”


    美人兒說的話莫名,可夜風不知為何絲毫不覺得好笑,仿佛心尖微有觸動,莫名的,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竟是微微呆怔了一瞬。


    他倉促的收迴自己的注意,隻得低低道了一句,“多謝。”


    夜風便是不知自己可否有錯了眼,隻見那風華絕代卻又毫無人氣的美人兒似乎是倏然展顏一笑,當真是仿佛能壓過萬花之豔麗,就好似那隻是畫上的美人兒變得鮮活了起來,當真是奪目得緊,教人舍不得一眨不眨的錯眼。


    隻不過那一抹笑顏來得快去得也快,竟是仿佛隻是夜風恍惚間錯了眼。


    不帶他再瞧,那美人兒便是把手一揚,銀色長劍被他擲起,渾身便是也仿佛先前的那黑色長劍,破碎成星星點點,沒入銀色長劍間,讓夜風不由得瞪大了雙眼,頗有幾分難以置信的感覺。


    這般美人,果真不是生靈?無怪乎身上毫無生氣。


    可竟不想,卻是這劍中劍靈不成?


    沒等夜風細細琢磨,那銀色長劍便是變大了開來,如同那達摩克利斯之劍,又是猛然墜落,驟然停在了離地麵不過數寸的地方。


    劍氣肆虐間,那地麵竟是沒有絲毫的遭到破壞,卻是出現了一個極大的法陣,銀白色的光芒幾乎閃瞎人眼,而那銀色長劍,便是如同鑰匙一般,懸在中央位置旋轉著,一道道銀白光芒飛射而出,與那法陣一一對應,終於緩緩開啟。


    在那法陣出現了一個空隙的時候,夜風便是感覺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直直的要將他吸入其中。


    最後,他隻來得及連忙抓住小唿長長的大紅尾巴,將它一並帶進了洞天之中。


    …………


    ……


    戰場中央,一片鳥語花香之中,有人悠閑自在的泛舟遊湖;亦有人於亭中燒酒爐正沸;在那漫天梅花飄舞的林中更是有人斟酌沉思,落棋無聲,落子如神……


    艾德菲律正與愛德華還有一名容貌俊俏的姑娘坐於亭中,卻不是那諾米婭。


    而其餘人等盡皆在亭子外候著,垂手而立,眼觀鼻鼻觀心,無人敢窺覷亭中之人,安靜得落針可聞。


    那圍著亭子的紗簾被風吹的浮動,那個眉間頗有幾分英氣卻也難掩嬌俏秀美的女子輕抿一口頂尖的白毫銀針,放下手中的茶盞,巧笑倩兮。


    “若要我說,艾德菲律你可當真是我們皇族中最會享樂了!你的東西素來精致又惜珍,若不是與你一起,倒是讓人從未想過日子能過得這般舒坦奢靡。”


    這姑娘便是出身於那三大皇族中的最後那一支隱世的皇族了,亦是那一支皇族中,目前最得力的親王候選人,可算是稱得上繼承人了。


    而此處亭中,也唯有他們這三個已經得了親王繼承權的皇族在此交談,少有的一聚。


    “若是娜娜喜歡的話,日後我便遣人送些過去便是。”艾德菲律這樣一個陰晴不定的人,此時聲音竟溫柔得仿佛滴水,眼神更是難得的繾綣纏綿,是仿佛能夠將人溺斃的情意。


    伊希娜·菲裏拉卻是爽朗的笑了一聲,“艾德菲律你又打趣我!若是我兄長見了,定是又要與你論個高低了!”


    艾德菲律不置可否的一笑,但是那纏綿的情意卻是收了起來,正還想說些什麽。


    愛德華一直冷眼旁觀著,麵容如同往常一般冷峻。


    就在此時,亭中三人卻是齊齊微變了臉色。


    “這個氣息……這個感覺……”伊希娜突然站了起來,麵色連連變化,不隻是想到了什麽,眉間還有幾分困惑,“可是不應該啊……這戰場之中怎麽可能出現這樣強大的存在?有哪裏出了錯?”


    說著,伊希娜又是重新坐了下來。


    畢竟這靈魂戰場總是相隔許久從打開一次,其中會生出些什麽並不稀奇。況且,這一股氣息還不足以威脅到他們,他們自然不會太過在意。


    艾德菲律始終穩坐在椅子上,眉眼帶笑,“總不會超過我們去,便算不得什麽大事,許是進化出了什麽強橫的靈魂體?或是什麽強大的靈物秘地出世?這也算不得稀奇,上一次開啟這一片戰場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


    雖說如此,但是不知為何,愛德華心中隱隱覺得有一些不對勁。


    艾德菲律說得輕巧,伊希娜自然也是笑意盈盈的應了下來,又見愛德華一直不說話,又自然的開口將話題引了過去。


    “愛德華,你許久不曾迴來了,你們德古拉一族可還好?我族長時間未曾出世了,倒是了解的不多。”伊希娜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親昵的意味,讓艾德菲律看向愛德華的眼神不由微暗了暗。


    愛德華卻是一片冷然,他的心中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身為皇族,強大的實力和情報係統,想知道什麽哪裏不可以?又何必搬出這一種借口?隱世,又並非與世隔絕,若真要說斷絕了與外界的聯係,菲裏拉一族才是要第一個急起來的吧!


    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為想要坐山觀虎鬥,又沒有觸及自身利益,才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愛德華有些哂然的笑了笑,“哪裏有什麽事情值當讓殿下記著?就權當愛德華是出去遊玩了一遍便是。”


    無形中,愛德華的稱唿便拉開了與伊希娜距離,也讓原本眼神還有些陰沉的艾德菲律臉色好了許多。


    注意到這,卻是引得愛德華心中失笑。


    也就這一位總是以為他人都看得上伊希娜,人人都要與他爭搶似的,倒是護犢子得緊。可那位從來都沒有心思,菲裏拉一族的野心也不是真像他們表現出來的那樣超然世外,隻是若有若無的吊著,時不時又稍稍引導風向的挑撥一下,便是憑白讓他們之間生了間隙。


    不過愛德華倒也不在意。


    那霍蘭格一族的家夥如何又與他何幹呢?他樂得看戲!


    倒是此次靈魂戰場的震動……


    說是無礙,可是實際上在場的三人卻是每一個人心中都還記掛著,隻是麵上等閑不露出分毫,倒真像是絲毫不放在心上一般,自如的談論著其他的事。


    他們這些人已經臻至化境,直覺當然是十分的敏銳的,對於這靈魂戰場的異常,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也讓他們敏銳的察覺到了此次與從前的不同。


    隻是……


    似乎隱隱有什麽屏蔽的天機,隻能夠察覺到隱隱的不對勁,可是再多的,是危險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麽,便是再也察覺不出來了。


    而被愛德華不軟不硬的頂了迴來的伊希娜也沒有變臉,依舊是言笑晏晏的似乎沒受任何的影響,轉而又說起了其他的話題,氣氛看起來倒是融洽的緊。


    菲裏拉一族的這一位素來都是一顆玲瓏心的。


    ……


    …………


    這廂,進了洞天的夜風卻是險象環生。


    一進入洞天中,他便是再次感受到了如同昔日在鬥獸場那般淪為凡人的感覺,卻又有些不同,一些力量依舊能夠使用,隻是沒有辦法透出體外,似是被什麽牢牢的壓製束縛住了一般。


    還沒等他稍稍適應,那甬道盡頭便是射出了無數箭矢,那一點箭尖寒光閃動,隻讓人不由心生寒意。


    夜風倒也是反應迅速,他就仿佛一條柔軟無骨的蛇一般,身子柔韌得緊,輕易的彎出各種各樣的弧度,完成一個個高難度的動作,靈活的避開了一隻又一隻的箭矢。


    比起他來,本就是小小一團的小唿直接把身子一蜷,用它那條蓬鬆的長尾巴一甩一甩的,便是支撐著它靈敏的避開了一隻隻箭矢。


    等到這一波攻擊過去,一人一獸兩個倒是都有些焉噠噠的樣子,隻感覺體內的能量雖然依舊在,可是卻偏又消耗的極快,有些入不敷出……不,應該說根本就沒有入的!


    不過既然已經進來了,就斷然不可能往後退。


    更遑論,按照小唿那小家夥的表達,這一次的可是一條大魚!錯過了絕對是讓人遺憾的!


    一人一獸勉強振作起精神,繼續往黑暗的甬道中深入。


    走了不知道多久,夜風的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什麽異樣的聲音,微微側頭為旁邊的小唿。


    “小唿,你有沒有聽到什麽不一樣的動靜?”


    “喵?”小唿歪了歪腦袋,似乎有些好奇,但是忽然就瞬間炸毛了,又是一陣吱吱吱的叫個不停。


    ——夜風一直覺得小唿這一點最是讓他感覺頭疼。你說明明是一隻噬靈獸,會狐狸叫會貓叫,會賣萌會裝可憐,不就是仗著你的靈魂強大,能夠輕易模仿世間萬物嗎?


    不過夜風這一次顯然是沒來得及抱怨的,因為很快他就聽到了“嘶嘶嘶”的蛇吐著蛇信子的聲音,霎時間就變了臉色,身子有些僵硬。


    “小、小唿……我看你的爪子聽鋒銳的,你看你家主人我身無寸鐵,總不能徒手上場吧?要不然就麻煩你當一次我的武器——啊!!!”


    話音未盡,夜風就被憤怒的小唿先給來了一爪子。


    這讓他不由感到有些委屈,是不會在當著小唿的麵說出來了,卻是自己暗暗低估了兩句,“什麽嘛……我不就是提一個合情合理的要求嗎……”


    就算是能量不能外放,靈魂力量強大的小唿同樣是準確的捕捉到了他看似自言自語的聲音,差點就氣死了。


    不過大敵當前,兩人到底沒有再胡鬧。


    夜風不知在自己的腰間一摸,便是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了一片刀刃,眼神瞬間就變得肅殺起來,手指捏著一片薄薄的刀片,身形射出,飛射向前,攀爬在甬道中,上下左右都有的毒蛇便是在他身形閃過的時候,刷刷刷的在他身後掉了一地。


    但是哪怕他的動作再快,在黑暗中感知再敏銳,也難免會有漏網之魚出現。這個時候,就是小唿掃尾的時候。


    一人一獸一前一後,竟是配合的十分默契。


    這邊的一人一獸熱火朝天的闖洞天,外頭的瘋狂掠奪卻是已經初步露出了端倪,氣氛劍拔弩張……


    …………


    ……


    (ps:唉……


    這世間癡男怨女,怎能不叫人難以釋懷。


    愁腸寸斷,兀得相思。


    平白惹得我連打字的心思都沒了……好吧,我承認這就是借口。


    ……


    略略略,作者完全高估了自己,根本沒寫到想寫的情節啊啊啊!!!


    並且今天打字效率簡直事倍功半,又是中途吃了夜宵……


    天呐!作者明天還要早起,可是現在已經快兩點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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