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什麽鬼地方啊,路這麽不好走!”夜白皺起精致秀氣還帶著點嬰兒肥的臉蛋,滿心不清不遠的味道,“還偏生不能夠用飛的!禁空禁空,禁個屁空啊!”


    夜白很是憤憤不平,本來就是脾氣有點爆,絲毫都沒有顧忌的直接就抱怨出聲了。


    夜縝卻也是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的確。不過若是不禁空的話,大家直接就能夠飛到山頂了,那樣也就沒有什麽試煉的意義了,遊戲就不好玩了!”


    夜縝難得有這幅老氣橫生的模樣,昂首挺胸的以一副大哥的模樣指點著夜白,讓其他知道他秉性的人看了就是不禁翻了個白眼。


    “你們都是半斤八兩!”


    天玄抽了抽嘴角,毫不客氣的批了兩人一聲。


    夜風彎著眉眼就這麽在一旁看著他們打鬧,然後循著山路慢慢的向上走著。


    而他身邊的幽暝就更加的安靜了,森然的獸瞳時不時的掃視周圍一眼,卻全是漫不經心的不屑,絲毫沒有任何的危機感。


    如果不是他和夜風綁在一起了,此時早就不會這麽安安分分的待在這裏了!當然,若是那樣的話,隻怕他現在就已經又要嗝屁,然後去地府報道了。


    再次伸手撥開麵前礙眼的藤條,夜風習慣性的迎著陽光眯著眼睛向遠處看去的時候,卻是發現了一點不同尋常的端倪。


    夜風靜了一瞬,才緩緩的開口說了兩個字,“有人?”


    他的語氣似是詢問,又似是肯定,麵色十分的平靜。


    沒有想到他們走了這麽遠之後,首先遇到的不是魔獸什麽的,也不是陷阱道具,居然會是這一座山上的人?這樣的運氣,該說好還是不好呢?


    夜風似乎有點想到自己先前的數次經曆了,唇邊不由浮起了一絲笑容,卻是帶著些許玩味。


    而聽了夜風的話,已經無聊的有些頭上長草了的夜白和夜縝登時就是眼睛一亮,齊刷刷的朝著夜風先前望去的方向看去。


    在距離他們這一邊還要高一些的地方,有一棵樹後露出了一片衣角,看起來雖然並不華貴,但是也並非像在荒島求生那邊的野人一樣,就是普通的衣服。


    看到這樣的情形,天玄也是緩緩的眯起了眼,不知在思量著一些什麽。


    等他們頗有興致的湊上前去了,才發現那裏竟是一個昏迷的青年人,身上沾了泥土草屑,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身上還有些血跡,半張臉都埋在了泥土中,但是露出的那另外半張臉卻是慘白慘白的模樣。


    也許是因為疼痛,那個青年人無意識的緊抿著唇,鎖著自己的眉頭。


    再看這地上的情況,又看了看那一棵樹,結合這位青年人的情況來看,此人似乎是從山坡上滾了下來的,地上的泥土被蹭的明顯的暴露了跡象,連樹幹都有被撞擊的痕跡,向來就是被這一棵樹剛好卡住了,所以才沒有能夠繼續往下滾。


    雖然說夜風他們一行人都不是什麽會大發善心的人家,但是此時他們已經在這山上逛了快一個中午的時間了,也還一直沒有遇到什麽人煙,哪怕是魔獸什麽的也好。


    就僅僅隻有無止境一般的,樹樹樹、草草草……


    簡直就是煩透頂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的要求是登山,在這樣什麽都沒有的鬼地方夜白和夜縝兩人就是會現已經待不下去的轉身走人了。


    所以在抱著‘為了獲得情報’的心思,幾人很是好心的將那個青年人拖了起來,然後看了看陡峭的斜坡,終究是先把他拖著拉了上去,打算先尋個平穩些的地方。


    等到他們找好了地方把人放下弄好之後,經過這一番折騰,本來就已經過了日頭的太陽也是要日落西山了,豔麗的晚霞,璀璨的光輝盡皆灑下。


    而夜風他們也是準備開始了一天之中照例的進食。


    修煉之人不應重口腹之欲,而夜風他們幾個卻是似乎不當一迴事似的,絲毫都不在意。若要說夜白他們是因為本身就是食肉的神獸,獸族根本就不用在意著一些有的沒的的條條框框的話,夜風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不過他倒也的確不在意。


    就在他們弄好了吃食就被大快朵頤的時候,那一個被他們‘善心大發’救迴來的公子也是輕哼了一聲,身子顫動了一下,睫毛不住的抖動著,終於醒了過來。


    剛醒過來的時候,這位公子看著似乎還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如何,但是很快的,夜風他們就發現此人警惕心頗重,很快就變得目光清明起來,並且懷著戒心的看向了夜風他們幾人。


    “你們是什麽人?!”


    那名小公子的語氣有些衝,透露了些不大友好的意味,讓夜風他們聽了就是心裏不舒服。


    畢竟任誰被無緣無故的釋放惡意了,都會心裏不舒服的。更何況對他們釋放惡意的還是他們救迴來的人嗯?


    一時間,幾人心裏難免就有一些膩歪了。


    本來夜風是沒打算搭理這個看起來“腦子不清醒”的小公子的,但是架不住夜白氣不過,努了努嘴就是冷嘲熱諷起來。


    “喂喂喂,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沒想到長著倒是人模狗樣的,性子卻是……嘖嘖嘖,當真是不知‘知恩圖報’這四個字怎麽寫的!”


    夜白的話語讓人難免難堪,但是再難看過後,那個小公子卻是似乎有一些放下了警惕,然後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句。


    “莫非你們不是想要來要我命的?”


    這種一聽背後就應該有故事的發展情節,讓夜風不由的挑了挑眉。


    他不動聲色的再次掃了那個看起來除了一副皮囊還不錯,在他眼中看來根本就不怎麽頂用的小公子一眼,然後暗自給了其餘幾人一個眼光。


    夜白是脾氣比較火爆,但是他同樣是聰明伶俐得緊。接收到了夜風的示意,他當即就順著意思繼續和那個小公子嗆聲了。


    “要你的命?誰要你的命啊!看你這幅模樣……邋裏邋遢的,連我們老……公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還會有什麽有用的價值嗎?”


    夜白差點一個道岔了,把“老大”給喊了出來,臨時改了個口,麵上的諷刺和自得意味頗為刺人,讓那名小公子不由有些漲紅了臉,到底是道行不高,拽緊了拳頭就像這一位夜白口中的“公子”看來,眼神中還頗有幾分挑釁和比較的意味。


    可是卻在對上夜風平靜無波的麵色,又帶有幾分興味的眼神的時候,瞅見了夜風身上的服侍和容貌,再看他們一行人周身的氣質,這一位看起來似乎有點傻白甜的小公子就有些氣餒的垂頭喪氣起來了。


    夜白卻是沒有放棄自己的意圖,繼續把話往下說了去。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以為是誰都能夠讓我們高抬貴手了結他一條命的嗎?要是我們真想要動手,早在不知多久之前,他就已經是一句冰涼涼的屍體了~恐怕還連收屍的人都不會有呢!”


    夜白嗤笑了一聲,說話的口氣一直往氣不死人不償命的方向去,讓那位有點失去信心的小公子又是難堪又是有些羞窘歉意的。


    吭吭哧哧了好一會兒,那一位小公子總算是過了心裏的那道坎,扭扭捏捏、別別扭扭的和夜風他們誠懇的道了歉。


    “是我魯莽了,還請諸位見諒!畢竟我先前剛剛經曆了被人追殺,所以難免一時心神還有些震蕩,一時失言,還請諸位恩人不要放在心上!至於幾位恩人的大恩大德,小生定然沒齒難忘!”


    夜白興許是鬥嘴鬥上癮了吧,看人家服了軟反而是更來了興致。


    “沒齒難忘?沒齒難忘有什麽用,反正你也就不過是表麵上說說的罷了!要我說,想要表達你的感激之情,也行啊!拿出點什麽實際的唄!人家女孩子都會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至於你……”


    夜白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以身相許你是做不到了,我們都是正常的大老爺們,況且就你這長相……”


    夜白滿臉難以言說的搖了搖頭,把人家年輕的小公子氣得夠嗆,整張臉都漲紅了。


    夜風這個時候才是出來唱白臉,滿臉無奈又帶著些許責怪的看了夜白一眼,“不要胡鬧!”


    又是轉過臉略有歉意的看向人家小公子,對著他略微點了點頭,“在下夜風,這位是在下自小一起長大的隨從,從小就被寵壞了,說話難免有些不知輕重,還請公子見諒,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也不是為了圖什麽報答的。”


    夜風的麵上功夫是做的好看,人家小公子還能夠說什麽?不過夜白的一番話到是點醒了他。


    “要的要的!救命之恩重於泰山,這位小公子也是說的極對的,我又怎麽能夠口頭上兩句花花而已呢?先前倒是小生的過錯,雖然小生身無長物,但是家中尚算富裕,想來也能夠勉強報答公子等人一二,也希望公子莫不要嫌棄才好。”


    人家小公子一口一個“小生”的,讓夜風對他的身份又有了更多的猜測,麵上卻是帶了幾分不讚同的推辭道。


    “哪裏有這樣的道理?能夠救人一命本身就已經然我極為歡喜了,又如何非要收償什麽報答呢?這位公子你不必在意隨從的話語。”


    年輕的小公子卻是十分堅持,並且還堅持的坐了起來,然後從自己的腰間摘下了一枚玉佩,鄭重的遞到了夜風的麵前。


    “公子莫不要說這樣的話,家父自小就告訴小生,人要知恩圖報。況且此番,若不是因為有公子等人的援助,隻怕小生此時已經命喪黃泉了。旁邊這位小公子是說的極是的,不過此時我身上也僅有這一枚自小起隨身攜帶的玉佩了。”


    年輕的小公子似是還有幾分羞赧,但是聽了這樣的話夜風又哪裏可能還會收下呢?


    “這樣就更不行了!既是公子自小隨身攜帶的物件,還是不要輕易的拿出來才是。”


    眼看小公子異常的堅持,夜風才在略微沉吟後,有幾分躊躇的開了口。


    “這樣吧,反正我們也還要再前進一段路,不若就剛好送公子一程,等公子到家了再言之後的事情便是了。”


    小公子倒像是鬆了一口氣,看著夜風的眼中不免又多了幾分感激之意,“那接下來就又要麻煩幾位恩人了!等到時候小生迴到了家,必然是要好好的答謝幾位恩人一番的!”


    “客氣客氣。”


    ……


    幾番推脫下來,又是用了餐,之後一行人才是直接就著這簡陋的環境,生了個火堆就這麽靠著樹根歇下了。


    而等待夜深了,萬籟寂靜,所有人都陷入熟睡的時候,白天時那一位年輕的小公子才是又睜開了眼來,眼神清明,絲毫不像初醒的人。


    他的眼中有幾分沉吟之色,眼神在夜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之後,又是頗有些奇特的看向了偽裝成普通的家狗模樣的幽暝,然後起在盡量不打擾到其他人的情況下了身。


    這位小公子倒是沒有要走遠的意思,並且他此時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的,所以他倒是不過繞到了樹後,背離夜風他們幾個不過幾米距離,幾棵樹木影影綽綽的遮掩之後,才是從自己的袖口抖落了一個小東西,然後握在手中捏爆了來。


    那個小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被這位看起來就沒什麽力氣的小公子一捏就爆了,也沒有發出聲響,飄落到了地上的時候悄無聲息。


    但是隨著東西被捏爆了,卻有一種奇異的波動彌散開來,漸漸的向著某一個地方那個傳遞過去。


    這是修煉界,不是凡俗界,傳遞信息什麽的,即便沒有通訊鈺也不會用信號彈那一種容易被人發現的東西。而這小公子用的一種便是傳訊方式之一。


    他應該是情況特殊的,早早的就要通知了自己的家裏人處理好才是。


    不過他傳遞出去的卻不是讓人來接他,相反的,是讓家裏人料理好之後的事情等自己迴去。


    做完事情,小公子才是又重新迴去靠著,闔上了眼睛。


    他卻是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黑夜中的一雙眼睛看在了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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