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尋特地起了個大早,在與風霖說了聲出去找工作後,便從家裏拿了些紙筆,親了一口熟睡中的小北,奔向了那條人流密集的東四道街,準備挖掘他歸來後的第一桶金!


    與此同時,他不知道的是,一條微信朋友圈,正在他那些許久不曾聯係的同學朋友中瘋狂轉發!一時間,評論無數!


    這條標題文字為,南大前校花風霖與一乞丐在家門外相擁熱吻!是長久等待的空虛,還是鮮花插牛糞的落寞消息!配著一張莫尋衣衫襤褸與風霖抱在一起的照片。


    一下子引起了整個朋友圈的轟動!


    這顯然是一個與風霖相識的熟人,無意間甚至有意間經過時拍攝,至於其中的目的,怕是隻有他自己清楚!


    而身為事件主角的牛糞同誌,莫尋渾然不知的看了眼東四道街,沒有發現城管的存在後,便趁早迅速的占了一個位置不錯的攤位,將拿來的宣紙鋪開在地,磨好墨,竟大筆一揮,自顧自的寫起書法來。


    在修仙界千年,他無聊時便經常寫書法排解時光,勤能補拙,這麽多年下來,這一手書法已然有了大家姿態。


    幾筆落下,便有看熱鬧的人圍了過來。對著莫尋指指點點,頻頻點頭。看著這美如畫的字體,大有傳統文化複興之欣慰感。


    一時間,莫尋攤前,竟門庭若市,頗有發財在即之感,讓莫尋心中一喜,暗道這一筆吸引人氣果然正確!


    終於,有一人看的心癢難耐,從人群中一步踏出道:“年關將近,小兄弟,是寫春聯的吧?這麽多年了,想不到還能遇到手寫春聯的攤位,實在令人懷念啊。小兄弟,快給我寫一幅,不!兩幅!我多留念一下!”


    “也給我來一幅,好家夥,小兄弟字還寫的真不錯,貼門上肯定漂亮!”


    “我也要,我也要!”旁觀的路人紛紛道,竟將莫尋當成了寫春聯的,年關將近,難怪一下子過來這麽多人。


    嘈雜的叫賣聲,讓沉浸在書法中的莫尋都為之一頓,右手一抖,差點畫出一個阿q……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一個個掏出錢包的顧客,那一張張在空中飄蕩的紅色,確實很有轉行的衝動。


    但他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將所寫之字一氣嗬成的寫完,輕吐一口氣,將字完全的展露在眾人麵前。


    隻見薄薄的宣紙上,鐫刻著幾個筆走龍蛇的大字!


    “旦夕禍福,鐵口直斷!”


    “一日三卦,有緣者來!”


    “切……”圍觀的人看到這兩句,立馬反應過來,倒喝一聲,一同搖了搖頭,如樹倒猢猻般刹那散去。


    幾息之間,莫尋攤頭,門可羅雀,隻餘一地垃圾。


    與此同時,什麽引入歧途,不自量力,可惜了這一手好春聯雲雲,瞬間傳入了莫尋的耳朵,讓莫尋隻剩歎氣。


    也難怪他們一見莫尋擺的是算命攤,便立馬不信。畢竟相師風水一行,最吃年齡。長的仙風道骨,白須飄飄的,還沒說話,求算之人心中便已經信了五六分。


    而像莫尋這種嘴上無毛,由於修仙,未改麵容,一臉大學生樣的大屁孩,說的天花亂墜,也會被人視作是油嘴滑舌。


    要是莫尋自戳雙眼,可能還能有一線希望,但偏偏莫尋的兩隻大眼睛,炯炯有神,在場的所有人都曾看見……


    “老大爺,您還站著幹嘛?我這您也看到了,真不賣春聯,是算卦的。”莫尋看了眼最後站著的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大爺,歎了口氣道。


    “我不要春聯。”老大爺笑著擺了擺手道。


    “那您……這是要算卦?”莫尋的眼睛逐漸亮起道。皇天不負有心人,這終於還是剩下最後一個客人!就趁這個機會,一炮開門紅,便不愁沒人來!


    “不不不,我也不是來算卦的。我家孫女,今年剛剛學書法,讓我來買宣紙,我看小兄弟你這多出不少,能不能賣我點,省的我在走動?”老大爺繼續笑嗬嗬道,再度粉碎了莫尋的淘金心。


    他再度歎了口氣,將剩下的宣紙一口氣讀白送給了這位老大爺後,便守著他那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小攤,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與此同時,胡濤正一臉憤怒的走在去風霖家的路上。


    他是鳳霖與莫尋的大學同學,在校園時便一直喜歡鳳霖,但無奈競爭不過莫尋,錯失愛情。隻能一直默默關注著風霖。直到莫尋的突然失蹤,他才覺得機會到了!


    之前的風霖,高高在上,家世嚇人。而自己不過是普通家庭出身,受風霖拒絕後,便不敢打擾。而現在,事情居然恰好反了過來!風霖與風家決裂,莫尋消失,生活艱難。而自己畢業後則進入了一家外企,現在工資扣掉保險還有八千多塊!不由色心大動!


    這幾年他一直有意無意的路過鳳霖家,想要借同學的名義幫忙,與風霖拉近關係。但,一兩次後,便被風霖發覺了目的,一直將他拒之門外。


    本來他也有些死心,準備迴去好好守著自己的老婆過日子。直到今天!他看到了那條被轉發瘋了的朋友圈!


    風霖啊風霖,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平日裏在自己麵前拚命裝矜持,背地裏竟這般放蕩!連乞丐都不放過!


    嗬嗬!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撕碎她的偽裝,最好讓她趁此機會臣服在自己身下!


    “胡濤?”


    就在這時,一道陌生中帶著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他左邊傳了過來。


    “誰啊!”他不耐煩的迴道,隻見身邊都是一些小商販,沒什麽認識的人,不由的更加鄙夷,想要快速走開。


    自己堂堂外企白領,走在這種亂七八糟的雜街上,看著這一個個農民工的攤位,來去也是些髒兮兮的外地人,真是惡心!這風霖,也真是落魄,在這種破地方生活,難怪會看上乞丐!


    這時,他餘光無意一瞥,卻見一個攤位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對著他在發笑。


    那身影的樣子,瞬間映入他的眼簾,在他的瞳孔中一點點清晰,從陌生到熟悉,一下子喚醒了他塵封的記憶,讓他渾身一抖,直接愣在了原地,腦袋一片空白!


    這是……他?不可能!他怎麽還能迴來!他不是都死在外麵整整七年了麽!


    “怎麽,幾年不見,不認識老同學了啊。”莫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一下子證實了他的身份!


    “沒有,沒有。”胡濤尷尬的迴應道,頗有種偷人東西被人當場抓住的感覺,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甚至有些莫名的恐慌。


    但他立馬有發現了莫尋身邊的那個小攤位,聯想他這七年的消失,卻是立馬反應了過來,尷尬一下子褪去,不禁變得輕鬆起來!


    哈哈哈!我倒是忘了,今時不同往日,這裏也早已不是校園!你早已從當年的意氣風發,掉入了現在最底層的泥濘深淵!


    誰能想到當年的學生會主席,南大風雲人物。現在會淪落到在街邊擺地攤裝神棍,嗬嗬,想來你消失的這七年,怕是事業不起色,抬不起頭,去哪個角落躲著不敢見熟人了吧!


    拋妻棄子,無能為力的廢物,風霖怎麽會跟了你這種人!活該你頭上綠油油!


    於是他鄙夷一笑,故作驚訝道:“呀,莫尋啊,你迴來了?你這是,這是在擺地攤?算命?怎麽?你這七年,莫不是跟哪位大師上山學藝去了?”


    他刻意將擺地攤三字說的又響又長,臉上的嘲弄之前溢於言表。


    “是啊,你要不要來一卦,不準不要錢的。”莫尋微微一笑,仿佛對胡濤的鄙夷置若罔聞。


    “好啊,老同學的麵子不能不給嘛!而且我看你這攤子人也沒有,怕是生意也不如意吧。大家同學一場,我肯定照顧你第一筆生意!”


    “不過不是我說你,你啊,也是有家室的人。擺地攤這種行業不是長久之計。我現在在外企工作,你要是實在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幫忙。我們後勤部,還是在招人的。畢竟大家都是南大畢業,在這種地方工作,容易給學校抹黑的。”胡濤搖了搖頭,趾高氣昂的走到莫尋攤位前,隨口指點道。


    他們外企的後勤工作人員,雖然也是當當保安,掃掃垃圾,但也有兩三千一個月,還有五險一金,可比莫尋現在風餐露宿,衣食不保好多。他要是識趣,想來會感激自己,求自己帶他入職!


    但,事情發展的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莫尋不但沒有求他,反而好似什麽都沒聽到一般,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盯的自己都有些毛骨悚然。


    “你最近可有晚上長期做噩夢,精神疲憊恍惚,工作受挫,莫名遺失東西,並且家裏夫妻關係不順?”


    “你放……”胡濤剛想著無論莫尋怎麽說都要好好反駁一下,但話剛說到一半,那幾句話入耳,卻是一句比一句讓他心中一顫!莫尋說的那些話,竟真和他現在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


    他最近確實經常做噩夢,而且精神不好,手機和錢包接連弄丟,一迴家就和老婆吵架!


    前者還可以從他臉上的黑眼圈或者其他地方猜出,而後者那句話,卻著實讓他心中一驚!


    他是上門女婿,平日裏一貫聽老婆的話,和老婆在外人麵前保持著伉儷情深的樣子。直到前幾天,自己去應酬,沾了點香水氣迴來,被老婆一頓痛罵。自己酒醉,也直接罵了迴去。兩人為此足足吵了幾天,但礙於麵子,一直不曾讓外人知道。


    即使他們晚上吵的昏天黑地,白天也保持著恩愛的樣子。


    而現在,莫尋怎麽可能一語道破!


    “這……難不成他真的會相術?”胡濤心中一顫,最終還是覺得寧可信其有,先聽莫尋繼續說下去再說,便收起了些許狂傲道:“你……你繼續。”


    隨後,便見莫尋微微一笑,一臉鄭重道:“鼻梁上現紅脈,眼中血色上湧,隱有黑點。這是動了邪念,引邪氣入體的征兆。嘖嘖嘖,可惜了。老同學,你怕是幹了虧心事,要有血光之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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