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爺爺常提到的同窗好友就是您老人家,嫣然今兒個可算見到真人了。


    還以為爺爺的同窗好友與他一般年歲,可您看起來要更年輕些呢。”顧嫣然朝著老翁親切一笑。


    雖然顧嫣然表示自己從顧昌泰那裏聽說過老翁的存在,可實則她隻是在以此搪塞著老翁而已。


    她這幾個時辰前才重生至此的人,如何能知曉有關前世根本沒有存在過的‘尚衡學府’的事兒?


    還說是她爺爺、爹爹、娘親在尚衡學府修習時的舊識……她怎麽可能知道嘛!


    但為了避免引來不必要的猜忌、懷疑,她也隻好硬著頭皮接下了老翁的話茬。


    “小女娃嘴可真甜。”老翁抬手撫了撫顧嫣然的頭頂,滿眼寵溺。“老夫膝下無兒女,更無孫輩,真是羨慕老頑顧那家夥的兒孫福呀。”


    “嘿嘿。”顧嫣然略顯調皮地眨了眨眼,笑道。“要是您不嫌棄,嫣然就喚您聲爺爺可好?”


    老翁一愣,隨即忙不迭點頭道。“好好好,好啊,老夫求之不得呢!”


    “爺爺!”顧嫣然甜甜喚道。


    “哎,哎哎哎!”老翁笑得滿臉褶子,心裏也是樂開了花。“老夫有孫女兒了,老夫有孫女兒了!”


    顧嫣然見老翁真心相待,便也有一件事兒要向老翁坦白。


    “爺爺,嫣然有錯,雖然從爺爺那兒聽過爺爺的事情,可記性實在是不太好,沒能記住爺爺……”


    “停停停。”老翁阻止了顧嫣然繼續那令人混淆的說法。“乖孫兒,你一口一個‘爺爺’,繞的老夫腦殼子都疼了。


    先捋捋,你先捋捋再說,不然可真是為難老夫了。”


    顧嫣然靜思一瞬,還是決定先問清老翁的名字。“那個,請問您的全名是……?”


    “席昆,草席的席,昆侖的昆。”


    “哦,席昆爺爺。”顧嫣然先是正經喚了席昆一聲,詳加說明道。“嫣然剛剛是在向席昆爺爺您道歉。


    雖然嫣然自爺爺、爹爹、娘親那兒聽過席昆爺爺您的事情。


    可嫣然……記性不那麽好,就忘記了席昆爺爺尊姓大名,嫣然有錯。”


    “忘了便忘了吧,沒什麽大不了的,能得你一聲‘爺爺’,老夫已經心滿意足了。”


    顧嫣然立馬向席昆保證。“席昆爺爺放心,嫣然定將您的尊姓大名銘記於心,此生不忘!”


    “都說了不用在意,你這小女娃倒鑽起牛角尖,罷了罷了。”席昆此時才想起要問顧嫣然此行來的目的。“對了,乖孫兒,你來這府宗是有何事啊?”


    “呀,瞧我這記性,宮先生還在外等我呢!”顧嫣然也顧不上再與席昆閑話家常,從腰間取出夜幽冥給的信物亮給席昆看。“嫣然是來領教印的!”


    席昆還沒從顧嫣然說要領教印的話裏迴過神來,瞥見信物便驚住了。“這是府長玉印!”


    “嗯。”顧嫣然點了點頭。


    “這這這……”席昆難以置信地看著玉佩,又瞄了瞄顧嫣然。“乖孫兒,你這玉印是從何得來?”


    “當然是國師親自給的呀。”顧嫣然一臉坦然,卻看不懂席昆為何錯愕。“怎麽了?這玉印難道有什麽問題?”


    席昆趕緊搖頭。“沒問題沒問題,這玉印完全沒問題,隻是……”


    “哎呀,爺爺,您就別賣關子了,隻是什麽?”


    “隻是……”席昆欲言又止,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隻是這玉印乃府長從不離身之物,怎的就輕易給了你?”


    顧嫣然以精簡話語概括了整件事情。“我說要當先生,國師便給了玉印讓我來府宗領教印。”


    “原來如此。”席昆理解了顧嫣然的意思,可緊接著整個人直接嚇得蹦了一跳。“你說什麽?!!你要當先生?!!”


    席昆不止舉止上失了態,就連嗓門兒也是高的離譜。


    “爺爺,您倒是小點兒聲啊,嫣然都被您吵得耳鳴了。”顧嫣然抬手揉了揉兩耳朵的位置,以緩解耳鳴的症狀。


    “你被老夫吵得耳鳴,老夫是被你嚇得心悸啊!”席昆都不知道該說嫣然什麽好了,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完了,完了,老夫才認下的乖孫兒就要大難臨頭了,這該如何是好?”


    “大難臨頭?什麽意思啊?”


    “大難臨頭就是你完蛋了!”席昆急得原地打轉,一雙因年紀大而泛黃的雙眸出現了幾株血絲。


    顧嫣然顰眉。“完蛋?完什麽蛋?”


    “看來你是真不知輕重,唉。”席昆深深歎了一口氣,隻好一五一十向顧嫣然告知。“傻丫頭啊。


    那玉印,是當今君太後賜給府長之物,卻不僅僅代表他府長的身份。


    擁有此玉印者,可完全執掌屬於當朝國師的所有勢力,亦能行使國師之權。


    這樣事關重大的東西,府長能隨便給人麽?”


    “可他就是給我了呀。”顧嫣然說到‘給’又發現不合適,便換了個說法。“唔,不能說給,應該算是借給我的,借給我來府宗領教印。”


    席昆見顧嫣然也不像在說假話的樣子,更是替她擔憂。


    “好吧,就算玉印是府長親自給你的,但你覺得教印是那麽好領的?


    尚衡學府教印,不是尋常學府那種隻證明其先生身份的信物,而是相當於生死狀一樣的東西。


    但凡敢領我尚衡學府教印者,齊非池中之物,乃夜禹國琴、棋、書、畫四藝能人中的佼佼者。


    以往,也有資曆算是不錯的學者前來領教印。


    但最終因為未通過府宗監督官們的考核,被扣上了蔑視夜禹權威的罪名並處以死罪。


    可你……莫怪老夫直言,夜禹國內盡人皆知你護國公府嫡女四藝皆疏。


    若你執意要領教印,無疑是自尋死路啊。”席昆以為,自己一番好言相勸可以讓顧嫣然收起心思。


    “嗬嗬。”顧嫣然無所畏懼的笑了起來。“爺爺,嫣然從來不是草包,也從未說過自己四藝皆疏,隻是懶得與那些捏造謠言的人去計較。


    您既當過先生,就不應如其他人一般輕信謠言,該信任嫣然才是啊。


    如此質疑嫣然,倒真是讓我好生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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