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寂深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同身受到父親的不忍,他抿了抿唇,抖著聲音說:“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能沒有莫淺,我不能沒有弟弟。”失魂落魄地走出來,遊寂深看見遊今逸睜著眼睛正望著病房的玻璃窗,但他搖搖頭什麽也沒說。

    此時正是二零一x年元旦之後的第二天午夜,遊今逸被遊寂深送迴家以後,並沒有睡著,他猶豫著是不是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單簡明,讓他也有一個選擇的權利。但是莫雲的電話完全打亂了他的想法。

    “老板,您在總部還好嗎?”莫雲看著手裏的照片有些遲疑,半晌先向遊今逸打了個招唿。

    他和莫雲是通過於鵬遠認識的,彼此之間除了是上下屬還有一層近似朋友的關係,所以對於莫雲的關心,他也沒有太過在意,疲憊地歎了口氣,遊今逸說道:“已經找到可移植的骨髓了,大哥的情況也還好。”

    莫雲:“嗯,老,遊大哥,恕我冒昧問一句,你和亞洲總公司的單簡明是什麽關係?”好像終於問出來了,他舒了一大口氣,繼續道,“嗬嗬,我想也不可能,這件事還是不拿來煩你我自己解決了。嗯,那我掛”

    聽到單簡明的名字,遊今逸有些恍惚,即使是從莫雲的口裏說出來都讓他愣了半晌,見他要掛電話,他才迴神忙問道:“簡明,他怎麽了?他出事了?”

    莫雲心裏“咯噔”一下,又仔細看了幾眼手裏的照片,慶幸自己沒有拿單簡明開刀,聽遊今逸的口氣,他和單簡明的關係絕對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嗯,我手裏有一張匿名人士寄來的信件,署名寫的是你和單先生。稍後我會發到你的郵箱。是”,“是你在年會大酒店的安全通道裏親吻他的畫麵。”

    “那人似乎無意公開這件事,大概隻是惡作劇。而且根據線索我查到是一個叫朱曆的男模寄送的。當時他是跟著朱福一起來的,你應該見過。”,“但是照片不止這個,你當時大概喝醉了,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他的那張照片已經在網上傳開了,而且,有人出資到處張貼單先生的私人照片以及宣揚他同性戀者的身份,您知道會是誰嗎?”

    想到單簡明應該會迴到自己的住處,遊今逸心裏一驚,他急忙問道:“那單簡明他現在怎麽樣了?”

    “被記者堵在了你家大門口,好像被誤傷了之後送進了醫院,現在住在員工張冰家裏。”

    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遊今逸沉默了很久。

    “你幫我處理吧。”,“

    如果,如果記者鬧事,你請北城區警局的李青鬆局長協助一下。還有,幫我去看看他。”

    莫雲覺得遊今逸似乎有些消極,便安慰道:“如果怕麻煩,我可以給單簡明一些錢,讓他出麵承認居心不良,他的長相非常符合那種形象,相信大眾會很容易接受,畢竟這件事的影響非常不”他還沒有說完就被遊今逸打斷了,他似乎氣極了,憤怒地急吼道:“莫雲你敢動他!照片裏的就是事實,我遊今逸確實愛上自己的男職員了。別拿那套惡心的潛規則去糟踐他,這事兒你妥善處理,我不希望聽到任何,是任何他不好的消息。”

    遊今逸一直都是平易近人的,很少見他這樣氣勢奪人,莫雲有些慌張,他清了清嗓子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是的老板,是我逾矩了。”

    遊今逸也無心安撫他,他光是想想就覺得非常受不了,連莫雲都這麽認為了,那麽別人呢?單簡明那麽幹淨的人,他怎麽可能。

    “對了,公司裏你也處理一下,有閑言閑語的全給我辭退。”遊今逸怎麽想都覺得不放心,他想迴到單簡明的身邊,哪怕是兩兩相視什麽也不做都好,但他,不能夠啊。

    莫雲驚訝於遊今逸的認真程度,他有些後知後覺得後怕起來,幾次表示會盡快處理好這件事情後,匆匆掛上了電話。

    但這事並沒有那麽簡單,遊今逸心裏隱隱有一種不安定的感覺,所以第二天他就主動向遊致愷交代了這件事。不過他沒有想到遊致愷的反應會那麽平靜,平靜得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樣。

    “大哥,格溫是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國內的事是她做的對不對?”遊今逸也鐵青著臉看遊致愷。

    他一說完遊致愷的身體劇烈地顫了顫,仿佛氣到喘不過氣來,他抖著手指著遊今逸:“小逸告訴哥,這不是真的。”

    遊今逸皺著眉靠近了一步,拉住他哥的手:“大哥,這是真的,在三個月的相處中我是愛上了那個大男孩。”

    遊致愷掙脫他:“你怎麽這麽糊塗,我寧願相信這隻是格溫。道格裏的手段,也不願意接受你是,是同性戀,那不應該是你的身份。”

    “但是大哥,我是真的愛上他了,這是事實,我們應該麵對。”

    “別提你的愛!”粗暴的吼聲讓走廊裏的醫護人員紛紛側過頭來,遊致愷暴躁地揮手示意了一下,壓抑著說,“小逸,你不能這麽衝動,這事在我們遊家從來沒有出過,你不應該做那個第一人。”他放軟了聲音說完見遊今逸依舊一臉

    絕然,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指著病房的位置,“小逸,哥已經很痛苦了,寶貝還躺在裏麵,就算你真的娶了道格裏,手術成功的幾率也隻有百分之五十,不複發的幾率更是隻有百分之三十三,哥現在每晚都在做噩夢,夢見爸媽,夢見好多人,哥真的很累,哥不能沒有淺淺,哥也不能對不起你,哥現在很亂,小逸你先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好嗎,這事我們先別提了好嗎?”

    看到自己的大哥露出這麽脆弱的表情,遊今逸的心像是被什麽刺了一刀,痛得滿眼都是血紅。他看了看莫淺,最終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醫院。

    在他走後,躲在轉角偷聽的遊寂深走了出來,他沉默地看著自己叔叔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清楚,後握緊拳頭走到了遊致愷的身邊。

    “淺淺今天怎麽樣?”遊寂深問道。

    遊致愷似乎沒想到大兒子會來,他愣了愣看向遊今逸消失的方向,淡淡道:“怎麽來了,不是要去參加布朗的生日聚會嗎?”

    遊寂深苦笑了一下:“布朗的爸爸麥克叔叔前陣子不是迴來了嗎,帶他去了天體館,生日推遲了,沒關係的。再說莫淺都這樣了,我去了也是掃興。”頓了頓,他狀似無意地問道,“我剛才似乎看見叔叔走下去,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你們吵架了嗎?”

    他一問完,遊致愷的臉頓時上了七八種顏色,個個精彩,他擼了擼遊寂深的頭發,歎息道:“你叔叔學壞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遊寂深試探地說道。

    “說吧,男子漢別這麽吞吞吐吐,搞得跟,嘖,沒什麽。”由道格裏家提供的照片看來單簡明的臉絕對得好看,遊致愷想起來就非常不自在,介於可以理解他迷惑了遊今逸的原因和不能原諒竟然是這樣的原因之間,這使他胸口像悶了一團酸菜似的難受。

    “我聽布朗說,叔叔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非常得可愛,也很漂亮。這些大概是前陣子去過中國的麥克叔叔告訴他的,你說是不是真的?爸,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叔叔不會真的是gay吧?他這幾年似乎都沒有交過女朋友,所以我隻是好奇罷了,如果他是同性戀的話,我倒覺得他還不如娶了格溫。道格裏,至少對家族也算是一種交待。”

    遊寂深說得很隨意,到最後幾乎是用自言自語的聲音在喃喃,但是他說話的對象遊致愷卻全部都聽進了腦子裏,如果是往常的他,他絕不會看不穿遊寂深的小伎倆。但是現在的他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所以他幾乎下意識地認同了

    遊寂深的說法。

    本來這樁聯姻最大的反對者就是遊致愷,他的默許變相地鼓勵了道格裏主事者的積極性。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快的,道格裏就向媒體發布了遊氏即將和道格裏聯姻的原因。雖然是這樣,但遊今逸並沒有做什麽。雖然他們個個都在逼他,但是他本來就是打算這麽做的,因此和大哥產生了隔閡,但是他並不願意這樣,所以在消息發布失去單簡明的聯係後,他也就慢慢地逼自己放棄了。

    而在新聞發布的第三天,遊致愷張著一雙血紅的眼睛闖進了遊今逸的辦公室:“小逸,我都對你做了什麽了。”他的額頭還在往下流血,這讓遊今逸嚇了一大跳。

    莫淺已經開始做手術準備了,遊致愷的cpu也慢慢地能正常運轉了,當他看到保姆放在早餐旁的舊報紙時,幾乎震驚地掉下桌子:“這,這是什麽荒唐報紙,胡說八道。”

    從樓上下來的遊寂深害怕地幾乎不敢走到他身邊,遊致愷從來沒有打過他們兄弟,闖再大的禍都沒有,但那一刻,他仿佛在自己父親望向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嗜血的野獸。

    “都是你,我怎麽會有你這麽自私的兒子,遊寂深你讓我很失望,我對你很失望,保羅,送他去英國,五年之內不要讓我再看見他,否則否則……”

    保羅是遊致愷的私人秘書兼職業管家,最近都呆在遊家的別墅處理遊致愷落下的公文。聞言他愣了愣看向被老板一巴掌扇在地上的遊寂深點了點頭便要走開。

    “不要,我不走,我沒有做錯,這本來就是雙贏的局麵,叔叔他是同意的。爸,莫淺的手術很快就要開始了,我不能走,他會害怕,我不能走我不能走別逼我別逼我。”保羅有些為難,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甩開遊寂深的手。但很顯然遊致愷沒有心思再注意這些,他穿了件外套就飛車駛出了別墅的停車場。

    一聲強硬地穿入耳中的轟鳴聲後,保羅非常擔心地說道:“維瑟,放手,你的父親他開車出去了。”

    遊寂深這才大驚失色地鬆了手:“他不能開車他是紅綠色盲,快去攔著他。”

    等遊寂深和保羅趕到遊今逸的辦公室時,遊今逸還在安撫遊致愷。

    “大哥,你別內疚,這本來就是我的選擇。從十歲起,你就如父如母地照顧我長大,這份恩情我無以為報,更何況莫淺是我的親侄子啊。”

    “可是你要大哥眼睜睜看著你娶了那個瘋女人嗎?你知道什麽啊,她,她……她是一個嫉妒狂,她”

    “我,我怎麽了?遊總這是要扭曲我的病史嗎?”站在遊今逸辦公室大門口的格溫微笑著開口,但是眼底卻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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