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停在了機場和廢棄場之間的那片空地。


    沒人懷疑,因為這是大胡子的建議。


    想要住得舒服,當然不可能住在大巴上,那東西不開空調的話,不一會兒工夫就會變成一台巨大的烤箱,所以那些雇傭兵在大巴旁邊搭起了帳篷。


    此刻的杜南正忙著改裝那輛機車。


    這一次的改裝沒之前那樣複雜,他隻是把一堆外掛式的裝甲板給裝了上去,並沒有動車架。


    這是一種簡易改裝,但是對他來說夠用了。


    突然,杜南像是想起了什麽,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然後撓了撓頭問道:“我的那條狗呢?”


    其他人也是一陣東張西望,這裏麵甚至包括幫杜南弄來那條狗的向導。


    “剛才還看到的。”


    “搭帳篷的時候肯定在。”


    “可能跑開了吧?”


    “說不定賣狗的人就靠這招發財,一條狗可以反反複複出售幾次。”


    “畢竟是雜種狗,自己跑開是難免的事。”


    那群大胡子雇傭兵保鏢全都在說著怪話。


    向導也感到撓頭,以前沒出過這種事啊!他們的狗雖然血統不怎麽純,但是訓練絕對沒問題的。


    “算了,反正不值幾個錢。”杜南擺了擺手。


    “我幫你去找找。”向導沒轍了,他主動站了起來。


    這裏除了杜南正在改裝的那輛戈羅茨機車,沒有其他可用的交通工具了,所以那個向導開著大巴走了。


    ………………


    看著遠去的大巴,為首的那個大胡子若有所思,過了好半天,他低聲說道:“看來咱們也得買一些這樣的摩托了。”


    “反正明天就走,管他是誰的人?”杜南早就看出來了。


    剛剛見麵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那個向導隱藏的一絲敵意,那時候他就多加了幾分小心。


    一開始的時候,那個向導還是挺謹慎的,沒有露出什麽馬腳,但是到了市場,特別是進了那家店鋪,那家夥就顯得有些不對了。


    因為店鋪擁擠,杜南還帶著一群保鏢,想要緊跟在杜南身邊不容易,所以那個向導不由得顯露出了幾分急切的味道,最明顯的就是老頭帶胖子去後麵的車庫的時候,他跟得非常緊,甚至把大胡子都擠到了一旁。


    這不是一個向導兼翻譯的應有的態度。


    更何況那家夥從頭到底都是開著大巴來去……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除非是他不希望杜南等人亂跑,所以故意這麽幹。


    “那條狗是你弄跑的?”大胡子問道。


    “我沒幹,你們搭帳篷的時候,我就在擺弄車了。”杜南當然不會承認。


    此刻那條狗早已經被托比附身了。


    它跑到了那片廢棄場旁邊。


    在廢棄場的一角,有個東西正一步步緩慢地往前挪移。


    那東西就是被空投下來的防水包裹,這玩意兒同樣也裝了鑽石背,還有gps定位係統和自動導航裝置,一旦從飛機上脫離,它就會自己往廢棄場飛,然後在邊緣降落。


    這玩意兒不但能飛,還能爬,它的頂端有一幅小型的履帶裝置。


    不管是老周,還是杜南,都是謹慎的人,他們做任何計劃都會弄一套備選方案。如果杜南弄不到狗,或者托比沒辦法附在任何一條狗的身上,他們還可以靠履帶牽引著包裹,把這東西藏在某堆比較容易挖出來的垃圾底下。


    不過現在備選方案已經用不著了,托比找到了包裹,一口叼起,朝著那架報廢的飛機狂奔了過去。


    仍舊是那架飛機,仍舊是從機尾後部上去,仍舊選擇機翼和機身連接的部位,甚至連那個開口也已經打開了。托比縱身跳下,拖著包裹往前爬。


    ………………


    在大巴上,那個向導正在打電話。


    “那條該死的狗有沒有跑迴去?”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之前的殷勤和和善,相反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陰狠。


    “沒有,我的狗一向不會出問題。”電話那邊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你讓塔台上的人盯著他們,我總覺得他們在搞什麽花樣?”那個向導咬牙說道。


    “問題會不會出在那輛車上?”電話那邊的年輕人問道。


    “你去把那輛車買下來,拆開來看看,裏麵是不是有什麽名堂?”那個向導並不敢強搶,誰都知道這家店鋪的背景很深。同樣他也覺得沒必要強搶,能夠用錢搞定的的事,根本就不是什麽難題。


    “這用不著你說,車已經被拆開了,什麽都沒發現。咱們正打算重新組裝起來,然後退給沙克拉老頭。”那個年輕人迴答。


    “別這麽做,重新組裝肯定會留下痕跡的,被老頭看出破綻就不好了……留下那輛車吧!過幾個月我要去哈麥爾德,這東西正好當作禮物。”那個向導不願意節外生枝。


    “頭,我弄不懂,咱們幹什麽要那麽在意這幫人?”年輕人在電話裏麵問道。


    “你覺得這座城市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向導不答反問。


    “什麽都沒有啊!”年輕人同樣感到奇怪。


    聽到對麵說這話,那個向導也不再解釋什麽了。


    和白癡沒什麽可以解釋的。


    這座城市確實要什麽沒什麽,地理位置也不算如何出眾,但是旁邊就有一座空軍基地啊!


    想要武裝奪權,首先要控製的就是空軍基地。


    從二戰開始,三軍之中空軍的地位就是最高的,空軍的戰鬥力也越來越強,進入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之後,戰爭幾乎徹底成為了空軍表演的舞台,陸軍已經淪為了打雜的了,海軍打仗則同樣靠的是飛機。


    隻要控製了空軍基地,基本上陸軍就不敢輕舉妄動了,要不然就得當心炸彈落在頭上。


    偏偏三軍裏麵,空軍是最容易控製的兵種。


    陸軍最難控製,特別是在中東,想要控製軍隊,不隻是要控製住高級將領,還得控製底下的那些軍官,要不然一個上校說不定就能夠讓局勢發生變化。


    至於海軍……這個國家的海岸線隻有六十公裏長,要什麽海軍?


    y國幾乎是一個內陸國家,這絕對是一個悲劇。


    正因為如此,控製空軍就控製了一切。


    所以他們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花了不少心血。


    同樣也正是因為花了不少心血,他們才發現居然有另外一股勢力盯上了這座城市。


    “好了,別囉嗦了,你和你的人盯著那個老頭。”向導不想繼續囉嗦下去。


    ………………


    電話掛了,電話那邊的年輕人鬱悶地看著麵前那一堆零件。


    “頭不讓我們把車退迴去?”旁邊還有一個人,他也聽到了。


    這兩個人原本商量好了的,打算趁機搞點事,老頭的店鋪生意太好了,眼紅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頭隻是不許我們拿這輛車搞事,我們完全可以另外弄一輛車……對了,我們沒必要自己出麵,你去找幾個和咱們沒關係的家夥來。”年輕人並不打算放棄,正是因為年輕,所以他比那個向導要肆無忌憚得多,也因為身份不高,所以他沒什麽可損失的。


    “那我們也得不到什麽好處啊!”另外一個人感到奇怪。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幹脆咱們讓找的人把那個老家夥給宰了,頭當初打過那家公司的主意,因為老家夥在,所以沒位子給他,如果老家夥死了,頭接管鋪子,你說他會把鋪子交給誰?”那個年輕人越發膽大起來。


    “這可未必,萬一另外派一個人過來呢?”另外一個人問道。


    “那麽我們再殺一個,這裏是咱們的底盤。”年輕人顯然已經不滿足於聽從命令了,他有了自己的想法。


    “萬一老家夥背後的勢力找咱們麻煩呢?”另外一個人有點猶豫。


    “隻要手腳做得幹淨一些,別讓對方找到咱們頭上就行了……你覺得那個老頭很重要嗎?他背後的勢力會為了一個最底下的人花費多少心思?”這既是那個年輕人肆無忌憚的理由,同樣也是他感到不甘心的原因……因為他同樣也是最底下的那種人。


    他說得好聽一些,是一個基層骨幹,說得難聽一些,就隻是一個線人,一個跑腿的,一個辦事人員,即便將來奪取了政權,他能夠得到的好處也非常有限。


    最後還是那句話——他沒什麽可以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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