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那麽點微朦朦的亮光,杜南已經從睡夢中醒來。


    他沒打算吵醒別人,不隻是林雨蘭她們幾個,客廳裏麵還睡著一堆人呢!


    因為時間緊迫,大家打算趁著星期天,幹脆把需要做什麽商量清楚,星期一上班之後就立刻辭職,然後各自忙一塊,趕緊把公司的骨架給搭起來。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全都睡在客廳裏麵,錢姐、小齊、小妹就不是,她們都是女的,怎麽可能和一群大老爺們混在一起?反正當初村長也說過,島上的房子有得是,隨便借一間過夜,實在是很輕鬆的一件事。


    這當中甚至包括老高,因為他打電話給老婆,讓老婆帶著孩子一起過來了,錢姐也一樣,她也叫了老公過來。


    剛剛走到碼頭邊上,他就看到村長、村高官和另外幾個老頭正圍繞著那幾個養殖池轉悠。


    “幾位爺爺都睡不著嗎?”杜南問道。


    “睡不著,怎麽睡得著呢?這幾口池子,咱們怎麽看都看不夠。”村長輕輕地撫摸著那集裝箱的鐵皮邊緣:“當初咱們還擔心這東西沒用,沒想到還真管用。”


    “村長爺爺,這叫科學,現在都電腦時代了,人家造機器都不用工人,全都是機械手在幹活,這玩意兒也一樣,有機器盯著,二十四小時監控,還要那些什麽專家幹嘛?他們除了瞎吹一氣,就是想辦法讓你掏錢,”杜南並不是看不起專家,鍾博士就是專家,他的導師更是專家,他討厭的是那些沒什麽本事,還一腦子私心雜念的家夥。


    “沒錯,現在什麽專家?根本就是磚家,磚頭的磚。”村長愛聽這話。


    “現在是誰管冰庫?”杜南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怎麽?你想看看?”村長一邊說話,一邊掏鑰匙。


    “六爺爺,那才是咱們的根基。”杜南說著就接過了鑰匙。


    冰庫就是原來的防空洞,就在以前的村公所後麵,杜南站在村公所前麵皺了皺眉頭,好半天說道:“這房子挺礙事的,咱們現在進出貨不多,但是將來呢?我甚至覺得有必要造一條傳送帶,從冰庫門口一直延伸到碼頭,這樣裝貨卸貨也方便。”


    “這是好事。”


    “對,好事。”


    “那幹脆就把村公所扒了吧!”


    這一次幾個老頭一點都沒遲疑,反正村公所放在那裏也鬧心,因為小胡子告訴過他們,壓縮機的噪音對人體有危害,村公所離得那麽近,他們會短壽的。


    再說,建造傳送帶肯定是杜南掏錢,他們一分不花,還能夠坐享其成,何樂而不為呢?


    杜南同樣也高興,這樣更安全了。


    冰庫是兩重大門,外麵是更衣室,因為進去的話,必須穿上很厚的棉袍。


    杜南並不在乎,他身上有護甲的,不過他仍舊披上了一件棉袍,那些老頭也一個個換上了。


    一進冰庫,他又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到冰庫門口放著大桶,小桶,各種麵盆,裏麵全都裝著水。


    “六爺爺,這個可不允許,咱們得講究規範化操作,別到最後,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我是不在乎的,這點產業我還沒看在眼裏,倒黴的是村裏的人。”杜南板著臉說道。


    “這不是還沒貨進來嗎?”老頭一陣尷尬。


    “那也不能這麽幹,如果都這樣想,迴頭就有人用養殖池洗衣服了,另外開門關門,冷氣不會跑出去?難道用不著擔心費電?我本來想過,這點電費全都我來,現在看來不行了,村裏公攤吧。養殖池那邊也是,電費和需要的材料各家公攤。”杜南直接發話了。


    幾個老頭一臉苦相,全都在那裏後悔,為了占點小便宜,結果吃了大虧,但是他們也不敢抱怨,因為大頭不是這邊,本身冰庫就是能賺大錢的東西,更不用說那幾家餐廳了。


    之前杜南隻是嘴裏說說,所以大家也隻是聽聽,現在不對了,房子都已經造起來了,臨時養殖箱也已經有了,冰庫都弄好了,明顯是真要大幹一場啊!


    這時候誰願意下車?


    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那家店了。


    “你們看,這軌道全都結冰了,怎麽能這樣幹?”杜南繼續板著臉訓斥。


    “這東西沒用,連小胡子都說了,其實有一個板車就行。”村長說道。


    “他懂個屁。”杜南噴道:“有這樣一根軌道,兩邊就涇渭分明,放東西就不至於隨便亂放,不至於占用了中間的過道,我是搞工業控製的,人家工廠為什麽要弄流水線?按照他的話說,弄板車拉拉不就行了?這就叫規範,講究的是效率。”


    “有道理。”村長連連點頭。


    “另外把東西擺得整齊一些,有人想做手腳也不容易,不是我信不過村裏的人,實在是人心難測。”杜南倒也不怕老頭們生氣,不久之前剛剛出過事,他那個柱山堂哥到現在為止都還沒從看守所裏麵出來呢!也因為這件事,柱山一家,包括杜南的十七爺爺都隱約被剔除在了外麵。


    甚至這幫老頭比杜南想得更深,想得更惡,全都擔心柱山家心裏不忿,往養殖池裏麵投點耗子藥什麽的。


    “等一會兒我打算在裏麵偷偷裝幾個攝像頭,如果有誰進來的話,就可以一目了然。”杜南繼續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


    “裝得隱秘一些,你一個知道就行。”


    “知道的人多了,反而麻煩。”


    幾個老頭一個勁說道,他們現在對村裏的人也不是完全相信了,唯獨對杜南沒有絲毫懷疑,因為這個冰庫本來就是杜南建的。


    ………………


    門關上了,並且從裏麵反鎖。


    杜南鬆了口氣。


    他忽悠了半天,就是為了讓這幫老頭離開。


    不過他的速度仍舊得快。


    杜南從他剛剛拿過來的袋子裏麵取出了一堆東西,有槍台,這是用來固定槍的,還有測量子彈初速的測速儀,最後當然是一塊靶子,靶子被掛在了那輛軌道平板車的橫杠上,平板車停在了冰庫的中間靠裏麵一些的地方。


    整條防空洞有七百多米,對於杜南來說,這太長了,根本沒必要,那把槍的射程頂多也就三百米。


    前後沒用一刻鍾,所有的一切就全都準備好了。


    為小女孩莎拉準備的槍被固定在了槍台上,槍台在另外一頭,也就是冰庫最裏麵的那頭。槍台的底部有一個激光管,通過射出的那道激光,他可以確定槍台正對著靶子。


    做完這一切,杜南在牆壁上的一個按鈕上按了一下。


    頓時冰庫裏麵響起了隆隆的聲音,三台製冷機全速運轉了起來。


    “成敗在此一舉。”他自言自語著,然後迅速地把一發子彈塞進了槍膛。


    把頭罩給拉上,把護目鏡放下,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杜南輕輕拉了一下槍台底下的一根細繩。


    隻聽到“平——”的一聲輕響。


    遠處的靶子微微晃動了一下。


    杜南連忙看迴放,那個靶子的前麵一米的地方有一個攝像頭,那還是一個高速攝像頭,每秒六百幀的高速攝像頭,此刻他以每秒二十四幀的速度迴放,可以隱約看到一個非常細小的東西飛了過去,然後穿入了靶子裏麵。


    這一槍並沒有完全命中靶心,往右上方偏了一點點。


    杜南又塞了一發子彈進去。


    ………………


    “平平平”


    那怪異的槍聲在防空洞裏麵響個不停,過了片刻,又變成了異常低沉的“噗噗噗”的聲音,那是套上了消音器之後的槍聲。


    對麵的靶子上多了一個又一個槍眼。


    這些槍眼全都分散在靶心周圍三厘米的範圍之內,不太好的是上下左右都有。


    這是所有滑膛加箭彈都有的缺點,因為箭彈飛出的瞬間,彈托脫落的時候細微的不同,就會造成彈道的差異。


    正因為如此,箭彈加滑膛雖然有著彈道低平,初速快,射程遠,穿透力強等等一堆優點,但是隻有坦克采用這套組合,最根本的原因就在這裏。


    杜南要不是必須在射程、威力和後坐力之間做平衡,他同樣也不會采納這套方案,要不然他也不會準備另外一種設計了。


    一根槍管測試完畢,他立刻換上了另外一根槍管。


    他總共準備了兩根槍管,為的就是萬一其中一根不能使用,還可以有一個備份。


    這兩根槍管,全都是前天製造的,最裏麵是鋼管,中間是鈦合金管,外麵還纏繞了一圈圈的碳纖維。


    為莎拉準備的槍並不是隻有這把,其他槍全都由老黑準備,為了以防萬一,從2003年開始,每年老黑都會製造一批這樣的槍支,然後運到中東。


    杜南之所以也要準備,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他擔心的是老黑可能會出事,可能熬不到2016年,這樣的話有些槍的製造時間就會很長,非常難說能不能用?


    除此之外,他自己也需要一把槍。


    他的槍就用不著太在意後坐力了,可以更多考慮一下射程和威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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