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火舌在一張鋼絲網的下麵跳躍不停,鋼絲網上一塊塊牛排發出了嗤嗤的輕響,隨之而起的是一陣陣青煙,青煙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濃鬱芬芳。


    雖然沒入口,杜南就已經感覺肚子裏麵咕嚕嚕在叫了。


    這牛排不錯。


    首先原料就不錯,這是從網上訂購的,林雨蘭提供的網址,不是某寶,也不是某東,而是一個有點vip性質的小網站,裏麵的東西賊貴。


    其次是手藝不錯,此刻在幹活的不是杜南本人,而是清潔工阿姨,清潔工阿姨就附在他身上。


    最後就是廚具不錯,灶台是新的,用的是煤氣,不過有六種調節功能,可以用來燒水煮飯、也可以燒菜,還可以明火燒烤,暗火燒烤,底下還有一個烤箱……這玩意兒是前幾天買的,結果買來之後,林雨蘭一天都沒用過,這個女人根本不會燒菜做飯,今天還是第一次嚐試。


    感覺火候差不多了,杜南關掉了火頭,用鏟子把一塊塊牛排鏟了出來,放在了一個個盤子上……盤子也是新買的,昨天林雨蘭把所有的碗和盤子全都打碎了,正因為如此,這一次他買的都是食用級塑料做底,外麵包裹了一層矽膠的碗和盤子(這玩意兒一般是給兒童用的,絕對安全可靠)。


    有本事再打爛試試!


    隨手幾刀,一塊塊牛排被分割開來。


    杜南的刀法絕對一流,沒把牛排全都切開,還有一點點連著的地方,但是隻要用牙簽一挑,連著的地方就會扯開。


    這純粹是為了吃起來方便。


    “自己拿,醬汁自己倒,喜歡多少倒多少。”杜南招唿著。


    他不是飯店,沒問每個人要幾分熟?所以大部分是五分,他自己、林雨蘭是三分(這個女人的口味他是知道的)。


    沒人客氣,那群工人一個個走了過來,各自拿了一盤走人,醬汁是裝在一個敞口玻璃水罐,量足夠多。


    “好手藝。”朱先生也拿了一盤,他同樣也幫太太拿了一盤,不過沒給女兒,五分熟的東西,他真不敢給小孩吃。


    “和外麵大飯店的差不多。”朱太太用沙啞的嗓音說道,這絕對是讚賞,不過她也確實沒說假話,食材、手藝、廚具都不錯,作出來的東西肯定也不錯。


    “每一個胖子都有一顆廚師的心。”杜南樂嗬嗬地說道。


    “好啊,以後一日三餐全都由你做給我吃。”林雨蘭在旁邊聽得高興。她懶,杜南也懶,烤箱買來好幾天沒動,並不隻是她一個人的問題。


    也正因為這樣,她還是第一次領教杜南的廚藝……結果讓她很滿意,以後用不著叫外賣了。


    朱先生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扔在露台一角的東西。


    因為房間裏麵在鋪地板,所以冰箱,兩張床,還有那扇畫屏全都被搬到了外麵。堆在了浴室之中……其實已經沒浴室了,外牆已經被敲掉,水龍頭什麽全都已經被卸下來,連瓷磚都被剝了個幹淨,水管什麽的也都已經堵上。就等林雨蘭訂的那個一體式浴室到來。所以這塊是空的,正好拿來放東西。


    “還真是泣血畫屏。”他的眼睛一亮,那天知道這件事之後,他專門跑了一趟。


    泣血畫屏並不是隻有一幅,而是有四幅,又叫泣血四扇屏,不過有一幅在解放前就被毀了,結果發生了一連串事,擁有屏風的人和毀掉屏風的人全都沒有好結果,另外一幅在那個特殊年代也被毀了,結果同樣令人毛骨悚然,正因為如此,他認識的那家無意中得到了泣血畫屏之後,扔也不敢扔,毀也不敢毀。


    他本來以為畫屏已經送走了,隻是去打聽一下畫屏的細節,想要找機會來杜南家看看,是不是同一件東西,沒想到那家的畫屏還在。


    “好東西啊!這畫工,這意境……沒得說了。”杜南其實並不懂,不過他也不是在亂說,林雨蘭評論過。


    “也就隻有你消受得起。”朱先生苦笑著搖頭,突然他話鋒一轉:“這泣血畫屏總共有四扇,現在還剩下兩扇,其中一扇就在我說起過的那家人手裏,他們千方百計想要送人……”


    “行,送給我好了。”杜南毫不在乎,他大致能夠猜到這玩意兒有什麽問題,對於別人來說,那是大兇之物,隻能小心地供著,但是對他來說,這是好東西,相當於精神增幅器。


    本來他打算雷擊木沙發做好之後,泣血畫屏就放在背後,如果有兩幅的話,就可以一左一右各一幅,效果絕對更好。


    ………………


    從杜南家出來,一家三口走到巷口,他的車就停在這裏。


    倒是沒人敢劃他的車,一方麵後麵有兩輛卡車停著,其中一輛上麵有司機,另一方麵這是一輛奔馳,誰都知道能夠開這車的全都非富即貴,車主如果真要索賠起來,劃車的人絕對要倒大黴。


    “你怎麽看?”一上車,朱先生就問道,他問的當然是自己的太太。


    “房子不怎麽樣,但是那個爐子是名牌,價錢不便宜,牛排也不便宜,另外他女朋友身上穿的也都是名牌,而且是國內根本買不到,隻有去國外才能買到的牌子。我還有種感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那個女孩?反正絕對不會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朱先生其實也有這種感覺,隻不過沒敢說出來,不過此刻他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隻見他轉頭衝著女兒,笑眯眯地問道:“佳佳,今天早上你和那個叔叔在幹什麽?”


    “我們在說話,在心裏說悄悄話,別人聽不到,他答應買條小狗給我,可以叫它阿貝嗎?”小蘿莉畢竟隻有六歲,根本沒什麽心機。


    那對夫妻倆對視了一眼。


    “這件事不能對外人說,聽到了嗎?”朱先生衝著女兒警告道。


    “外麵的人知道這件事,會把你抓了去。”做母親的幹脆用嚇唬的辦法。


    小蘿莉點了點頭。


    “我先送你們迴家,然後我還得跑一趟馬家,把他們家的那幅畫屏拿來。”朱先生一心想著把這件事搞定。


    這是一個大人情,而且是兩邊都有人情。


    對於馬家來說,那麵畫屏早已經成了他們家的一塊心病。


    “這裏麵會不會有機緣?”朱太太看了一眼女兒。


    “別,就算有機緣,咱們佳佳也別要,這未必是好事。”朱先生的臉色都變了。


    “你不是說,他住的那幢是鬼屋嗎?”朱太太一直想問清楚這件事,和高人做鄰居是好事,但是住在鬼屋裏麵就不是好事了。


    “他為什麽敢讓女朋友住在裏麵?說明他有辦法控製那間鬼屋,我還打聽過,那間鬼屋和泣血畫屏不一樣,沒害過人,之所以讓人害怕是因為每到月半就會有求救聲,那未必就是鬼。”朱先生買房子之前當然要打聽清楚。


    突然他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咱們家著火有點蹊蹺,消防隊找到事故原因了,原因是電線老化,但是這房子才住了多久?我們請的裝修隊絕對是最好的,他們也不敢敷衍咱們,另外咱們不是還請了監理嗎?他應該不會走眼吧?”


    “你的意思是……咱們撞邪了?”朱太太立刻想到老公討要雷擊木護身符的事。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找一個安全一些的鄰居。”朱先生歎了口氣。


    ………………


    人都走了,全新的柚木地板光可鑒人,四周的牆壁也是新的,連上麵的插座都是新的,天花板倒是老樣子,這個不需要包,隻要閣樓包一下就行,不過天花板上的燈換了,換了一個很大,卻又很薄,緊貼在天花板上的led燈,不仔細看還以為和天花板融為一體了呢!


    現在唯一沒換的就隻有門窗。


    林雨蘭在到處放測試甲醛的盒子,杜南則一下子躺在了剛剛鋪好的柚木地板上。


    “這才像個窩。”他愜意地歎了口氣。


    “快起來,地板膠還沒幹呢!今天晚上咱們住哪兒?”林雨蘭問道。


    “閣樓上沒問題啊,那兒的地板可沒鋪過。”杜南說道。


    “晚上起來不方便,那個梯子也太危險了。”林雨蘭說到這裏一陣臉紅。


    杜南撓了撓頭,他倒是有印象,因為小時候住過,晚上起來確實不方便,所以他父母給他準備了一個痰盂。


    “要不然就住到隔壁那條街的旅館裏麵?”杜南又問。


    他看到的是林雨蘭怒瞪著的眼睛。


    “確實,那裏的條件確實不怎麽樣。”杜南連連點頭:“要不咱們找一家網吧玩通宵?”


    他沒想過去賓館,先不說林雨蘭是否願意?他還得考慮林家的神通廣大。


    就在這時,他聽到清潔工阿姨冷言冷語地說道:“你可以睡在露台上啊!我都在中央公園睡了十幾天了。”


    清潔工阿姨對此的怨氣不小。


    “對啊!”杜南卻被這句抱怨的話打開了心竅:“咱們晚上就睡在露台上,我去買一頂帳篷……不對,還是買倆睡袋吧!睡袋以後還有用,帳篷用處不大。”


    他這樣說,其實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


    帳篷太小,他不敢保證林雨蘭願意和他擠在一起,睡袋就不一樣了,一人一個,寬敞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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