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低頭看著他赤紅的雙目,以及臉上的絕望和茫然,歎了口氣道:“一年以前,我跟你有過同樣的遭遇,感覺自己的生活跌到了穀底,但是我現在站起來了,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意氣風發。”


    頓了頓:“所以,彼得,相信我,一切都會變得更好。而且,我會幫助你。”


    彼得沉默了好久,最終帶著哭腔,用鼻音給出迴答:


    “嗯。”


    “已經快第二天早上了,去睡一會兒吧。”


    李察催動了魔力,聲音中似帶著一絲蠱惑,令彼得腦海中的睡意潮水般不斷湧現,壓製了他內心的悲傷,不久就昏睡過去。


    李察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抱起彼得,把他放到梅嬸所在的病床邊上,然後走出門後摸出手機,上麵有一個未接來電,時間顯示在幾分鍾前,正好是醫生走出手術室的時間,所以他沒來得及接電話。


    來電人是福克斯。


    他沉吟片刻,迴撥給福克斯。


    嘟!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對麵傳來福克斯驚訝也驚喜,更有著擔憂的聲音。


    “李察,你沒事吧?”


    福克斯一句話把李察給問懵了。


    “我?”


    李察莫名其妙的迴答道:“我能有什麽事?不過,剛剛的確跟鬼怪打了一架,你是怎麽知道的?福克斯,想不到你的消息來源居然這麽廣!”


    “不,我不知道你在和鬼怪打架,這麽說你沒在家,你沒事!太好了,李察,你剛才沒接我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嚇我一跳!”福克斯明顯鬆了口氣,“你還欠我一杯酒呢!可不能出問題。”


    “發生了什麽?”李察皺了皺眉,他從福克斯的話中,提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導致他原本就心情不是很美好,更加的糟糕了。


    “呃,李察,你可能得冷靜一下。”福克斯說道,“發生了一些事情,你可能無法接受。”


    “是什麽?”李察催促他道,“求你了,快告訴我,不要賣關子了。”


    “我剛剛得到消息,你家……”福克斯吐字清晰,語氣低緩地說道,“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你要知道的是,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這麽做的。在你房間四周……有人發現了助燃劑。”


    李察瞪大眼睛。


    “等等,你說我家?”他忍不住問道,“布魯克林,我的那個出租屋?”


    “是的。”福克斯說道,“我知道你家在哪兒,這消息我反複確認過好幾次,我萬分肯定以及確定,那就是你家。”


    “該死!”


    李察氣極了,誰能想到隻是一晚上沒迴家,家就這麽沒了?


    當即沉聲道:“誰做的?我要他付出代價!福克斯,你既然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那一定能知道,究竟是誰做的這一切!”


    “抱歉,我還沒有線索。”福克斯很無奈,“事發突然,我的調查還沒有結果。”


    李察沉默片刻:“我馬上來找你。”


    李察來到護士站找到護士,讓她們幫忙照看下病房的病人和彼得,隨即立刻出門打車前往布魯克林。


    福克斯住在碼頭附近。


    當李察抵達這裏的時候,福克斯已在家門外等待他的到來。


    但李察沒著急下車,或者說,沒辦法下車。


    他搖下車窗道:“嘿,福克斯,在我們談論正事之前,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忙。”


    “什麽?”


    福克斯詫異的看著車子裏的他,不明白這家夥又遭遇了什麽狀況。


    李察沉默片刻:“幫我把車費付了,你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在跟我搞笑嗎?你欠我的人情還少了?!”


    福克斯無奈替李察付了車費,說道:“發生了什麽,就在昨天你還跟我說你掙大錢了!”


    “沒錯,但是剛剛發生了一些事,我又迴到了一貧如洗的狀態,甚至比之前更慘——”李察咬牙切齒,“我連家都沒了!”


    “好吧,在你趕過來的過程中,我整理了一下死路,現在我們去找線索吧。”福克斯說道,“跟我走。”


    他帶著李察坐進了一輛破舊的雪佛蘭。


    “這是你的車?”


    “怎麽?”


    “看起來這車跟你一樣快報廢了。”


    “拜托,我才四十!”


    說著,福克斯啟動汽車,來到地獄廚房。


    “我們為什麽要來這裏?”


    李察莫名其妙,他不久前剛從地獄廚房離開,前往皇後區拯救了未來的蜘蛛俠。


    福克斯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在這裏混得不錯,和各方幫派的關係都不錯,消息一向很靈通。”


    “哇嗚,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那麽一點,福克斯。”李察狐疑道,“不過,你確定這樣能找到放火的人?”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必須知道,我做了這麽多年的中介商,或許不認識什麽大人物,但是簡單的牽線搭橋,我做的比誰都要熟練。”福克斯說著,頓了頓道,“話說迴來,就這件事情來說,我認為誰放的火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誰要這麽對付你。”


    李察點頭:“是的,你說得有道理。”


    “那你認為是誰?”福克斯說道,“手合會絕不會這麽無聊,這場火不像是要殺死你,你我都知道,嚴格來說,這根本不可能殺得死你,更像是要警告你!那麽請告訴我,除了手合會,你還得罪了誰?”


    李察一呆。


    他內心有了猜測,眉頭緊鎖。


    福克斯瞧出他的想法,畢竟李察沒有掩藏自己的情緒,說道:“讓我們來驗證一下,事實跟你腦海裏的猜測,究竟是不是符合的吧。”


    話音落下,他帶著李察來到地獄廚房的一個小巷子邊上的後門,推門進去,裏麵是類似酒吧的地方。


    震耳欲聾的聲音轟鳴,昏暗的空間,五光十色的彩燈,濃妝豔抹的女人,以及花臂紋身,膀大腰圓的漢子……這是一個最能勾勒出人心底欲望,能讓人墮落的地方。


    福克斯剛走進來,門口的保安都沒打算攔他,而是露出見到熟人的表情,笑道:“好久不見了,福克斯。”


    “是的。”福克斯點頭,“最近很忙,終於有空帶朋友來找樂子了。”


    “玩得愉快。”


    “謝謝。”


    福克斯帶著李察走進這無名的熱鬧的酒吧。


    啪!


    後邊的門關閉。


    李察看著眼前的一切,眯了眯眼睛,唿吸間都是令他毛孔舒張的味道。


    這意味著自由,以及……放肆。


    他覺得,在福克斯的帶領下,他正逐漸的接觸到了另一個世界,另一個鮮活卻又隱藏在黑暗裏的不同尋常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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