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男始終沒有反目,這是我沒有預料到的。我一度認為阿男的那一拳會徹底粉碎我們之間的友情。然而結果還是令我欣喜的。我們之間什麽也沒發生。但該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生反倒意味著結果更糟糕。阿男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變得不善言語。我們都在迴避什麽,當然阿妞是不可避免的一個。

    我問阿丘該怎麽辦,這樣下去,阿男很有可能會出事。

    阿丘說,忘記一個女人的最好辦法就是用別的女人的身體來麻痹自己。

    “真的假的?”

    “真的,我就這麽幹的?”

    “難道你也有女人需要你用這種辦法來忘記嗎?”

    “這不是今天要討論的。”阿丘顯然在迴避著什麽,“那就先試試吧,每個人都不一樣。”

    “我看不成。阿男要的不是欲望的釋放而是靈魂的慰藉,激情過後的空虛和寂寞會變本加厲的。”

    “誰說的?有了身體的依賴,才會有靈魂的交融。”

    “那你找些個幹淨點的。”

    “知道知道,還用你說。”

    於是,我們就在阿丘的帶領下,為第三產業的興旺發達作了迴貢獻。

    我以為憑借阿丘的實力,他帶我去的地方定會是個金碧輝煌如同宮殿般的豪華大宅。但那地方實在是不敢恭維。鐵鏈鎖著兩扇我叫不出材料的大門,上麵的油漆已有些脫落。如果門口蹲兩條大狗,門楣上再寫上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大字,活脫就是標準的監獄。更絕的是它的地理位置。距其不到200米處就是一**派出所。我真的很難想象在如此地域開展服務業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你別看這地方破,我爸在世那年,這地方可是繁華地段。後來因為彪幫都城南遷,這地方才破敗下來,好歹也在曆史上發揮過重要作用。”

    “原來是曆史悠久的遺跡啊。”

    “什麽 遺跡啊?現在也照樣興旺的很,隻是轉入地下工作而已。你不知道,這地方交通便利,又有警察叔叔維護治安,秩序穩定,內部衛生條件良好,設備齊全,勞動力豐富,勞動者素質高,真是個‘勝地’啊。”

    “區位條件倒是蠻優越的。有點‘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的味道”

    “有道理。”阿丘笑笑說,轉而問阿男,“你看這裏行不?”

    “隨你們吧。”

    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看門的是一有點耳背的大爺,阿丘管他叫“龍叔”。阿丘說,龍叔是“彪幫”裏輩分最高的長老,幹了四十多年把風的活了,挨了不少刀子,但愣是沒掛,生命力頑強可見一斑。本來到了安享晚年的時候了,但他戀故地就是不肯搬遷。說什麽要死也要死在這裏。他倒是樂意看大門,發揮餘熱。

    接待我們的是一叫“二媽”的人,是這裏的頭,俗稱老鴇。二媽其實還沒作媽,家都沒成,是一待嫁姑娘,人長得極為水靈。她倒是顛覆了我心中一貫的老鴇形象。

    “少爺,你怎麽來了?”

    “隨便來逛逛,帶了兩朋友,沒什麽事好做,隨便來玩玩。”

    那老鴇把我和阿男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很有職業習慣的笑了笑,蹦出一句,挺帥的小夥,得好好伺候。

    她招唿我先坐下,她則到樓上安排去了。

    我這時才注意起周邊的環境。這是這幢房子的底層,正對門的是一螺旋式的樓梯。收銀台的桌子長得讓人聯想豐富,有點像床,鋪上毯子,添兩枕頭,就成一工作場所。牆上掛著時間不同的鍾,世界各地重要城市的時間一目了然。但凡有常識的人一眼就看穿了這隻是個裝飾或者說是個掩護,因為倫敦和紐約隻差一個小時。

    二媽下來的時候,後跟了一排姑娘。站到我們麵前說,隨便選。一個妓院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老鴇長得比妓女好看,我不禁為此地渺茫的前途擔憂。那些個小姐一看便知是風月場上的老手,職業特征尤為明顯,大抵都是過了風華正茂的年齡,瀕臨退休。當然他們也有風光的時候,在阿丘他爸在世之時,想必也為“彪幫”創造了不少財富,實現了人生價值。

    “操,二媽,你別開玩笑了。少欺負我這兩個兄弟沒見過世麵。快叫大妞,二妞和三妞出來。”

    “大妞,二妞和三妞?”我一臉茫然的問。

    “你還不知道吧。到這裏來的小姐為了方便稱唿,便於顧客挑選,按入幫的先後順序和輩分高低編號。首先是‘奶’字輩的,大奶,二奶,三奶。。。再是‘媽’字輩的,大媽,二媽,三媽。。。依次類推,‘嫂’字輩,‘姐’字輩,‘妞’字輩,‘妹’字輩。。。”

    “那怎麽二媽是這裏的頭啊?”

    “奶字輩的嬸嬸們好多都更年期了,也該歇歇了。大媽本來是彪幫繼我媽之後長得最漂亮的一個,可惜她愛上了我爸。在一次械鬥中,替我爸擋了一刀,死了,於是二媽就即位了。”

    “真是等級製度森嚴啊。幹這行本來就不容易,你們反倒連他們的姓名權也不尊重。你好歹取名也弄個好聽點的。譬如什麽牡丹、月季、玫瑰之類的。”

    “操,那也叫好聽?還不如叫大妞,二妞和三妞呢,省事多了。數字化時代,要以數字信息傳遞為主嘛。”

    二媽在上頭搗騰了半天,最後,一籌莫展的出來。

    “少爺,大妞她們在前頭的派出所裏。”

    “抓了?”

    “哪敢啊?是上門服務去了。警察同誌半夜值班那叫個累啊,也該調劑調劑,警民一家嘛。”

    “厲害。”我不禁感歎,“那阿丘,既然現在勞動力匱乏,不如我們改天再來吧。”

    “哪有這種事。”阿丘自覺臉上無光,失了麵子。“二媽,快去看看,難道就沒新來的嗎?”

    “新來的有是有,但不合規矩啊少爺,那幾個姑娘都還沒經過幫主的‘檢閱’啊。”

    “有我檢閱不也一樣嘛,這點小事也要勞煩幫主?幫主乃是千金之軀,事務繁忙,此等傷身之事,理應由我替他分憂。”

    “但——”

    “但什麽但,你快去叫來,一切我負責。”

    二媽果真帶來了3個,年紀和我們相仿。

    “就這3個行嗎?七妹,八妹和九妹,昨天剛送來的,連培訓都沒來得及。”

    她們三個長得各有特點。

    七妹長發飄逸,韻味十足,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恰到好處。她讓我驟然想起了阿哲。

    八妹一頭短發,清新活潑,倔強而富有個性的小眼睛,分明就是另一個阿妞。

    九妹典雅秀氣,眼神哀怨,讓人萬般憐惜,讓我驟然想起了阿雪。

    “怎麽選?”

    “隨便吧。”

    “石頭剪子布。”

    “不需要那麽麻煩。就按照年齡吧。阿丘最大就七妹,阿男次之就八妹,小弟我就九妹了。”

    “不能這樣。這顯得我阿丘欺負你們。身為大哥又是我的地盤,應該盡地主之宜。”

    “阿鈔最小,那就阿鈔先選吧。”

    “甭客氣,自古不是有‘孔融讓梨’嗎?今天我也來迴‘阿鈔讓妞’。”

    “隨你隨你。”阿丘笑了笑。“那就中途再換吧。”

    於是我們就各自帶了自己的人去了各自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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