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白老的院中,他可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不過,見了小乙三人迴來,也是立時笑眼相迎。又是一通招待,把小乙弄得很是不好意思。梁多隻是迴來打個照麵便迴去了,他這第二日又要出工,小乙當然也不好挽留。


    白尺和青芒也一齊搬迴來住了,隻因從黃大人那裏得到了肯定答複,白尺的那夫人,已然與他再無任何關係,而黃大人也答應為二人作主。不過,青芒並不願意立時與白尺成就一番好事,說是要等弟弟稍稍大些再說!白尺開心得不得了,自己終於擺脫了那羅氏家族的糾纏,於是把自己灌了個大醉,倒在院中便睡死了過去。童陸把今日見聞會聲會色說於眾人知曉,直把眾人說得一愣一愣,若不是天色太晚,這便要趕去看看那大畫家又是何許人物!說到極晚,眾人方才散去,白老精神太好,又拉著小乙說了一通,方才放他迴去。


    第二日大清早,天都還未亮起,小乙便出了院子,來到江邊練武。沒練幾時,卻是見著一人飛奔而來,引得周圍家犬狂吠。小乙一見那人,停了手腳,叫住了他,


    “梁兄,你這是又要去往何處?”


    來人正是梁多,他略微有些氣喘,不過看起來狀態不錯,應該是跑步剛入佳境,他往小乙這邊過來,停在了小乙麵前,


    “小乙兄弟,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小乙問道,


    “慢點兒說,不急,不急!”


    梁多平複下來,這才慢慢迴他,


    “那個,那個範大畫家的家裏昨夜著了火,被燒了個幹淨!”


    小乙驚道,


    “這又是怎麽迴事?人呢,有沒有事?!”


    梁多迴道,


    “人倒是沒事,隻是整個人又是瘋了!”


    小乙疑惑問他,


    “又瘋了?又是呆滯了不成?!”


    梁多道,


    “與昨日很不一樣,房子被燒了,自己卻是高興得亂蹦亂跳,對著誰都是又摟又抱的,像個傻子一樣!”


    小乙笑道,


    “這家夥真是奇怪得很!咱們再一齊過去看看?!”


    梁多搖頭道,


    “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去啦!”


    小乙明白,於是讓他快些去了,自己迴到白老的宅院,與他們說上一聲。除了三個女人起了,其餘人等仍是睡得正香。月兒聽了小乙說話,也很好奇,非要跟他一齊過去。小乙心想,多活動活動也好,於是帶著月兒一齊去了。到了那範大畫家的房子,果然被燒了個幹淨。十來位鄉親正在忙活著清理燒剩的黑灰,那範大畫家卻笑嗬嗬待在不遠之外,還拿著一根燒斷的木棍,在空中不停的比劃,似乎是在以這場景作畫。


    二人慢慢來到他身後,他竟是一點兒也未能發覺。


    月兒嗬嗬笑起,說道,


    “哥哥,這便是那姓範的畫家了麽?”


    小乙笑道,


    “正是正是,你看看他有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月兒認真看了看範大畫家,笑著迴他,


    “我想,能夠在某一領域登峰造極的人物,可都不會簡單,當然,個性鮮明,並非是壞事!”


    小乙笑道,


    “你怎知他已登峰造極!你若是見了他的畫作,便知道我說的是什麽了!”


    月兒眯起眼來,看著那初升的紅日,是那般的圓潤自然,又道,


    “這太陽真是漂亮!若是能夠將它畫下來,那該多好!”


    小乙點頭道,


    “是啊,從這山山水水之中冒出頭來,還真是別有一番韻味!”


    那範大畫家似乎也被這紅日吸引了過去,他眼望紅日發起呆來,那燒斷的木棍仍舊停在半空,隻是不再動彈了!這般過了好長時間,那光線越發強了,小乙多看上一眼,便已然承受不住了,可範大畫家卻仍那般立著,微微抬頭看天。小乙從側方看他,兩邊臉頰已然有淚水流了下來。小乙心想,這家夥怎的這般能忍,他再這般看下去,那也離瞎眼不遠了!小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最後整個遮住,片刻之後,範大畫家這才反應了過來。他雙眼一睜一閉數十次,這才看清了小乙,


    “哦,小乙啊,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小乙迴道,


    “我們來了好長時間了,就在你身邊,你一點兒也沒發現?!”


    範大畫家看著小乙身邊還跟著個乖巧美麗的女子,女子小腹微微隆起,他雙眼放光,喜道,


    “小乙,你有孩子了?”


    小乙點頭,笑著迴他,


    “是啊,再過幾個月,我的女兒可就要出世了!”


    範大畫家直搖頭,迴道,


    “什麽女兒,什麽女兒!定然是個兒子!”


    月兒輕輕撫著肚腹,笑著問他,


    “範大哥,你是如何知曉的?!”


    範大畫家嗬嗬淺笑,得意說道,


    “你要相信我的眼力,嘿嘿,是男是女,從這肚形上展露無疑!這樣,我與你們打個賭,若是生個兒子,便叫我來為他取名如何?”


    小乙笑道,


    “取名兒這事兒,可早就答應別人了!”


    範大畫家又道,


    “那就讓我為他取個小名兒!”


    小乙看著月兒的肚子,心裏暖暖的,


    “那就一言為定!”


    範大畫家大喜過望,把那木棍往遠處一扔,興奮的大喊大叫起來。他口中說的什麽話,卻沒有人能夠聽懂。他亂逃亂躥,把那雙手攤平,上下擺動,似是自己身上長了一對翅膀,正在那天空翱翔一般!


    月兒嘻嘻笑起,輕聲說話,


    “這範大哥,還真是有趣得很呢!”


    小乙笑道,


    “又遇到一個怪人!”


    二人看著範大畫家發了一陣狂,再看他自己的屋舍,已然被鄉親們鏟平,現如今,以往是何模樣,也是一點兒也看不清了!小乙看到了胖婦人,便帶著月兒一齊過去了。胖婦人很喜歡月兒,拉住她的手,一個勁兒的說這說那,又是要留人家吃飯,又是要介紹鄉親們給她認識,還有一大堆孕期的注意事項和帶孩子的經驗總結,直把小乙聽得一愣一愣!月兒卻聽得極為認真,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她可絕對不會放過!二女這般說著,小乙倒顯得有些多餘了!


    小乙讓她二人說著,自己來到剛被鏟平的房屋舊址,鄉親們見他過來,也很是熱情,與他說聊起來。沒想這些鄉親竟是如此能說,真是叫小乙好不驚喜。正說著,小乙見著有人抬了一個小竹筐出來,竹筐之中裝有飛灰,看那殘存的形狀,似乎是些字畫!小乙請那人停下說話,問他道,


    “這位大哥,你這筐裏也不知是些什麽東西?”


    那人哎了一氣,小乙見所有人都很是惋惜,於是又問,


    “這字畫,可是十分值錢?”


    那人迴道,


    “哎,這可是範小哥多年的心血啊,卻被這一場大火給燒了個幹幹淨淨!還好他整日瘋瘋癲癲,不知道心疼,否則還不得難過死啊!”


    小乙看了,也覺難過,再轉頭看那範大畫家,他仍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歡樂至極,小乙都不知道該不該要同情於他了!


    那人又道,


    “我們這些人啊,每家都珍藏有不少範小哥的畫作,可是值不少錢呢!他對我們有恩,那我們當然也要報答於他!”


    另一人道,


    “現如今正是閑時,咱們一齊再給他建起一間房來便是!”


    又有一人道,


    “他這房子太小,咱們給他換間大的!”


    眾人一齊附和,商量著這建房的細節,好不熱鬧。


    小乙再看那範大畫家,他卻已然近到了前來,笑眯眯看著眾人,問道,


    “哎,你們都在說些什麽呢?!”


    提筐那人把筐往身後藏去,範大畫家哪能見不著,指著他,大笑起來,


    “哎呀,全沒了,哈哈,全沒了!”


    這家夥古怪得很,看了那東西屍骸,卻是歡樂無比!小乙問他,


    “我說範大哥,你的大作全燒沒了,你竟一點兒也不心疼?!”


    範大畫家奇怪迴問,


    “我又沒死,再多畫幾幅不就是了!”


    他這說法倒是新鮮,小乙笑著又問,


    “那你若是有空,也給我畫上兩幅,哦不,是三幅,替我那小家夥也要上一幅!”


    範大畫家拍著胸脯笑道,


    “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


    小乙又問,


    “範大哥,你這屋的收藏的,隻有自己一畫作麽?”


    小乙知道,像他們這類人,應該也會收藏些他人的心血,這裏邊若是有這類畫作,被燒了,怕是要比自己的作品沒了還要叫人惋惜!範大畫家嘿嘿笑起,斜眼說來,


    “當然有啦,當世前朝名家的大作,我也是收藏了不少的!”


    眾人大驚,誰能想到這家夥竟是這般厲害,更叫人不可思議的是,他說這話時,一點兒沒聽出心痛惋惜,這些東西在他看來,怕是連個茶碗都不如!


    小乙奇道,


    “那些東西,若是出售,可是要值不少錢吧!”


    範大畫家笑著迴他,


    “那可不,怕是能買半座桂州城了!”


    眾人被嚇得不輕,好家夥,買上半座桂州城,那得要花多少錢啊,這可是讓人想都不敢去想的,卻是如此這般輕描淡寫般從他口中冒出!


    範大畫家看著眾人既是不解又是欽佩,立時來了興致,


    “嘿嘿,今日心情大好,咱們來畫上一幅如何?!”


    他又要作畫,眾人當然也不會阻攔,隻是現如今沒了紙筆,他又如何來畫?鄉親們說著迴去取來,他卻抬手示意無需多說,隻道,


    “這地上已然清理幹淨,咱們就在這地上畫來!”


    範大畫家的屋舍已然被燒了幹淨,經過鄉親們的歸整,現如今隻是一片翻新過的新土而已,一點兒看不出之前模樣!範大畫家把剛才扔下的那根燒了一半的小棍拿起,往地下一戳,然後往下劃拉了一條道來!眾人明白,他這是要以平地為紙,小棍為筆,畫一幅大作!小乙二人趕巧遇上,倒也新奇得很。


    鄉親們送來吃的,範大畫家卻是一點兒沒吃,此時,他的眼中隻有這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小乙和月兒借了把大傘,撐在這“畫紙”旁邊,看他如何作畫。鄉親們見得多了,也都沒什麽興趣,於是給小乙二人拿了一條長凳,二人坐下撐傘,也不覺得難受。


    那範大畫家手中長棍變換不停,有時隻是輕輕挑起一小撮泥土,反反複複隻此一個動作,小乙好生奇怪,你用些力氣,不就能夠一下翻起更多麽,何必這麽麻煩!不過,他也知道,這畫家的心思和行為,不是正常人能夠理解的。範大畫家從那平地中央開始作畫,然後慢慢往外圍延展,他用了兩個多時辰,畫出了腳盆那般大小的一塊!小乙看得無聊,若不是月兒想多看上一會兒,他也早就走了!現如今,他才能夠明白體會鄉親們的感受,這烈日當頭,範大畫家仍舊一點兒不覺得熱,還在那裏發力作畫!


    胖婦人來了,他手中拿著裝飯食的竹籃,放到了小乙二人身邊,然後把之前沒有吃的那此拿了迴去。


    她很是好奇,


    “你倆不覺無聊?”


    小乙正要迴話,月兒卻是先開了口,


    “我覺得很有意思啊,你看看,範大哥畫的萬物生長,真是厲害得不得了呢!”


    小乙和胖婦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二人盯著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臉盆大小的一小塊土地,看了好長一陣,二人對視一眼,也明白對方與自己一樣,什麽都沒看出來過!小乙咽了一口唾沫,問月兒道,


    “月兒,你,你竟是能看懂他的畫?”


    月兒眯眼笑著,雙眼緊盯著那方,迴他道,


    “是啊,我覺得也不難理解的嘛!”


    二人很是無語,這亂遭遭的一團,能看出什麽東西來?!小乙正要繼續追問,那範大畫家卻是棄了他的畫作,跑到了跟前,笑嘻嘻看著月兒,


    “哎呀,你能看懂我的畫呀!”


    月兒點頭笑道,


    “我能看懂呀,你這畫就是這起勢最為要緊,等到伸展出來,那可就要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範大畫家大喜過望,搶著說話,


    “對,對,哎呀哎呀,終於有一個能看懂我畫的人了!哈哈,哈哈,我太幸福了,我太幸福了!”


    他手舞足蹈起來,瘋癲狀態更甚之前,月兒笑看著他,又道,


    “這天太熱,不如去到樹下歇息一陣,吃些清水再接著畫來!”


    範大畫家一聽月兒這般說話,也是立時停下,極盡討好模樣趕了過來,他主動拾起裝有飯食的籃子,跑到了前頭領路。胖婦人更滿臉的驚訝,也是邁步跟到了後邊。小乙二人慢慢行了過去,那範大畫家已然把吃的喝得整整齊齊擺好,隻等月兒過來。


    婦人笑道,


    “他這模樣,這麽些年,我還真是從未見過!”


    小乙也道,


    “若是以往都是常態,今日才像是瘋了一樣!”


    範大畫家卻沒理二人,把一碗清水遞到了月兒身前,


    “天太熱,快些喝點清水消消暑氣!”


    月兒接了過來,喝掉一半,看著範大畫家無比期待的眼神,她抿嘴一笑,又喝一口,把水喝完。範大畫家殷勤至極,雙手伸了過來,把空碗取迴,又忙活著準備吃的!


    月兒笑道,


    “範大哥,你不必這麽客氣,這樣倒是讓我很不自在哦!”


    範大畫家雙手立時不知如何擺放,手上一抖,那裝著飯食的碗摔落在了地上。胖婦人笑得合不攏嘴,輕輕推了他一把,笑道,


    “這事讓我來,你呀,等著吃就好了!”


    婦人過來把散落的飯食收到一邊,重新給幾人盛來吃的。


    月兒也過來幫忙,把第一碗遞給了範大畫家。範大畫家受寵若驚,點頭哈腰接了過來,


    “這飯菜可真是香啊!把我的饞蟲都給勾起來了!”


    月兒笑道,


    “有胖嬸兒每日為你來飯菜,範大哥,你可真是有福!”


    範大畫家用手抓起飯菜塞進嘴中,大嚼起來,口裏也未停下,


    “是啊,是啊,我每日都盼著飯點到來呢!”


    胖婦人呸了一口,道,


    “每次送來都是涼了以後才會吃下,一兩日不食,也是常有的事,你還好意思說這話!”


    範大畫家笑道,


    “胖嬸兒,雖然有時沒吃,但我心裏也都是知曉的呀!”


    胖婦人也隻是說說,並不真的掛在心頭,隻道,


    “你趕快吃吧!”


    說完,她遞了一雙筷子過去,範大畫家笑嗬嗬接過,轉而用筷子扒飯吃。


    月兒也端了一碗,不過她剛吃過一些,並不太餓,小乙和她一樣,所以,二人也都把他們的一份兒留給範大畫家。範大畫家傻笑著邊吃邊道,


    “我太餓了,三人份量,我也能夠一下吃完!”


    範大畫家從昨日到現在已然有一日未曾進食,此時腹中空空,也是該多吃一些才行!


    月兒笑道,


    “範大哥,你慢些吃,這麽多吃的全是你的!”


    範大畫家滿口的飯菜,咕嚕咕嚕迴道,


    “我不急,我不急!”


    他果真慢了下來,用筷子夾起飯菜來吃,每次隻那麽一點點,隻夠塞牙縫的!三人看他這般表現,也都笑個不停。既然他如此聽月兒的話,月兒當然就有話可說了!


    “範大哥,你能不能聽月兒說說?!”


    範大畫家立時迴她,


    “當然,當然,你說的,我都聽,都聽!”


    小乙心頭好笑,這家夥怎的成了聽話的仆人了!


    月兒輕聲說來,


    “範大哥,你每日廢食忘寢作畫,對身子太過不好哦!”


    範大畫家眯眼笑起,迴道,


    “那你可有好的辦法?”


    月兒笑道,


    “隻要合理安排,也是不會耽誤作畫的不是?!”


    範大畫家直點頭,迴道,


    “你說的太對了,嗯,那我每日又該如何安排呢?”


    月兒迴道,


    “每日吃飯的時間是一定要留出來的,不僅僅補充了體力,也讓你自己能夠放鬆一陣,更利於畫作之時集中精力!每日正午太陽似火那般,在那個時候作畫,我想效果也不會太好吧,所以幹脆利用這時間好生歇息歇息,待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創作!依我看來,突發的靈感對你來說,應該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若是長時間執著於眼前,是否反倒是阻礙了創作效率,所以,在靈感枯竭之時,不如先行停下,好好捉摸一般,沒準能有新的收獲!”


    範大畫家激動得差點兒把那碗筷扔掉,若不是胖婦人攔著,他就又要瘋跳起來。他想要大叫,卻又怕嚇著月兒肚子裏邊的孩子,於是強力憋住,隻敢輕聲說話,


    “說得太對了,說得太對了!就這麽辦,就這麽辦!”


    小乙笑道,


    “我說範大哥,是不是月兒讓你去吃上一坨臭屎,你也會毫不猶豫!”


    範大畫家嘿嘿笑起,迴他,


    “若是月兒姑娘願意,我嚐上一嚐,也不是不可!”


    這般迴答,又叫小乙如何迴他!胖婦人哈哈哈笑個不停,小乙能見她腰間肥肉上下狂顫,可愛至極!


    月兒想起了當前的畫作,指著那方問他,


    “範大哥,你這畫,怕是兩三日畫不完吧!”


    範大畫家還在挑著飯菜吃著,他把眼神轉向剛才作畫的地方,認真思索了一陣,這才迴她,


    “我估摸著,怕是要花上一個多月吧!”


    小乙很是不解,問道,


    “竟是要一個多月?那也太難成形了吧!你想想看,這幅畫畫在地上,一場大雨便能將它衝散了去!或是哪個不懂事的小孩兒跑到裏邊去踩上一圈,你半個多月的努力也就全都白費了!”


    範大畫家卻是不以為然,道,


    “沒關係啊!若是有雨,我便等它下完,然後慢慢修複,若是有孩童進來搗亂,那我便從他們留下的腳印之類為基礎作畫,沒準能有更好的效果喲!”


    月兒笑道,


    “範大哥,你可真是厲害!我真想看看,你這畫成了之後,會留給世人怎樣的震撼!”


    範大畫家自信滿滿,迴她道,


    “我震撼不了世人,隻要你能見著,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小乙笑道,


    “我在想啊,若是按你這麽來,說不定等我的孩兒出生,你的畫還完成不了!”


    範大畫家想了想,迴道,


    “你說的也是!嘿嘿,那我可得小心一些,爭取在小家夥出來之前畫完,等他睜了眼,一眼便能見著這幅大作,哈哈,真好,真好!”


    月兒也道,


    “若是孩兒見著,也定會開懷大笑的!”


    月兒微笑著閉上眼來,心頭想著孩兒出生之後的場景,那該是多麽幸福的時刻啊!小乙知道她心思,靜靜陪在她身邊。小家夥也似是知道父母的心意,左右不停踢著,小乙伸手探到,樂得合不攏嘴!胖婦人蹲坐下來,笑著看著他們,似是在看自己的孩子那般。而那範大畫家,在這最熱的時候,也是一改往常,斜靠在樹幹之上,大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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