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隻血淋淋的手從許堂主的胸膛前麵穿了出來,正對著我,我睜大眼,看著許堂主不敢相信的臉色,直直的盯著那隻要了自己命的手,隻聽死人妖輕笑著說道:“既然想和我一起審,那就留下好了”。

    砰,死人妖收迴手把許堂主的屍身甩到了牆上。旁邊跟著一起進來的人早已是嚇得麵無血色,渾身顫抖著跪在地上大叫饒命,可是看在我的眼裏,他根本就是個惡魔,是不會憐惜他們的生命的。果然,幾聲慘叫,他們都追隨許堂主去了,身體被硬生生的撕裂掏空。

    我的腿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胃也是一陣陣的抽搐,幹嘔著,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看著他避開地上的屍身和血跡向我走來,我眼裏的恐懼越發加劇,牙關打著哆嗦,全身冰冷,身子沒出息的發著抖,急速的分泌腎上腺素,嘴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天啊,地啊,誰來救救我啊,要我做什麽都行啊”腦海裏一遍遍的都是這個聲音,祈求不管是誰來救我都行,隻要離開這個惡魔。

    等啊,等啊,沒有一個人來救我,他依舊是走到了我的麵前,沒說話,隻是輕輕的把血淋淋的手指放到了我的唇上,“噓,不要說話,也不要胡思亂想”他靠近我的耳朵低聲說道。

    我才看清原來他的手指甲泛著銀色的光,那應該是鐵器之類的吧。

    “我是不會害你的”軟軟的唇貼近了我的頸項,輾轉吸吮著,唿出的熱氣噴在我的脖子山,他身上的香味也熏得我難受,讓我惡心的想吐又吐不出來。

    我會讓你安靜的去,不會要你打攪到他的,嗬,他明天就要。

    迴來了,你安心的去吧,我會給你留個全屍讓他見你最後一麵的,你可要乖乖的,看我對你多好。

    嗚嗚……。

    我在心裏呐喊著,我才不要這種好,我在這個時代才十五歲啊,還有大好的青春沒有度過,怎麽就被個心理變態弄死了呢,還不知道他是為了誰?我恨死那個死人妖口中的他了,都是因為他我才受的這些個苦,甚至生命馬上就要沒了。

    嗚嗚……。

    他的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撫上我的臉頰,眼一花,血如泉湧,看著他金色的眸子裏我的臉,花了。

    “都是你,都是你,為什麽?”高亢的聲調憤怒的指責帶著口水噴了我一臉,他猛然掐住我的脖子,空氣漸漸稀薄,意識也離我遠去,突然又是一痛,他拔出我頭上的發簪朝我的心髒刺了下去,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口中含著濃重的血腥,我苦笑,這迴真的死了吧。

    但是我不甘心“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他問為什麽,我還想問為什麽呢?他為什麽要這麽恨我,我為什麽要受到這樣殘酷的對待,我做錯了什麽?

    感覺沒有一絲阻力的飄了起來,我看到了自己的屍體,一具破爛不堪的破碎娃娃,脖子不自然的歪在一旁,胸口上插著一支簪子。多麽的可笑啊,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慶幸自己解脫了,還是要哭泣自己死得如此淒慘!

    短短幾天,就把我從幸福的天堂拉到了受盡折磨的地獄,我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不知道要去哪裏,也不敢移動,不知道魂魄會飄去哪裏,也不知道我這個魂魄的狀態會保持多長時間,會不會有黑白無常拿著鎖鏈來鎖我。

    我害怕,是的,我害怕,害怕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自己,害怕,最後連自己害怕的理由也不知道了。

    我在等,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在等著什麽,忽然間我明白了我在等什麽。我在等那個說要我忍的公子,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什麽人。

    死人妖已經把我放在了床上,轉身出去了。我安靜的等著,也迴想著前世今生。等了幾個時辰,外麵一片嘈雜聲,那個公子終於迴來了。

    推開鐵門,一個二十八九的年輕人擁著一個麵色青黑微胖的女人走了進來,他看看我,伸出手,探了下鼻息,搖了搖頭,喃喃自語。

    “還是來晚了”。

    “都是我的錯”。

    那名婦人說著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不怪你,都是我的錯,是我讓非煙變成這樣的”。

    男子擁著婦人,臉上滿是悔恨和哀傷。

    “要不是我以為他的病已經好了,央不住他的哀求讓他出來做事,這個女孩也不會死”正說著。

    “燦,你迴來了”。

    死人妖扭著水蛇腰走進了牢房,緊緊的抓著叫燦的年輕人的袖子,笑著道。

    “非煙,這是不是你做的”。

    男子沉下臉,不理他的笑臉,向死人妖怒喝道。

    “是,是我做的。”

    這個時候哪還見的到花非煙冷酷無情的表情,那眼含淚光露出的楚楚可憐是那麽的招人喜愛。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男子沉痛的道。

    “誰叫她勾引你。誰叫她把你從我這裏奪走,她是什麽東西,你是我的”。

    他激動的往前走了幾步,沒成想看到了在男子身後的婦人,睜大雙眼,手指著婦人。

    “你怎麽還在,我不是殺了你的嗎?你怎麽還在?”。

    花非煙衝婦人大聲吼叫道,情緒愈發激動。

    男子渾身顫抖,揚聲道。“來人那,送非煙公子迴去,他又犯病了,沒我的準許不許他出來”。

    外麵進來幾個大漢,動作熟練的用繩子把花非煙捆了起來,看樣子他們經常這樣子做,花非煙也不反抗,任他們把他捆走。室內安靜了下來,就剩下婦人抽抽噎噎的哭聲。

    “燦,都是咱們害了這個女孩,好好給她安葬吧,就把她葬在冰墓吧”。

    婦人低泣的說。

    男子猶豫了下,看著婦人,終於點了下頭“好吧”說著他們相擁著出了牢房。

    嗬嗬,多麽可笑啊,原來那個死人妖真是個瘋子,而我隻不過是個情感上的替罪羊。

    哈哈哈……。

    抑製不住的悲傷,讓我看著我的屍體被人擦幹淨,換了新的衣衫,整理了儀容,被抬了出去,放到馬車上。

    看著他們穿的厚厚的,外麵冰雪覆蓋,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怎麽會有雪。行了很久,馬車停了,才發現,來到了一個冰的世界。找了一個大冰洞,他們鑿了一個冰棺給我,把我放了進去,又用冰雪封了入口。然後就離開了。

    我突然覺得,我不能這麽死去,我不要,不要就這麽死去。

    我瘋狂的往自己的身體裏鑽,盡量讓自己的動作和冰棺裏的屍體一樣,可是什麽都感覺不到。

    嚐試了無數次,憤恨的繞著冰棺繞圈,使勁的擊打著冰棺,可是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手直接就穿過了冰棺。

    沒有人能看到我或碰到我,我能看他們,但碰不到,無法幹涉這裏的任何事。

    心,狠狠糾結著,叫囂似的痛著,我嘶吼著,世界很寂靜,隻剩下淚如大雨的我,沒有人聽見我的聲音,沒有人感受到我的存在,好可怕的感覺。

    在這裏飄蕩了幾天,外麵傳來聲音,隱和深,翊詠,湛,小白,小紫,小藍,怡秋,桃紅,還有那個略顯呆滯的歐陽灼,都來到了我的冰棺前,靜靜的不說話,沉默的看著我。

    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麽會聚到一起,但我還是貪婪的看著他們。那是我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聽他們說,害我的人是玄極教的一個分堂,翊詠是被一個三年前出穀外收留的家破人亡的小廝下了毒藥,那個小廝本身也是被培養出來的藥人,有一次有人暗殺,小廝幫他擋了一劍,臨死前的指甲劃破了翊詠的手,可能就是那個時候下的毒。

    他們又在井水裏下了藥抓了四大山莊的人,在外麵的沒抓住的四大山莊的人則通知他們假消息,隻為挑起四大山莊和斷情穀的紛爭,削弱實力,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在武林大會上奪得盟主之位,分堂的人已經被他們全部殺死了,包括害我的那個死人妖花非煙,燦和那個婦人,心裏隻是可惜了那個為我報信的小丫頭。

    看到湛的資質,隱和深又想收他為徒,帶著他迴鳳鳴山。四大山莊的人也已經救出來了,小白他們也要迴去繼承山莊,打理山莊的一切。而怡秋,桃紅和歐陽灼他們三個自然也是迴到四大山莊幫助小白他們打理山莊。聽著他們絮絮叨叨的說,我心裏也是一陣安慰。

    不過最後他們走的時候,小白他們三人又折返了迴來,對我說,雖然相處的時間短,但他們已經喜歡上我了,他們也說不清楚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也許第一次在水潭邊開始就喜歡上了吧。

    我笑笑,如果能重新開始,我什麽都不管了,隻要自己喜歡就好,一定要多多的搜羅各種各樣的帥哥進我的門,小白他們更是不能放過。

    後來,他們全部都走了,說以後有時間再來看我,我飄到翊詠和湛的唇邊,一人給了一個吻,欠他們的情隻能下輩子在還了。

    全走後,我也飄了出去,一個孤魂野鬼在這個不知道的曆史時代漂浮,忘記了剛開始時的極度恐懼,到後來達到了無所謂的程度。走過山川大海,走過小溪河流,走過丘陵戈壁,走過熱鬧街市,走過無人草原,不管走到了哪裏,都隻感覺到冷清寂寞。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有一天,再一次改變了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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