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丹陽翹著二郎腿,將手中的桃木拐杖橫在膝上,往前探了探腦袋,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喂,喂,你相信轉世嗎?”


    “轉世?”我愣了愣:“這個若沒有經曆過的話,誰知道真假?”


    “切”,馬丹陽不滿的白了我一眼:“非得親身經曆過才是真實的嗎?馬三怎麽教的你?精衛填海的故事你總聽過吧?”


    “不就是炎帝神農氏的小女兒,叫啥女娃的那個,在東海被淹死了,死後變為了花腦袋、白嘴殼、紅色爪子的精衛鳥,天天沒事叼著石頭填海,我看呀,精衛填海和愚公移山都屬於古人中的的犯傻行為,那怎麽可能實現。”


    馬丹陽抬起桃木拐杖,啪的拍了我一下:“別扯遠了,誰要跟你討論他們的行為了?我要說的是她死後變為精衛鳥的事情”。


    “那不就是神話傳說嘛,難道所有的鳥都是什麽人變得嗎?”我不屑的反駁道。


    “這叫死後托生,也屬於轉生的一種,”馬丹陽見我胡纏不清,直接拋出了他的結論。


    “我的師祖啊,你到底要說什麽?”我不滿的嘟囔著:“這什麽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不是說你和天策府老祖宗的事情嗎,你怎麽忽然扯到轉生上了,你在這給我講評書呢?”


    “我可以不是馬丹陽,天策府的老祖宗也可以不是她自己。”馬丹陽歎了口氣,低聲說道。


    “什麽?”我驚的砰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感激祭出實意法騰蛇詳細探測了一下他:“你老人家該不是中陰身了吧,被別人占據了身體容器?也沒有啊。”


    馬丹陽滿意的捋捋胡子,示意我不要驚慌:“坐,坐,怕什麽?老頭子我是貨真價實的人,不過你小子真不錯,你居然真的從我派靈書中修出了道法,這陰符七術的道法可是已經幾百年未現世了。”馬老頭不住的讚許著,讚畢又接著說道:“嘿,你剛才說的中陰身,那也屬於轉生理論中的一種,人死去以後,中陰身離開人體。根據自身業力深淺,迷惑程度,在天、人、阿修羅、地獄、惡鬼,六道輪轉。佛教認為,眾生從出生以來,即輾轉生死於三界六道之中,如車輪一樣地旋轉,故稱“六道輪迴“,至少要修成阿羅漢,乃至成佛,否則無有脫出之期”。


    我盯著他,不再以言語打斷他,示意他繼續說,我洗耳恭聽就是。


    “而道教呢,有五道六橋的說法,與佛教六道輪迴的差別不大。道門中對於轉生有幾種不同的說法,流傳最廣的是全真派和正一道。”


    “全真派認為,人死後,靈魂會離開人體,通過自身或鬼差接引,由地府的閻王審判。根據自身罪業福報投胎,進入另一個剛剛出生的新生命體內,該新生命體可以是人類,也可以是動物、鬼。”


    “而正一道認為,人死後,三魂升天,七魄入地,唯留人生前寄居身體內的三屍:彭踞、彭躓、彭蹻、變化為人生前的形象,稱之為鬼。他們認為,鬼並不是人的靈魂,而是遊離狀態的三屍。正一道認為輪迴的實質是一種炁,在不同人之間轉移,造成的一種假象,比如最初,這個炁附到甲身上,這樣,炁與甲整天一起生活,知道甲的一切,等甲死後,炁卻不會死,它就從甲的屍體脫離出來,又找乙,這樣,炁就會將原來甲的記憶,帶到乙的大腦中,於是,乙就出現了記得所謂前世的事情了,那其實是甲的記憶被妖邪轉移到乙而已,這種記憶有時候會直接體現,有時候會深埋腦中,沒有應激條件,則不會覺醒。”


    說到這裏,我有些明白他的意圖了,他是想向我表示他是轉世而來?如今,對於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我斜著眼睛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問著:“你說你可以不是馬丹陽,說吧,你到底是誰?”


    馬丹陽歎了口氣,拿著桃木拐杖輕輕的敲著地板,擊節而歌:“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過風流覺,把五十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台,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又是桃花扇啊”,我站起身來,指著他,口吃的問道:“你該不會是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吧?”


    “正是本公子”馬丹陽自傲的拍了拍胸脯,轉瞬又泄了氣:“可惜現在一副老頭子模樣了。”馬丹陽自怨自艾了一番之後,接著說道:


    “當年我下終南山探尋王安石的墓地,去尋找金爐的線索,遇到了天策府的那個時代的紅拂女,嗯,就是現在的老祖宗。當初我倆都修有道心領域,對戰之際道心領域交疊對撞,居然引動了深埋著的前世記憶,她,她就是我前世朝思暮想的李香君啊。”


    這下我可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難怪李仙兒給我講起桃花扇的故事,原來她隱喻的就是現在的馬丹陽和老祖宗啊,也就是說李香君,和侯方域的炁一直沒有消失在天地間,而是一個身體容器一個身體容器的替換,終於在馬丹陽和老祖宗的身上得以重逢,活著時候人人情未了,死了之後炁炁也情未了,真可謂天地間的摯愛真情啊。


    “我知道馬三一直都埋怨我,為何出門尋找金爐而一去不迴,這種怨氣也傳到了你的身上,從你的態度上我可以感受的到,”馬丹陽拄著桃木拐杖,顫巍巍的站起身形,激動的衝我問道:“你說,幾百年後我得以重見香君,我怎麽還能忍心離她而去,所以,我倆相約退隱,我脫離玄機門隨她而去,她也脫離天策府不再過問府內事宜,我們一起隱居在這九嵕山,總算逍遙自在的過來數十年的神仙日子。”


    “既然如此,你倆現在為何還要在現身出來?”我疑惑的問道。


    “她把權柄交給天策府六駿和紅拂女打理,哪知道連續兩代紅拂女都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期間六駿人物偶有更替,但是六駿的派係傳承穩固,為何隻有紅拂女會不明不白早早仙逝,老祖宗畢竟出身天策府,危難之際還是忍不住出手,所以,約我助她為這代紅拂女人為的造就道心領域。”


    “後來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老祖宗你也見過了,結果就是仙兒的道心領域雖然造成,可我和香君就因此事而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所以,仙兒才帶著天策府的人四處尋找金爐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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