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驚,忙不迭的尋音望去,來人果然是自榮順賢妃仙逝,因病久居深宮不出的皇後。

    而剛還一派了然無心的宸妃,細長的娥眉猛挑,一下捂住胸口:“……喬熹柔?”

    在這裏,還有誰能自稱為本宮呢?不能是太後,不能是太妃,更不可能是自己,我是不是聽錯了?這是不是幻覺?

    夜幕中再次傳來的聲響宣告著宸妃所謂幻覺的破碎,轉頭而去,映入眼簾的竟然就是……她!

    隻見身後跟著十二名侍女的她顯足的皇後的鳳儀,亦是一身正紅金絲線刺繡九頭鳳凰圓領袍衫,背麵以堆綾繡同樣的圖案,兩麵同紋而異趣,顯得端莊又嫻美。祥雲紋紅錦袍覆住優雅尊貴的身軀,卻掩飾不住冷凝的唳氣。

    月色,宮燈參半下,漸漸浮清皇後的麵目,那是一張因病消瘦的麵頰,敷著極白的脂粉,黛眉一反平日妝容,深勾飛斜,雙目桃花飛豔,蒼白臉麵印著的雙唇更是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

    她身後軟煙輕羅,隨風舞動著,像極了風中飄落的紅楓,如落日晚霞一樣絢美。與宸妃不同,隻是高盤起的長發未著任何飾物,反而顯得她的內斂含蓄。那一身纖弱,那一分病怨,幾乎融化了一切蕭條肅殺。

    見皇後的到來,一直低調為人的水充媛竟先是走了過去,向她行禮並攙扶著她緩緩走進眾人的視線中。

    皇後向皇帝,太後行完禮後,也沒搭理他人,微側頭,獨獨瞥向宸妃,她的娥眉淡淡地輕蹙,朱唇輕啟,道:“多日不見本宮,你把禮數忘的一幹二淨了嗎?”

    這是幾個月來,兩人的首次碰麵,在夏侯媚蘭快要將她喬熹柔遺忘時,她居然出其不意地挑這個時間出現了,怎麽,是專程來看我的笑話,還是來抓我的把柄,替你親妹報仇?

    兩個人相對而立,緘默不語,同樣猩紅的色調透漏著二人躁動的內心,看似平靜的外表也遮掩不住眼底的火花。

    終還是宸妃俯首低眉,屈膝欲給皇後行禮。

    也不立刻叫她起身,而是森然一笑,皇後趨近身去,低頭在她耳邊念道:“媚蘭,本宮的好姐妹,你知道本宮等今天等的有多辛苦,多難熬嗎?”

    “你……”心下冷冽,宸妃一時無言以對,果然,她怎麽可能輕易放過自己;果然,潛伏數月,她等的就是今天。

    “啪!”還沒等人反映過來,一聲脆響,皇後一掌重重甩在宸妃的臉上,這一掌,仿佛聚集了無法衡量的怨氣,擊紅了她的粉麵桃腮,也擊落了她的髻上王花。

    那朵傲氣十足,嬌豔欲滴的牡丹募然落下,飄飄然至皇後腳下,乍然伸手彎腰,揚起一片輕紗。皇後撿起那朵掉落在地的紅牡丹,看都未看捂住麵頰的宸妃,隻是自顧自地憐惜說道:“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蓉靜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牡丹不愧是百花魁首,花中之王。”話音一轉,又接著道:“什麽樣的人配什麽樣的花,殘枝敗柳的你,隻不過是汙穢了這點嬌花罷了。”說罷,鄙夷的扔下,毫不憐惜,一腳踏了上去,將那嬌嫩的花兒踩個稀爛。

    轉身又來到許美人跟前,同出一擇,也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的她淚花四濺,眼冒金星。

    “熹柔……你在做什麽?”她一來,做出了另人費解的荒誕行為還可無視,可那句“殘枝敗柳”齊天浚終於忍不住,低聲嗬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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