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匆匆一別卻有些不妥,那晚的情況到說是敗退而走比較合適,聽著一旁柳依依的聲音,然後再看到柳依依肩上碧玉蜥那乍起的模樣,晏無心也想起了來者何人。


    宋清玄。


    在那晚的相鬥之後,路上晏無心也聽柳依依說起過此人,曾提起過此人似乎也是前往空積城參加那偃師考核,因此這般看來,若無意外的話,想必之後便會再遇到此人。沒想到,自己剛來這空積城的第一天,還未找到落腳之地,便又再次遇到了此人。


    看著宋清玄從樓上緩緩走下,晏無心的眼皮跳了跳,這可不是什麽好事。要說宋清玄真如他那般所說與自己喜相逢,晏無心是不信的,畢竟兩人所結下的梁子可不小,就憑這一點就注定了兩人相見不會太歡才對。


    不過現在看來,這宋清玄比起前次相見,那股跋扈之氣倒是少了不少,有之前一敗現在還能如此與自己相聊,這下子倒是麻煩了。不怕叫著的狗,就怕那種不叫的犬,晏無心想起這句俗語,心中對其提起了幾分警惕。


    不知宋清玄若了解晏無心心中所想會有何種感受,至少臉上應該不會有這般笑意了吧。不過經過那晚的失敗,宋清玄此時倒是想感謝晏無心給了自己這番挫折,否則短短幾日的時間,自己不會取得這般突破,至少這樣一來,自己這次所行倒是更多了幾分把握。因此,也就有了那般故人相逢之語。


    隻是這自然非他所圖。


    故人是假,興奮倒是真,知道晏無心來到這裏,也就明白其也是來參加偃師考核的,既然如此,那晚之仇可就有了著落,如此幸事怎能不讓他欣喜。


    這樣相逢,晏無心實在不能如他這般高興,於是沒有說話,看了他一眼,等待著他的下文。


    見到晏無心沒有迴話,宋清玄倒是不怎麽在意,或者說他早料到如此,接著其自顧自的說道:“那晚敗於晏兄之手,在下收益良多,晏兄實力,在下可實在佩服得很啊。”


    他這般話語無疑是又將閣中氣氛給點燃,閣樓中再次沸騰起來,與晏無心相比,這宋清玄可就有名了許多,先不提他師從‘清靈六師’之首的周岐山,再加上有個城主父親做後盾,再算上他那不錯的天賦,這些加起來,使其不出名都難。


    不過說起來,真正讓其聲名鵲起的是東南商會所出的那本《時名集》。由於偃師考核可是空積城的盛事,而身為商會,這東南商會可不會放過任何一絲商機,於是他們每次都會把參加偃師考核的人提前編入名冊之中,其中更是記載了本人的事跡,以作參考。這《時名集》中就記載了宋清玄曾與一九品偃師相較而未敗,單一此條,其就名列名冊前茅,而閣中之人雖不認識宋清玄,但都從那本《時名集》中見過其模樣,再得知其為宋清玄後,再聽其這樣一說,眾人不驚訝才是怪事了。


    這下子,晏無心自然又稱為眾人眼中焦點,雖不知宋清玄話中真假,但是能讓宋清玄說出這話,想必其實力也不會太差,而這份驚訝還沒過去,隻聽另一道聲音也一並想起。


    “不錯,晏兄可讓我思慕得緊啊,當日晏兄能勝我一籌,想必這次的偃師考核,晏兄應該勝券在握了吧!?”


    這次也不用他過多思量,那道身影一現,一些眼尖之人便已經認出了來者,當下便驚唿了起來。


    “陸成,那是陸成。”


    “那年的黑馬,陸成?”


    如此一來,驚訝還沒過去,便又生漣漪。


    偃師考核,一般都會是中規中矩,雖然少不了精彩,但出人意料的事情也不會太多,畢竟如同傳下來的那句話,“巧奪天工者能為偃師”,所以一份實力一分貨,這能成為偃師者大都有一定實力,更有一定名氣,成為偃師大都實至名歸,不會是突然冒出來。


    但大都這樣並不代表總是這樣,雖然出人意料的事情不會太多,但也不是沒有,而這麽多年以來,要說是一鳴驚人,便要數在上次考核之中,這最終被稱為黑馬的陸成,畢竟能以十八歲之齡成為偃師,這一天賦可不是用‘驚豔’兩個字就能形容的。


    四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從上次考核到現在,那日的情景到了今天還能時不時地成為人們口中的談資,也因此,陸成之名也還未從這空積城中淡去,如此一來,他的這番話語恐怕生起的就不止是漣漪那麽簡單。


    隻怕是已翻起波瀾了。


    到了現在,木子初臨閣樓的那般喧囂已經沉寂下去,到了現在,眾人口中談起的便隻有晏無心這位無名小卒。


    若在四年前,能夠勝過陸成那恐怕是當時偃師心中所求了,隻是此刻聽到這般話語,晏無心心中泛起的就隻有警惕和憂慮了,而樓內樓外眾人的目光無疑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覺,恐怕不用太長時間,這番消息便會傳遍全城,那樣一來,這份名氣反而應該說是毒藥了。


    因為,這是想將晏無心給放在火上烤,放在城中的火上烤,放在這次考核的火上烤。


    這兩人這麽一說,分明便是想使其成為眾矢之的,雖然有實力是好事,但是對於那些來參加考核的人,可就不會如此想了,偃師的名額就那麽幾個,能者得之,若你穩穩地將這名額占住,難免在考核時會發生孤立無援的情況。


    這可能也是每次在《時名集》中排在第一位的都很難成為偃師的原因,不是實力不夠,而是阻力太大,畢竟如果真要與所有人相對抗,這可不是隨口說說那般容易。


    而這可能才是兩人真正的目的。


    難怪先前右眼皮會跳了跳,真是右眼跳災,果真沒什麽好事,這般吹捧可就是在捧殺了。


    果然隻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道理,哪來什麽相見歡。


    閣樓之人,要說誰最樂於見到這一幕,無疑便是先前才與晏無心有所過節的木祁連,本驚訝於宋清玄竟然敗給此人,到後來陸成的一番話語道出,他才感到真正有些震驚了,甚至有些擔心起來,若幾人真是舊識,那麽先前的舉措可就是給家族樹立了不少強敵,這樣一來,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到頭了。


    隻不過在身後老者的數語解釋之後,他才恍然,這哪是什麽舊識,舊敵還差不多,就在他才理清頭緒的片刻,就聽到宋清玄出聲對其說道:“不知祁連兄家中是否還有名額,能否給在下一個!?”


    聽到這番話語,木祁連先是一愣,隨後便狂喜起來。所謂名額,便是參加偃師考核的名額。由於偃師考核是空積城的盛會的原因,所以每年來此觀看的人數眾多,而其中想要參加這考核的人數也不少,畢竟林子大了,什麽事都會發生,存著僥幸心理,想蒙混過關成為偃師的也不在少數,這樣一來,即便是有初試這一環節,可篩選的時間仍然過長,因此這考核便從四年前就要開始,算是初試之前的前試。


    當然這也非絕對,畢竟名副其實的偃師也不少,為了給商家一些機會,這考核便給了一些商會名額,讓商會有舉薦的資格,省去前試這一步驟,也為了讓商家能夠能搭上一些偃師,以此合則兩利,而這考核所耗費的費用也有人來承擔,不得不說這可真是一石三鳥之法。隻是這名額可不是什麽商會都能得到的,從東南商會隻有三個名額便可知其獲得的難度。


    對晏無心而言知道有考核這件事的時候這前試已經結束,所以想要


    走這條路便就沒什麽可能,那麽他要參加這一考核,自然便隻能依靠這第二條路,商會名額,若在數月前,有葉家這層關係在,自然有他的名額,隻不過到了現在,物是人非,這名額也就……


    好在來的時候有柳依依的一番說辭,再加上誤打誤撞救了木子一命的這份恩情在,所以木子也沒多想便答應將木家的一個名額給他,本來事情已經解決,可是宋清玄這一開口就難說了。


    聽到宋清玄的話語,木祁連心中可樂壞了,隻差沒笑出聲來,幾番下來,他心中哪還有半分怒氣,沒想到這晏無心竟能得罪那麽多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果然這話不假。既然宋清玄如此說,便代表其想要木家這一名額,有了名額這份情誼在,那麽自然便能搭上關係,這樣一來,自己在中牽線這便是大功於木家,真是閉著眼都有好事上門,這木祁連連忙說道:“恰好還剩一個,既然宋兄開口那麽拿去即可。”


    這話說出,木子的臉色便變了,木家的三個名額,有兩個自然是給木家的兩位偃師,這即便是長老來也不可能左右這兩個名額,那麽剩下的便隻有一個,恰好她準備給晏無心的也是這個,因此她的黛眉已如水麵波紋般皺起,開口說道:“二哥,這名額……”


    到現在,木祁連哪還有看不懂的道理,看來這晏無心也是為了家中的這最後一個名額而來,若沒有別人相爭,這名額還還真不好幹涉,隻不過既然有了宋清玄開口,那麽這名額他做主給出,家中也不會說半個不字,相反還要誇他,畢竟這宋清玄可算是聲名在外了,於是他打斷了木子的話語,道:“既然是宋兄,那麽即便是大長老也不會有什麽異議,難道三妹是信不過為兄嗎?!”


    這話便是對她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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