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房更名重新裝修,除了交錢這一塊來,向來都是甩手掌櫃性格的陳墨毫不意外的把後兩件瑣碎事情交給楊欽東去辦。還不忘囑咐楊欽東在更名的時候把房子過戶到陳爸陳媽的名下。

    陳爸陳媽對陳墨的決定十分意外,驚嚇之餘,嚴詞拒絕了陳墨的想法。

    “給兒子買房娶媳婦,這事兒原本應該是我跟你爸的責任。隻可惜我們兩個沒本事,這麽多年也沒攢下多少錢。你如今自己能賺錢了,買了房就應該寫你自己的名字。房本上寫我們兩個做什麽。難道我們的就不是你的?將來要是有那麽一天,家裏的房產存折還不都是你的。既然這樣,費那二遍事幹嘛?”

    陳媽的話聽上去也有幾分道理,然而陳墨向來是個固執己見的性子,輕易不聽別人的勸。他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把房子過戶給陳爸陳媽,當然不會因為這三言兩語就改變主意。

    “我都說過了,我是你們的兒子,要給你們養老的。現在也隻是一棟房子而已。你們就收著吧。大不了以後我再買房都放在我自己的名下。”

    陳爸陳媽見狀,隻得又感動又愧疚的收下了陳墨的禮物。

    當天晚上,陳爸特地做了一桌子好菜慶祝陳家買房置地的大喜事。吃飽喝足後,陳墨躲到房間裏跟穆餘煲電話粥,兩個人約定了開學報道的時間。

    華京大學大一新生的開學報道時間是九月一號到九月三號。作為華京本地人,又不喜歡住宿舍的陳墨本來沒想太早去學校報道,不過聽穆餘說早點去可以優先挑選寢室,陳爸陳媽也想早點看到兒子上大學的模樣,最後陳墨還是選在了九月一號去報道。

    是日一早,當陳家三口吃完早飯的時候,穆餘的車子也到樓下了。

    陳爸陳媽已經從陳墨的口中得知穆餘要開車送陳墨去學校報道的事情,穆餘的座駕當然比陳爸用來上菜送盒飯的麵包車要上檔次的多。陳爸陳媽十分感謝穆餘的舉動,拉著穆餘在家裏坐了好一會兒,又喝了一杯茶,眼見時間差不多了,才動身啟程。

    兩個小時後,車子抵達華京大學文學院的大門口。這是一座三間朱漆獸頭大門的門臉兒,門上還釘著一排排的金環。從正門進去,便是寬敞的前院,兩邊樹木掩映,種植著各色花草,中間以青石鋪地,那一塊塊三尺見方的青石磚上還雕刻著暗紋,看起來十分古樸。再往前走,依稀可見古色古香的雕欄玉砌,亭台樓閣林立於草木之中。遊廊迂迴,曲徑通幽,看起來竟不像是大學,更像是前朝的名勝古

    跡。

    穆餘便笑道:“這裏原本就是某位王爺豢養門客之所。早先供文人墨客品詩論文,談論時政。後來朝廷改革,引進西方各項製度,在全國各地建立學校普及教育,這裏便撥給了華京大學建立文學院所用。”

    所以陳墨稱這裏為名勝古跡,也不為過。

    不過現在是大一新生報道的日期,原本幽靜的文學院也被各地前來報道的新生以及其他學院過來參觀的新生及其家長們吵嚷的頗為聒噪。

    文學院各係的學長學姐們也搬出了桌椅在演武場的空地兒上接待報道的新生。還有各個社團的成員也都守在這邊想要招新,到處都是亂糟糟的。

    穆餘帶著陳墨遊刃有餘地完成了各種報道,就跟打通關一樣,交學費領被褥……最後終於拿到了宿舍樓的鑰匙。

    穆餘看著陳墨手中的鑰匙和宿舍的門牌號,忍不住笑道:“真巧。當年我在這裏讀書的時候,也是住在這一間。”

    一句話就暴露了小算盤。陳墨似笑非笑的看了穆餘一眼,沒說什麽。

    眾人帶著行李一路走到了宿舍區域,這裏已經脫離了文學院的範圍。看著四周充滿了現代風格的建築,陳墨終於鬆了口氣——還好文學院的老師沒有喪心病狂到讓學生住在前明時代的古屋裏頭。

    作為一個貪圖安逸的紈絝子弟,陳墨可沒興趣住在那種設施陳舊的地方。就算那裏是名勝古跡,一草一木都富有曆史的底蘊,甚至在改成學校後也遷入了各種現代化的設施,但是陳墨對那種陰森森的古宅還是不感冒。

    作為一個俗人,陳墨對於住宅的要求特別明朗。那就是一定要大,要舒服,不論采光還是落地玻璃窗,那都是統統要有的。

    陳墨已經決定了,等到大學城那邊的房子裝修結束後,他絕對要立刻搬過去,不會住在學校的宿舍裏。

    就在陳墨胡思亂想的時候,宿舍樓已經到了。

    陳墨原本以為有穆餘的幫忙,自己應該是來的最早的。結果他們四個剛剛走到寢室門口,就發現寢室的門開著,兩個跟陳墨年紀差不多的男生坐在椅子上閑聊。兩位四十多歲的女人在床鋪前整理被褥。

    留意到陳墨四人進來,坐在桌子前的兩個男生停下了交談,先是看了眼陳墨,然後又看了看守在陳墨身邊的穆餘,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其中一個麵容清秀,右眼角下還有一顆淚痣的男孩兒笑眯眯說道:“這不是穆家的餘世兄麽,今天好有閑情逸致,

    是來迴憶一下自己的大學生活?”

    “也可能是過來做護花使者的。”另一人笑眯眯說道。忍不住又看了陳墨一眼,欣然讚道:“你真人比電視上還漂亮。要是我有這麽個‘朋友’,我也忍不住要憐香惜玉的。”

    說完,起身走到陳墨的麵前,伸手笑道:“我是朱澤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後四年我們會是室友。”

    陳墨伸手迴握,淡淡說道:“陳墨。”

    一句話沒說完,陳墨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兒被人輕巧的撓了一下。聯想到朱澤欽剛才略顯輕浮的話,陳墨忍不住皺了皺眉。

    報複性的用力攥了攥手,疼痛的感覺讓朱澤欽唇邊的笑意微微一滯。他饒有興味的看了看陳墨,補充說道:“你可能沒聽過我的名字。我是朱澤欽,燕王朱鐸是我的父親。”

    陳墨嗤笑一聲,反唇相譏。“這麽快就把父親的名頭搬出來了,是怕我會欺負你嗎?”

    陳墨的反應讓朱澤欽微微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淚痣男孩兒也忍不住一笑,衝著陳墨擺了擺手,笑眯眯說道:“我是張遠寧,當今皇後是我的姑母。”

    介紹完自己後,張遠寧看著陳墨,嘴欠的補充道:“等著你來欺負我呦!”

    一句話落,被調戲的陳墨立刻鐵青了臉色。陳爸陳媽也覺察出不對勁,手足無措的看了眼陳墨,又看了看張遠寧和朱澤欽。剛要說話,就見穆餘已經拎著被褥走到左邊靠窗的第二張床,笑問陳墨道:“你住這張床好不好?”

    說完,又笑著補充道:“當年我就住這張床。”

    被穆餘一句話岔開的陳墨隻得點了點頭。

    穆餘微微一笑,轉過身拆開被褥,直接替陳墨鋪好了床鋪。

    張遠寧和朱澤欽看著穆餘屈尊降貴一般的舉動,臉色微微一變。

    穆餘直到替陳墨仔細的鋪好了床鋪之後才起身,他走到陳墨的身邊親昵的揉了揉陳墨的頭發,然後轉頭,目光幽深冷峻的看著張遠寧和朱澤欽,似笑非笑的說道:“要是這麽想被欺負,我會幫著我們家小墨欺負你們的?”

    穆餘幹脆利落的威脅讓朱澤欽和張遠寧不得不轉換了態度,兩人下意識的看了眼陳墨,突然笑道:“開個玩笑而已。餘世兄太認真了吧?”

    穆餘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道:“我們做生意的,商場如戰場。凡事當然還是認真些好。”

    說著,穆餘低頭看了看時

    間,對陳墨和陳爸陳媽說道:“都快中午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陳爸陳媽看著張遠寧和朱澤欽的一舉一動,早就覺得不自在了。聽到穆餘的話,立刻點了點頭。

    陳墨不置可否,倒也不會反駁穆餘的話。於是四個人剛在寢室點了個卯,便施施然離開。

    看著陳墨幾人走出寢室,麵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張遠寧冷哼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不過是個戲子,護的倒挺嚴實。泥腿子出身就是上不了台麵。我倒想看看,他能護到幾時?”

    剛剛在人前一直表現的頗為輕浮的朱澤欽卻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瞥了張遠寧一眼,輕飄飄的說道:“你也說了,就是個小演員而已。能玩就玩玩,玩不上就算了。犯不著因為這麽個人得罪穆家。”

    朱澤欽也算看出來了,穆餘今天陪陳墨報道,就是替陳墨撐腰來了。看來外麵的傳言還是有幾分可信的。穆家那個奇葩的家族,沒準兒還真同意長房嫡子娶個男演員迴家。

    要真是這樣,就算礙著穆家的麵子,他也不好對陳墨出手。

    聽到朱澤欽這麽說,原本就有些眼饞的張遠寧更是覺得心煩意亂。大明好男風,就算過了幾百年,依然如此。

    陳墨當初憑借韓嫣這個角色一夜而紅,因為扮相驚豔,圈粉的同時也沒少引來這些喜好美色的人。

    張遠寧和朱澤欽就是其中之一。原本想借著同上大學的名義親近親近,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穆餘,掃人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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