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的時候,楊欽東果然開著他那輛全球限量版的黑色bc來接陳墨。價值三百多萬的豪車就那麽靜靜的停在學校大門口,身穿深藍色條紋西服的楊欽東臉上帶著墨鏡,雙臂抱胸神色悠閑的靠在車門上。吸引了所有前來接孩子放學的家長們,以及門口看門老大爺的好奇視線。

    陳墨跟著擠擠挨挨的人群走出校門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這樣醒目的楊欽東。

    他滿臉黑線的皺了皺眉,走到楊欽東麵前壓低了嗓音開口說道:“你有病吧?大晚上的帶什麽墨鏡?”

    可不就是大晚上麽。高三晚上九點放學,就算學校門口的路燈很亮,但正常人誰會在晚上九點鍾還帶墨鏡的?

    楊欽東勾了勾唇角,衝著陳墨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車。等到黑色的bc慢慢開出學校的視野範圍之後,楊欽東才說道:“這次讓你在阿彬的演唱會上擔任嘉賓,也是公司的意思。一來可以借著你們兩人的賭約炒作一下新聞,既可以宣傳阿彬提攜新人的正麵形象,又可以借著他的演唱會推你出道。三來還可以宣傳一下《漢武大帝之少年天子》這部劇。一舉三得。”

    楊欽東說到這裏頓了頓,又補充道:“這也是張導的意思。現在劇組已經到了拍攝後期,馬上就要殺青了。殺青之後劇組一麵製作後期,一麵還要想辦法將電視劇賣到各大電視台。如果這個節骨眼兒上能帶起一波宣傳攻勢,對劇組對你們這些演員都好。”

    陳墨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想到一個演唱會的嘉賓名額能牽扯出這麽多事。不過事情既然牽扯到張導——而且張導下午的時候還特地給他打了電話拜托他宣傳劇組,連小舅薑傑也特地打電話來拜托他幫忙。陳墨也就答應了。

    反正他現在在學校除了跟裴清爵學炒股,也沒什麽別的事情。

    楊欽東笑道:“你跟學校請假了嗎?告訴家人了嗎?因為阿彬的演唱會定在11月11號,這半個多月的時間你都要留在公司排練。如果沒告訴家裏人的話,還是告訴一聲的好。”

    陳墨一手托腮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風景,隨口應道:“嗯。”

    楊欽東從倒車鏡裏看了陳墨一眼。昏黃的路燈照在陳墨的臉上,光線明明滅滅,將陳墨越發精致的眉眼隱藏在昏暗中。

    楊欽東想了想,又開口說道:“後麵有薯片香腸和礦泉水,是我趁著你沒放學的時候在你們學校買的。你要是餓了就先吃點兒。”

    陳墨聞言,果然轉身從車後座上

    勾出一大包的零食。他從裏麵挑挑揀揀,拿出一包三明治一根火腿腸和一瓶礦泉水,默默開吃。

    一路無言迴到公司。楊欽東開車拐到離公司很近的一個封閉式小區,一麵停車一麵向陳墨笑道:“這裏是員工宿舍區。你迴公司排練這幾天就住在這邊。離著公司也近,走路二十分鍾就到了。”

    說完,帶著陳墨下車。從地下停車場直做電梯升上十九層,裏麵是一層四戶的格局。楊欽東帶著陳墨進了1901,然後站在玄關開了燈,將鑰匙扔給陳墨,笑眯眯說道:“請吧。”

    陳墨接過鑰匙,越過楊欽東走進客廳。房子是三室兩廳的格局,現代風格的裝修,客廳裏還有一麵大落地窗。站在窗前,能夠看到華京城光怪陸離的夜景。

    楊欽東跟在陳墨的身後,雙臂抱胸靠在牆壁上,笑眯眯說道:“冰箱裏已經裝滿了吃的,客廳茶幾上我給你留了幾張外賣單子。衣櫃裏還有幾套換洗衣服,你現在是想洗澡睡覺,還是想跟我出去吃夜宵?”

    陳墨向楊欽東道了聲多謝,然後說道:“我想洗個澡,然後還要做作業,就不跟你出去了。”

    楊欽東聞言笑了一聲,挑眉說道:“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想起來你還是個高三的學生。”

    “什麽?”陳墨沒聽清楊欽東的話,等到楊欽東笑著重複了一遍,陳墨卻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開口問道:“對了,這間公寓我還可以請別的人過來住嗎?”

    “你要幹什麽?”楊欽東想到公司某些藝人喜歡泡吧開趴的壞習慣,皺眉說道:“你最好不要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迴家。如果被小報狗仔抓住了會很麻煩。”

    陳墨嗤笑著挑了挑眉,“你說什麽,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讓我的家人搬過來住。”

    楊欽東沒想到陳墨居然是這麽個性子,不免笑著調侃道:“真沒想到你還是個媽咪boy。”

    陳墨白了楊欽東一眼,辯解道:“我隻是不愛吃外賣。”

    楊欽東笑眯眯的看了看陳墨,沒有反駁他的口是心非。

    等到楊欽東離開公寓的時候,已經快到十二點了。陳墨原本還打算拍幾張公寓裏的照片給陳爸陳媽,卻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睡覺。

    想了想,陳墨還是上傳了幾張照片到微信裏。然後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又無所事事地拿起茶幾上的外賣單翻看了兩眼。最後撥打了某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訂了一份全家桶。這才起身去洗澡。

    等到陳墨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定的外賣也到了。陳墨一手付了錢一手接過全家桶,捧著雞腿迴到客廳,才發現微信上有人迴複。

    陳墨看了眼迴複,直接把電話打了過去,“還沒睡覺?”

    陳爸有些緊張的握了握電話,開口說道:“本來想睡的,看到你發的照片了。”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轉口問道:“你那邊怎麽樣?”

    “還好吧。”陳墨一邊啃雞腿一邊隨口答道。

    陳爸留意到陳墨那邊的動靜,開口問道:“你還沒吃晚飯?”

    “嗯,路上開車花了幾個小時。到市裏都快半夜了。也沒什麽好吃的,點了一桶炸雞腿。”陳墨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在車上吃了一塊三明治。”

    陳爸聞言心疼的不得了,馬上開口說道:“這怎麽行,你現在還在長身體,如果不能按時吃飯對身體不好。而且你在那邊要天天吃外賣吧?外麵的東西也不幹淨,也不合你的口味,用的油都不好。要不然我和你媽過去陪你吧……”

    陳爸說到這裏,猛然意識到不妥,立刻訕訕的改口說道:“不過——”

    “好啊!”陳墨沒等陳爸改口,直接說道:“那我把公司地址發給你。你們明天過來的時候先去公司等我,免得進不去小區。”

    陳爸陳媽聽到陳墨這麽說,立刻鬆了一口氣。忙答應下來。之後又囑咐陳墨早點睡覺好好休息,這才掛斷電話。

    第二天一早陳墨換好衣服抵達公司的時候,楊欽東已經到了。

    見到陳墨,楊欽東先是問了問陳墨昨晚睡的好不好,寒暄了幾句,才帶著陳墨去原皓彬的練歌房。房間內的音響特別大聲,原皓彬和幾個伴舞正對著一麵鏡子牆在排練。原皓彬的經紀人k姐也在。看到楊欽東帶著陳墨進門,k姐挑了挑眉,上上下下打量了陳墨幾眼,這才問道:“這就是你帶的新人?”

    楊欽東伸手拍了拍陳墨的肩膀,笑著說道:“怎麽樣,不錯吧?”

    k姐笑了笑,沒有說話。她其實對陳墨是有些意見的。畢竟公司這幾年為了捧新人總是來打阿彬的主意。之前阿彬不理會那些小動作,如今卻主動邀請陳墨來擔任演唱會的嘉賓。k姐知道這件事後,難免會有種公司安排楊欽東和新人合夥欺騙阿彬的感覺。

    因為這一件事,k姐在沒有見麵之前,就給陳墨打上了一個“心機很深”的標簽。

    敏感的覺察到k姐對

    自己的不友好態度,陳墨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撇過臉去。阿彬早就看到陳墨了,不過他這支曲子還沒跳完,所以就沒過來打招唿。

    等到一直曲子結束,阿彬立刻大步流星的到了陳墨麵前,伸手摟住陳墨的肩膀,笑眯眯說道:“你小子還挺難請。我給東哥打了好幾個電話,總算把你挖出來了。對了,你會跳舞嗎?會唱rap嗎?我都想好了,咱們兩個在演唱會上合唱一首歌,然後再給你時間單獨唱一支歌,你覺得怎麽樣?”

    一句話出口,k姐的臉色都變了。實在沒有想到阿彬居然這麽下力氣的提攜陳墨。這是吃了什麽迷魂藥了?

    k姐一邊想著,一邊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陳墨。

    陳墨卻有些嫌棄的拍開原皓彬搭在自己肩上的汗津津的手臂,開口說道:“我覺得不好。你別忘了我還是高三的學生。哪裏有時間陪你這麽折騰。我看這樣吧,你唱歌不是需要伴奏嗎?有鋼琴嗎?我給你伴奏一曲,你隻要記得在介紹我的時候宣傳一下張導的劇就可以了。”

    “這怎麽行?俗話說願賭服輸,我既然輸了,怎麽可以這麽敷衍你?”阿彬挑了挑眉。隨後看了眼k姐,直接說道:“你要是喜歡彈鋼琴也行。那你出場的時候就彈鋼琴,然後跟我合唱一首歌,你再獨唱一首歌。就這麽定了。通稿都已經發出去了,我可不想讓人議論我是個輸不起的人。”

    這話明顯是說給k姐聽的。k姐是阿彬的經紀人,因為出道的時候就帶著阿彬,雖然能力有限,但這些年也算盡心盡力。阿彬更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哪怕在大紅大紫之後因為感恩也沒有改換經紀人的想法。不過有些時候k姐的眼界格局還真是讓人頭疼。

    比如說今天這件事,原本就是阿彬主動提出來的。這其中雖然有阿彬覺得自己跟陳墨一見如故的原因,可對於k姐來說,既然答應了,就應該做的漂漂亮亮的,而不是全程擺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晚娘臉,這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嗎?

    k姐也聽出了阿彬的意思,她微微變了變臉色,轉口向陳墨問道:“你還會彈鋼琴?彈的怎麽樣?幾級了?”

    陳墨雙手抱胸,淡然說道:“給他伴奏綽綽有餘。”

    一句話險些沒噎死k姐。

    楊欽東莞爾一笑。心說以陳墨的性子,就算你對他畢恭畢敬熱忱周到他都未必願意搭理你。你現在擺出一副晚娘臉,不是擎等著碰釘子呢嗎?

    阿彬早就見識過陳墨的這個性子,他饒有興味的笑了笑,

    指著練歌房內的一架鋼琴笑道:“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吧?我確實有一首歌需鋼琴伴奏。原本找的是樂隊老師。不過如果你來的話,倒是更有意思了。”

    陳墨一言不發的走到鋼琴前,看著上麵已經擺好的五線譜,挑眉問道:“就是這首歌?”

    阿彬笑嘻嘻的點了點頭。

    陳墨坐下來,先試了試音色,然後全程麵無表情地彈奏了一遍。他既沒有故意炫技,也沒有竭力表達情感。但從他手中流出的音符卻好像有意識了一般,淡淡的勾起人的情緒。讓原皓彬下意識跟著曲調唱了一遍。

    一曲過後,原皓彬意猶未盡的看著陳墨,略帶訝然的說道:“真沒想到你的琴談的這麽好。”

    說完,沒等陳墨開口,原皓彬又說道:“咱們再來一遍。”

    陳墨無所謂,連五線譜也不看的又彈了一遍。流暢的樂曲仿佛是一泓潺潺流動的溪水縈繞在房間內。原皓彬清澈而又深情的嗓音徐徐響起,襯著清越柔和的琴音,就如一股清風拂麵,登時吹的人滿心疲憊都散盡了。

    一曲終了,原皓彬越發勾起興致來。他衝著練歌房內的閑雜人等擺了擺手,直接說道:“你們先出去,我要和陳墨好好研究一下,我想寫一首新歌。”

    原皓彬原本就是天王級歌手,最擅長的就是自己作詞作曲。不過再有天賦的歌手,也需要創作靈感。k姐聽到阿彬這麽說,立刻帶著人走了出去,把空間讓給陳墨和原皓彬。

    兩人在練歌房內鼓搗了大半天,大多數時間都是陳墨隨便彈,原皓彬捧著紙筆寫寫畫畫。陳墨也有寫歌的經曆,自然知道這種靈感來了如同尿崩一般,不能被人打斷的感覺。

    原皓彬趴在地上憋了好久,就覺得靈感突如其來,眼看著就要抓住了,卻總差那麽一點點。他有些研發的抓了抓腦袋,從兜裏掏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支放在鼻下聞了聞,開口問道:“你帶火了嗎?”

    陳墨挑眉,“你抽煙不帶打火機?”

    “k姐沒收了。她說我是歌手,總抽煙不好。何況最近一段時間還要彩排,馬上又要開演唱會了,更得保護嗓子。”

    陳墨不以為然,“事兒還挺多。”

    原皓彬握著香煙生無可戀的趴在地上,悶悶的說道:“其實k姐人挺好的。就是有時候腦子不太靈光。”

    陳墨看了眼原皓彬,挑眉問道:“你真想抽煙?”

    原皓彬看著陳墨,可憐巴巴的點了

    點頭。卻見陳墨並沒有從兜裏拿出打火機,反而坐在鋼琴前麵放鬆似的聳了聳肩膀,甩了甩手臂手指。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將雙手放在黑白琴鍵上。

    “?”原皓彬莫名其妙的歪了歪頭,趴在地板上看著陳墨。

    下一秒,猶如暴風驟雨時的雨滴敲打大地,又如蜂擁而至的野蜂敲打窗戶,更如大珠小珠急落玉盤,陳墨雙手敲擊琴鍵而發出的急促到令人目不暇接的音符就這麽猝不及防的響徹在房間內。

    原皓彬目瞪口呆的看著陳墨坐在鋼琴前,用令人眼花繚亂的指法敲擊著琴鍵,那不可思議的速度讓原皓彬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因為他的眼前真真切切的出現了好多殘影。

    華麗的音符極速跳躍在耳邊,突破極限的視覺與聽覺的衝擊力讓人根本無暇反應。陳墨敲擊琴鍵的速度越快,他額上臉上滴落的汗水越快。豆大的汗珠顆顆落下,陽光從落地窗外射進來,將汗水折射出五彩光芒,在陳墨的身上氤氳成一道道光暈。

    原皓彬逆光看過去,卻看不清陳墨的表情。隻能無力的看著他那雙已經出現了無數殘影的手,連香煙掉在地板上都不自知。

    一曲終了,陳墨收迴雙手輕輕喘了口氣,起身走到原皓彬麵前,彎腰拾起地板上的香煙,走迴鋼琴麵前將香煙湊上發熱的琴弦。下一秒,兩根香煙都被點著。陳墨分了一支給原皓彬,開口說道:“喏,抽吧。”

    原皓彬這才迴過神來,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眼陳墨手裏的煙,又看了看鋼琴,突然爆出一聲粗口,發瘋了似的喊道:“我去你媽的能不能不用這麽淡定的表情做出這麽蛋疼的事情。你媽的不耍帥你能死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你考慮過我的情緒嗎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嗎嗎嗎嗎!!!”

    隻聽“哢嚓”一聲,楊欽東推門而入的動作打斷了原皓彬的發瘋。他一麵低頭講電話一麵向陳墨說道:“你的父母已經到公司了,你要不要——”

    下一秒,楊欽東眼神詭異的看向大汗淋漓的陳墨,又看了看趴在地上咆哮發瘋手內還夾著一根煙的原皓彬。沉默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剛才……究竟幹了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娛樂圈男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八爺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八爺黨並收藏娛樂圈男神最新章節